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64章 真相

第64章 真相

“所以,金豬丟了,我當然要和老板說啊!更何況,行李箱還真直接讓人給偷了……”

於辰恍然大悟,原來熊達打的是這個主意,怪不得要第一時間通知他的老板。

不過,他老板的態度,以及接下來要求他把自己在微信上刪掉的要求,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或許,正如熊達所說,他老板可能察覺到了什麽,所以刻意涉及,想引起警方的警覺,加緊調查,幫他發現真相。

畢竟,能拿出四千多萬拍個金豬的大佬,身價妥妥過億了。這類人,哪怕是個二代、三代,也沒有幾個是簡單的主。

以他們的家庭情況,肯定會接受最優秀的教育與引導,綜合素質都相當強,出現紈絝子的概率其實很低。

至於靠自己打拚出來的一代,就更不用說了,能積攢起這份財富,哪怕依靠了種種尋常人看不見的關係,腦子也不可能簡單。

大部分的成功人士之所以能擁有現在的地位,除了不可複製的運氣機遇、常人觸摸不到的人脈關係之外,還得擁有遠超平均線的眼光、智商、情商和膽量,這些硬實力才是關鍵。

於辰相信一個真理,外力隻能決定自己跑多快,硬實力才決定自己能跑多遠。

有的人自身素質不行,哪怕借著外力一步登天,也基本到了終點附近,很難再前進了,而有的人自身素質不錯,卻走得太慢,到死也沒邁出幾步。

甩出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於辰做出了和袁友衝剛剛做出的一樣的動作——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桌麵上的其中兩張照片,問道:“這個人,是你的同夥嗎?”

熊達低下頭:“是。”

於辰掏出對講機,立刻讓人追蹤這人的下落,將他抓捕,隨後將對講機放一邊,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淡淡的道:“詳細說說吧。”

“嗯。”熊達已經認命,老實交代道:“他叫熊仲,是我堂弟,也是我同學、死黨……畢竟,說是堂弟,其實就比我小了三個月,我們家父輩關係又頂好,連帶著我們關係也不錯,從小玩到大的。”

“就是後來畢業、工作了,我倆也在同一個城市,一直互相幫襯著。這麽多年的基礎在,所以,我打起金豬的主意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要不是你們直接拍到了他的照片,我是絕對不會把他供出來的。”

對他這個說法,袁友衝嗤之以鼻。這話也就隻能說說,感動下自己罷了,他才不會信。

雖說人間自有真情在,確實有著真正過命的交情,但他見過太多所謂的鐵杆兄弟在雙雙落網後互相推鍋的事兒了,自然習慣性的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這些嫌疑人的想法。

於辰也撇撇嘴:“行了,知道你們感情深。之後呢?”

“主要是他提供的計劃,”這不,熊達開始甩鍋了:“我把大致想法和他一說,他就告訴我,直接偷了金豬然後玩人間蒸發,太蠢。”

“他說,讓我提議老板買好保險,接著,再在屏蔽所有老板和同事的前提下,在朋友圈炫富,把我要去拍個金豬的事說了,拍下金豬後再拍幾張照片掛上去,哦對了,還有行李箱,反正就是盡量高調點,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不止朋友圈,他還讓我買了個微博的營銷號,發點同樣的內容,而且設置好,讓周圍的人可見,說這樣一來,不信這玩意引不起有心人的重視。”

“然後就像你們調查的那樣唄,我在廁所和他換了行李箱,然後一路上要多鬆懈就多鬆懈,盡可能給盯上金豬的人創造條件,直到上了車。”

“其實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行李箱到底被偷沒被偷,心裏緊張的很,隻是想著,都已經上車了,再沒人動手,恐怕也沒機會了,結果一看,好家夥,行李箱竟然都沒了,簡直天助我也,就趕緊和老板聯係,完了就報警了。”

“報完警,我就趕緊把微信上的那些消息刪了,買來的那個微博賬號也第一時間清除掉,這也是熊仲的計劃。”

“先不說事實究竟怎麽樣吧,反正他就和我說,如果真有人來偷金豬,那最好不過,咱倆一點嫌疑都沒有了,老板他拿到保證金,其實也沒損失,隻不過喜歡的金豬拿不到了而已。”

“那如果沒人來偷呢?”於辰追問。

熊達說:“如果沒人偷,就放棄唄,到地方了,我打開行李箱檢查一下,要還是他裝進去的那些東西,就直接和他把行李箱換回來。都這樣了都沒賊上鉤,有啥辦法。”

“你甘心?”

他抿了抿嘴,似乎有些掙紮,但最終,還是如實說:“當然不甘心,我找他就是計劃著把金豬偷掉。”

“但他告訴我說,不值得,沒有賊背黑鍋,我們肯定會被抓的,這玩意和在街上偷電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你們會盡全力調查,咱們就是再怎麽計劃,也無濟於事。”

“相反,我現在的工作其實不錯,收入夠養家糊口了,如果事有可為還能嚐試一下,要事不可為,放棄的好。我最終被他說服了,就……”

於辰點上根煙。

他沒完全讓熊仲背黑鍋,確實讓於辰高看了兩分,但也僅次而已。

抽兩口,於辰又問:“還有個問題,你老板讓你謊稱金豬是你的,你為什麽會答應?”

“如果沒有這檔事,我想,你倆的計劃說不定就成功了。而且,金豬到手之後,你完全沒必要繼續給他打工,大可辭職自己單幹,何必聽他的吩咐,看他的臉色?”

“不行的,”熊仲苦笑:“既然你們調查過,肯定知道我老板是誰吧?就是把金豬賣了,我辭職了,也照樣得看他臉色,不敢得罪他。”

“幾千萬在他眼中其實算不了什麽,就是我弄到了錢,他也有的是辦法整我,我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更別說,那時候一切都還沒塵埃落定,他好像又察覺到了什麽,我能怎麽辦?隻能乖乖按他要求來啊。”

“而且,那會兒其實我也沒有想太多,覺得,就算說金豬是我的,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甚至規避了‘監守自盜’的風險,也就答應了唄。哪想到,你們反而懷疑我騙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