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

杏花天(2)

和調,夢兆熊熊,百祀悠昌。”貞卿答道:“今效鸞凰,必光前裕,

後侍奉高堂。多蒙垂愛,感佩不忘。”藍母命丫環,請二人各飲三杯。

珍娘絳霞滿麵,低首視胸。貞卿紅光盈腮,昂笑燈前,藍母命桂

瓶賀珍娘酒,送於內房,以便二人暢敘談心。藍母催令貞卿同入繡房

,藍母退出。珍娘隨後進閨,情興如熾,桂瓶不能留住返掩香扉而去。那傅貞卿,將珍娘摟抱懷中,見窈窕玉質,嬌羞柔媚,解珍娘香羅

帶,除去翠環寶釵,卸的光身****,斜欹珊枕上。珍娘無奈,又驚又

愛。隻見檀口溫香腮,半推半就,憑他麈柄刺花蕊。這貞卿雖不喜女

色,今日見了這般美人,不覺心動,故**興火熾,厥物硬提。遂將珍

娘金蓮兩分於肩上,麈柄硬進牝戶。珍娘逡巡難受,呻吟哈嗟,忙呼

痛疼。貞卿奮力抽疊莽送,不顧嬌花嫩蕊,那管揉殘玉質。珍娘受苦

不勝,方言道:“傅郎忍心,容奴稍寬免其縱提,若再鼓勇,奴不能

忍也。”貞卿酒後,並無惜玉憐香之心意,暗想道:“趁此初逢,與

他下馬利害,日後亦可盡與歡狎。”放去任情,加些龍陽的工夫。下

麵力不能支,聲聲敬求,苦苦哀憐。上麵耳若不聞,急急深投,重重

狠突,把個柔肢嫩體,未遭風雨的佳人,才入鴛幃,弄得月缺花殘,

粉褪怨黃,猩紅涓涓,喘怯喃喃。弄有一更時候,珍娘微覺戶內苦去

甘來。此時貞卿也就泄了,二人並枕交股而寐。睡至半夜,二人重會。珍娘暗想道:“先前苦楚,這次到底美多苦少,戶內美津津,有自

得之貌。”口中亦緩緩將有**語之意。貞卿將勁兵驍,牝想初狎之時

,緊緊滯扣。這次液粘滑鬆,遂無暢樂之趣。在下的暗自忖道:“此

真人生第一樂事,暢快無可語也。”在上的漸覺少歡,竟不知己物中

和,而反憎珍娘牝大,也不完局。珍娘這會知味,恨是初禦,竟**心

初萌之時,猶不敢放情縱意。故而自己暗恨道:“狠心種,何不將初

交之力,用在我這得意之時。”這貞卿是熟練後庭中之趣,故不用心

於婦人裙下之能。遂斂唐雲楚雨,已而陽烏飛空,紗窗獻旭。二人起

身櫛沐,珍娘行走步大,牝戶微痛。貞傅見珍娘妝罷,果然姿容絕世

,暗自想道:“任你百般玉貌花容,我傅貞卿是不喜的。”珍娘見貞

卿人物清雅,也自心滿意足。

過了月餘,誰知前世不偶,兩下不符。貞卿初贅時,每日還將珍

娘捧弄。及珍娘滋味方諳,有漆投膠之時,而竟貞卿付之東流,不複

留戀脂粉生涯。

一日,貞卿回自己宅,與花俊生相見,俊生道:“哥哥你戀新婚

,忘了舊好。”貞卿向前摟抱道:“久別勝新婚,興熾情狂。”命俊

生褪下褲襠,俯身伏股。貞卿麈柄刺入內,進出無計,俊生百般百麻

,引得貞卿魂消,遍體悚然。霎時雨收雲散,俊生著褲問道:“尊嫂

姿色,比弟若何?”貞卿道:“賢弟尊臀賢妙,扭荊之牝寬,弟實不

喜,故有其興與吾兄歡樂。”俊生道:“聞尊嫂豐姿月貌,果有十分

,是兄修來之福。”貞卿道:“他無益於我。”兩下言論至晚,方回

藍宅。

夜間珍娘與貞卿**,不能遂心,暗想道:“奴非蒲柳之姿、煙

花之婦,又通詞藻,又知針繡,如何他終夜恩情大不快奴意,抑且言

不著己,我終身仰望如何?他竟有緣故,待明夜再來,我且探試,不

知他心若何?”到了明日抵暮,貞卿醉醺醺而歸。珍娘迎進,奉茶不

飲,進食不飧,意如陌路,無夫婦之情。珍娘開言道:“奴看你日來

大欠安定,出外且蕩,性情各別,方共君伉儷百年相隨。奈何視妾如

同路人,大失正道矣。況老母年高,弱妹無倚,自古夫為妻良,妻為

夫貞,賴汝支持,汝若恣意而行,僻不端之事,使妾將來何所倚望?”言畢悲慟。貞卿原係無父母拘束浪蕩性子,今被珍娘以鋒利之辭戒

飭,無言可答,心內火氣騰騰,自想道:“我原不要渾家,今受拘束

,可恨那談老狗,白白將我個清柔之人,送入無門地獄。我欲開言,

恐嶽母嗔怪,小姨等笑。”隻道:“初來放肆,姑且忍耐。”假借酒

醉,和衣而臥。珍娘嗚咽不止,是夜與貞卿分枕而睡。貞卿被珍娘搶

白一場,一夜懷鬱不寐。

日起扶桑,貞卿離枕,麵亦不洗,巾網亂發,得空遁歸。花俊生

見貞卿狼狽,忙問道:“我兄如何這般形狀?”貞卿氣脹道:“我原

不要入贅,被談老兒陷我受氣,我今與兄計議,同弟遠遁他方,免他

吵鬧。”俊生道:“兄若不欲與尊嫂共處,你我二人取些資本,遠方

貿易,方可永久。”貞卿道:“如今急忙,那得許多金?”俊生道:

“聞兄嶽母廣有金資,可婉轉要二三百金為本,來往經營,必無不允。”貞卿笑道:“此出奇想,若得如此,我二人可以久處他,方為絕

妙了。”

且言珍娘見丈夫奮氣奔出,料不遠行,必在本宅。忙喚藍書客潛

姑爺家中,看姑爺在家做甚?藍書走到傅家,幸傅家存童買辦去了,

其門半掩,藍書側身潛入窗外細看,見貞卿正摟俊生相嬉,股迎柄進。貞卿道:“絕妙,兄的緊有趣,扭荊的寬不妙。”藍書聽得明白。

笑道:“原來如此!我姑娘怎麽知得。但不知此人姓甚名誰?差不多

如我姑娘的標致。趁存童未回,且出去問了姓名,好回話姑娘。”悄

悄出門立住,隻見存童手提白煮酒而來,迎著道:“姑爺在家麽?”

在童道:“在家。”藍書道:“姑爺家那小辟叫甚名誰?”存童道

:“是相公包定睡了半年了,叫做花俊生。你莫要對我相公說,惹他

打我。”藍書笑道:“我是沒要緊問你,我家姑娘叫我來打聽姑爺,

可在家裏,你也不要向姑爺說我來過。”存童道:“我理會得。”藍

書奔回家入內,珍娘問道:“姑爺在家何事?”藍書道:“姑爺在家

抱一個小辟叫做花俊生,說姑娘前之寬,小辟的後之緊哩。”珍娘暗

會其意道:“原來如此!惡前愛後,將男代女,禽獸何異?”心內十

分忿恨。

到了晚間,貞卿酩酊而歸。珍娘一見,便要皂白,他乃酒醉,隻

得忍下,夜間毫不一語。天已黎明,珍娘離衾早起,將房門鎖了。貞

卿見天色大明,慌忙起來,指望去見嶽母,索騙多金逃潛。誰料珍娘

鎖門,又不好向前白問,狐疑不定。珍娘也不言破,假意道:“官人

前寬後緊,是寬的好?是緊的好?請示明白。”貞卿見珍娘鎖了門,

又說沒頭緒的話,遂問道:“娘子,卑人學淺才疏,不解甚寬甚緊?

何不老實明說。”珍娘道:“官人,你逐日所親著緊,所惡著寬。寬

著近,緊著亦不遠。”貞卿道:“娘子所言,切莫含糊,難為小生。”珍娘道:“好個小生!還是俊生!”貞卿一聽此言,心驚毛豎,想

道:“這事他怎知道?我家小童不來,這邊藍書又不去,如何曉得?”隻得假意發急道:“娘子放老誠些。”珍娘道:“夫婦不老誠,難

道花子老誠!”貞卿見珍娘一句冷一句熱,哭不能哭,笑不能笑,真

是麵赤腮紅,煩躁無法。珍娘又說道:“你可曾在心上人麵前,說奴

寬,他的緊。你想想古人道:『男不花柳,女不**奢。』我母孀居,

生我姊妹三人,上無尊親,下鮮子侄,贅君入室,指望侍奉萱堂,夫

妻如魚,全仗汝為半子,日後家私,汝也承其一分。今日棄妾於繡戶

,狎俊生相投,吮臭味而棄芝蘭,暮回妾室,視妾如路人。你為僑才

伎倆,浪蕩行藏。妾今所言,祈君醒改,使妾終身白首,孀母有靠。

如不改,妾當披緇剃發空門,任君浮雲浪跡。”放聲大慟,淚傾滿眼。貞卿被珍娘說得麵霜口噤,心中氣悶。藍母聞知大驚,忙走來叫道

:“珍兒開門,讓為娘進來,有話好講。”珍娘聽了,忙把鎖開了。

藍母道:“小女性鹵,賢婿勿罪。”珍娘道:“母親,你女婿非人,

而效翰林風俗。”才言得兩句,貞卿恐言出來沒趣,急急跑出內室而

去。珍娘見貞卿逃走,急得秋波淚盈,櫻桃吐□道:“母親那個不長

進的人,做了蜣螂鑽糞孔之蟲,那小辟叫做花俊生。朝去暮回,不務

工商,專事閑遊,若此行藏,不是歸著。”藍母道:“他初來不久,

理當從寬敬夫。勿使言語相辱,已後不可起身,別事去了。”珍娘心

內納悶,彼二妹終日笑謔,其鬱漸釋。

卻說貞卿幸嶽母入室,門啟逃回。跑到自己家裏,俊生迎著。貞

卿道:“兄弟,罷了!罷了!險些不能見弟。”俊生道:“為著何事?如此著急。”貞卿道:“兄弟寬緊之言,你我二人所談,又無別人

聞知,不料被那不賢曉得,與愚人較白寬的好,緊的好,把個房門關

鎖了,不放我出來,我說不要難為小生,他道:『還是個俊生哩。』

這浪**子,不知從何而知此事,今日正要與嶽母取銀行事,被他一鬧

,好事不果。我想今日不走,加後難過。兄弟,想上年有一鄉宦,要

買我此房取齋,我未允他,前月又托馮成之來說,不若售與他,我同

兄弟別往。”俊生道:“此事在於仁兄,小弟聽命而為。”貞卿遂到

馮成之家,一一將房屋賣了。欲拜辭嶽母,恐不能脫身。就寫了一封

書信,送至談永偕家,煩他轉送嶽母。其字內有家夥賬令,照數搬回

,歸日再晤。隨又封銀二十兩,送與俊生父親花春宇收,作日用。父

子而別,貞卿俊生,同攜小仆登程而去。

卻說談永偕,令人將字持付藍宅,藍母拆開一視,隨付與珍娘看

畢道:“母親,任他浪遊,譬如當初未嫁,母子相依。苦不少用,何

要此不成才作婿,到是遠去,孩兒得以安逸。”藍母即命藍書,將貞

卿家夥,照帳搬來。珍娘暗自納悶,正是:

四海為家羈客旅,一腔愁恨繞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