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獵王權

第639章 質問

第六百三十九章 質問

於是這就決定了,諸如反魔法力場或者法術無效結界之類阻隔魔網的方式隻能用來防止別人施咒,而並不能夠用來破除一個完成了的詛咒,唯有真正對於附魔術有著精深研究的法師,可以通過解析來推導出詛咒的組合方式,反向化解詛咒的力量。

這個過程,更接近於所謂的魔法反製。

魔法之中的附魔係法術並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基於同樣的基礎,可是因為每一個施法者的習慣和思考方式的區別,其中就會產生諸多細微的差距,從而千變萬化,所以想要破解它,解咒的人就必須是對於詛咒法術同樣熟悉的施法者,否則一個步驟錯誤,輕者失敗,重了那就會把能量用另一種形式激發,可能造成的後果就更加詭異。很多吟遊詩人的故事藍本裏,實際上大多是解咒人的能力不足才真正造成了那些詛咒效果的稀奇古怪。

愛德華對於附魔術沒有太多的研究,雖然他本身對於心靈附魔係的異能也頗為偏好,但心靈異能和魔法之間的差別畢竟太大,想要跟那些複雜的魔網能量焦點打交道,他還需要惡補一番魔法的理論常識才行。

不過幸好,還有一種能力也可以解除詛咒的威脅,那就是牧師的神術。

牧師解除詛咒,不需要了解詛咒的結構,因為他們采用的是暴力破解的方式,將神能通過魔網送進被詛咒者的身體,將那些支持詛咒的負麵能量直接消融,這樣詛咒也就被徹底解除了。所以法師解除詛咒往往要花費一段時間來分解研究,而牧師們則是非常幹脆地組團一起上,能組進去多少人就組進去多少人,一氣頌咒把巨量的能量給塞進被詛咒者的身體中。

打個比方的話。就像是一個繩結,法師們是利用觀察和知識來來將之解開,而牧師們則是直接一到把繩結劈開之後再把繩子修複。

而愛德華的方式則更勝一籌。

神力,這個多元宇宙之中最強大的力量中的一種,不僅可以用於攻擊與防禦,還可以用於治療與修複。

淡淡的光澤在指尖上微微一閃,愛德華輕輕點了點好友的手腕,闔起的眼簾之中,那個人類的外形已經消失,僅僅剩下了一片朦朧而柔和。帶著模糊光澤的人類外形。而銀色的光暈就這樣沿著那個軀體向上,纏繞,發散,最終在中心的某一點上停滯,纏繞住一枚顏色深紫的點。

但隨即。愛德華的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他輸出到詹姆斯體內的一絲神能纏繞上那個詛咒的核心,但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得幹幹淨淨!他隨即加大了一些神能的付出。但是結果還是一無二致!那個小小的紫色暗點,就像一個微縮的黑洞一般,甚至在最後的一刻,延伸出了一條細小的軌道,反向愛德華的力量吞噬過來!

睜開眼睛,心靈術士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友人。而對方則似乎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感覺一般,也在盯著他發愣。

魯道夫?赫森奇站在自己的帳幕之中。

這座羊毛氈和木頭支撐起來的軍帳並不華美,除了寬大了一半的範圍之外,它與魔狼軍團之中一般的戰士所使用的東西沒有多少不同。

對於一個合格的騎士。以及指揮者而言,與戰士們同甘共苦是一種必然的作風,而年輕的魔狼首領對於這一點,一向做的不錯,雖然這座營帳還兼顧著作為指揮所的功用,但也並非被這位軍團長閣下獨占,除了他之外,負責護衛他的六名騎士也駐紮在這帳篷中。

不過,在長久的和平之後,對於

目光穿過大開的帳門,看著遠處正在零亂地逐漸消失的軍帳——山坡在他的帳篷之前緩緩鋪開,而建築在其上的大營此刻正在逐漸地被拆解開來,隨著車輛大路上列成鬆散的隊列,慢慢地向著東北方向延伸出去。

目注著那些喊著口號拆解木樁的農兵,以及在他們周圍備馬的騎士們懶洋洋的姿態,魯道夫高聳的額頭上皺起了幾道深深地豎紋。

不管是按照圖米尼斯王家近衛騎士團,或者是魔狼軍團的軍規條例,營地的遷移和布展都應該在半個沙漏的時間之內完成,超過四分之三個沙漏,拖延的士兵就要受到五鞭的刑罰,每超過一個沙漏的刻度,就要加上一鞭。

然而從清晨的起床號吹響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沙漏,但這裏,卻至少還留著圖米尼斯大軍的半個大營。而已經開始移動的半個大營,魔狼軍團的三千多人占據了四分之一,剩餘一半左右則來自格陵蘭公爵的士兵。

在意識裏早就已經清楚,這些地方領主的士兵不可能有什麽素質,但是魔狼軍團的首領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一群廢渣的廢渣程度——昨天他們尚能在一個半沙漏的時間裏完成從起床到上路的過程,但以現在的進度來看,這一次是一定要拖到兩個沙漏之外了。

從那些腦滿腸肥的廢物裏麵找出幾個來當眾行刑的話,或者可以大大地改善這種情況?

不過問題是,魔狼軍團的首領閣下如今還不是這支隊伍的指揮官,那位老將軍在爵位上雖然比魯道夫足足低了一級,可是在軍隊之中,職權畢竟比爵位更加重要,他主將的身份就已經足夠讓他的話成為絕對的命令。

更何況,一支軍隊,是不需要兩個指揮者的存在的。

就讓那個老家夥再忙碌一陣子好了。

魯道夫收回目光,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事實上,隻要是聰明一點的家夥應該都可以看得出,這支軍隊的所謂總指揮官,根本就是一個最為吃力不討好的職位,在兩位公爵和一位侯爵,還有王子殿下都隨行的軍隊裏,一個將領的指揮又怎麽能夠得到保證?不能如臂使指地調用部隊。甚至連命令也隻有一半能夠被執行的指揮者,事實上還不如一個擁有親衛隊的地方貴族。

地方貴族……

這個詞匯的閃過思維,他忍不住又抬起目光,掃過視線遠端大路一側的暗影。

那些怪異的,帶著輪子的金屬大車已經排成了一路長長的車隊,高達十餘呎的金屬牆壁仿佛一座移動的磐城,在車隊的最前方,巨大的金屬造物正在微微顫抖,噴灑出一股股升騰的煙霧,仿佛一隻巨大異怪一般發出隆隆的吼聲。即使間隔了數哩的距離,仍舊可以隱約地聽到。

那是魔法的造物,卻又不是通常的魔法造物。

年輕的侯爵盯著那些金屬,並不掩飾自己目光之中的些許羨慕——隻要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一個統兵的將領。就不會看不出那些巨大的金屬車廂擁有的優勢——外殼堅固,移動平穩。正是大批地運送士兵的最好工具。而最重要的是,它們竟然可以在不甚平坦的道路上,用不遜色於馬匹的速度移動,而且,即使長時間的行軍,也幾乎完全不需要任何的休整。訓練有素的步兵甚至可以將行軍和

還有那個可以在五哩之外向一座城市發動進攻。並且無視那些城防魔法的金屬魔像……隻要擁有五,不,哪怕隻有三輛這樣的東西,自己也可以憑借這種優秀的機動力。在一個月之內就攻下帝國的一個,甚至是兩個郡省!

一旦擁有了與帝國相若的領土作為後盾,戰爭的局麵,就會再一次轉入相持,但那個陳舊腐朽的老邁帝國,絕對無法再激發出新的活力,若是再算上國家法師團的協助,以及充足的那種車輛……即使是將整個帝國的領土都收歸囊中,可能也用不了十年的時間吧?

魔狼侯爵的心跳,悄然漏掉了一拍。

裂土封王,甚至是建立自己的國度,或者也並非夢想……可惜,這樣的念頭,注定也隻能在心中假設一下而已,因為那車輛的主人,注定是一個無法拉攏的陌路人,而且視乎情況,他的部下很可能很快就會成為……

自己的敵人。

那麽在那個未來之中,自己又要如何應對這個敵人?

一種莫名的感覺,讓魯道夫心中一動。

在這一瞬間,他,以及他營帳之中靜立的靜立的幾位騎士,同時抬起視線,目光的交叉點上,他們同時看到那個正在向他們走來的人。

那一襲黑色的法師袍在這上午的晴朗陽光之中是如此的深沉,甚至到了刺目的程度,然而當它第一次出現在視野中時,還不過是在勉強可以看到的位置上,距離這座帳篷有著兩三千尺的距離,僅僅隻是一抹飄動的黑色。然而不過目光閃動的刹那,那個身影就已經進入到視野的中心,

“咋住!”

站在帳篷兩側的兩個騎士猛然高喊道。

不過他們下一瞬便不由一怔,因為他們已經注意到自己那一聲沉喝的聲音分外暗啞,雖然能夠聽到自己的語聲,可是那音量卻絕不會超過他們耳語的高度——而就在這一怔之間,那個黑色的身影腳步不停,悠然地穿過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過道,向著魯道夫侯爵走了過去!

他究竟是如何走來的?

即使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的騎士們,也無法明白那那一襲黑袍剛剛的動作為何如此之快,仿佛僅僅看到他邁開步伐便已經到達,中間的過程,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從人類的記憶中剪去,消弭一空。

黑色的罩袍翻滾著掠過自己的麵前。

站在門口的兩個騎士目光流轉,各自已經將手搭上了劍柄,他們手上造型繁複的鐵手套這個時候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金屬聲響,手腕隨即繃緊,下一刻,兩柄出鞘的利劍就可以左右交叉著封鎖住那個敵人背後所有的要害。

這個熟極而流的動作已經經過了他們多年的練習和改良,摒棄了一切的無謂冗餘,雖然使用的是兩柄騎士長劍,但卻絕不遜色於那些精於暗殺的一流殺手!而且他們手中的長劍同樣不是凡品,通常的魔法護盾和護罩在那魔法加持的劍鋒前麵,隻會如氣泡一般破裂!

隻要是出手偷襲,還從未有一個敵人能夠從這雙劍刃之下逃脫!

他們的動作。那一席黑袍的不速之客似乎根本未見,但就在兩人試圖拔劍的iysun,一個聲音卻在他們心頭淡淡地開口了:“放下你們的手,不然的話,你們會後悔的。”

兩個騎士於是不由齊齊發出了一個悶哼!

那個聲音溫和平穩,但是響起的時機卻是如此恰到好處——就在他們拔劍的刹那,那耳鼓的顫抖將他們原本全神貫注的精神一下擊散!握住劍柄的手因為思維的震顫而猛地一抖,隨即便各自發出了一個細微的悲鳴,刺痛麻木得幾乎用不出力氣來,更別說拔劍向前了!

“文森特子爵。我為我部下的無禮感到抱歉,不過請體諒他們對於各自職責的忠誠。”魯道夫開口道,聲音沙啞而冷漠:“您至少也應該在門口稍等一下,或者,至少讓我們注意到您的到來。在戰爭期間,這樣的玩笑顯然不合時宜。”

“你有辦法和愛丁森聯係麽?”

“很抱歉。”

年輕的魔狼皺緊眉頭。因為麵前那個黑袍之下的人似乎根本沒有興趣去理會他的指責。甚至並不打算跟他保持表麵上的禮節,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生硬突然,帶著令人不快理所當然——就像是一個主人對於仆從提出的疑問。

因此,魯道夫的回答也同樣堅硬如鐵,這位年輕的侯爵冷下麵孔,哼了一聲:“我與托馬斯閣下……”

雖然嗓音沙啞了。但他的話依舊很流暢——雖然並不知道麵前的這個人究竟為何而來,但他已經直覺地感受到有什麽問題正在逐漸靠近,因此,想要用最快的速度;來擺脫這種尷尬的被質問。

但他的反擊並沒有說完。因為那個人已經繼續道

“他在哪?”他的問題非常簡短,然而,就是那三個字之中卻仿佛包含著某種力量,讓每一個騎士,都在不住地後退。

“你到底要幹什麽?”

正麵承受著那種怪異的壓力,魯道夫是整個帳幕之中唯一沒有稍動的人,年輕的魔狼慢慢支起身體,緊緊盯著眼前那個年輕的人類,然後活動著身體關節,他看起來健壯但並不壯碩的身軀中卻響起一陣仿佛金屬撞擊一般的骨節爆響聲。

“你的主人,是誰?”

可怕而無形的壓力,隨著那個疑問猛然壓下!周遭的幾個騎士猛然彎腰,踉蹌著再次後退,甚至有兩人已經撞破了帳幕!剩餘的幾個也同樣臉色蒼白如棉,但唯有魯道夫仍舊站在原地!

“夠了!”他的身體微微彎曲,隨即從咬緊的牙關裏爆發出一個怒吼!

那吼聲嘶啞沉重,就仿佛一頭孤狼的嘶嚎!而隨著這個聲音,他身上那件剪裁得體的短袍猛然膨脹起來,原本並不算健碩的身體猛地長高了一小截!流暢的肌肉線條墳起,堅硬地繃緊他的外袍,但看上去並沒有什麽愚笨粗壯的感覺,而是讓他原本有些瘦弱的形象一下子豐滿起來,真正與人們心目中的對於一個真正‘騎士’的認知重合起來!

“不錯的能力,已經擠進了高階騎士的頂點,差了一些對於法則的領悟,就可以進階成為大騎士了,雖然是借助了一點兒外力,不過以你的資質,這已經很難得了。”

那一襲黑袍之下,安靜的聲音開口道,對於眼前這位騎士團長的變化,似乎毫不驚異。而那兜帽的陰影之中,銀色的目光如實質的刀刃,掃過魯道夫全身,讓他然後淡淡地開口道:“我的耐心一向很有限,你應該清楚。”——

稍等——

“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問題而已,我本來想要找托馬斯的,不過,你如果知道的話,回答我也行。”愛德華盯著眼前的年輕人,這幾個月中他也與之見過幾麵,但是仔細的觀察他卻還是第一次。而如今目光掃過,愛德華就注意到這個老相識似乎已經與以前大有不同——他

他在放鬆的時候,似乎能夠掩蓋住自己的某些變化,但如今的高度緊張之下,這些變化便無法瞞住愛德華的眼睛。

“愛德華?文森特子爵,不,伯爵閣下,濡染來訪,有何貴幹?”

劈劈啪啪的響聲竟然如電光雷霆,力量正在他身體內部積蓄著,可是盯著那個人,他卻沒有再一次攻擊的欲望。

“可以啊,殺了他又怎樣?”愛德華冷笑一聲:“不錯,他是我的朋友,我也很願意幫助他完成很多事,不過如果他死了,你以為我會怎麽做?小姐,你難道不知道人質這東西,隻有活著的時候才有價值,一旦出了問題,就完全喪失了意義了嗎?更何況,他死了之後,你以為誰的損失更大?”

“你真的能看著他死?”

“如果必要的話。”

“那麽看來,你贏了。”女法師輕輕歎息了一聲,“我沒有那樣的權力處分他,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