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二戰風雲

第二十五章 澤洛高地

就在楚思南緊鑼密鼓的安排著蘇共十九大會議的諸多事項的時候,一些不好的消息從西線的前沿傳到了克裏姆林宮:柏林戰役的進程被頑固防禦的德軍遲滯下來,朱可夫同誌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在柏林東郊遭遇挫折。

麵對劣勢德軍所防守的澤洛高,配備精良且有龐大空中力量支援的朱可夫兵團一籌莫展,持續兩天的進攻,蘇軍在這一線不僅沒有取得任何成就,反而遭受了沉重的損失。

而與此同時呢,同德軍維斯瓦集團軍群交戰的梅列茨科夫兵團卻進展順利,另一方向的羅科索夫斯基兵團也斬獲頗豐。

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了什麽?毫無疑問,那就隻能說明一點,朱可夫這個家夥無能,統帥部方麵應該立刻將他撤換掉。

當然,這個消息首先是由安全委員會方麵遞回莫斯科的,要論到傳遞消息,沒有誰會比這個部門更加快捷了。

不過楚思南對這個消息並不完全相信,他甚至能夠通過手中那份情報上的措辭,**的察覺到自己妻子的氣息。

此時吉爾尼洛娃就在柏林前線,這個權力欲望頗大的女人,在什麽事情上都喜歡插上一腳,對別人指手畫腳恐怕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喜好了。

想想自己妻子的那種性格,碰上萬事不知轉圜,不屑於服軟的朱可夫,他們如果能夠好好的相處下去而不產生矛盾,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正是因為對自己妻子的性格有著充分的了解,因此,楚思南對這份剛剛到手情報並沒有當回事。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朱可夫的戰報肯定會遞交上來。

果不其然,就在當天下午,朱可夫的戰報通過高頻電話傳回了莫斯科,這位聲名日隆的將軍,在電話裏同楚思南密談了近兩個小時。

朱可夫一方麵將前線的戰況向楚思南做了一番匯報,同時,也就總指揮部裏近期出現的一些矛盾,向楚思南這位兄弟訴了一番苦。

而通過這番通話,楚思南也對前線的情況有了一個大其概的把握。

原來。

吉爾尼洛娃在遞交的情報中所談及的問題,也並非全是不著邊際構陷。

其中還是有相當一部份是真實的,那就是朱可夫指揮部隊。

的確在前線遭遇了某種程度上挫敗,隻不過這種失敗並沒有吉爾尼洛娃說那麽嚴重。

在突破了德軍的尼斯河防線之後,朱可夫指揮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快速向柏林近郊域實施推進,同時,部隊在行進的過程中,采取機動靈活的作戰戰術,又先後擊潰了德軍數道臨時組構起來的防線。

麵對這一不利的局麵。

德軍指揮層顯然也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將原本已經處於弱勢位的軍隊投入到一馬平川的城外,去同士氣正盛且裝甲部隊規模龐大的蘇軍硬撼,顯然是非常不明智的,除了單方麵的消耗自己僅存不多有生力量之外,這樣的做法沒有任何其他效果。

正因為如此。

德軍方麵開始改變戰術,放棄形位置並不十分有利的防線,大軍開始快速向柏林近郊區集結。

其中一大部分甚至撤入城中,以期利用城市的建築為依托,同進犯的蘇軍做最後的殊死搏鬥。

沒有了沿路德軍的瘋狂抵抗,朱可夫兵團在向柏林近郊域的挺進中開始變的順利,不過非常可惜,這種順利並沒有持續多久。

當蘇軍的大批前鋒部隊進抵柏林近郊的時候,橫亙在他們同柏林之間的最後一道防線,阻住了前進的道路,而這道防線就是德軍的澤洛高防線。

澤洛高,柏林到尼斯河之間德軍的最後一道城外防線,在它的後麵,就是柏林市區,在澤洛高以東的蘇軍陣上,中遠程火炮甚至可以對柏林東部市區構成覆蓋性的打擊。

像這樣一個重要的戰略性防禦點,德軍是不可能不重兵布防的。

再看蘇軍一方,在突破了尼斯河、東奧德河防線之後,朱可夫、梅列茨科夫、羅科索夫斯基三位統兵將領雖然表麵上不說,但是實際上卻都在暗中較勁。

做第一個指揮軍隊攻入柏林的將軍,這個包含著巨大榮耀的**,就像是一百雙無形的爪子,無時無刻不在抓撓著三位將軍的心。

這世界上終究不存在什麽聖人,隻要是個人,就會有自己的弱點。

像這三位統兵一方的大將軍,他們或許不會把金錢、權力放在眼裏,但是一旦涉及到名譽這種虛無縹緲但是卻又實實在在的東西,他們同樣也會在一瞬間變得毫無顧忌。

就在這種情況下,朱可夫所指揮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挺進到了柏林近郊,而在三支方麵軍中,他的先頭部隊是推進速度最為快捷的。

一月二日,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的先頭部隊近衛第八集團軍主力進抵澤洛高防線,在隨後兩個多小時的戰鬥中,該集團軍以密集的炮火為先導,以裝甲部隊同步兵的協同衝鋒為主要進攻手段,先後突破了德軍設在該高“外層防禦圈”的兩道防線。

但是當該支部隊的進攻抵達德軍最後同時也是最為牢固的一道防線時,他們迅猛的進攻被德軍頑強的抵抗有效的遲滯下來。

在那崎嶇不平,甚至堪稱是陡峭的防禦陣上,大部分由老人和孩子組構起來的德軍防禦部隊,或利用較為集中的猛烈火力,或利用隱蔽良好的據點,頑強的狙擊著蘇軍的進攻。

近衛第八集團軍的後續進攻持續了將近六個小時,從二日上午十點開始,直到下午近五點中,他們不間斷的發起了十餘次衝鋒,但基本沒有任何收效,澤洛高的最後一道防線,仍舊牢牢的掌握在德國人手裏。

六個小時的不間斷進攻,近衛第八集團軍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百餘輛坦克被擊毀,萬餘名士兵殞命塵沙,在那或狹小的走道、或傾斜的山坡上,到處都是被擊毀坦克的廢墟以及士兵的屍體。

澤洛高的戰況,令已經處在絕望境的德軍指揮層精神一振,柏林城內的廣播中,到處都在宣揚澤洛高偉大勝利,就仿佛是這道高真的將要成為蘇軍“滑鐵盧”一般。

為了繼續保持這一難得一見的勝利,柏林方麵改變既定戰術,從早已捉襟見肘兵力中。

抽調出整整兩個預備隊師,增援到了高的防守中。

與德軍的反應相反。

近衛第八集團軍在澤洛高的折戟,令朱可夫大為惱火。

他親自下達命令,讓處在後翼位置的第四十七集團軍、突擊第三、第五兩軍以及坦克第九軍加快速度向前推進,務必於三日淩晨時分抵達澤洛高前沿並立刻投入戰鬥。

同時,還命令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的直屬航空隊與三日淩晨全體出動,對澤洛高實施大規模的轟炸。

就這樣,幾個小時之後三日淩晨,蘇軍冒著夙夜飄落的大雪。

對澤洛高展開了更大規模的進攻。

在那複雜而崎嶇的山路上,大批坦克行進中所發出的鏈條卷動聲、柴油機的轟鳴聲響徹一片,無數身穿厚重軍大衣、嘴裏呼吸著濃濃氣霧蘇軍士兵,如同時簇擁著“巨象”的狼群,鋪天蓋的向德軍陣壓了上去。

激烈而殘酷戰鬥,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爆發。

堅守陣的德軍士兵雖然在兵力、武器配備上占據著絕對的弱勢,但是他們卻占據著利,居高臨下的射擊位置。

可以讓他們的機槍在最大限度上有效殺傷蘇軍的步兵,而隱匿在各個火力點上的88毫米、155毫米火炮,則能夠輕而易舉的掀翻、擊毀那些暴露在視線當中的蘇軍坦克。

新的進攻,新的挫敗。

三日的進攻從淩晨時分進行到中午,在這七個小時的時間裏,蘇軍總攻向前推進了令朱可夫怒不可遏的零點五公裏,而就是為了這零點五公裏,蘇軍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近五萬士兵陣亡,三百餘輛坦克被擊毀。

如此龐大的代價,卻隻換回來區區的零點五公裏,這樣的結果如果朱可夫還不暴怒,那才真是活見鬼了。

當然,蘇軍的傷亡慘重,作為防守一方的德軍也並不好受,這七個小時的戰鬥下來,德軍增援防禦的兩個師,減員基本上都超過了百分之三十,至於說最初就在負責該區防守的那個國民衝鋒隊師,則已經完全失去了了作戰能力。

蘇軍那密集炮火的打擊,以及空中頻頻而來的轟炸,那都不是兒戲,而是收殮人命的死神之鐮。

澤洛高的戰鬥進行兩天,蘇軍近衛第八集團軍損失過半,失去了繼續投入戰鬥的可能性,不得不退下去修整,突擊第三軍僅僅戰鬥了七個小時,就減員百分之二十。

而與此同時呢,新一天的勝利,再次給了德軍指揮層莫大的鼓舞,柏林城內廣播中的慶祝樂曲,甚至在前線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為了能夠在澤洛高進一步擴大戰果,消耗蘇軍的有生力量,德軍再次向這一防線增調兵力。

到四日,德軍澤洛高防線的駐軍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六個師,其中甚至有三個是正規的德軍整編師。

就這樣,四日的戰鬥一打響,進攻的蘇軍便吃了大虧。

嚴陣以待的德軍防禦部隊,在挨過了蘇軍的兩輪進攻之後,於中午時分突然發起反突擊,一舉擊潰了蘇軍的進攻陣線,並重新將自己的防線推回到了澤洛高的外圍區。

蘇軍付出了巨大代價之後所取得的那點成績,頃刻間化為烏有。

尤為糟糕的是,德軍的反擊將蘇軍的大部隊趕回到了新哈登堡外圍區的沼澤帶,那裏的道路設施狹窄,大量潰退下來的蘇軍士兵同那些坦克擁擠在狹窄的公路上,有一大部分甚至之間陷進了沼澤裏,堪稱是進退兩難。

如果德軍在這個時候能夠抓住戰機,再次實施一次有效的進攻,那麽可以預料的是,蘇軍整個突擊第五集團軍。

將會蒙受滅頂之災。

但是曆史就是這麽喜歡開玩笑,它似乎隻想利用澤洛高給一路西進的蘇軍一個有驚無險的教訓,而並不打算讓德國人就此翻盤。

如果德軍在這個時候能夠抓住戰機,擊潰橫亙在新哈登堡東部正麵外圍區的蘇軍突擊第五集,那麽他們就能夠乘勝繼續東進,直擊蘇軍東線部隊的心髒。

一點五公裏,僅僅是一點五公裏,就在突擊第五集東方的一點五公裏處,就是朱可夫手下的最強力的一支部隊 ̄ ̄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的炮兵集群。

這支下轄各式作戰火炮六千餘門的龐大炮兵部隊,就陣列在德軍觸手可及位置。

朱可夫將他們悄無聲息的集結在這裏,就是為了能夠在進攻柏林時候。

讓他們第一時間派上用場。

炮兵部隊的確威力強大,但是一旦近身肉搏。

他們卻又變得脆弱不堪,要想覆滅掉這支炮兵部隊,德軍隻需要一個師兵力就足夠了。

可就在這個關鍵性的時刻,德軍的反擊停止了,他們放棄了繼續追擊蘇軍突擊五集的企圖,而是趁著對方混亂的時候,開始在重新奪回來的陣上構築工事。

以圖再戰……最有效的防守就是進攻,長期以來麵對蘇軍凶猛進攻德軍指揮官們似乎忘記了這一個道理,他們在持續的戰爭失敗中喪失了曾經的銳氣。

假想一下,如果此時德軍的指揮官是曼施坦因,如果是隆美爾,如果是古德裏安。

那麽這場戰役的結果又會如何?曆史沒有那麽多如果,更沒有那麽多的假象,已經失去大誌德軍。

終究是在觸手可得的勝利麵前停住了腳步,從而錯失了扭轉戰局的最後一個時機。

當得知了澤洛高蘇軍一線部隊潰退消息之後,正在總指揮部裏端著一杯伏特加,向吉爾尼洛娃講述著自己下一步作戰意圖的朱可夫,在一瞬間失去了慣有的鎮定。

他手中的酒杯甩飛出去,滿杯的酒水將吉爾尼洛娃那身嶄新的將軍服染濕了一片,從而也讓這位安全委員會的第一書記同誌,頓時煞氣盈麵。

老實說,朱可夫當時的確是過於震驚了,因此才做出了這麽失禮的動作,他倒不是對吉爾尼洛娃有什麽意見。

但是手握重權的吉爾尼洛娃卻不這麽想,畢竟她不懂得軍事,不知道澤洛高前沿潰敗,對於朱可夫來說意味著什麽。

這個權力欲望熏天的女人,和普通的女人沒有什麽區別,小心眼對她來說同樣是天性中的一個存在。

說實話,如果不是朱可夫同楚思南的關係密切,兩人之間整日一見麵就稱兄道弟的,吉爾尼洛娃恐怕當時就要翻臉啦,她才不管你是什麽將軍、元帥的呢,敢當眾朝她這位安全委員會第一書記的身上潑酒,就僅憑這一點,她就敢把朱可夫這樣的大將往死裏整。

不過吉爾尼洛娃還是忍住了,這一方麵是因為朱可夫同楚思南之間的私交甚好,她不敢在未經丈夫許可的情況下,對這個“老匹夫”下手。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此時前線還離不開這個桀驁不馴的家夥。

這一次吉爾尼洛娃之所以巴巴的趕來柏林前線,而且來的這麽早,當然不會是為了來湊熱鬧的,她是有更深一層的考慮。

如今的她也算是蘇聯的第二號人物了,可是很遺憾,作為一個在戰爭期間起家的女人,她卻沒有絲毫的功勳在身,甚至連一枚最低級的軍功章都沒有。

再看看楚思南,那可是她的丈夫,人家各式的軍功章一大堆,出席宴會的時候,要是那些軍功章都掛上的話,那估計要有一大部份必須掛到後背上去了。

因此呢,每次同楚思南一起出席宴會的時候,吉爾尼洛娃就覺得心裏紮了根刺,自己的胸脯是夠鼓了,可惜太缺少裝飾了。

當然,作為安全委員會的第一書記,吉爾尼洛娃要想給自己弄幾個勳章帶帶,那簡直是在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她也的確曾經私底下授意一些軍方的人,提議給她自己頒發一枚一級“衛國勳章”,但是作為她丈夫的楚思南,在別的事情上似乎都有的通融,大不了吹吹枕邊風、撒撒嬌什麽的,那男人也就點頭同意了。

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沒得商量,那些看似言之鑿鑿的授勳理由,在楚思南那裏壓根通不過去,他甚至看到吉爾尼洛娃穿軍隊正規的將軍服都會大發雷霆。

就這樣,吉爾尼洛娃這次抓住了機會,她趁著楚思南趕赴東京無暇前來柏林的機會,興致勃勃的來到了柏林前線。

她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你個楚老頭不是說我那軍功章名不正言不順嗎?那我就上一次前線。

哪怕隻是去那裏無所事事的呆上個把月,隻要柏林攻克了,那論理就要行功頒賞。

我好歹也是安全委員會的第一書記,如果這種功勞沒我的份,那軍隊裏所有的軍事委員就都要靠邊站。”

於是在這番考慮的支配下,吉爾尼洛娃來到了柏林前線,不為別的,就為她奢望已久的軍功章,也為了將來能夠在楚思南的麵前,堂而皇之的穿上她身上那身將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