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5章 死因

第5章 死因

在場五人,雖然隻有袁友衝屬於天才,但其餘四個也都不笨,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這個“冥婆”,要麽是作案人,要麽是知情者。

周倩欣將其餘四名成年遇害者都做了次屍表檢查,說:“這四名受害者,體表的創傷大致上共可歸於三類:徒手傷、切創和刺創。其中,切創與刺創疑似同一凶器所留,但需進一步驗證。”

說著,她掏出一本筆記本翻開,看了一眼剛抄錄下來的,駐村民警小劉所說的受害者基本資料,記下了他們的名字,才接著開口:

“受害者易朗原,男性,三十三歲,農民,脖頸處有一銳器傷,創口總長19.3厘米、方向水平、創腔呈舟狀、創壁光滑、無組織間橋、創角尖銳細長、右側比左側為深、左側創角之前還伴有拖刀痕。”

“此外,創緣因皮膚收縮而呈波浪狀,這是典型的傷口生活反應。創底不平整,呈傾斜狀,左淺右深,創腔最深處深約22毫米,最淺處亦有11毫米。綜上,該創係切創,為致命傷。”

“切創下可見,頸部淺表的甲狀腺上動脈、頸外靜脈、頸外動脈及深層的左頸總動脈及氣管等重要血管及呼吸道被割裂,甲狀軟骨同樣被割斷,創底頸椎可見深切痕。”

於辰深吸口冷氣,說:“一刀致命,這凶手下刀可真狠!”

“不僅如此,割頸後人並不會立即死亡,會掙紮抽搐一段時間,並會本能的用雙掌用力扼住脖頸企圖按壓傷口,因此頸部還可見扼痕,扼痕表皮已呈皮革樣化。”

“另外,他雙膝處擦傷,應該為傷後重重跪倒在地形成的。”說到這裏,她又掃了一遍屍體,說:“除此之外,體表無其他機械性損傷了。”

袁友衝問:“其他受害人呢?”

周倩欣指著一具屍體,說:“這名受害人叫呂思豔,女性,三十一歲,屍表機械性損傷共計十七處,皆有生活反應,係生前傷。”

“首先,頭頂部有一頭皮撕脫傷,推測為大力拉扯頭發所致。顏麵部共計三道切創,右耳缺失。頸部切創一,長約4厘米,深約2毫米左右,較為淺表,未傷及動、靜脈,不致命。”

“左手掌割傷,計切創一,創腔較深,指骨表可見深切痕,推測為用力抓持作案人凶器刃部所致,由此也可推測作案凶器為雙刃利器。”

“最後,胸腹部共計刺創十一,刺入口皆呈菱形,兩創角均呈銳角,創緣整齊,進一步證明凶器為雙刃利器。創緣均有輕微表皮剝脫及皮膚挫傷,周圍可見淺淡印記,應為刺器柄部刃格撞擊皮膚表麵所留,即刺器刺入受害者體內時,已直沒至柄。”

“創口長度約2厘米,平均誤差正負0.2厘米,寬約0.5正負0.1厘米,創管深度約15.2正負0.3厘米。結合之前結論,可知刺器寬度、厚度都接近或略小於創口長寬,而長度則接近或略小於創管深度。”

“考慮到該受害者胸骨至背部厚度僅17.6厘米,若凶器再長一些,便可能造成前後貫穿刺創了。”說道這裏,周倩欣做了個小總結:“通過這兩名受害者屍檢,凶手下手極狠,係報複殺人的可能性很大。”

“而所用凶器,應該為刃厚0.6厘米,刃寬2.2厘米刃長14.9到15.5厘米的,具備刺、砍等多種功能的雙刃匕首。”

袁友衝看向於辰:“老於,我總覺得這個型號規格的匕首有點熟悉,你對武器這塊比較了解,能不能猜到對方用的是什麽型號的匕首?”

於辰認真回憶了片刻後,說:“據我所知,65式陸軍匕首及65式傘兵刀都符合這一規格,但65傘兵刀一側刃部帶勾刀,若是刺入體內,一定會有皮瓣。而且,這兩種匕首都不適合切割劈砍,陸軍匕首還有一定可能,傘兵刀可以排除了。”

“哦。”袁友衝點頭,又問周倩欣:“致命傷呢?”

“暫不確定。”周倩欣說:“最有可能的,便是刺破大血管或心髒,造成大量內出血或心包填塞而死,但刺破其他重要髒器,導致失血性休克或引起血氣胸之類的也有可能,具體死因得解剖屍檢後才可知了。”

“另外兩名中年受害者則相對簡單,屍身上各有一刺創,都在胸腔,其餘的都是拳擊傷、掌擊傷等徒手傷和碰撞牆壁與地麵導致的擦傷。”

袁友衝又問:“遇害時間呢?”

“應該都在昨天夜裏八點到九點之間。”周倩欣說:

“室溫13℃,相對濕度41%,四名受害者肛溫分別為22℃、22.5℃、21℃和21℃,屍斑固定,用力指壓可輕微褪色,手指、足趾及全身肌肉強硬,角膜渾濁較重,表麵有小褶皺但可見瞳孔。綜上,預計死亡時間至今約有15到16小時。”

袁友衝將這些信息記在腦海中,說:“好,你先準備準備,等會兒就直接解剖吧。”

“現場嗎?”周倩欣問,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略一思考,提議說:“現場屍檢的話,可能會破壞痕跡,我還是建議挪一挪,拉到村委會或者離著不遠的派出所去。”

“也好,那就派出所吧。”袁友衝想了會兒,說:“麵包車裏有屍袋,把座椅拆掉,六具屍體也放得下。另外,讓老於送你過去,我們幾個繼續留在現場勘查,晚些去跟你們匯合。”

“好。”

……

派出所的位置,其實還是有些遠,位於六公裏外的建豐鄉建豐村中,與鄉政府共用一個大院子,有一棟三層的辦公樓。而諸如丁坊村、卯易村之類的鄉內各村,隻有一到兩名駐村幹警罷了。

周倩欣和於辰花了大半個鍾才到達目的地。派出所的警力基本都派了出去,僅有一名戶籍辦的女文員還在所內,協助他們騰出一個房間,用長板凳和床板搭了兩個簡易的“解剖台”。

然而,剛做好一切準備,打算開始動手解剖時,麻煩事就來了。

辛榮發不知從何處得知自己女兒已經被拉到派出所來了的消息,騎著摩托帶上老婆來到了派出所外,要求把自己女兒帶回去,語氣蠻橫,態度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