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2章 碎屍案

第2章 碎屍案

“什麽情況?”於辰劍眉微微擰起:“有案子為什麽不給我電話……”

話沒說完,他便反應過來。

由於許多案子,尤其是未偵破案件都具有一定的保密性,是不允許私自複製、拍照、抄錄及外傳的,即使於辰是支隊長,在進入案卷室的時候也必須交出手機與對講機,因此旁人根本聯係不上他。

明白過來後,他直入主題,問:“具體什麽情況?走,咱們下去,邊走邊說!”

“是這樣的。”刑警立馬在他身邊小跑著說:“有人在扶江區扶江河落花橋底下發現了碎屍,並立刻報案。報警中心接警後,經過上級調配,決定由我們支隊重案大隊直接負責。”

重案大隊,是支隊下屬最重要的部門之一,由副支隊長袁友衝直接負責,兼任大隊隊長,直屬四個重案探組,每組人數五到七人不等,同時,還負責監督、領導各區縣公安分局刑偵大隊重案中隊。

一般命案,便是由重案中隊負責,直接讓重案大隊偵辦的,可以說是重案中的重案了。若再嚴重一些,恐怕省公安廳刑偵局大案要案處都會介入,比如上次的滅門慘案。

於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馬追問:“袁隊呢?通知到他了嗎?”

“他已經領著成科長、周主任以及重案大隊一探組去現場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到了沒有。”刑警回答說:“根據現場民警匯報,受害者為女性。”

於辰點點頭,但見他不說了,不由納悶道:“還有呢?”

“啊?沒有了呀。”刑警無辜的眨眨眼,說:“派出所趕去的民警一看見碎屍,就知道是大案子,壓根不敢動,怕破壞了現場,就默默的拉起了警戒線守著。”

於辰無語一會兒,也隻得點頭。

雖說第一個到達現場的民警責任重大,不僅要負責保護好現場,還需要大致偵查一番。但基層民警往往不具備肩負責任的身份與能力,萬一出了事根本承擔不起,因此大多都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為行動宗旨。

這種情況,於辰是知道的,雖然無奈,但也無力改變什麽。況且,基層民警、片警的事,他也了解一二,毫不誇張的說,他們甚至比特種兵還辛苦,他實在不忍心再苛責什麽。

小跑著來到支隊大門,他與小刑警坐上警車,就準備發動,刑警忽然問:“於隊,保險起見,要不還是配個槍?”

“不了,麻煩。”於辰扭動鑰匙,說:“萬一丟槍,那可是大過,丟槍引發案子,還得負連帶責任,搞不好要坐牢的。”

“哦。”刑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警察和軍人有本質上的不同,對於軍人而言,槍是武器,是第二條命,但對絕大部分警察來說,槍是累贅,如非必要,誰都不想帶,就是怕丟槍。

況且,遇到需要配槍的情況,說明局勢非常緊張,任務十分危險,有誰不怕的?

於辰一路狂飆,不過二十分鍾便來到現場。他費力又小心的推開圍觀人群,嘴上不斷喊著讓一讓,終於擠到警戒線邊上跨了進去。

此時,周倩欣正蹲在地上,仔細的檢查屍塊,袁友衝和成威則在邊上討論著什麽。他趕忙穿好鞋套手套,走到他倆邊上,問:“現場痕檢有什麽收獲沒有?”

成威搖頭:“受害人應該是淩晨被拋屍的,夜裏一場大雨,什麽痕跡都被衝刷掉了。”

於辰奇怪的問:“淩晨拋屍,怎麽這會兒才被發現?”

“你自己看。”袁友衝對著周倩欣方向一指,說:“受害者被拋屍於橋底下,平時有誰會發現這底下的問題?要不是河道清潔工清掃河道發現了碎屍,恐怕得等屍塊發臭了才能引起過往群眾注意。”

於辰恍然,又問:“明白了。那報案人就是那名清潔工咯?”

“是的,就是那個老酸奶。”袁友衝忽然繃著臉別過頭去,似乎在忍著什麽情緒。

成威倒是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來,說:“老酸奶……袁隊你真調皮,不過這個綽號挺貼切的。”

“啥啥啥?”於辰一臉懵逼,問道:“咋回事?”

成威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說:“報案人叫安慕希。”

“噗!”於辰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安慕希?希……希臘好酸奶?咱們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嚴肅點,辦案呢!”袁友衝依舊繃著臉:“要讓報案人看到你這副模樣,搞不好要挨投訴。”

於辰一秒變臉,黑的如鍋底似的,沉聲問道:“報案人在哪兒?”

“就在那邊。”袁友衝一指:“片警小芮正在安撫他的情緒呢。他報警後就想離開,但我們不讓,以配合調查為由讓他留一會兒,這會兒正鬧情緒。對了,小芮就是最早趕到現場的。”

於辰點頭說聲知道了,便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片警小芮正陪著笑,又是遞煙又是扇風的,一個勁的安撫邊上一名穿著清潔工製式黃色馬甲的老人,想來,老人就是報案者安慕希。

當於辰走到的時候,安慕希終於接過了一根煙,坐地上抽了起來。於辰見此,立馬出示自己的警官證,隨後說:“老丈您好,我是負責此案的刑警,有幾個問題想詢問您一下。”

老人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我什麽時候可以走?你們不會把我當成凶手了吧?拜托,我是報案人哎!你們是怎麽辦事的?這會兒要審訊我了是嗎?”

“不不不,老丈您誤會了。”於辰趕緊說:“隻是例行詢問,問完您就可以走了,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老人將信將疑,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成,那你問吧。”

“請問您叫什麽名字?”雖然很不想問這個問題,怕自己繃不住,但於辰還是不得不問出口,並迅速補充:“還有,您幾歲了?”

“安慕希,六十五!”老人翻個白眼:“想笑就笑,我都被人笑了好多年了,早就習慣了。”

於辰用力抿著嘴,調整下呼吸,接著問:“請問,您每天都要打掃這條河道嗎?”

“扶江河這麽長,我一個人怎麽掃得完?”老人說:“我就負責從虹橋到落花橋這一段,三公裏左右,早晚各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