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巨靈神的秘密（下）
體育場的中央，巨靈神那兩隻金色眼睛似乎看清楚了自己麵前的這個“小蟲子”，開始慢慢地伸起手來往空中拍去。而被這死去幾萬年的上古修真當成蟲子來打的陳迅，見次情形卻反倒放下了點心來，他體外包裹著一層粘稠狀的金紫色光華，身形猶如萬裏汪洋中一葉扁舟般隨著空中仙靈之氣飄然閃動，每每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過巨靈神揮舞的雙臂，絲毫不給人以驚慌失措之感。
巨靈神除了揮動雙手去捕捉眼前的“小蟲子”外，無論雙足雙膝還是腰腹頭顱，都沒有絲毫動作。它手上動作雖然快捷絕倫，但其實根本沒有任何規律或者技巧可言，隻是以接近陳迅這元嬰期修真者用上本命真元催發後極限的速度，緊緊追趕著他在空中上下翻飛的身形而動。
若是換了在和王伯那大戰一場之前，陳迅碰到這種窮追猛打的無限極速時，很可能隻堅持不到幾分鍾就因為力竭而被巨靈神手臂砸個正著。但自從那一戰之後，開始體會到真正修真者依靠和真元力戰鬥方式的陳迅，在身法上也有了極大的進步。
唔……當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陳迅的古玄經和王伯修習的琅嬛心經，甚至剛剛發現的那反虛心經中都沒有任何與修真身法相關部分。小妖女宣蕾雖然學有一套名為“邪魅幻蹤”的身法，但隻能配合邪魅門正宗邪道功法施展，而且施展時還得以人類生魂、精血為祭，根本不適合陳迅使用。
所以此刻，在巨靈神揮擊下騰挪轉移，身形輕靈飄逸如謫仙的陳迅所用的其實並不能算真正修真者身法，而是他憑著自身戰鬥嗅覺和學習能力臨時創造出來的一套東西。
“這感覺……好暢快！”
在空中翻飛著的陳迅，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這一套還稱不上真正“身法”的“身法”之上。開始進入這種狀態之後沒多久，他心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打開了手上那最新九百位隨身光腦的攝錄功能，送出大約數十顆遙控攝像頭從空中三百六十度各個方位拍攝自己。
要是慕罡風說得沒錯，這光腦的計算能力應該能將整套“身法”軌跡全部記錄下來，並且分解成有規律的簡單步驟。至於真元力配合，以陳迅記憶力自然也能將這段時間內體內各經脈中本命真元流向全部記下來。若幸運的話……或許地球修真界就會迎來第一套粗淺的修真者身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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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場外眾人聽到的隆隆聲和感覺到地麵震動，事實上卻並非巨靈神走動而發出的震響。
從頭到尾巨靈神就一直站在原地，除了機械地揮舞手臂試圖拍死在他眼前亂飛的陳迅之外，根本就沒有挪動過腳步哪怕一分一毫。
那些巨響和震動隻是陳迅蘊起全身力量，用拳或者用飛翔劍狠狠擊在巨靈神身上時的“回應”。當然所謂回應也僅僅是如此而已，除了巨力擊在巨靈神身上發出的響聲和震動之外，陳迅元嬰期本命真元百分之八十力量集中在一點的攻擊，竟然連在對方身體上留下半點傷痕的能力都沒有！
這種情形，讓本還因為新創出一種粗淺身法而欣喜若狂的陳迅仿佛被當頭澆了盆冷水般，心中頓時生出股難言的挫敗感來。當初在麥卡斯星球上，一身金丹期本命真元的自己沒能破得了這東西防禦，當不到曆盡千辛萬苦終於修煉到元嬰期的自己，也還是攻不破這巨靈神身上一層淡淡的護體真氣。
“這尊上古巨靈神若是還活著的話……”連續幾下在閃避間隙中攻擊之後，陳迅終於歎著氣收劍後退。他身前劃出的幾個陣法虛影也隨之悄然消失：“恐怕就連師傅都無法在他麵前走過一個照麵。”
或許是因為沒人在其中操縱的緣故，等陳迅一離開三十米左右距離之後，巨靈神就立刻停下極速舞動的雙手依舊照原樣傻傻站立在體育場中央沙地上。就算那鬆軟的運動沙地麵因為本身巨大壓力已經開始微微下沉，將它小半隻腳掌埋在沙子底下也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空氣中高速流動的仙靈之氣分子漸漸停頓下來，原本緊張到幾乎能令人窒息的氣氛，也逐漸緩和。宣蕾早就收起了煉魂儲物釘的防禦罩，隻是當她想強行衝破陳迅方才隨手一揮時布下的金紫色氣罩時，才發現這看上去輕薄普通的防禦護罩……其防禦力竟然強悍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第一次強行突破失敗時，小宣蕾還有些不服氣地在耳釘上輕抹一下，凝出股精純至極的深黑色邪氣——這種被邪道修真者稱為“凝魂真元”的力量，就相當於陳迅在金丹、元嬰中凝練出來的本命真元。兩者叫法雖然迥異，但它相對於普通邪修吸自生靈精魂力量的強度，絕不會比後者稍差。
從煉魂儲物釘中“搓”出一股凝魂真元之後，小妖女眉心處瞬間浮起股黑到極致的煞氣，整張俏臉上烏雲密布看上去簡直像九幽地獄最深處直接浮上來的厲鬼邪兵般，完全遮蓋住了她本身的美貌。
此刻如果有普通人看到這張臉的話，絕不會有任何驚豔感覺，反而很可能做足一個月的噩夢。
當然宣蕾自己並不這樣覺得。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心中浮起股強大力量在握的甘美感覺，手上那一道凝聚至極的純黑色凝魂真元，就隨著小妖女手指間劃出的詭異符號，扭曲轉動著變成了一根長達數寸的尖利黑針。
“邪魅九幽針·破！”
輕喝聲從宣蕾口中發出，那帶著濃烈陰邪氣息的黑色尖針就以極快速度旋轉起來，其上麵蘊含的力量居然也就在這瞬間增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隻可惜極速旋轉的黑色“邪魅九幽針”刺到陳迅布下那個護罩上時，卻隻激起了一陣淡淡波紋。金紫色護罩根本沒有絲毫被破壞的跡象。這邪魅派七大絕學中宣蕾唯一所會，也唯一認為可能對陳迅造成傷害的邪魅九幽針……竟然連陳迅隨手布下的一個光罩都沒辦法攻破？
盡管九幽針失敗不會出現任何反噬，但宣蕾那張小臉上的陰毒黑氣還是迅速褪去，一股蒼白與不能置信的顏色隨之浮起：“怎……怎麽會這樣？不……不可能！”
要知道一直以來她在麵對陳迅時都將這邪魅七絕之一作為最後的依仗，雖然被俘虜後陳迅對自己還算不錯，可隻要找到機會的話小妖女絕不會介意用最凶厲的凝魂真元施展出最強的邪魅九幽針，給這正道修真者眉心或者丹田狠狠地來上一下。
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實在是自己太天真了點。
小妖女實力不行，但心智早已經在處處危機的陰浮星域上，修煉到堅定無比。所以她雖然心中震撼充滿了不能置信，但臉上神色卻很快換成了嬌俏與柔弱：“陳大哥，先讓我出來呀。”
漂浮在空中的陳迅低頭看去時，隻見到巧笑倩兮的宣蕾垂著手仰著頭望向自己，純淨如水的麵容上幾根發絲微微舞動，看上去就像墮入凡間的謫仙般充滿了夢幻感。
這般美景落入其他人眼中或許會令人失神許久，但陳迅與宣蕾接觸時間一長，再加上經常看到她那邪厲凶狠的“真麵目”，對於美貌的抵抗力自然強了許多。他隻是微微一笑，手指對著地麵上護罩輕輕劃過時，這連邪魅九幽針都無法攻破的金紫色氣罩就好似春日暖陽下的冰雪般，悄無聲息地散去。
放宣蕾出來之後，陳迅就沒再去管這個小妖女究竟想幹嗎。
他隻是漂浮在巨靈神肉身三十米外，皺著眉頭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它，眉心處元嬰內本命真元源源不斷地湧入眼內，令他本來純黑色雙眸也帶上些許金紫色。更重要的是，以這種方式來觀看巨靈神時，他終於看出了許多之前所沒有注意到的部分。
以前那一次也包括剛才那次，陳迅與這巨靈神肉身麵對時都是處於“生死之戰”中，全身本命真元都以最快速度奔騰流息著，隨時會從身體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中竄出，當然不可能全力往眼睛中聚集。
這次能夠讓巨靈神肉身啟動，並且在三十米這個警戒距離外不發動任何攻擊的機會，陳迅才算真正用上自己所有本命真元，配合最經逐漸趨於穩固的心境來觀察它。
用本命真元仔細觀察，陳迅才發現這巨靈神身體內部，竟然有著大約三十多個仙靈之氣凝聚點，而不像人類修真者就隻有上下兩個丹田作為真元力凝聚點。這三十多個點的分布似乎沒有絲毫規律，卻將整個巨靈神肉身每一處部位，都保護得毫無紕漏。也就是因為如此，陳迅才沒辦法破開它的護體真氣。
任何一個能量凝聚點，都能以最快速度最近距離爆出最強大的力量，來防禦身體上任何攻擊。這種護體真氣根本就像是超級戰艦上的全方位無差別能量護罩……隻要能量不耗盡，就絕無受傷之虞！
這就是上古巨靈神與人類的最大不同之處嗎？
同時擁有三十多個分散的能量凝聚區域，對於人類修真者而言根本就是不能想象的奇跡。若是換了陳迅能夠有這麽多區域來凝聚本命真元的話，或許眩光仙府內那海量仙靈之氣早就被自己吸收到三成以上了。也說不定……這會兒自己就已經修煉到古玄經第七甚至第八層，突破到反虛境界！
當然這些也僅僅是如果而已。
當陳迅將注意力從這三十多個凝聚區域上挪開，觀察起巨靈神身體內其餘部分時，他才發現這上古神秘修真生物的特殊之處還遠遠不止是如此。
三十多個凝聚點，互相之間都有著交錯繁雜的經脈聯係。每一條經脈似乎都能夠隨時連接到每一個節點，而每一個節點之上都至少有著六十條左右的經脈將其中能量匯入或者輸出到身體各部分。
——這一整個內部真元力運行“係統”，居然給陳迅以一種極為眼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