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28章 疑點

第28章 疑點

“六點,我就帶著我管的八組人來照都城這裏了,有的公司已經下班,咱們就開始分區打掃,我主要負責分配安排,也負責監督他們,但我閑不住,經常也會拿起掃把抹布和姐妹們一塊幹。”

於辰輕輕頷首,說:“按你的意思,今天下午四點過後,都有人和你在一起,可以為你作證,對吧?”

“呃,其實一整天都可以,”蔡歡趕緊回答說:“我住在公司分配的員工宿舍裏頭,四人間,我們四個都是負責晚班的。”

“基本上,除了上廁所之外,任何一個時間段,我身邊都有人。”

她越說越輕鬆,顯然也是想到了“不在場證明”這五個字。

隻要證明成立,她的作案嫌疑就能被排除。

於辰了然,又問:“那麽,說說受害人吧。你和高焱,什麽關係。”

“就是……”她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僅僅隻是朋友?”袁友衝發話了:“我看,不止吧?友情之上?”

“我……”她咬了咬牙,過了一小會兒,才接著說:“非要形容的話,用那些小年輕的說法,她應該算作我男閨蜜吧。”

“噢?”

“就是,偶爾一起逛街、看電影、吃飯喝咖啡那種。”她回答道,緊跟著又立馬補充:“但我們絕對沒有做出半點出格的事,我可以保證,發誓也行。他雖然挺優秀的,但都有老婆孩子了,給別人當小三,我還不屑去幹。”

“那你呢?”袁友衝追問。

蔡歡沒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他。

袁友衝補充道:“他有老婆孩子了,你呢?”

“我單身啊,”她翻個白眼:“不然我能跟別的男人走那麽近?還不是自己一個人,比較自由嘛。”

“一直單身?”

“也不是,結過婚的。”她說:“但我老公死好多年了,在工地的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死的,沒生孩子。”

“之後也考慮過再嫁,但你知道,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死了老公的女人再嫁不容易的,尤其是在老家農村那種地方。”

“雖然我沒孩子,相對輕鬆一點,但連續相了三個也沒整成,最後一個倒是成了,但過了三年,還是沒孩子,就又離了。”

“我估計是他的問題吧,畢竟我被他爸媽逼著去檢查了,我身體沒事兒,結果他死要麵子不去,反而一口咬定是我不能生。”

“嘿,說實話,有沒孩子我無所謂啊,孩子又不跟我姓,要我受苦,幫他們傳宗接代,我還不樂意呢,他還這副態度。行,看不上我,離了唄,就一拍兩散了。”

“後來,聽說他又取了個女人,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嗬嗬,祝他生活和和美美吧。”

“反正我是看清了,用年輕人的話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當然我不是說你倆啊,就是,自己一個人過也蠻好的,自由,沒人管著,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就一直這樣過下來了。”

“家裏人倒也勸我過再嫁個,我不同意,他們逼的緊了,我就幹脆自己一個人跑來新安,找了個工作一邊攢錢一邊看書,最後考了個函授,現在日子過得不也挺好的嘛。”

於辰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沒想到,穀研東那個看上去有些老實木訥的鋼鐵直男,表姐竟然這麽有意思,不說女強人,也差不多了。

更別說,二十多年前雖然已經改開了好一段時間,思想什麽的得到了極大的解放,但對於女性的禁錮還要比現在嚴重的多。

這會兒,大男子主義、重男輕女、直男癌什麽的都還普遍存在,更別說當初那個時代了,蔡歡如此特立獨行,實屬“難得”。

更為難得的是,看得出來,她並沒有走上大男子主義,或者幹脆說男權的另一個極端,偽女權,雖然嘴上說著“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但事實上對於男性並不特別排斥、仇視,也沒借女權為名宣揚什麽不婚不育主義。

她僅僅隻是想要過好自己一個人的生活,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罷了,並沒有覺得女的就不應該結婚,也不覺得和男人結婚的女人就如何如何,更不會對已婚婦女充滿惡意。

壓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於辰又接著問:“那麽,你最近和高焱鬧矛盾了嗎?或者,和他妻子鬧矛盾了?”

“沒有啊,”蔡歡有些迷茫,說:“我也不知道他桌子上那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和我說的時候……就是現在,我都還覺得難以接受。你們確定那顆人頭真的是仿照我的樣子做的嗎?”

袁友衝挑眉:“我可以讓同事把它拿過來給你看看。”

“不不不,別了,”蔡歡立馬露出一副嫌棄與惶恐的表情,連連擺手,說道:“那玩意,瘮得慌,要真和我長得像,更恐怖了。”

說著,她又嘿一聲:“沒理由的啊,他昨天還和我吃飯呢,我也沒得罪他什麽的,不可能搞這玩意詛咒我吧?要說惡作劇,也不像啊,這麽變態的事哪還能叫惡作劇,要他給我看,我絕對和他絕交。”

“要說他老婆……也不對啊,他老婆知道我的。我又不和他搞地下情,沒必要隱瞞啥,我還去他們家吃過飯呢,也和他老婆一塊去逛過街做過頭發,關係挺好,不應該吧?”

“噢?”於辰有些詫異,問道:“你和她老婆關係挺好?”

“應該是挺好的吧,我倆還經常微信聊著呢。”她說:“她還開玩笑似的和我說過,讓我幫她盯著點高焱,別讓他和公司裏哪個女同事眉來眼去的。”

“我就回她說,行啊,不過我倆上班時間基本都錯開的,我上班他都下班了,怕是監督不到,不然幫她整個定位器啥的。”

“這類玩笑經常開嗎?”

“也沒有,就這麽一兩次吧。”蔡歡想了想,說:“我和老高還有他老婆認識快八年了,她隻開過一兩次這種玩笑,我確定。看得出來,他們雖然都老夫老妻了,但還是很恩愛的。”

袁友衝捏了捏下巴,有些疑惑。

既然如此,那麽,會是誰,有理由去照著蔡歡的模樣做了個仿真人頭,還擺在高焱的辦公桌上呢?

高焱的死,跟這件事兒到底有沒有關係?

監控能有所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