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逃跑的巨鯨瀾彩（下）
“老三老四，你們這邊怎麽樣？”釋源看著陣法外仿佛不知道疲倦的巨猩妖獸，又很快飄飛到聖山頂峰，聖文陣法的陣眼處朝那十個守護聖文的大成期修真者問道。
和能夠輪番調換班次的普通修真者不同，這十人都必須接連不斷地將真元力注入聖文之內，而且每一次巨猩妖獸掄起巨拳，或者用嘴巴射出金色光彈轟擊聖文陣法時，這種強大的破壞力至少會有百分之一傳遞到十位修真者身上。
最初時，僅僅是妖獸百分之一的力量分擔在十人身上，當然不算對麽了不得的負擔。以十人都達到大成期境界之實力，就算戰鬥力方麵稍有欠缺但本身真元力卻是絕不會打半點折扣，再不斷朝聖文陣法核心輸入真元的過程中，甚至還有餘力實時關注著護罩外的避瞳，試圖找出這大家夥的弱點。
但接下來那一次街這一次，如同狂風驟雨而且每一次都幾乎是巨猩全力的轟擊，終於讓十人感覺到稍稍有些吃不消。普通轟擊倒還好，但那三次聖文陣法終於承受不住巨大壓力而轟然碎裂時，十位大成期修真者都如遭雷噬般身形巨震，幾個境界稍低的還差點就震傷體內經脈吐出一口血來。
“我們……還行！”被釋源問道的兩位聖山長老喘息著，勉強露出個笑容：“讓這狗崽子再多砸幾下啊，老子們還都沒有過癮呢！”
他這樣一說，其他幾個大成期修真者也都怪笑起來，紛紛朝著護罩外巨猩挑釁怒罵著。
見這些主力軍們精神還都不錯，釋源老人自然稍稍放了些心下來。他吩咐素青再度從庫房取出瓶最珍貴的大天星丹，分到十人手裏也均有各自兩枚：“這個關鍵時刻頂一下，別太浪費了。”
和隻消耗真元不被陣法外力量波及到的普通修真者不同，這十個大成期修真者所服用的丹藥，本來就不是隨便什麽異果都能煉製的大路貨神還丹，而是那極為稀少效果也成倍遞增的小天星丹。至於這一年也煉製不了多少粒，每次煉製甚至還很有可能引發三五天劫的大天星丹，自然隻能關鍵時候備用。
――也就是十三聖山上沒有強大散仙坐鎮，不敢煉製太過逆天的仙丹引來天劫。像那幾座有散仙坐鎮的聖山，別說這種可能引發三五天界的大天星丹，就算一定引發三五天劫、還很可能變成六五天劫的“九轉玄機丹”也敢大搖大擺的煉製。說到底，在並不缺乏原材料的聖星上，這還是個實力問題。
這十個大成期修真者平時也沒多少機會服用能夠增強功力，洗滌經脈和混沌海的大天星丹，隻是這一次情形特殊，就算吞服下去也沒多少機會化開藥力閉關修煉。釋源聖主所說的“浪費”，自然難免。
十人齊齊往口中丟了枚小天星丹，精純藥力在經脈中化成津液流淌時，他們身上各種不同色彩光芒頓時變得更為純淨耀眼起來。聖山峰頂那密密麻麻的聖文被注入更多真元，令得整個聖文陣法都霎那間光芒大作，將本來齜牙咧嘴對著光罩揮拳猛擊的巨猩妖獸都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地逃出數千米外。
這情形讓釋源老人禁不住微微一笑，又很快朝取了藥出來的素青問道：“其他幾座聖山的情況怎麽樣？有說起援助高手什麽時候會到這裏嗎？”
“那幾座聖山都牢牢擋住了妖獸們的襲擊，沒有被攻破。其中幾座聖山已經有散仙高手過去救援了，隻不過我們距離有足夠高手的聖山實在太遠……要想等他們到此，恐怕還得再過上十多個小時。”
十多個小時……
釋源老人惱怒地一拳轟在麵前虛空之中，強大的真元在拳麵上凝成個薄薄護層，轟在空氣中也發出聲足以蓋過周圍一切聲音的爆響。
聖山上所有修真者都被這內部的炸響嚇了一跳，仰起頭雖然看到隻是聖主出手，卻也完全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釋源老人皺了皺眉頭，揮手道：“沒事，都做好自己的部分，救援馬上就會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有些放心地低下頭去。
他們雖然都服食著珍貴的丹丸，一次次輪番休息運功化開藥力，但大家都知道這樣短時間內連續不斷服藥所形成的惰藥性，很容易讓再好的丹丸都失去作用。而那個時候，就是聖山被破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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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嚇跑了巨鯨妖獸瀾彩，陳迅卻也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何。
不過他現在實力並沒有資格去作為這強橫存在的真正對手，之前能夠在它身體上留下無數傷口，已經算是極為運氣之事。若再過得片刻等瀾彩從劇痛中恢複過來，他除了逃竄躲避之外就再無其他辦法。
“怪事，這些妖獸不是因為一旦發現食物，就絕不會中途放棄的嗎？”
搜索這腦中來自瘤驪關於妖獸生活習性的記憶，陳迅卻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解釋這種情形的答案。隻知道等被自己放出來的封印下三十多頭妖獸，在整個族群中算是比較強大與智慧的存在。就算在幾年之前的那場大滅絕戰中，被自己吸收了全部記憶的瘤驪戰鬥力也不會跌出百名。
像瀾彩這樣的鯨魚妖獸，實力雖然遜色瘤驪不少，卻也已經非是大成期修真者所能對抗的存在。
“不管了，還好隻是逃出來三十頭妖獸而已。”陳迅搖搖頭，對自己犯下的這巨大錯誤感覺有些內疚，一邊朝下方天青門駐地方向飄飛一邊低聲自我寬慰道：“既然聖星上還有散仙高手存在，應該也不難將它們全部消滅……”
見陳迅從空中駕馭飛劍而下，天青門三十多個弟子眼中悲傷與憤怒雖然依然沒有磨滅，但大部分人望著他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許多崇敬之色。就連那幾位火虻陌慕者，雖然還是目光不善唯恐小師妹被他搶走，但對於這位大人的實力還是稍稍有點拜服。
方才那漫天紫色雷電，邪厲黑色光柱亂飛時，因為瀾彩受傷陷入癲狂狀態，基本上都隻是朝著看哪個中發射並沒有具體朝向哪個目標。所以和戰場頗有些距離的天青門駐地並沒受到太多損壞。隻有最初颶風席卷起來時，無數巨大山石在空中胡亂飛舞難免會波及此處。好在天青門個個都是修煉火雲心經的修真者，對付巨鯨瀾彩力有不逮但應付些從天而降的巨石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建築在山穀中的天青門，依然保留著那一群實在稱不上美觀的建築，連中央小湖泊也未遭難。
陳迅將落到三十多人前的空地上，氣氛顯得稍稍有些凝重。他看著從人群中走出來的那位白發老嫗，在對方開口前先一步道：“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夠再嚴重點提醒你們，貴門門主就未必會……”
老嫗對著陳迅微微行了個古禮，眼中雖然隱藏著抹之不去的悲傷，但臉上卻已經帶起和藹笑容：“這位大人，之前本門對您如此無力，您卻還能在最重要關頭冒死來援還將我們從那可怕妖獸之下救出，天青門上下對您的恩情永世難忘。至於外子雖然脾氣暴躁點但其實是個好人，希望您能諒解。”
對那位燃燒生命力，為自己門人們爭取到點寶貴時間的火叔，陳迅心中早就沒有了任何芥蒂。無論什麽時候，像火叔這般肯為弟子為家人犧牲自己生命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存在。
他也對著天青門這位門主夫人行了個禮，當然不是大殖民聯邦的軍禮，而是以前師傅曾教過自己一種專向未亡人行禮的禮節：“夫人過言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正道修真一脈，對抗妖獸是大家的職責而非任何一個人的事。不過這一次事情有點大，除了方才那頭妖獸之外，遊離在整個星球上的脫困妖獸數目不會低於三十。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都有著與那頭大鯨魚差不多之實力。”
他這話說出口時，天青門三十多人都齊齊倒抽一口冷氣，眼中同時流露出驚駭之色。
隻是那條可怕大鯨魚妖獸，就令得整個天青門沒有任何抵抗力而差點全滅，若是聖星上還有近三十頭強悍妖獸存在的話，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遇上另一頭可怕存在。
從數萬年前的遙遠傳說中，和那在星球上時不時出現的普通妖獸摩卡係人身上，他們並不能完全理解真正強悍妖獸究竟有著多麽可怕的力量。而這一次親眼目睹瀾彩肆虐天地的樣子，才令天青門這些弟子真正了解所謂妖獸……究竟是怎樣強橫無匹的存在。
畢竟連他們師傅，以生命為觸媒施展出傳說中隻有散仙才掌握的絕技，也隻能令它受到點傷而已！
“外子臨死前曾讓我們去巨岩峽穀的瀑布之後，那複雜溶洞中躲避這次災難。”濃濃的悲傷從天青門門主夫人，青淑珍眼中流露出來：“但既然事情惡化到這種程度，正如大人所說我們天青門也是正道修真世界的一份子，絕不能看著這些逃脫封印的妖獸肆虐而不加理會。”
作為遊離於聖山之外，甚至與聖山之間還互相看不對眼的小門派天青門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他們都因為門主火叔那壯烈至極的死法，而受到了深深的觸動。
要知道在此之前，無論什麽封印什麽聖山守護，對於實力弱小的遊離門派都是極為遙遠之事。而且數萬年來聖山上修真者借著聖山傳承的實力，並沒有給這些小門派任何好臉色看過。其中稍稍過分一點的，甚至還會強搶小門派從大滅絕戰時代留下來的法寶……
某幾個階段，聖山和遊離門派之間的關係，甚至變得極為惡劣。
陳迅對這一段複雜關係並沒有太多了解，但聞言還是欣然點頭：“夫人高義，陳迅不勝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