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總裁請克製

第710章 710 脆弱

第710章 710 脆弱

喬慕默默地想著。

她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荒流在一旁蹲下。他同樣是掬了一捧水,也靜靜地洗臉,以及,清洗手上和袖子上沾到的血跡……

他比她狼狽多了。

以他愛幹淨的習慣,他的眉頭也比她皺得緊多了。

“天快要亮了。”喬慕在深吸了口氣後,率先開了口。她手上的動作不停,聲音也保持著平穩和冷靜,“……我要走了。你昨晚說的是哪個方向?”

地理位置一變,她對方向又不是那麽確定了。

畢竟這個地方……

對她來說太陌生!

荒流一僵。

他沒有說話,甚至,那張側對著她的臉頰上,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唯有他正在洗手的動作,停頓了兩秒,然後再繼續的時候,動作明顯遲緩了許多……

“荒流?”等不到他的回答,喬慕隻能又催促了一聲,“是哪個方向?”

荒流的動作徹底停下。

“你要自己走出去?”他轉過頭來開口,“就憑你自己的力量……你確定?”

“是。”喬慕點點頭,又狠狠地抹了抹後頸,把手洗幹淨。

“你剛才在發抖。”荒流提醒。他沒有明顯的挽留,隻是如實敘述適才的情形,好整以暇地把話說完,“……對付它們的時候,你在發抖。”

她的恐懼,他都看在眼裏,而且了解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提醒——

這樣心存恐懼的她,要怎麽樣一個人走出去?

“是。”喬慕平靜地接了話,她不否認適才的情緒,也不表露現在的情緒。她糾正荒流,“……那是剛才。現在它們已經退下了。”

“我不確定它們還會不會回來!”荒流脫口而出。

他的語氣有些急,像是急於說明什麽,也像是急於改變什麽。

喬慕蹙眉。

她索性抬頭,冷冷地看向荒流——

“所以,你又打算不放我走了,對嗎?”喬慕直截了當地問出來,把心底的擔憂和恐懼,用最冷淡的方式表達出來,“出爾反爾了?”

荒流一愣。

他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或者說會問得這麽直接。所以一時之間,反倒是啞然了。

“我……”他遲疑,麵上閃過明顯的猶豫。

喬慕蹙眉。

她已經進入嚴正以待的狀態:隻要荒流說一句“不放你走”,那麽他們之間,瞬間就會恢複敵對的狀態!這點她很確定,想必荒流也很清楚。

“……我……”所以他遲疑著,遲遲說不出下半句。

“荒流?”

“如果它們再出現……你會怕嗎?”荒流別過臉,故意扯開了話題,“那些東西並不好對付。你一個人……絕對應付不來。”

“我知道。”喬慕平靜地接了話。

她知道。

但這並不能改變她的想法。

所以,她坦誠地應下來,堵住了荒流的一切後路。她努力偽裝的冷靜和淡定,像是銅牆鐵壁,在荒流麵前,顯得無懈可擊。

就在這種僵持中——

“叮鈴……叮鈴……”

有遙遠的鈴音,傳入眾人的耳朵。

清脆、空曠。

像是沙漠中商隊的駝鈴,正朝他們的方向接近。

荒流猛然起身。

在不遠處清洗的那兩個下屬,也是迅速地站了起來,一臉凝重,盯著黑暗中聲源的方向。

“怎麽了?”喬慕也跟著站了起來,周身的那種凝重氣氛,讓她不由自主地捏緊了雙拳,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出下半句,“又有什麽……不對的嗎?”

他們的表情,都好可怕。

“你躲後麵。”荒流淡淡地開口。

“我們這裏,外人是進不來的。”另外一個下屬在旁邊出聲,似是向她解釋,“……不可能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裏。”

喬慕的心一沉。

她明白了:外人不可能進來,所以這駝鈴的聲音,不可能是外麵的商隊!那就是禁地出來的東西?同樣是很可怕無法解釋的東西?

喬慕暗暗抿唇。

她摩挲著指間的戒指,開始考量成功的幾率。而那兩個下屬,已經抽了好幾個金屬條出來,趴在地上,正快速地組裝激光切割的機關……

近了。

聲音越來越近。

太陽也緩緩升起,天空的亮度也在增加,讓喬慕緩緩看清聲源的方向——

那是一群奔跑的駱駝,駱駝的背上,都坐著人。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手裏還牽著一個氫氣球一樣的東西,而後麵的,依次是……

喬慕一怔。

即使是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即使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她也認出來了。

她的心緒,瞬間從忐忑,轉為狂喜。

“不用裝了!”她示意那兩個拚命趕工的下屬。

“什麽?”下屬沒聽懂她的意思,茫然地抬起頭來。

“不用裝了……”喬慕低喃,唇角已止不住地上揚再上揚,“是他來了。”說完,她已從另一邊繞出去,然後朝著那個方向狂奔出去……

“喬慕!”荒流似叫了她一聲。

喬慕沒答應,也沒理會。

…………

她從未這樣奔跑過。

即使當年百米衝刺的考試,也未曾這樣拚命過。她像是一個浸泡在黑暗中的人,終於等到自己的日出,然後盡力奔跑,跑向自己的希望。

終於——

她撲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對方也精準地接住她,把她緊緊地攬住。

“唐北堯……”喬慕低喃,努力深吸了口氣,把聲音中的澀意都忍了下去,“……你來啦?”她趴在他的頸間,想把自己整個人都蹭到他身上去。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她想笑,但是鼻尖卻泛酸,差點喜極而泣。喬慕微微後退了一點,微笑看著他,盡力地扯開話題,“你昨晚是不是沒睡?眼睛裏都是血絲……”

唐北堯沒回答。

他抬手,理了理她額際的亂發,然後微涼的指尖,又碰了碰她的臉頰。在把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之後,他才終於開口,帶著歉意地出聲——

“我來晚了。”她的狼狽,他盡收眼底,“喬慕,你受苦了。”

“我……”沒事啊!

她想爽朗地搖頭否認,可是在對上唐北堯的視線時,她的喉頭卻是一哽,接著,一下子哭出聲來……

她的脆弱,徹底展示在他麵前。

而且……

也隻願意展示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