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二戰風雲

第十九章 警衛回歸

“嗚!”一聲汽笛的鳴叫響徹了喧囂的伏爾加河,楚思南站在一艘汽輪的船尾上,翹首遠望逐漸遠去的斯大林格勒四號碼頭,此時,他的心裏絕對算得上是感慨萬千了。

就是這座在視線中逐漸遠去的城市,楚思南為了保護它,整整經曆了一個半月的獄生活,這一段經曆對他來說,絕對是畢生難忘的。

同前一次的北方戰役相比,這次的戰役實在是過於殘酷了,當初在那個世界中,他曾經在曆史書上了解到,直接指揮這場戰役的德軍將領保盧斯,甚至因為這場戰役的殘酷而患上了眼部肌肉**症。

當初他還覺得這有些好笑,一名軍人,尤其是一名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怎麽可能因為戰役的殘酷而導致眼部肌肉**?如今他親身體會到了這一場戰役,同時也明白了這其中沒有絲毫可笑的成分。

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在這一座廢墟般的城市裏,他的三個集團軍打沒了,如果算上那臨時征募起來新兵,那可就是十五萬人啊,如果再加上死於這次戰役中的斯大林格勒市民,那就有超過二十萬人的生命永遠消失了。

二十萬人,如果將這屍體並排著擺在一起,那將占去多大的麵積?斯大林格勒,遍死屍 ̄ ̄真正的,不折不扣遍死屍。

“嗡!”十二架戰機組成的編隊從楚思南所乘坐的船隻上空掠過,那馬達所發出的鳴叫聲,打斷了他思緒。

抬頭朝天上看了看。

是蘇軍的戰機,楚思南估計,他們應該是前往斯大林格勒外圍郊區執行任務的,目前對蘇軍來說,在加強對斯大林格勒敵軍合圍的同時,徹底截斷他們的空中支援是相當必要的。

“將軍,我們就要靠岸了,”一名參謀從船艙走出來,徑直來到楚思南的身後,恭敬的說道。

“您一會兒是不是直接到新指揮部去?”“嗯,”楚思南點點頭。

繼而又問道,“滯留城中的市民撤離的怎麽樣了?”“噢。

撤離工作還在繼續,預計到明天晚上時候就可以全部撤離了。”

參謀回答道。

“很好,”楚思南偏頭看了看右方不遠處一艘緩緩行駛的運輸船,心不在焉說道,“這項工作一定要抓緊,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這幾天城中德軍就會有所行動了。”

“是。

將軍,我會命令他們加快速度的。”

參謀應聲道。

兩人說話間,汽輪緩緩駛近了岸邊的一處碼頭,並最終停靠在一條木板搭就的渡橋側麵。

這座渡橋顯然搭建起來的時間並不長,那一塊塊的木板還是嶄新的,上麵甚至連腳印都沒有幾個。

而在距離渡橋幾米遠方。

大批負責警戒的士兵排成兩行,為楚思南等人的到來清理出了一條寬敞的走道。

“將軍!將軍!”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楚思南便聽到有人在不遠的方招呼自己。

而且這個聲音還讓他倍感熟悉。

“盧科昂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楚思南看了一眼,那個一麵叫喊一麵朝他跑來壯碩身影,令他禁不住大喜過望。

那不是別人,正是他那位負傷的警衛員盧科昂基。

如今想想,自己同這個家夥已經分開多半年時間了,看樣子他的傷是徹底養好了。

欣喜之下,楚思南加快腳步朝前迎去。

“報告將軍同誌,您警衛員盧科昂基傷愈,申請歸隊!”跑到楚思南的麵前,盧科昂基快速站直身子,一本正經的行了一個軍禮之後,大聲說道。

“嘿!”楚思南笑容滿麵,他伸手在盧科昂基的胸前捶了兩拳,同時說道,“臭小子,半年多沒見,你可長胖了不少,是不是被資產階級的腐朽思想腐蝕了?”“嘿嘿……”盧科昂基抓撓著後腦勺,一個勁的傻笑。

“嗬,升了少校啦?”楚思南的目光掃過自己這位警衛員的衣領,然後笑道。

“嘿,這是吉爾尼洛娃同誌親自為我申請的升遷嘉獎,”盧科昂基喜氣盎然的說道,“不僅僅是軍銜的晉升,還為我頒發了一枚獎章呢,二級的榮譽勳章。”

“嗬嗬,不錯呀,”楚思南開懷大笑,他半側過身子,朝自己身後的那些作戰參謀們說道,“你們看,這臭小子是不是快要得意忘形了?”這些作戰參謀中並沒有幾個人認識盧科昂基,但是他們卻知道,這名陌生的少校顯然同楚思南的關係不一般,兩人之間明顯沒有那種上下級之間的隔閡。

“哎,對啦,”楚思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他一把攬住盧科昂基的肩膀,然後語氣曖昧的說道,“那位照顧你的護士同誌……嗯,叫什麽來著?”“哦,艾爾莎。”

盧科昂基難得的露出一絲尷尬,他小聲回答道。

“對對對,艾爾莎,啊,艾爾莎,那個凶巴巴的南高加索姑娘,”楚思南笑嗬嗬的說道,“我聽說你們兩個的關係發展的很快嘛,怎麽樣,有沒有考慮什麽時候結婚?哎,你這次到斯大林格勒前線來,有沒有把她也帶過來?她可是個護士,我們這裏現在非常需要護士。”

盧科昂基的臉色顯得越來越尷尬,而在這尷尬中,似乎還參雜了一些黯然。

他沒有回答楚思南的問題,而是顧左右言它的說道:“哦,那個,將軍,我這次從莫斯科過來的時候,吉爾尼洛娃同誌讓我給您帶一封信過來,嘿嘿,還說是讓我親自交到你的手裏。”

盧科昂基這麽說著。

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封折疊起來的信封,遞到了楚思南麵前。

“哦?”楚思南先是一愣,繼而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自己這位警衛員同那位小護士之間肯定出了什麽問題,否則一向爽快的他,不可能會有這樣一種表現。

會想起艾爾莎當初同自己第一次見麵時的那番對話,楚思南猜測,應該是這個小護士的出身有什麽問題,畢竟南高加索那邊曾經是白匪層出不窮的方。

想到了這一點。

楚思南暫時將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他打算一會兒再同盧科昂基好好談談。

將信拿在手裏。

楚思南側過身子,朝身後的眾位參謀看了一眼。

然後擺擺手說道:“你們先到指揮部去吧,我和盧科昂基同誌還有一些話要談。”

“是,將軍。”

眾多參謀應了一聲,然後繞過楚思南,相繼朝東邊走去。

目送眾人的身影遠去,楚思南轉身走到河邊,然後將信封拆開。

取出了妻子給他寫來的那封信。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在開始的部分,吉爾尼洛娃主要是說了一些思念、掛心話,她說原本這一次她想親自來一趟前線的,但是由於行動不便,所以最終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說完了貼心話之後。

吉爾尼洛娃將信的內容轉回到克裏姆林宮,她在信中告訴楚思南,這段時間以來。

圖哈切夫斯基身體越來越差了。

月前,他的心髒病發作了一次,如果不是搶救及時,他恐怕就緩不過來了。

中央的幾位領導同誌都勸說他休息一段時間,但是被他拒絕了,按照吉爾尼洛娃的猜測,圖哈切夫斯基是打算在他還能堅持的時候,找出一位自己的接班人來,而這個人的最終選定,極有可能同目前正在進行斯大林格勒戰役密不可分。

吉爾尼洛娃在信中說,按照最高統帥部的布置,崔可夫將會前往高加索,指揮此刻正在該區作戰的高加索方麵軍,他的任務,是在這一線牽製德軍A集團軍群的動向,配合斯大林格勒方麵的作戰。

而與此同時,朱可夫頓河方麵軍、梅列茨科夫的伏爾加河區方麵軍,都將在這一區展開全麵攻勢。

從全局來看,這三支隊伍,再加上楚思南的斯大林格勒方麵軍,便構成了整個斯大林格勒戰役內外圍戰區。

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職位就顯得相當重要了,那就是整個斯大林格勒全部戰役的最高指揮官,按照吉爾尼洛娃的推測,這場正在進行的斯大林格勒戰役,將是整個蘇德戰爭的轉折點,而擔負這場戰役總指揮的將領,將通過它榮獲蓋世之功,同時,成為圖哈切夫斯基接班人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對於吉爾尼洛娃的這種說法,楚思南是讚同的,在他所了解的那份曆史中,朱可夫就是因為這一場戰役,而被斯大林任命為蘇聯最高副統帥的,而今,相信曆史的偏差在這方麵也不會太大。

在信的最後,吉爾尼洛娃告訴楚思南,說是她的臨產日期越來越近了,斯大林格勒戰役如果在年末的時候結束,那楚思南大概就不能親眼見到孩子出世了。

收起妻子的來信,楚思南一時間有些失神,他凝望著靜靜流淌的伏爾加河,心裏尋思著自己那即將誕生的孩子,這一切對他來說,真的如同是夢一般。

“將軍,將軍,”盧科昂基在楚思南的身邊站定,輕聲說道。

“啊,什麽事?”楚思南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覺得您應該勸勸吉爾尼洛娃同誌,”盧科昂基猶豫著說道,“她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調養身子,靜下心來等待著生孩子。

可是,可是我這次從莫斯科來的時候卻了解到,她現在仍舊擔負著繁重的工作。

安全委員會的所有工作她都要親自去處理,甚至那些政治犯的工作她也要親自過問,如果照這樣下去,我恐怕她會吃不消。”

楚思南沒有說什麽,他知道在這些事情上,恐怕誰都勸不了自己這位妻子,畢竟對她來說,權力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要想讓她放棄手中的權力。

哪怕僅僅是一兩個月時間,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沉默片刻之後,楚思南揮揮手說道,“倒是你啊,老實告訴我,你和艾爾莎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記得你們之間的感情可是很不錯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呢?”“將軍,我……”盧科昂基麵露難色,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似乎有什麽話說不出口。

“我什麽?”楚思南不滿的說道,“我說你是不是養傷養的變質了?怎麽現在說話這麽不痛快。

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

“我。

我和艾爾莎之間沒什麽,我們的關係挺好的,”盧科昂基猶豫著說道,“她是個好姑娘,我……”“撿重點說,我沒時間在這裏聽你繞***,”楚思南扭頭瞪了他一眼。

同時說道,“你到底喜不喜歡她?”“喜歡。”

盧科昂基毫不猶豫回答道。

“這不就得啦,”楚思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伸手在盧科昂基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說道,“本來嘛。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三十出頭人,是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作為我的警衛員,你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吧?”“可是……”盧科昂基小聲說道,“可是我不知道艾爾莎是什麽態度,而且……”“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楚思南笑道,“嗯,回頭吧,回頭我蘇米去做她的工作,你小子怎麽說也是光榮的紅軍少校了,這份榮譽是實打實的在戰場上拿回來的。

我相信,現在肯定有大把姑娘想要嫁給你呢,在這一點上,艾爾莎應該不會有什麽理由反對的。”

“啊,不,將軍,事實上,事實上……”盧科昂基顯得有些擔憂。

“事實上什麽?”楚思南困惑的問道。

“事實上,吉爾尼洛娃同誌並不同意我和艾爾莎交往,”盧科昂基垂著頭,用腳尖踢著上的一塊碎石,同時語氣落寞的說道,“艾爾莎的出身不好,她父親曾經是‘南高加索委員會,中的一名軍官,後來在二二年他們叛亂被鎮壓之後,被紅軍逮捕並槍決了。”

“那這和艾爾莎有什麽關係?和你們的交往又有什麽關係?”楚思南語氣不快說道,“那時候艾爾莎應該才出生,難道說她也有資格參加那場叛亂嗎?”“不,吉爾尼洛娃同誌隻是認為艾爾莎的出身不好,”盧科昂基繼續說道,“她認為我不應該和一個曾經同白匪有著過多關聯的女孩子接觸。

其實我知道吉爾尼洛娃同誌是為了我好,她擔心那會影響到我的前途。

而且作為將軍您身邊的人……”“好啦,好啦,”楚思南皺著眉頭,打斷了盧科昂基的話,“你不要什麽事情都‘吉爾尼洛娃同誌,認為什麽什麽的好不好?她認為如何那是她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現在我想知道的,隻是你個人的看法,你認為艾爾莎這姑娘怎麽樣,是不是和你的誌趣相投?你認為同她的結合會不會給你帶來幸福?記住啦,我要聽的是你個人的意思,而不是吉爾尼洛娃同誌在旁邊的指手畫腳,你明白了嗎?”“啊,我認為,我覺得,嗯,我和艾爾莎很合得來,而且,我也不擔心她的出身會對我有什麽影響……”盧科昂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就是她了!”楚思南拍了一個巴掌,然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這件事情我親自給你操辦。

嗯,艾爾莎現在在哪裏?她有沒有隨同朱可夫同誌的部隊開赴前線?”“有,”盧科昂基似乎來了精神,他抬起頭來,有些興奮的說道,“艾爾莎的戰醫院已經隨著朱可夫同誌的部隊上了前線,目前應該就在托爾莫辛或者是卡拉赫。”

“那就好說了,”楚思南點點頭,拉著盧科昂基轉過身,一邊朝指揮部的方向走,一邊說道,“我一會兒去和朱可夫同誌聯係一下,從他那裏把艾爾莎調過來,以後也讓你們進一步的接觸一下,如果你們認為可以的話呢,咱們就操辦婚事。”

盧科昂基聽著楚思南在那裏自說自話,心裏那股子喜氣自然是無法言表。

要說起他同艾爾莎之間的關係,那自然是沒的說,就在這幾個月的養傷時間裏,兩人之間的關係飛速發展,他們甚至還有了肉體上關係。

不過令盧科昂基感到鬱悶是,當他傷愈回到莫斯科的時候,吉爾尼洛娃一方麵奔忙著為他提升軍職,一方麵卻通過一次深談告訴他,不要同艾爾莎發展進一步關係,原因就是這個女人的出身不好。

在這種情況下,盧科昂基感到很苦惱,他自然舍不得同艾爾莎之間的這段感情,但是同時呢,他又不敢違背吉爾尼洛娃的命令。

他看得出來,吉爾尼洛娃同楚思南的性格不同,如果自己違背她的意願,那最後的結果恐怕不僅僅是要離開楚思南的身邊那麽簡單的,也許,他連這身軍裝也穿不下去了。

最後,在萬般無奈之下,他接受了艾爾莎給他出的主意,那就是向他的老首長、曾經共同出生入死的將軍楚思南求助,目前來看,隻有他能夠壓得住吉爾尼洛娃。

最初,盧科昂基還感覺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不好開口,可是沒想到楚思南竟然一見麵就自己把話題引到了這上麵,而且還把整件事給攬了過去。

事情能走到這一步,盧科昂基自然是滿腹欣喜,雖然說這樣一來可能會導致吉爾尼洛娃的不滿,但是他決定按照艾爾莎所說的那樣,不去理會那個女人。

“隻要你跟在楚思南將軍的身邊,那個女人就不敢動你,你不必去理會她。”

臨別前艾爾莎的那番話回想在盧科昂基的耳邊,他覺得這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