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5章 仇殺

第5章 仇殺

袁友衝問:“行凶過程能推斷出來嗎?”

“沒問題。”周倩欣狡黠一笑,站起身來,說:“不過,得袁隊你配合一下,躺在會議桌上,我給大家做個示範。”

“好。”不曾想,袁友衝竟想也不想的同意了,直接翻上桌子,躺了上去,倒讓周倩欣愣了好一會兒。

但他都已經豁出去了,周倩欣也不好退縮,何況這麽模擬一遍也更加直觀些,還能發現自己推斷中的些許錯誤。

因此,她也不客氣,同樣翻上了桌子,挪了挪他的身子,讓他擺出個大字形,又指著袁友衝手腕、手肘、膝蓋、腳踝及胸腹部交界處,說:

“受害者這幾處地方,有明顯的勒痕,勒痕已形成羊皮紙樣變,伴有表皮剝脫,是典型的約束傷,可知凶手曾以繩索固定住這幾個部位,以約束受害者行動。”

“從勒痕的狀態來看,約束直徑27到31毫米左右,且受害者掙紮的非常劇烈,說明她遇害時並未失去自主意識。受害者口腔,尤其是牙齒縫隙內找到許多絲狀纖維物質,說明凶手往她嘴裏塞了毛巾等物,避免她叫喊出聲。”

會議室內響起一片吸冷氣的聲音,範玉宏驚駭的說:“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在受害者意識清醒的時候,剁下了她的四肢?”

“沒錯,手法相當殘忍。”周倩欣點頭:“剁掉四肢後,由於腋動脈及股動脈斷裂出血,最終導致受害者失血性休克死亡。隨後,凶手再砍下受害者的頭顱、將軀幹及剁下四肢各一分為二,再掏出受害者胸腹腔內全部內髒。”

“凶手摘取內髒的手法相當簡單粗暴,但卻摘的非常幹淨。摘下來的內髒不僅早已失去活性,而且受損嚴重,不具備利用價值。因此,凶手掏內髒的過程,應該隻是單純泄憤。”

聽到這裏,於辰沒由來的想起上一樁案子,季靜雯的供詞有一句:“我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卻真的把我心肺都掏了出來。”

他立馬將這個想法說了出來,隨後問:“作案人與凶手之間,是否也存在類似的過節?凶手掏空內髒這一舉動,會不會也是一種專屬於他的儀式?”

袁友衝依舊躺在會議桌上,聽到這句話,他忍不住調侃:“老於,你和我待一塊的時間長了,智商真的有長進哎。”

於辰白眼衝天,自動忽視了他的話。周倩欣拍拍他手背,示意他可以起來了,隨後率先從會議桌上跳下來,說:“根據屍檢結論,受害者應該是被凶手劫持到了一個秘密、密閉的房間當中。”

袁友衝依舊在會議桌上躺著,他發現,原來躺著真的比坐著舒服,幹脆不起來了,就這麽盯著天花板:“也就是說,此案當中一共有三個現場:拋屍現場、劫持現場和殺人分屍現場。目前,後兩者還沒有眉目,是嗎?”

於辰開口:“劫持現場,我估摸著很快能夠找到。”

“有個問題。”袁友衝說:“凶手是以什麽法子將受害者弄走的?口頭脅迫?威逼利誘?還是武力想逼?屍檢有這方麵的發現嗎?”

周倩欣想了會兒,隨後翻開眼前的屍檢報告,搖頭說:“受害者身上未發現徒手傷,她與凶手之間應該不存在直接的暴力衝突。”

穀研東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麵,客氣的說:“周主任,有沒有可能,凶手利用某種麻醉性氣體把受害者麻暈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周倩欣回答說:“血檢結果還沒出來,回頭我有針對性的看看。”

袁友衝又問:“還有個問題必須搞清楚:凶手是否有交通工具?這個問題很關鍵,決定他的生活半徑,進一步決定作案半徑。”

於辰起身走到白板上,拿出一支墨水筆寫了起來,並說:“總結一下吧。受害者班盈盈,在酒吧工作、上班,人際關係十分複雜,甚至與其丈夫曹浩林之間都有矛盾。”

“結合凶手作案手法極端殘忍,我認為仇殺的可能性較大。雖然暫難確定是**殺人還是有組織殺人,但從排查受害者人際關係這點入手,逐漸縮小嫌疑人範圍,應該沒錯。”

袁友衝終於坐了起來,他盯著白板看了幾眼,說:“無監控巷道距離拋屍現場有多遠?”

老範說:“直線距離在一點五公裏左右,不算遠。”

“落花橋附近的監控錄像調取了嗎?”袁友衝又問。

“我親自去調取了。”於辰淡淡的說:“但那一帶監控盲點太多,沒能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袁友衝揉揉眉心,說:“行吧。我建議這次會議先到這裏,目前搜集到的線索太少,再討論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抓緊排查。速度要快,天已經黑了,超過十點的話,走訪調查工作會遇到很大的阻力。”

“知道了。”於辰擺擺手:“各工作組按照原先分工繼續工作,散會。小周你留一下。”

“哦。”

待的會議室內所有人都離開,周倩欣忍不住好奇的問:“於隊,留我下來有什麽事嗎?”

於辰抿了抿嘴,過一會兒後才問:“小周,我記得本市曾經也發生過一起碎屍案,凶手內髒器官同樣消失無蹤,好像也是你負責主檢的,你覺得,這兩樁案子之間有沒有什麽關聯?”

“那起案子?”周倩欣柳眉微微鎖起,沉思了好一會兒後,終於回憶起來,搖頭說:

“應該不會,那樁案子的本質是盜竊器官,碎屍行為是為了毀屍滅跡。而這樁碎屍案,受害者是被折磨致死的,兩者之間應該並無關聯,也不會是模仿作案。”

“這樣啊。”於辰有些失望,擺擺手說:“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周倩欣伸了個懶腰,瞥了還在會議桌上坐著的袁友衝一眼,說:“感情我現在成了最閑的人。好吧,有要幫忙的地方就叫我,我不在辦公室就在值班休息室。”

目送她離開,於辰見袁友衝仍舊一動不動,仿佛在發呆,不由過去推了他一把,問道:“嘿,老袁,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