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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傷，情殤（BL師徒訓誡） 分節 17
弱冠之年，這類的事情以後再提吧。”
語氣中的疏離和冷淡讓牧威有些驚訝，他覺得小七和前幾天相比，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就算了，你在懿王府要好好修養，畢竟吃了那麽多苦。”
“多謝陛下憐愛。”
。。。。。。
夕陽西下之時，北宮禦天終於到了懿王府。
正猶豫著如何見他一麵，突然聽到懿王府中隱隱有古琴之聲傳來，是一曲《春花秋月夜》，這首曲子也是他曾經教過他的。
是小牧……他還能記得他曾經教過他的東西？
身形一晃，北宮禦天躲過守護衛士的眼線，直接躍入懿王府。
琴聲越來越近，他躲在一棵大樹下，剛好能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夕陽西下，金黃的陽光懶散地灑在牧影的身上，給他的白衣煊上一圈光暈，墨色眼眸中似乎也有明亮的光在淡淡流淌。
雙手輕撥，琴聲泠泠，清脆微妙，輕柔婉轉，似那秋日下蜿蜒曲環的小溪，淙淙而流，令人身臨其境，美輪美奐。
盡管琴聲絕世，但卻沒有一絲感情夾雜其中，聽下來讓人萬籟皆空。
斷念絕情，斷念絕情，斷七情，絕六欲，他與他，真的已經形如陌路了嗎？
一曲終了，牧影閉上了雙眸。記憶中，在他練琴時，好像總是有一個人輕輕環住他小小的身體，手覆在他的手上，一字一句地教他音樂的知識，“音樂以宮，商，角，變徵，徵，羽，變羽，變宮為七聲，以其中任何一聲為主，均可構成調式……”
他是誰？
突然，牧影眼神一凜，音浪混合著內力層層推出，像道道漣漪，每一道都有斷石分金之威力。
“是誰？出來！”
北宮禦天一驚。他竟能察覺到他的氣息？
身影一顯，內力震出，與牧影的撥音撞在一起，發出“轟”的一聲。
等煙消沙散，一切重歸平靜後，北宮禦天一步步朝他走來。
牧影看向北宮禦天，頓時愣住了。頎長的身姿，墨發飄蕩，十年未剪的長發已經從腰長到了腿，鋪天蓋地。眉目如劍，鼻梁英挺，那雙紫色雙瞳似乎積聚了天地間所有的耀人與嫵媚。翩翩絕世，冷傲中帶著勾魂攝魄的魅力，不能不讓人魂牽夢縈。
一瞬間牧影便恢複了正常，他現在，不會對任何事物動情。
“你是誰？為何進我懿王府？”
北宮禦天看著他，眼神裏流露出一絲落魄。
曾經幾時……
“師父，師父！您太快了，我跟不上您的速度啊！”
他無奈，停住了腳步，衝他伸出了手。
他莞然一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他與他，執手天涯……
而現在……
“你是誰？”冰冷疏離的語氣，他已經不認識他了……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是嗎？不過，見到你還好好活著，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叫擎蒼，北宮擎蒼。”
作者有話要說：
好喜歡師父大人的字——擎蒼，當初是怎麽起出來的，自戀中……
☆、第三十章 另一種身份
北宮……擎蒼？”牧影喃喃一聲。這個人，雖然名字未曾聽說，但卻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北宮禦天指指牧影麵前的古琴，“這《春花秋月夜》彈得著實不錯，可否讓我獻出拙作一曲？”
“當然可以。”牧影讓開了座位。
北宮禦天微微一笑，不客氣地坐下。
手指撫上琴弦，當第一個音符從指間滑出時，氣氛頓時驚變。琴聲婉約，其中的悲哀與淒涼隱隱傳出，悠然飛上重霄，天上歸巢的鳥兒也發出淒厲悲涼的叫聲，與琴聲交雜在一起，蕩氣回腸，久久不絕。
檀香古木的弦琴，一曲終，撒落了半世的天籟於一段離別的情，百轉千回，無人問津。
這琴聲，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這琴聲，驚天地，泣鬼神。
這琴聲，究竟包含了彈琴人多少濃鬱不得訴出的幽怨？
長歌當哭，為生命中最痛的悲鳴，最深的執念，終散落在空中，化作雲煙，隨風而逝。
牧影默默地聽著北宮禦天的琴聲，心中莫名地有了一絲難過。所謂琴聲觸人心，就是如此吧……
待北宮禦天彈完一曲，牧影幽幽地問道：“你心中有痛？是什麽讓你這麽悲愴？”
北宮禦天話中有話，“我最重要的人離我遠去，又不知如何與他相見……”
“是……你的愛人？”
“……嗯。”
“那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麽？”
北宮禦天沉吟道，“這是我自己隨性而創，就叫它《情殤》吧。”
“你為何入我懿王府？是因為聽到了我的琴音？”
“是，我自幼喜愛古琴，在異地聽到古琴聲，有些懷戀，所以就來看看。”
“異地？你不是京城的人？”
“不是，我是來尋我愛人的。”
“可曾找到？”
“……沒有。”
牧影站起，道：“既然你不是本地人，本王自然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如果無處可去，就先在這小住幾日吧。”
“這……好嗎？”
“沒什麽不好的，我在這懿王府也沒有什麽朋友，今遇到你這個熟知音律的知音，我心裏很高興。不如你我以兄弟相稱，交個朋友可好？”
兄弟？曾經的師徒居然變成兄弟了？也好，用不同的身份去體驗一下人生，也沒什麽不好。
“當然可以。”
“牧影見過擎蒼大哥。”
。。。。。。
牧影為北宮禦天選了一間寬闊明亮的房間，又挑選了幾個仆役伺候，可是北宮禦天卻拒絕了，他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他。
對此，牧影也無可奈何。
第二日清晨，一道身影正在庭院中舞劍。
一套劍法如行雲流水，虎虎生威。時而點劍而起，化作白虹；時而回旋飛擊，如燕矯健。劍在空中化成道道光影，把他圍繞其中，揚起地上層層飛塵，淩厲而清寒。
不知不覺，北宮禦天已經站在他不遠處看著他。這套劍法，是淩兄教他的，沒想到這個他也還記著。難道一切他都還記得，唯獨忘了他嗎？
感覺到有人臨近，牧影停住。凜凜身姿，神清目肅，氣宇軒昂。
“擎蒼大哥。”牧影衝他作了一揖。
北宮禦天淡淡點頭，“你這套劍法雖然練的如火純情，但卻空有其形其韻，卻沒有領悟它真正的內涵。”
“哦？”
北宮禦天拔出血殞劍，“我教你，出招吧。”
牧影心裏納罕，為什麽他隻是看過一遍就知道有諸多不足，真乃神人也！
牧影也不多言，一道劍招攻了過去，淩厲的一招，卻被北宮禦天輕而易舉地化解。
二人的身影在庭院中化作兩道光影，一藍一紫，交織旋轉。刀光劍影，相互碰撞，發出“砰喀”的聲音，利劍如茫，氣貫長虹，像是譜奏著一曲激烈急昂的曲子。
“出劍要快！”
“這套劍法講究的是步法的靈活，身形的變化，不是簡單幾個虛招就能掌握的。”
“回身發招太空，絲毫不在意你身上的破綻，如果我此時攻擊你的死穴，你就會在此喪命！”
幾十招下去，牧影連北宮禦天的衣襟都不曾碰到，而他卻已經筋疲力竭了。
北宮禦天很是不滿意牧影的劍法，神態也變得嚴肅了許多，“砰”的一聲，一腳踢在他的膝蓋處，強迫他跪了下來。
剛想嚴厲訓斥，突然想到他此時的身份。北宮禦天苦笑，又把自己當做他的師父了，這身份的轉換，真是不習慣呀……
從地上扶起牧影，北宮禦天問他，“沒事吧，是我太心急了。”
牧影被北宮禦天踹得跪倒在地的時候有些蒙了，他沒想到擎蒼大哥居然這麽嚴格，在劍法上不允許他有任何懈怠。
不過，他的劍法真是好強啊！跟他過了幾十招，居然一招都不曾碰著他！
不知不覺，牧影心中對北宮禦天有了一絲讚佩和敬仰。
“沒事，多謝大哥指點。”
他的語氣仍是如此溫順謙卑，即使是朝廷的懿王殿下，也沒有任何架子。無論變成什麽樣，即使失去了對他的記憶，他依然是一成不變的，依然是他最寵愛的小徒弟啊！
“劍勢明白了？”
“明白了。”
北宮禦天看著他，口不從心，“那再練一百遍，練到我滿意為止。”
“啊？哦……”
北宮禦天說完這一句又後悔了。他這是怎麽了，他現在已不是他的小徒弟，而是朝廷的懿王殿下，他怎麽又對他指手畫腳了？
都是習慣惹得禍……這是病，得治！
“不用練了，就當剛才我的話是廢話。”北宮禦天逃一樣的離開。
牧影心裏納悶，咦，這擎蒼大哥是不是精神分裂啊？怎麽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
“擎蒼大哥，等等！一會兒就用餐了，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吃？”
遠方憑空傳來北宮禦天的聲音，“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一章 七夕佳節
“最近在看什麽書？”飯桌之上，北宮禦天問牧影。
“屈原的文章。”
“哦？”北宮禦天來了興趣，“你喜歡屈原的文章？”
“嗯。”
“可都明白？”
牧影搖搖頭，“我隻是略微地看了看，許多知識都不曾深究。”
北宮禦天道：“屈原寫的文章為“九章”和“九歌”。“九歌”是《楚辭》的篇名，講的是古代民間祭神的歌曲。“九章”則分別是《惜誦》，《涉江》，《哀郢》，《抽思》，《懷沙》，《思美人》，《惜往日》，《橘頌》，《悲回風》。這九篇文章非一時之作，是後人輯錄時加上“九章”這一名稱。“九章”的內容主要反映了屈原兩次被放逐的經曆，處境及悲憤心情，具有強烈的政治性和濃厚的抒情意味。你可以多看看“九章”裏的文章，對你的發展有很大幫助。”
牧影默默地聽著北宮禦天的話，內心裏充滿了震撼。為什麽他會這麽優秀，對於文學知識幾乎是出口成章？長得俊美，武功高強，知識淵博，天下真有如此完美的人嗎？
“我有些不懂的地方，擎蒼大哥可以教我嗎？”
北宮禦天微微一笑，“自然。”
他博覽群書，記憶力超群，上至天文，下到地理，遠古近代，沒有什麽知識是不知道的。
得到同意，牧影很是高興。突然，他眼眸一亮，“擎蒼大哥，不知你可否能收我為徒？我想跟隨您學習！”
剛說完這一句，牧影的腦袋猛然一疼。怎麽這些破碎的記憶又重現在他的腦海裏了？
……
“你……您能收我為徒嗎？我想跟隨您學習！”
“為什麽？”
“因為我想變強！”
“……你拜師吧。”
……
這些似曾相識的記憶，究竟是怎麽回事？
牧影心裏突然湧現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卻說不清是什麽感覺，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北宮禦天卻搖搖頭，“不用，你我保持這樣的關係就很好。”
“為什麽？”
北宮禦天笑而不答。他已經不是他曾經的那個小徒弟了，他現在隻是空有肉體而沒有靈魂，如果讓他叫他師父，他會覺得很奇怪。
“那……擎蒼大哥能多在懿王府留幾日嗎？”
“當然可以。”
。。。。。。
吃過早飯，北宮禦天走進了牧影的書房。
一進門，他就看到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幅卷軸，上麵僅僅寫了一個字——禦。
禦……北宮禦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