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變換的大陸，變換的局
第七百四十二章 變換的大陸，變換的局
愛德華已經在戰艦內布置了幾座這樣的魔法台座，以用它來製作火炮發射藥——畢竟，現有的炮彈發射藥製取比較簡單，隻要將硫磺，硝石和木炭和銅粉直接咦造物術製取為粉末，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在需要的時候調和，直接填裝進炮膛，現做現打，一個小時的造物術持續時間已經綽綽有餘了，無需要任何的輔助係統。
但是現在這種產品卻似乎不行。
眾所周知，這種混合出來的**炸藥的性質實在是太不穩定了，晃一晃就炸，加熱也炸，甚至過冷都不行……除非將之和棉花或者細木屑一類的細膩纖維混合，否則的話根本就別想隨便應用，而這個混合無疑也需要時間，所以現做現用是不可以的。
當然，愛德華也可以如對付坦克炮彈裏的火球珠那樣，用時間精粹它給包起來應用，然而這也僅僅是理論上可行而已——愛德華這一艘浮空戰艦長達兩哩有餘，光是主炮炮座就預備要建設二十以上，還有近百座普通炮門的空間，如果全彈發射，計算起來一個批次的發射就要消耗上幾頓彈藥，光是依靠愛德華一個人製作時間精粹，那可不知要幾百年才夠了。
一個沙漏的時間悄然過去，愛德華看了一眼眼前的兩個瓶子，嗤嗤的聲響中，一個瓶子裏的**驟然消失，隻留下一片細碎的硝石粉末，而另一個瓶中的的稀硫酸和脂肪酸也同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了一些萎縮的殘渣。不過橙黃色的甘油卻毫無變動地存留了下來。
所以，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似乎這一套理論隻能用來生產甘油。
可能是因為硫酸的酸根產生化合作用的東西是脂肪，而脂肪酸是硫酸的化合物，但甘油卻不是的原因吧？
愛德華皺緊了眉頭——看來如果想要解決，唯一的辦法，即隻有使用其他的方法來生產硫酸了……哦，對了，還得繼續探尋硝石礦脈。否則的話，根本就沒法製作出大規模的成品。
“喂喂，我說愛德華，你準備把我們擋在大門外多久？”
一個傳音術打斷了心靈術士的思考，於是他揮了揮手，讓侏儒大法師一步三搖地走進空間
。“怎麽？終於知道補充藥劑的知識了？”愛德華麵前那簡陋的器具，騰起和煙霧以及他愁眉苦臉的思索表情讓這位大法師一愣，隨即冷笑一聲：“不過現在好像晚了點吧？”
不是晚了點，而是蠢了點，放著一個現成的大師。自己在這裏胡亂搗鼓有什麽用？
“老師？。太好了。我正好碰上了一個難題。你有辦法製作出這種東西來麽？當然，不是用造物術，我是說，用什麽原料提煉出來？”
愛德華在臉上拚湊出一個最為燦爛的笑容。試探的問道——由於魔法的介入，這個世界的化學和物理處於一種病態的偏科發展狀態，所以法師們對於某些東西的理解，仍及習慣於用怪力亂神和魔網的存在來解釋，所有的酸液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東西，不管硝酸鹽酸還是醋酸。
“提純的酸液？這有什麽難度？”
瞟了一眼那瓶子裏油脂一樣的**，大煉金術師立刻就給予了愛德華充分的鄙視，“一個正牌的法師隻要對於變化係法術有所研究。想要做出這樣的東西幾乎都是輕而易舉的，不過是純度高低不同罷了……你又想要用這種東西來對付誰了？先告訴你，惡魔對於這個玩意兒不怎麽在意，他們的外殼幹得很，而且隻要有一個造水術。這種東西很容易就衝掉了，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的。”
“我隻是想要一些原料而已，但是我需要的是跟這種完全一模一樣的東西。”愛德華強調道。
“一模一樣？好吧……”阿爾伯特隨手在空間袋裏嘩啦啦地掏摸了幾下，拿出一塊黃澄澄的石頭，扔給愛德華。
“用這種石髓鉛就行了吧，哦，這東西就是那些白癡們用來給黃金摻假的愚人金。你把它用一個密封容器放到火元素界裏麵去煆燒成粉末，把這粉末拿去溶於水，然後蒸餾，很容易就能得到這種酸液，然後剩餘的純化過程，要我教你？”
“請您幫我製作一些吧，現在。”愛德華固執地要求道。
老法師的試驗手法快的讓人眼花繚亂……而且過程也同樣難以揣摩，三個沙漏刻度，也就是十五分鍾之後，他已經將一大瓶微微泛著青綠的透明**放在愛德華麵前，“這簡直是浪費時間，如果你不能給出讓我滿意的答案，哼！”
晃了晃碩大的腦袋，老侏儒發現自己現在似乎很難找出什麽可以用來對付這個弟子的辦法，隻能用威脅的語氣冷哼了一聲。
不過此刻，愛德華也沒有什麽心情去理會這位老法師的想法，他正在全神貫注地向一個大水晶瓶中加注著酸液。
硝酸和硫酸的混合產生的熱量，是過程中最耗費時間的一步，幸好有了魔法的幫助，降溫的過程變得容易得多……至於說緩慢混合甘油的過程，以心靈之力操控的多支滴管倒是加快了速度，不過這個過程還是讓人有些心焦。
“這就完了？”
兩個沙漏的刻度之後，看著愛德華將那燒瓶中橙黃的**慢慢以心靈之力導引出來後長長地噓氣，阿爾伯特皺了皺眉頭
。
在這位大法師眼裏，心靈術士手中那個小瓶子簡直平平無奇。沒有絲毫的元素之力的散發，也沒有魔力的波動，有點渾濁的外表和路邊的一灘油脂也沒兩樣。“這到底是什麽藥劑？”
“嗯，簡單一點的作用，是用來治療心髒病的，不過現在基本是爆炸藥劑吧，雖然隻是半成品。”愛德華將那瓶子遞給老侏儒：“小心一點兒，這個東西……”
“你有什麽好緊張的？這點玩意兒……”
話音尚未落下，那瓶子就已經在老侏儒的手中爆發成了一團橙紅的火光！
可能是他手上那些魔法戒指的原因，也可能是他接過瓶子之後撞了什麽，總之，這個世界上的第一瓶**炸藥在誕生後不到三十秒。就已經顯露出了它的猙獰麵容。或者冥冥之中某個神祇惡意的操控了這一切，讓一位大陸上著名的法師，來為這藥劑初試啼聲？
就在那火球爆開的刹那，銀色的光盾已經從周遭卷起，將老法師徹底包裹起來！隻有一道通路將那氣流引向通風口，總算是免去了這座實驗室再次烏煙瘴氣的危險。
至於說那防護之中的老法師本人，愛德華可沒興趣去管。
一個大法師，即使是毫無防備，但要是會被這種程度的爆炸就給弄死的話，那麽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就算是在這爆炸裏受了傷也沒關係。給他個教訓讓他明白硝化甘油的危險性是必要的事情——對於這種新鮮東西。要這老家夥不拿來玩是不可能的。愛德華可不想要過了兩天就要把浮空城大修上一次。
“啊啊啊，這東西真不錯！”從那一團消散的煙霧裏踏出，灰頭土臉的老家夥咳嗽了兩聲，但顯然已經壓不住高昂的興致：“真不錯！製作方法簡單。但是比火球術藥劑的威力似乎也毫不遜色？不，可能還要更大一些？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竟然一點兒魔法波動也沒有，用一點兒愚人金和硝石就能製造出這種效果的藥劑來，這實在是太……太好用了！”
當然好用了，同等質量之下，硝化甘油的爆炸力是黑火藥的十六倍之多，比傳統的黃色炸藥還要高……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解決這個易爆的問題。
記憶中好像是把這玩意兒和硝酸棉結合在一起成為膠質就行。但問題是，這個位麵裏，棉花還沒有大規模普及，而那位炸藥獎大師用的好像是一種海藻土，不過究竟是哪一種呢？
“這東西。真是不錯啊。”再嗆咳了兩聲，阿爾伯特似乎終於壓製住了興奮，嚴肅了起來：“力量不小，製作簡單，甚至根本用不著依靠魔法，隻要找到愚人金的礦場，再加上硝石，就可以大批量生產了吧？而且，除了可以用來製作你說的那些炮彈之外，恐怕最大的作用，還是給普通人來對付那些擁有施法能力的怪物的？這樣，就用不著法師了，是不是？”
就像是火槍終結了騎士的時代，硝化甘油的應用，恐怕也會宣告著法師的消失。
至少是在戰場上的消失。
一個法師，即使擁有最好的資質，他想要發大規模殺傷的力量，至少需要學習和修煉一到兩年的時間才能掌握火球術
。而學會批量生產硝化甘油，則隻需要搞到配方，加上一個稍微聰明一點兒的家夥，觀摩學習上幾天，最多一個月也就可以，而硝化甘油卻不會因為魔網的震動失效，不需要年薪，也不需要實驗室，更不會插手貴族們的家族事務，穩定高效，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沒有任何限製地投入戰場……等等等等。
在如此多的優點麵前，想必任何一個領主，都會願意用這種東西來替代領地裏的幾個華而不實的法師。
“但是從戰爭中消失，也沒有什麽不好吧？”愛德華聳了聳肩：“法師，本來就應該遠離戰爭，藝術家，學者，或者自然規律的研究者，他們是推動著時代前進的動力，而不是簡單粗暴的武器。”
所謂時代的更替，絕非那麽容易。
魔法擁有著廣大的基礎，滲透進這個世界所有的曆史與文化，構築起這個世界運行的根基，它不會輕易被任何東西所取代，除非是完整的，能夠一一與之相匹配的科技。單獨的某些玩意兒，或者可以亮眼，但最終，也不過就是被融入到這個龐大繁雜的體係之中，構造出一條特異的根係而已。
“藝術家，學者……說得好。可是從此，世界恐怕是不會安寧的了。”老法師眯起眼睛，盯著年輕人那微微扭曲的笑意，不免一歎：“將手伸向他們未知的魔獸……也罷，這世界上，從來也不會缺少那樣愚不可及的狗屎東西。或者分開魔法與他們的聯係，反而更好……反而更好。”
“不會那麽快的……導師，不會那麽快……時代的巨獸，不會那麽容易轉向那樣時空的狂飆裏。至少，在物質極大豐富到可以支撐它狂飆之前，是不可能的……”
“但願如此。”
老侏儒微一搖頭：“那麽，就先看看這些愚人金，給我們帶來的究竟是至極的愚蠢，還是超越這個時代的智慧吧。”
巨大的戰艦微微震顫，讓傳送的光暈，在船首勾畫出擴展的空間的罅隙……光彩流轉，兩個空間的轉換悄然完畢，於是這龐然大物已經悄然穿行在連綿的山巒上空。緩緩地降向其中一座平緩的坡道。
“讓我借用一下你的核心法陣的能量。”穿過戰艦中心的通道。麵對著那座構造魔法奇跡的巨大法陣。以及那顆緩緩旋轉的核心，大法師如此對愛德華說道。
愛德華皺起眉。
隨著大法師兩隻短短的小手按上中央供能法陣的一個脈點，中央核心上，魔法的光彩如虹流轉。構造出他前所未見的，奔騰的洪流。
阿爾伯特深深地吸氣。
愛德華能夠看到，也唯有他的神力視野可以注意到，那數個層麵之外，戰艦之下那荒蕪的土地正在不斷的蠕動，龜裂在大地上蔓延成瑰麗的紋理，隨即在中央崩塌成無底的深邃……仿佛應和著大法師呼吸的節奏，無數碎石組成了一柱洪流，泉源一般。從地下噴湧而上，衝進巨艦之下洞開的門扉裏！
這就是，所謂法術的奇跡？
挖掘礦脈，對於愛德華而言並非難以想象，但那在他的印象之中。無非……或者至少也就是挖開一個大坑其中提取所需要的東西，而無論是以精神力量直接撿拾，又或者以元素生物從中汲取，或者都有跡可循
。
但如此違反規則的表現，已經超越了所謂‘魔法的神奇’。而更加接近於……
神跡？
“這樣的力量也並不值得驚異，隻要掌握住塑造法術的訣竅，那麽即使是你也可以創造出更加強大的力量。哦，作為心靈術士的你，說不定會超出我的才能來呢。”
或者是察覺到心靈術士的驚訝，大法師輕聲歎息道。隻是語聲之中帶著的情感，說不清究竟是驕傲，抑或是感歎：“浮空城的核心，古代奧術師們的傑作，可以直接從魔網之中汲取最為純粹的能量，依靠著這種能量的源泉，奧術師們才創造出了古代魔法王國的文明，甚至是做出了挑戰諸神的壯舉。”
僅僅是挑戰諸神嗎？
心靈術士抿起嘴唇，眯起的眼睛裏，光澤微動。
作為曾經與神祇戰鬥的凡人，愛德華或者更加擁有衡量的資格，而在他看來，眼前這種力量若並非驟然爆發，那麽即使是與中階以上的神祇抗衡，也決非難事。而古代魔法王國中，擁有這樣魔法核心的浮空城，傳說中便不下數百座之多！
但即使擁有這樣力量的古代魔法王國，卻仍然被神祇掩藏在曆史的塵埃之中，隻剩下些微的殘跡，供後人驚歎。
如今，或者將與整個神界為敵的自己，又會得到什麽樣的結局？
……
一切就這樣有條不紊的進行。
傳送，汲取……硝石的采集，與愚人金並無不同，不過是乏善可陳的重複而已，而不過區區的四分之一個沙漏之後，戰艦內部，一個有足球場大小的空間倉庫之中就已經堆滿了硝石和愚人金的原石，而且是高純度的，近乎可以直接熔煉的高等礦石。
生物的脂肪幾乎無需尋覓，因為潘鐸瑞恩的邪符將所有世界的傳送法則，連接在了一起——幾頭生長在水元素位麵的巨型須鯨強行破開了位麵的拘束而來，這種數十噸重的生物，幾乎可以將一半的體重，化為最為純粹的油脂。
然後，下一個沙漏的時間，歸屬於製造。
巨大的，超過一人高度的金屬坩堝，一個個被魔法的力量塑造出形體，隨即便被送進火焰熊熊的元素位麵裏，硫酸沿著不斷構築的陶瓷管道導入進巨大的液缸，當這個裝置構築完畢，第一批濃烈如油的腐蝕**，也已經緩緩注入到了被寒冰包圍的熔煉池中去。
翻攪，融合，那些黃褐的可怕爆裂物，就沿著冰寒的通道，被析出到最終的場地。
將硝化甘油和蓬鬆化的木材結合在一起，鬼斧神工的作用之下，這些軟木的纖維已經被分解到了極端的程度，幾乎不遜色於任何的棉花的材質。
惡魔確實是非常棘手的生物，他們的力量強大，手段多樣，而且不同於普通的軍隊，根本就沒有糧食的限製，
與其等著他們在大陸上胡亂冒頭，還不如將他們出現的位置放在我們可以控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