邪性總裁請克製

第453章 453 存在價值

第453章 453 存在價值

餘路無話。

這窄小有限的空間裏,始終都是寂靜的。兩人沒再交流,隻有車廂還在晃蕩。路很不好走,這裏像是A市某個未經開發的遠郊,地上都是嶙峋的小石頭。

南溟在旁邊,似乎睡著了。

喬慕則是捂著胸口,忍耐著胸臆間的一陣陣窒悶。他不是說剛才的東西,對身體並沒有影響的嗎?可到她這裏,卻像是有了後遺症……

這次是這樣,上次病毒也是這樣,他的話真是不能再信了。

喬慕自嘲地想著,這一路上,也沒和他說。

…………

良久。

車子在臨海的某個地方停住。

“先生,到了。”司機是之前唐門的研究員,現在,已經成了南溟的傀儡。

“嗯,你可以回去了。”南溟點了點頭,開門下車。他在跨出了一條腿後,回身看了眼她的方向,注意到她分毫未動,他才催促,“喬慕,下車。”

“好。”喬慕回神,跟著下了車。

研究員就在車裏等著,在他們都下了車以後,才畢恭畢敬地詢問:“先生還有什麽吩咐嗎?不然我現在就回去了。”他和以前的白十七一樣,心甘情願為南溟辦事,甚至態度還很積極。

南溟擺擺手。

“等等!”喬慕卻忍不住開口,她叫住他,緊張地扒上車窗,“你讓他……”快去包紮傷口,不要再找我了!

她想要這麽說。

但是,話到一半,她還是欲言又止地噤了聲。

“算了……”她終究是搖搖頭,頹然地鬆開窗子,任由對方駕車離開。

車輛遠離,在他們的眼裏,很快消失成一個小小的光點。而相對的,他們周圍的環境,都暗了下來。在他們附近,隻有一盞照明的路燈,破舊而昏黃,亮著微弱的光。

“我的人最快後半夜能趕到。”南溟看了看天空,估算著時間,“大概還有四個小時。”

頓了頓,他重新看過來,朝她伸手:“跟我來吧?”

“去哪兒?”喬慕警惕著後退一步。

“還有四個小時。”南溟重複,失笑著反問,“還是你打算站在這裏等?”

喬慕怔了怔。

“明白了。”然後,她點頭,跟在南溟身後,隻是沒把手交給他,“走吧?”

南溟也無所謂,他悻悻地收手,然後轉身。

…………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向前。

月光朦朧,光影很淡。

喬慕隻能借助微弱的照明,勉強看清周圍的情況,同時注意著地麵的高低。而南溟則像是很熟悉這裏,他腳步如常,熟稔地在前麵帶路。

這裏像是個公園。

而且像是那種修建在上個世紀末,又被廢棄了十多年的公園。沿途的那些健身器材,都已明顯生了鏽,在月光下便是鏽跡斑斑。至於沿途的綠化花壇裏,則是長滿了雜草。

公園的最內部,是一幢歐氏建築的小樓。樓前麵紮了個秋千,看上去很新,這幢小樓看上去也挺新,似乎近期還有人在這裏居住。

但南溟沒有解釋。

他隻是走到那個秋千旁,長歎了一聲,挑了其中的一個位置坐下。

喬慕也沒問,索性繞開兩步,坐在他旁邊的那個位置上。

夜色寂靜,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既然大家都是各懷心事,那就索性各想各的。好像如果能這麽相安無事地度過四個小時,也挺好的。

“這個地方,已經不在地圖上了。地圖上顯示的,這裏是臨海的荒地。”過了良久,倒是南溟先開了口,隔著黑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落寞,“當年它建了一半,就被廢棄了。”

喬慕轉頭,疑惑地看向聲源。

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而且,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但是夜色中,她隻能看到南溟的輪廓,卻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因為建它的人死了。”他的聲音,依舊從昏暗中傳來,這一回,嗓音中帶著明顯的冷意。

喬慕一怔,突然產生一種猜想:建這個公園的人,莫非是……

“是我母親。”

他的下一句話,就印證了她的想法。南溟的聲音淺淡又平緩,他一字一句地說著,似從頭到尾,都沒需要得到她的回應。他隻是純粹地自言自語而已——

“她其實是個好人。當年的那些人裏,隻有她一個好人。”

“為了知道那件事的真相,我這次拚了半條命,其實並不虧……”

……

“你看這個公園,被遺棄了,就像她一樣。”

“所以你說,為什麽要做好人?”

“這就是好人的下場……”

……

南溟在一旁說著,整個人都似沉浸在一種黯淡裏。聽上去,他的每一句話,所謂的“真相”,都是另有隱情……但是事關唐素錦,她不方便打聽。

她不想牽扯入他的家庭,但是出於基本的道義,她很想出聲安慰他幾句。

“南……”

“所以這個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來。”南溟卻打斷她,並且輕嗤著補充,“別說是四個小時,就是死在這裏,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發現。”

他就這麽不動聲色地轉換了話題。

在她還未安慰之時,他便自己從沉重壓抑的情緒中退出來。

“你呢?”他轉過臉來,突然問了一句,“時間還很長,你有什麽想聊的嗎?”

“我?”喬慕輕笑。

她突然想:她和南溟兩個人,居然坐在秋千上,心平氣和地在夜裏聊天……這個畫麵,就滿滿的都是違和感。她能有什麽和他聊的呢?

“我沒什麽要說的……”喬慕搖搖頭。

她看向遠處,眺望著天上的星辰,心裏還在想著剛剛想的事。隻是,這回不知道是被他影響了,還是她自己的關係?她的情緒,也莫名地陷入低落。

她也想找個人談。

即使那個人,是他。

“我隻是突然……”她想說出心裏的想法,但是在決定開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她隻有強忍著哽咽,才能勉強說完下半句,“……突然不想活了。”

她想離開唐北堯。

帶著那如詛咒一般的前世,離唐北堯遠遠的。

可是這一刻,她卻突然意識到:離開他之後,她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