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69章 木偶

第69章 木偶

又過了一小時,明火已經基本撲滅,煙塵也淡了許多。

而袁友衝、穀研東等人,也趕到了現場。不止他們,許乙銘也到了,詢問現場情況,得知暫未發現人員傷亡,都鬆了口氣。

隻要火勢不繼續蔓延,沒有人員傷亡,那麽,哪怕整個印刷廠都化為了廢墟,對他們來說,損失都是可以接受的。

最大的問題,恐怕就是工廠因損失而破產倒閉,工人失去工作崗位,需要想辦法安置了。

好在印刷廠規模有限,員工數量不多,想要重新找個薪資待遇各方麵都差不多的工作,倒是不難。新安有著相當數量的輕工業園區、廠區,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招工,幾十個工作崗位,輕鬆就能解決。

“現場什麽情況?”許乙銘安排好工作,把其他人都支開,這才跟於辰、袁友衝倆走到一角,低聲問道:“我聽說,有人蓄意縱火?”

“嗯,”於辰點點頭,暗想,果然,許乙銘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了過來,如果他的猜測無誤的話,那作案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同時,他嘴上則回答道:“消防的同事,發現了人為縱火的痕跡,這個判斷應該不會錯。”

“另外,老雷在附近便利店的監控中,發現了徐博安的身影。而徐博安,一方麵是這家印刷廠的老板,另一方麵,也是高焱遇害、宋軒自殺案中的重要嫌疑人,我們在宋軒家中發現了他的指紋。”

“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人昨天上午就已經失聯了,今天卻在印刷廠著火之前,忽然出現在了現場附近,還刻意瞟了監控探頭幾眼……”

“我覺得,他可能是在刻意將我們的目光,往他的身上引。”

許乙銘和袁友衝倆不比雷懷魯,強的多的能力以及嗅覺,讓於辰隻需要把話說個大概,他們就能完全體會意思,而不需要解釋的太過直白。

“吸引注意力麽?”許乙銘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片刻後,他有了主意,說:“現場其他方麵七七八八的事兒,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們倆,調查縱火案本身就成,別的不用管。”

“好。”於辰輕輕點頭,被袁友衝一通說,他重新擺正了自己的身份與角色定位,清楚了自己真正的位置和任務,自然明白此時此刻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

許乙銘的目的也很明顯了,便是讓於辰順著現有的方向繼續往下追查。既然徐博安意圖吸引警方注意力,那麽他便好好看看這幫家夥究竟想幹什麽。

反正,支隊級的力量,不說省廳,對於市局係統而言都隻是很小的一部分罷了,遠遠算不上主力。

更別說於袁倆也並沒有將整個支隊砸進本案當中,僅僅也隻是抽調了幾大直屬大隊中的重案大隊、有組織犯罪偵查大隊與技術大隊的部分刑警而已。

就算徐博安及背後的犯罪團夥醉翁之意不在酒,單單刑偵支隊,也留有足夠的補充力量與機動人員可以隨時調派、跟進。

走到一旁後,袁友衝摘掉了防毒麵罩,往嘴裏塞了根煙。

“臥槽,”於辰瞪了他一眼:“不是吧你,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都還要抽煙?不怕自己肺炸了啊?”

“煙霧已經小了很多,不怎麽嗆鼻了。”袁友衝聳聳肩:“就算不抽煙,我也不想再接著戴這玩意兒,捂得怪難受的。”

於辰翻個白眼,也跟著摘掉了麵罩,這玩意戴著確實不舒服。

而且,他的煙癮也被袁友衝撩了起來,一想,調查工作得等消防那邊對火場做過一次防複燃處理後才能展開,至少還得半個鍾到一小時,便幹脆拉著袁友衝走到外圍,也給自己點了顆煙。

“我想了下,不太對勁。”袁友衝忽然開口,說:“徐博安的目的,應該不隻是牽製咱們注意力這麽簡單。”

“噢?何以見得?”

“我剛剛簡單計算了下,”袁友衝說:“就我們現在拿出手的力量,相比於整個支隊而言,大約也就十分之一多些,六七分之一不到的樣子。”

“哪怕剩下的人手,至少有大半被各自的任務和工作牽製著,不能輕易抽調,但要應付一些別的突發事件啥的,也很輕鬆。這還僅僅隻是咱們支隊,如果放眼市局、省廳,那就更不得了了。”

“確實,咱們警力相當稀缺,甚至到了捉襟見肘的程度,但那是相對於龐大的人口基數與繁雜的工作任務而言的。但就針對一項係列任務而言,咱們並不缺人。”

“至少,這個犯罪集團規模再怎麽龐大,也不可能跟我們比人手。如此龐大的人員數量差距,讓所謂的聲東擊西或圍魏救趙之類的計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吧,你隻有五萬人,去進攻一座四十萬人駐守的城池,結果分出一萬人來搞聲東擊西,牽製住了守軍八萬人馬,但那又有什麽意義呢?剩下四萬人能攻破三十二萬守軍防線?”

於辰吐口煙霧:“這個道理我也想過,不過沒想你這麽深,隻是覺得他們這麽做沒意義,我們可以應付,所以倒不如順著他們的意思,看看他們到底想玩什麽花樣。”

“這就是問題了!”袁友衝抿抿嘴,道:“或許,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牽製咱們的注意力,而就是想讓咱們不以為意,順著他們設想的局往下走。”

“我有預感,咱們這麽大喇喇的,一步步的讓人牽著鼻子走下去,遲早會變成他們手中的扯線木偶,任由他們捏扁搓圓。”

於辰皺著眉,問道:“可他們究竟想幹什麽呢?”

“不知道。”袁友衝苦笑一聲:“總之,他們的目的或許並不單純,接下來的行動,咱還是保持警惕些的好,多留點心思就是了。”

“嗯。”於辰想了想,也隻得點點頭,接著又問:“那,要不要把你的想法給許局說一說?”

“有啥好說的。”他翻個白眼:“我不信那老狐狸想不到這點。甚至,他可能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讓咱們去趟雷,摸清楚徐博安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