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獵王權

第59章 心靈震爆

第五十九章 心靈震爆

既然已經大張旗鼓的做了,現在後悔,似乎也毫無意義……而且也有可能,這不過是殺手工會通過某些門路,自己弄到的東西?

但不管如何,如今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掃除幹淨手尾,讓對方難以追查。當然,這並不容易,不過幸好,關係到這件事情的人,大多都是混血會提供的助力,而能夠讓人聯係到自己這一方麵的,隻有巴洛克?夜雨而已,但實際上,也沒有幾個活口真正能夠將注意力,加諸在他的身上。

至於說米奈希爾……

他的身份其實倒是很適合將之拉的更深一點兒……一個高階法師,如此年輕,似乎跟幾位導師的關係也不錯,而又有求於自己——好吧,作為一堵擋風的牆,想必是足夠了的。

垂下目光,愛德華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轉身退出了房間,隻留給還在呆滯之中的半精靈們,一個小小的驚喜。“這些東西……你們想辦法處理吧。別忘了告訴麗諾比麗先生,讓他給我一個詳細的計價清單。”

重弩,鎖子甲,鐵皮塔盾……這些裝備的價格不錯,威力也不小,甚至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將一個普通人變成有能力威脅到騎士生命的士兵,隻要稍加訓練,便可以成為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

然而,那並非愛德華在現階段需要的東西。

要使用它們,便要用足夠的,與之相應的部下,而有了這些人。則不可避免的,要牽涉到權力的問題。

權力這種東西,或者同樣是力量的一種,甚至在某些時候,它還要強過了大部分單純的力量——然而,愛德華並不喜歡它。因為它不是一種直接的力量,不僅僅屬於任何一個單獨的人。

有人說過,權力是一件外套。誰穿都一樣,誰都可以穿。

而在愛德華看來……實際上,它更像是一柄刀,可以被握在任何人的手中。一旦對手擁有足夠的力量,便可以將之搶奪了用來對付你,甚至如果使用者沒有足夠的力量時。卻硬要去揮舞它,最後便很容易割斷自己的脖子。

或者,‘不喜歡’這個形容,有些含混,準確的說,是愛德華不希望在沒有掌控能力的時候,便去觸碰一件過於複雜的東西。

……

“沒錯。掌控……搜刮一下你那為數不多的腦溝,感受到其中所有的部分,都用來對於身體的哪個部分產生什麽樣的影響……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會太過困難,畢竟已經激發了對於心靈能力的感覺。應該可以比那些庸庸碌碌之輩敏銳上一點兒,雖然那隻是一點兒而已……”

靈晶仆的聲音依舊沙啞,冷漠而聒噪,但卻清晰地印進心靈術士的心中:“了解他們,分析他們,明了其中的道理,這樣你才能夠真正成為它們的唯一主人而不是奴仆……最為精確地,驅使它們為你服務。”

“我隻是要問問你對於這個力量有沒有印象而已。能不能少說些廢話?你是不是還想要在空間袋裏多呆上幾天?”皺起了眉頭,愛德華冷冷地回應。並不掩飾厭煩的情緒,同時隨手將那石頭往兜帽的陰影之中又掖了掖。

那個過分豐滿的庫房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將成功剿滅了一個殺手工會的興奮損耗殆盡,因此此刻的愛德華,心中有些意興闌珊。雖然那黑暗匕首的老巢還有著不少的地方,有可能藏匿著些許的高價戰利品,不過最終,他還是將掃尾的工作,交給了混血會的人去處理,而自己則幹脆回到了法師塔之中。

坐在原本屬於亞莎莉的那間書房裏,愛德華微微闔著眼睛,與自己的靈晶仆交流。

殺手工會的後台是否力量龐大,會不會因此而與自己結下深刻的仇怨,還有那個想要對付自己的雇主究竟身份如何……這些事情,都可以稍微延緩一下,但之前的戰鬥之中,自己的靈能上產生那個異變,那個偶然間爆發的感覺……卻是個需要刻不容緩地解決的問題。

“我所做出的,都是最為有效地建議,但對於沒有耐心的人來說,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不是廢話的東西?”

對於心靈術士言語中的威脅,靈晶仆隻是發出了一個冷笑似的尖聲:“好吧,簡單地說,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心靈震爆……效果很不錯的一個靈能,比你的心靈戳刺還要強很多,因為它可以讓你看見的那條錐形的邊界裏麵,所有的生物都受到衝擊,雖然這種衝擊不能造成他們身體上的創傷,可那個傳說中把腦汁和檸檬汁用榨汁機攪和在一起的那種感覺,足夠任何生物,甚至包括巨龍也感到眩暈,那個時候你就可以趁機做任何事情了。不過……”

從心靈中傳遞而來的聲音變得平和了些,似乎是靈晶仆也進入了一種沉思的狀態。

“雖然說,這能力也是靈能,但通常的情況下,這似乎應該是個高階一點的能力,可不應該是你這樣的半吊子能夠掌控的才對……等等,剛才你施展它的時候,那種感覺也很奇特,並不像是一般的顯能,而更加接近於天賦的能係能力。隻是據我所知,一個心靈術士的能係能力,隻有兩種而已,而你已經覺醒了的……”

“沒有可能覺醒第三種麽?”愛德華愣了愣,不知道是否應該欣喜——據他所知,所謂的心靈術士的能係天賦能力,有些類似法師的戲法,雖然威力不強,卻是可以任意施展的。而一個可以將一群人輕易至昏的能力,如果能夠隨意施展,那會是個什麽概念?

“也許有可能……但通常來說,作為一個傳心者,你的能係天賦隻能在封閉思想,心靈戳刺。心靈鞭笞或者心靈鏈接裏麵選擇,好吧,實際上據我所知,所有的能係天賦之中,都不應該包含心靈震爆這種能力的,而且我似乎能夠感覺到,那靈能爆發方式,和你平常的方法不大一樣?”

“怎麽不一樣?”

“不知道。”

“%*(&%……廢物點心!”

“靈能是嚴謹的領域。你以為是那些膚淺的魔法,憑借一些蛛絲馬跡就可以隨意的斷定?你這腦溝平滑的白癡,飯後點心也不如的笨蛋!”

似乎也受到了愛德華糟糕心緒的影響,靈晶仆爆發出一個吱吱的尖嘯。不過這樣的‘失態’並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頓了頓,他補充道,但敘述的無疑有些古怪:“好吧。如果非要說,那就是……那好像不是你顯能出來的心靈異能。嗯,這麽說也不對……應該說,是用你的意誌推動,但卻通過你另外的一個精神顯能出來的!”

另一個精神?這什麽意思?我的意誌推動我另外一個精神……難道我是精神分裂的不成?

“精神分裂?這個詞兒用的倒也很準……回想一下應用它的感覺,然後再嚐試著重複一下,你應該就能感受到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

於是,微微闔上雙眼,愛德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沉入精神世界的深處。

心靈術士的冥想與法師有些相似,但卻又根本不同——並非。並非無盡的閃爍的星光,而是一片深沉的幽暗,周遭的一切,都隻剩下了沉寂的輪廓,而冥冥之間,就連自己的存在也喪失了形體,空餘心靈,思維的觸須。從一個代表著自己的點上向外擴張,彌散……

而當這種擴展進行起來。心靈術士便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同。

身體,自己的身體。擴展在精神之外,暗淡的輪廓,當精神沉溺其中,便可以感知到其中的一切,每一根發絲,每一條肌腱,甚至是血管與神經,而就像是靈晶仆所說的……有一個獨立的意識。在思維的觸須邊緣凝聚,花了一些時間,但也沒有耗費太多力氣,愛德華便感應到了它——有點像是和靈晶仆的鏈接,那個意識的載體,就存在於某個與他毗鄰的地方。

可似乎並不是獨立的。

這個小小的,活動的極為緩慢的精神體,心靈的觸須碰觸到它的一刹,其中的核心是混沌一片的,像是沒有智能。

但更像是在沉睡。

是的,沉睡,因為就在愛德華的精神微微放鬆的刹那,某種力量,讓他不由得在精神的世界之中狂吼了一聲。

完全的冰冷,也是完全的消極……那個精神醒覺了,雖然隻是短暫的一個接觸,逆流而來的思維卻毒藥一般可怕——憤怒,恐懼,嫉妒,仇恨,羞恥,憤怒,蔑視,驕傲與焦慮……猝不及防的愛德華,感覺自己一瞬間被浸泡在了黑暗又冰冷徹骨的酸液之中,幾乎瞬間就足以令人窒息!

猛地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是在狂叫,而下一刻,因為吸氣而紊亂的呼吸,讓他大聲地嗆咳起來。他的身體繃直,**,從椅子上滑落,卻恍然未覺,因為他的腦海中,那種可怕的感覺正在躁動,帶起無盡的痛苦,腦袋仿如被巨槌——而且是帶著鋼釘,又燒的通紅的巨槌敲打!

微微顫抖著,獵人慢慢伸手,撫上自己的脖子——在哪裏,皮膚的表層之下,有一個小小,令人難以察覺的東西。

那裏曾經是某個傷口……雖然十幾天之前那場冒險,帶來的傷勢已經完全平複,隻有仔細的揉捏,才能發現脖子那裏的皮膚之下有著什麽的東西——像是蜷曲的,一個小小的肉塊,稍微堅硬,手指壓上去也沒有明顯的痛感,但是在指尖下麵的皮膚卻又不斷的微微遊動,像是活物一般。

少年忽然能夠聽到自己心髒碰碰的亂跳聲。

就在那短暫的接觸之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可怕的影像。

那雙蒼白的分不清瞳仁界限的雙眼,那些扭動的觸須,那些……可怕的噬魂怪物。然後,是更多的記憶,在那個詭異的魔窟之中的每一點遭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其中也包括了這個東西的由來。

那應該是那條如同觸手一般的東西的殘餘——當時雖然一刀將之切斷,但混亂中畢竟不可能如手術般精準,那怪物又是直往裏麵鑽入的……現在看來,自己之前的那一刀顯然是留下了一點的殘餘。可那種細長,黏滑,試圖鑽進人體之中的東西,應該是一個靈吸怪的幼體才對!它會通過人的耳朵進入顱腔,啃食大腦。然後取而代之,將人類變成他的寄宿體……

曾經看過的知識,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愛德華慢慢地站起身體。靈晶仆似乎正在心靈之中大聲地向他說著什麽,但腦筋一片混亂的愛德華卻一句也沒有聽清。

所以……是不是因為這樣……自己便擁有了心靈異能?那麽,這異能。究竟有多少,是屬於和自己?還是說,自己,從那時候起,就已經不再是自己了?

呼氣,吸氣……

愛德華不斷的重複著這個動作,但卻無法抑製住自己混亂的思緒!

好吧。或者,事情還沒有想象之中那樣糟糕,至少,自己的那一刀還是有效地。這個靈吸怪的幼體,並沒有大肆的攻擊自己,而是陷入了一種休眠的狀態。

“是的,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仍然活著。而且,還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能力——作為靈吸怪,它天生掌握的心靈震爆的能力,隻不過失去了大部分身體。它已經沒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因而成為了一個受到你的意識擺布的傀儡。”靈晶仆的聲音逐漸的清晰起來:“我或者應該恭喜你。又得到了一種力量。”

些許的安慰,並不能夠讓愛德華有任何的欣喜之意。定了定神,他抽出了一根鋼弦,繞著脖子上的肉塊,打出了一個小圈,固定之後,再妥善的收藏起來。

這是個令人驚喜的發現,這是個戰栗的發現……

可以任意使用的心靈震爆當然很好用,可不論是誰也很難接受自己的身上還寄生了一個活生生的生物,即使是一個已經沒有了任何思維能力的東西——現在,它隻是一個小小的肉塊,但是一段時間之後,十年,二十年之後呢?他會不會變成一個完整的章魚頭?最終鵲巢鳩占,重新占據這個身體?

沒有人能夠保證。

……

“廢物!飯桶!他不是保證過,絕對可以辦到的嗎?”。

一隻本應傳世數代的卡尼科水晶杯在地麵上化作無數的碎片,淒慘無奈的煥發著最後的光輝……唯一幸運的或者是它的命運並不孤單,另一個價值不菲的裏爾陶瓶隨即步上他的後塵,用同樣的粉身碎骨宣泄著憤怒的情緒。

而在將上千枚金幣化作了一文不名的碎片之後,這情緒的主人,終於控製了自己。

或者。

“那個家夥,不是自稱為陰影之神的眷屬嗎?他不是已經得到了那個所謂的黑暗匕首的控製權嗎?怎麽會被人將整個行會滅掉?而且,還是一群卑賤的半精靈?”憤怒的咆哮扭曲了原本應該年輕而精心打理過的麵孔。梳理平整的頭發因為劇烈的動作而有些散亂,**的肌肉更是讓表情變得無比猙獰,連臉頰上的白粉也因此而被抖落了不少。

“奧蘭那個笨蛋,本來奪取行會的行動本身就會對自身實力造成相當的損耗,更何況即使成功,他也還需要將組織中很大一部分障礙清除——這個時候的黑暗匕首,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刻……隻能說,這次的對手是幸運的抓到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吧。”

發出了回應的人靜立在房間一角的陰影中,長長的黑色法袍上沒有絲毫的修飾,仿佛和陰影融為了一體,隻露出了兜帽下的一個寬闊的下巴,和上麵修飾精巧的山羊胡須。

“那個白癡……他就不能慢慢地處理這些事情?從我這裏拿去的大把的金幣都幹什麽用了?支援他的武器裝備又幹什麽用了?因為那件事情,最近父親表現出的不溫不火就讓我的立場足夠被動了,約瑟夫那家夥最近正在想方設法的找我的麻煩,那群半精靈可沒有什麽幫我保密的義務,鬧騰出去,家族還能留給我多少優待?”

咆哮的聲音微微降低,發出聲音青年憤憤地坐回椅子,壓抑著自己麵孔上抽搐的肌肉,但即使如此,他平靜下來的麵孔上仍舊帶有著一種貴族特有的傲氣,尖刻而自負,隻有眼神之中的遊移顯出一絲猶豫。

在他身後,站立著一名比尋常人高壯了足有一半的壯漢,肌肉虯結的身體幾乎將身上的袍服掙破,隻是聲音卻很低沉,帶著金屬的微微顫音。

“具體的原因,小人以為,現在我們並不需要考慮,關鍵的問題是,這樣一來我們注入給他的資金,就完全消失了,那可是一百架上好的重弩,鏈甲和十餘件的魔法物品,而且原本預估在近期被結算的供奉也沒有了著落。如果不能想個辦法,少爺您名下的產業運作,恐怕會出現不小的問題,更何況殺手行會這種東西本就屬於禁忌,如果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有心策劃,那麽不僅是少爺你,連家族的聲譽都有可能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