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31章 辨認

第31章 辨認

朱亦彬遲疑一會兒,便用力點了點頭,接著身子往前微微一傾,仔仔細細的甄別起眼前的照片。

他把袁友衝的話給聽進去了,觀察的非常認真,每張照片基本都停留了好一會兒,時不時的吸口氣,似在認真思索。

見他這樣,袁友衝滿意的點了點頭。至少,從目前來看,他還是在乎自己這個兒子的,隻要不揭開他隱藏的嘿幕,他也願意配合調查。

至於他的那點破事,袁友衝沒閑心思大理,等案子破了以後,上報上去交給相關部門和工作隊調查就是了。

也因此,關於這方麵,袁友衝不會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做出任何承諾,否則就涉嫌“誘供”了。

十五分鍾後,他終於抬起頭來,有些遲疑的指著兩張照片,用手指把它們推了出來,說:“這兩個人,我有點印象,她們倆一個是經我手接生的產婦,大概是在三個月以前吧……”

“噢?”袁友衝一愣,除了一張他所懷疑的作案人的照片外,其餘照片皆來自公安係統內部網絡,但沒想到,其中竟然有朱亦彬接受過的產婦,不得不說實在是巧。

他很快收斂起情緒,淡然的問道:“能說說這名產婦嗎?”

“我想想。”他叩了叩自己的額頭,說:“對了,她吸獨,整個人瘦的跟什麽似的,所以我印象比較深刻。她這種情況,生小孩非常危險,且畸形胎的概率很大,但她已經懷孕那麽久了,要拿掉同樣危險,所以最後做了剖腹。”

“所幸,小孩出生後還是比較健康的,沒什麽異常情況。而她剖腹後經過兩天左右的康複,就被你們公安給帶走了,好像是禁毒隊的?我不太了解。”

“對了,她入院的時候,我發現她吸毒,就利用安裝的一鍵報警係統報警了,警務室立馬有人過來,但沒露麵,等她去辦入院手續,那個值班警察才向我問話,然後將情況匯報上去。”

“可能是考慮到她即將臨盆,怕發生什麽意外吧,你們公安一直沒有動作,隻是有幾個女警偽裝成護士近距離蹲點,等她生產完,恢複的七七八八了才亮明身份,將她才走。就這事兒,我還挺佩服你們的。”

無視他的馬屁,袁友衝接過照片掃了一眼。畢竟是他找的照片,他多少有點印象,這個女人確實有吸獨史,且還參與走私及窩藏獨品,最終被判了十五年,但考慮到其正在哺乳自己嬰兒,決定哺乳期於監外執行。

由此可見,朱亦彬並沒有說謊。

緊接著,他站起身看向朱亦彬推出來的另一張照片,暗道一聲果然,隨後重新坐下,遞給他一根煙,問:“那另一個,說說看吧,她什麽情況?”

“她?她第一次入院檢查是大概是一年半以前了,最近一次,距今也有接近八個月,可能還更久。”朱亦彬將煙點上,抽了兩口後說道:“要不是她本身情況也特別特殊,我還真夠嗆能記起她來。”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瞳孔驟縮,猛地站起身,情緒有些激動:“警察同誌,是不是這家夥偷走、殺死我孩子的?”

“是不是她,或者說作案人到底在不在這一疊照片裏頭,我心裏也沒底。所以需要你的配合。”袁友衝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太激動,讓他坐下,並說:

“你提供的線索,對我們辦案至關重要,所以,請你好好回憶一下,說說你對她的印象,明白了嗎?”

朱亦彬做了幾次深呼吸,隨後緩緩坐下去,想了想,搖頭說:

“不對,雖然不知道偷走我小孩的是男是女,但我們這幾個失蹤……不,應該說被殺害的孩子的家長,私底下也不止一次聚過,就是想結合起來看看,能不能想到更多的線索,找回我們的孩子。”

於辰冷笑。

什麽找回自己的孩子,還不是怕警方得知他們那點兒破事兒,追究他們的責任,所以雖然報了警,但對警方或多或少都有點隱瞞。

但他們也想找回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在私下聚會,一方麵,達成“攻守同盟”以共同對警方隱瞞些許關鍵信息,另一方麵,也想獲知更多的線索,好通過自己的力量找回孩子,或總結出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報交給警方。

如意算盤,打的那叫一個響。

不過,這會兒正在問詢,於辰也不好插口多說什麽,冷笑兩句便不再出聲了。

朱亦彬自知理虧,有些窘迫的低下頭去。

袁友衝幹咳一聲,等了於辰一眼,示意他別搗亂,隨後又對朱亦彬問道:“關於這個病人,你還有多少印象?”

重新抬起頭,彈了彈宴會,朱亦彬回憶了一陣子之後,說:“這個人,患有比較嚴重的慢性腎衰竭,代謝產物瀦留、水、電解質紊亂甚至代謝性酸中毒的症狀都已經比較明顯且嚴重。”

“按理來說,患有慢性腎衰竭者,由於全身係統受累,激素水平紊亂,受孕幾率隻有健康女性的八分之一甚至更低,且不說受孕難度吧,單就懷孕而言,也會加大她的腎髒負擔。”

“所以一年半前,她來醫院掛號接受產檢——哦對了,那天正好是我坐門診,我給她檢查的,那時她已經懷孕接近兩個月了——我就建議她終止妊娠,免得給她身體造成進一步的負擔,由此產生不可挽回的後果。而且母體不健康的話,對胎兒也會有影響。”

“她沒聽進去,而且後來又陸陸續續來接受過檢查,有幾次是我給檢查的,還有幾次不是我坐門診,別的同事給她檢查的,我們事後還就這個病人討論過。”

“無一例外,都是勸她終止妊娠,但她都沒聽,最後胎兒也大了,再終止妊娠也有風險,我們就沒再勸。哦對了,或許是代謝紊亂或者營養不良等別的原因,她肚子並不十分明顯。”

“她孕三十四周,突發羊水早破,緊急就院,也是我給她做的手術,但可惜不太成功,胎兒沒留下,而她的腎病也更加嚴重了。”

“她的名字……太久了,我不是很有印象……”

袁友衝思索一會兒後,伸手將照片攬了過來,放到於辰麵前,說:“老於啊,我也不給你賣關子了,自己看看照片,她是誰?”

“臥……臥槽??”於辰狐疑的低頭一看,忽然呆住了,嘴巴長得老大:“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