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夫上任,早安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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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旭扭過頭,見是她,愣了一下,笑了笑,“蘇梅啊,你來了。

蘇梅“嗯”了一聲,“爸,我昨天回蘇家了,手機落家裏了,今天剛一回家,就聽說您進醫院了,醫生怎麽說,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不用擔心,你該忙你的就去忙你的去吧。償”

殷旭的聲音很緩,態度也跟以前他們之前的相處一樣,略顯疏離攖。

蘇梅伸手將頭發往耳後撥了撥,捏著包,低聲道,“爸,我知道這麽多年,您一直不喜歡我,不跟我們住一起,也是因為對我有偏見,但是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我也隻能找您幫我做主了。”

她說著,小聲啜泣起來。

殷旭皺起眉,“有什麽話慢慢說,這麽大人,怎麽哭起來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我不跟你們住一起,因為我一個人住習慣了,況且還在帶學生,跟你們住一起不方便,跟你沒有一點兒關係。”

蘇梅抹著眼淚,哽咽道,“您不用說這些話安慰我,我知道在您心裏,我一直都不是讓您滿意的兒媳,無論我怎麽努力,一直也無法取代她在您心裏的位置。”

“蘇梅啊,你們現在這個年齡,應該踏踏實實過日子,孩子都這麽大了,你提那些往事做什麽?”

“不是我想提,是我不得不的提。”

蘇梅擦了擦眼淚,露出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占軒當年為什麽娶我,您也清楚,我既然嫁給他,我就不介意他心裏有別人,這麽多年,我自認為自己做了一個妻子的本分,可是占軒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殷旭皺起眉,手指不自覺的抓緊被子,“他怎麽了?”

“他在外麵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跟張雪蓉長得一模一樣,現在還懷了孕,我氣憤不過,就讓承誌幫我調查那個女人,占軒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把那孩子在蘇氏的職位全部撤銷了,現在又以侵占公司財產的名義起訴他,他們一家老小都指望著他那份工資過活,現在人被帶進了拘留所,以後這一家子可怎麽辦啊。”

殷旭抓著床單,手指一顫一顫,眼珠子往外凸顯,整個人抖了起來。

蘇梅嚇得六神無主,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啞聲道,“爸!把您怎麽了?”

殷旭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殷承安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一幕,他他衝過來,一把推開蘇梅,按著老爺子的人中,大聲叫道,“醫生!醫生!”

蘇梅一臉呆滯的被拉出病房,站在長廊上,渾身瑟瑟發抖。

好半天,她才輕聲道,“承安,你爺爺他怎麽了?”

殷承安沉著臉沒說話,雙手抄進口袋,緊繃著神經站在病房外。

走廊上的掛鍾嘀嗒嘀嗒的走著,周圍很少有人經過,那秒針走動的聲音,就像是在給生命計步,一聲一聲敲打在心口。

突然,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殷承安略微抬起頭,就瞧見殷占軒沉著一張臉往這裏,匆匆朝這裏趕來。

他隻看了一眼,就垂下眸子,低頭看著地地板上的紋理。

“怎麽回事,我走之前不還是好好地,怎麽又進手術室了!”

他習慣性的用上位者的口氣質問,可惜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他的員工。

殷承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你離開之前醫生就已經跟你說過,隨時做好爺爺離開的準備,你現在是來質問誰?殷董事長,我現在不是你的下屬!”

殷占軒眸色沉了沉,臉上的肌肉線條也變得緊繃起來,他穿得一絲不苟,隻有眼睛裏的血絲,能看出來他昨天休息的並不好。

他將視線望向蘇梅,沉聲道,“你去哪兒了,還知道回來!”

蘇梅抿著唇沒說話。

殷占軒稍有些意外,蘇梅這兩天正在跟他鬧情緒,今天沒有反駁,倒是稀奇,他以為是昨天的手段湊效了,眼神越發的鄙夷。

殷承安靠在牆壁上,忍不住拿出手機調出唐夏的電/話,編輯了一條短信,“爺爺可能快不行了……”

寫完之後,他手指頓了頓,又一個字一個字刪除。

他想起剛剛在病房裏跟殷旭的對話。

唐夏已經從那段感情裏走了出來,隻有他一個人還站在原地徘徊,如果他一直固步自封,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他跟唐夏已經結束了……

他握緊手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良久才摁滅屏幕,將手機塞進了口袋。

手術室的燈,沒多久就滅了,醫生出來之後,望著他們,語氣帶著點兒歉意,低聲道,“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啪——”

一瞬間,殷承安聽見自己的心碎裂了。

蘇梅後退一步,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殷占軒緊繃著嘴唇,沒說話。

“病人已經快不行了,有什麽要說的,抓緊時間吧。”

醫生說完這句話,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病房裏的醫生跟護/士陸陸續續的從裏麵出來,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殷承安才捏緊拳頭,走了進去。

殷旭安靜的躺在病**,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管子全都給摘了,隻有鼻子上,還帶著呼吸器。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器上也帶上了一層薄薄的水膜,殷承安跪倒病床前,握著殷旭枯瘦的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殷占軒就站在殷承安的身後,他的表情有些愕然,有些不知所措,機關醫生已經告訴他就是這幾天的時間,對他來說,還是太突然了,突然地讓他沒有一點兒準備。

他張了張嘴,半天才發出一個聲音,“爸。”

殷旭聽見他的聲音,慢慢睜開渾濁的眼睛,望向他。

他動了動手指,朝著殷占軒眨了眨眼睛。

殷承安起身,站到一邊,淡淡對殷占軒道,“爺爺有話跟你說。”

殷占軒怔了怔,緩步走過去,彎腰跪坐在老爺子床頭,輕聲道,“爸,你有什麽要交代的就說吧,我聽著。”

殷旭吃力的抬起手,慢慢的將呼吸器摘下來,望著眼前已經年過半百的兒子,艱難道,“糊塗!簡直糊塗!”

殷占軒愣住了。

殷旭撥開他的手,緩了兩口氣,才道,“你在感情上的糊塗賬,為什麽要連累孩子們?我殷旭一輩子沒有做過虧心事,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逆子,當年是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你就給我好好走下去!”

隨著這些話說出口,儀器上數據劇烈的變化起來,殷旭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殷占軒的手,咬牙道,“答應我,離那孩子遠點!”

殷占軒看著握在胳膊上的手,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低聲道,“爸,什麽孩子?”

“答應我!”

殷旭的聲音已經變得虛弱起來,連發聲都不太準確了。

“爸,我去叫醫生。”

殷占軒說著就要起身,殷旭卻死死的拽著他的手。

他隻好妥協道,“我答應您,爸,我答應您。”

老爺子好像等的就是這句話,聽見他答應後,那隻手才無力的脫落下來,眼睛也一點點闔上,儀器上的圖像,驀地變成了一條直線,悠長的一聲“滴”,像一把利刃插/進了心口,霎時鮮血四溢。

之後的世界,對殷占軒來說,一片空白,直到醫生檢查完,說了一句“節哀”,他才清醒過來。

孩子?什麽孩子?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丁妍的孩子。

他轉過身,眼神死死地盯著蘇梅,咬牙嘶吼道,“你對爸說了什麽!”

蘇梅後退一步,搖著頭道,“我,我什麽都沒說。”

“你沒說?你沒說爸怎麽會知道!”

殷占軒上前一步死死地卡主她的脖子,猩紅著眼睛,厲聲道,“你知不知道爸已經不行了,他受不得半點兒刺激,你怎麽敢在他麵前說那件事!”

他手上的力氣很大,蘇梅被掐得直翻白眼兒,雙手不停地抓著殷占軒的手,斷斷續續道,“我,我沒,沒有……”

殷承安一把將他的手扯下來,推到一邊,沉著臉將蘇梅擋在身後,“爺爺剛過世,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殷占軒餘怒未消,隻著蘇梅罵道,“蘇梅,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結束了,我要跟你離婚!”

三十多年如履薄冰的婚姻,終於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蘇梅站在原地,腦子裏回蕩著,就殷占軒那一句“離婚”。

她突然癡癡顛顛的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離婚?你要跟我離婚?好啊,離就離,這樣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既然要離婚,那財產也該算算清楚了,殷占軒,你有幾天的地位,全都是我們蘇家為你提供的啟動資金,提供的發展平台,這銳興的股份,怎麽說也該分成三份,我,承安,我們誰都不會少要!”

殷占軒一臉看瘋子一樣看著她,咬牙啟齒道,“你想拿走三分之二?你瘋了吧你?”

“我隻是拿走該屬於我的,那臭女表子想不勞而獲拿走我兒子的財產,門都沒有!別拿你爸的死說事兒,你爸有今天,那都是你造成的,全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幹的不要臉的事,我怎麽會找爸,是你害死他的,都是你!”

蘇梅一驚控製不住情緒了。

殷占軒抖著手,廝打過去,病房裏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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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唐夏跟沈先生已經過了安檢,現在就是候機時間,兩個人坐在候機室打遊戲,打……鬥地主。

第三十七次失敗之後,唐夏抬頭瞪著他,“你怎麽不知道讓著我點兒,我現在輸得已經進不去房間了!”

沈先生抬起頭,認真的問道,“你剛剛不是說不需要手下留情嗎?”

唐夏……

她將他的手機奪過來,咬著他的耳朵道,“你不知道女熱說不要的時候就是要嗎!”

沈先生眼眸眯了眯,意味深長道,“我記住了。”

唐夏將兩個人的賬號換了一下,將手機塞給他,“再來!”

沈先生笑了笑,接過手機,繼續陪著老婆玩這麽無聊的遊戲。

一局還沒結束,沈先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起身拍了拍唐夏的肩膀,低聲道,“乖乖坐著,我接個電/話。”

沈先生拿著手機走到僻靜的地方,才按了接聽,“人走了,就在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