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15章 氣場

第15章 氣場

目送周倩欣離開後,袁友衝笑著搖搖頭,伸手將右邊櫃子上裝有蘋果汁的杯子拿過來,抿了一口。

果汁乍一入喉,便忍不住顰眉。這果汁沒添水沒加糖,說實話的,非常難喝,再加上碎果肉也沒過濾,口感也非常渣。

勉強咽了兩大口之後,他便趕忙將杯子放了回去,開始琢磨起許乙銘的意思來。

剛剛通電話,許乙銘說,這邊的情況,其已經上報到廳裏了,刑廳說,讓他們好好休息,案子的事兒就先放一放。

這話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他們都傷成這個鬼樣子了,總不能讓他們繼續跟著案子吧?

可,本案涉密,他們幾個指定的負責人先後受傷退場,又能讓誰來接過接力棒,繼續查下去呢?

糾結了一陣後,他決定,還是去和於辰商量商量的好。

恰巧,姬洪昌走進了病房當中,過來探病,他眼前一亮,立馬說:“小姬啊,那個,麻煩你領個輪椅來,送我到老於的病房去一趟吧。”

“啊?”姬洪昌剛走進病房,聽他那麽一說,臉上表情就僵住了,有些錯愕。

袁友衝又補充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老於商量,但自己一個人實在不好過去,手裏頭也沒電話,再說手機裏說也不大放心,所以”

姬洪昌指了指他床頭的點滴**,說:“可你還掛著水呢”

“嗨呀,生理鹽水和消炎藥而已啦,大不了回來再打。”

“不行不行,”姬洪昌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就是不同意。

沒辦法,袁友衝隻好說:“那這樣,你把醫生叫來,他要說沒問題,你就送我過去,怎麽樣?”

“這”姬洪昌猶疑片刻後,隻好歎口氣說:“行吧,那我現在過去,袁隊你可別亂走啊。”

“放心放心,”袁友衝連連擺手:“你看我腿都斷了一條,還能上哪去?要我能走,不就自己過去了麽。”

“也是。”

不一會兒後,姬洪昌去而複返,還帶回一個嚴重禿頂的中年醫生。袁友衝認得他,姓薛,是個老軍醫,五十來歲了,主任醫師職稱,也是骨科的科室主任,武警醫院重要頂梁柱之一。

他剛一進來,快步走到袁友衝邊上,便拉下臉,嚴肅的說道:“你才剛接受骨骼橋接固定術不久,不好好躺著安心養傷,想跑哪去?剛固定好的骨頭又錯位了怎麽辦?還想去手術台上躺一躺是吧?”

“我沒有,我不是,”袁友衝連連擺手,同時暗中瞪了姬洪昌一眼。讓他找醫生,他倒好,找了這麽尊大神過來。

“你還瞪別人?”然而,他的小動作被薛醫生看到了,不可避免的又被罵了一頓,並說:“我告訴你,這幾天,你哪兒也別想去,乖乖在**躺著!等會兒,我找人過來給你換藥。”

“那個,薛主任,”袁友衝趕緊說:“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咱同事商量。他你也認識,咱們隊長,於辰。他傷的可比我重的多了,沒辦法,隻能我過去。”

薛主任皺眉:“怎麽,還比你的傷更加”

“別說傷了,比我的命都重要。”袁友衝趕緊說:“薛老,您也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很多時候真的身不由己。我也想安安心心躺**養傷呐,躺著多舒服不是,奈何有些事”

“嗤!”薛主任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你們這幫子警察,真是最難伺候的病人,比部隊裏那幫小崽子還煩人!”

說著,他也懶得再廢話,直接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說:“躺著別動,我先給你把藥換了!那位同事,去護士站登記領輪椅吧。”

袁友衝鬆了口氣,趕緊說:“謝謝薛老。”

“謝錘子謝!”薛主任沒好氣的說道:“完事了趕緊回來接著輸液,少給我添麻煩,要把身體搞壞了落下病根,苦頭你自己吃著!”

他隻能訕訕一笑。

很快,姬洪昌便將輪椅給領回來了,乖乖的站在一邊。

不一會兒後,薛主任便提著換藥包走進病房,先將他腿上的金屬架外固定器拆下,後小心翼翼的將他腿上的紗布給拆了,再用鑷子夾著沾了碘伏的脫脂棉球細細的在創口上擦拭著。

別看他年紀大了,但雙手卻穩得很,一點不見抖,倒是袁友衝疼的直抽冷氣,小腿微微顫栗。

“疼就說出來,沒必要憋著,我給你開止疼藥。”薛主任瞥他一眼,說:“強忍著,肌肉崩太緊,骨頭也可能錯位。”

“疼。”他立馬老老實實的說。

“嗯,等會給你開,用法用量我會寫藥盒上。”薛主任說著,將棉球扔進托盤裏,看向姬洪昌,說:“那位小同誌,麻煩過來下,幫我把白大褂右邊口袋的敷料拿出來哎,對,就那包脫脂棉。”

“嗯,把口拉開拉,拉!不是撕,哎對,就這樣。嗯,開口就好了,小心手別碰到裏頭的敷料。”

說著,他捏著鑷子伸進袋內,將脫脂棉夾住拉了出來,覆蓋在袁友衝創口上,這才將鑷子扔進托盤內,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卷繃帶,緊緊地纏了一層後,便又將外固定架給安裝上。

袁友衝沒話找話,說:“薛老,我這創口愈合拆線後,應該就可以打石膏了吧?”

“有固定架了,還打什麽石膏?錢多啊?”薛主任翻個白眼,自顧自的收拾好東西後,又將他的針頭b,囑咐道:“埋的針不要亂動,免得錯位了刺破血管,千萬別碰水,不然感染了靜脈炎很麻煩。早點回來!”

“好嘞,薛老放心!”

目送他離開後,姬洪昌才敢吱聲,感慨的說:“薛主任的氣場未免也太強了點,我站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人家可是上過戰場的軍醫,能不強嗎?”袁友衝舔舔嘴唇,說:“別看他年紀大了,但咱倆捆一塊兒都打不過他,三兩下的就能把咱們給放趴下。說回來,這年頭像他這樣的好醫生,可不多見了。”

“是啊,”姬洪昌頷首,隨後說:“呃,袁隊,我把你抱到輪椅上?”

“不用,我還沒癱瘓,你把輪椅推過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