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怪才
餘老師臉色有些難看，冷聲道：“我是讓你來做試卷的，你倒好，就在我辦公室睡起午覺來了！”
阿呆神色有些尷尬，抱歉地道：“對不起，我做完了後沒什麽事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做完了？”餘老師冷冷一笑。
這張試卷的難度她是知道的，這其實是楚思遠校長給中文係老師的試題。當然，答案也是一並給出的，為的是讓這些眼高於頂的中文係高材生知道自己的不足。
餘老師自己花時間做過，足足用了三個小時才勉強答完。隻不過，中間依然出了不少問題，最後算了下得分，竟然隻是個勉強及格。她今天把這張卷紙拿出來，為的就是不給阿呆請假！
餘老師隨意翻閱著阿呆的試卷，心頭一陣冷笑：“竟然全答對了，看來你還真是翻了書。”想著，她目光輕輕從桌上的教課書上瞟過，心頭又是一陣鄙夷，“翻了書，竟然還把書原位放好。看來是不想讓我發現……不過，這也沒關係，前麵這些你都可以翻書，但最後的呢？那道最難的題你總是沒辦法從課本上查到的。”
不知不覺就看到了最後一道題，隻不過當她看了阿呆的答案後，她的臉色頓時一片震驚！
最後一道題也是這張卷紙裏最難，最核心的一道題！是一道秦朝銘文的翻譯。這可絕對不是什麽學過兩天中文係就能做出的東西，這絕對可以算是專家級別的試題了。
傳說中，哪怕是燕京大學校長楚思遠，這位國內聞名的中文權威，麵對那最後一道題的時候也有些束手無策，最後是向高人求助才解決了。
讓餘老師震驚的是，阿呆不僅翻譯了，而且翻譯的答案竟然跟標準答案一模一樣！
餘老師微微思索了下，抬了抬眼鏡看著阿呆道：“最後一道題你見到過答案？”
阿呆神色有些尷尬，他也沒想到這最後一道題竟然是當初他幫楚思遠翻譯的秦朝銘文。當初翻譯這段銘文的時候，他可是每天都來燕京大學，並且也查閱了不少資料。所以印象非常深刻，所以到看到這道題的時候，他竟然是一字不差的都記得。
“算是看過吧……”阿呆搔了搔腦袋道。
“你在什麽地方見過？”餘老師沉聲問道。
這套試題可是燕京大學中文係內部發的，算是內部文件之類的東西，除非是有中文係的老師泄露出去，否則旁人根本不肯能看到！
阿呆臉微微有些泛紅，喃喃道：“其實，這篇銘文我在今年八月份左右就見過了……那時候我剛來燕京，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楚思遠校長。之後，他知道我對秦朝文字有些了解，就找我幫他翻譯的這篇秦朝銘文……”
“什麽？！”餘老師頓時失聲叫了起來。
這篇秦朝銘文在燕京大學內部可是流傳甚久，一直以來這些老師們除了感慨秦文字的博大精深，一麵更是讚歎那位不知姓名的高人的知識淵博！
要知道，關於祭祀方麵的文字是最難翻譯的，通常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很有可能因為一字之差而所表現的意思就截然不同。這也是所有翻譯的共同點，同樣也是最讓翻譯們最頭疼的地方。
但現在，麵前這個看上去有些靦腆，還時常逃課的學生，竟然說這篇堪稱經典的翻譯是他做的？！
餘老師深吸了口氣：“你要知道，這種事情可撒不了謊，我一個電話就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阿呆一陣哭笑不得，但也明白這確實是有些難以置信。他也不解釋，幹脆摸出手機，直接就撥了出去，然後把手機遞給了餘老師。
餘老師微微一愣，接過電話一看，上麵顯示的撥出號碼上，赫然寫著楚校長三個字。
她頓時一驚，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電話就接通了。
“阿呆啊，你不是剛從我那兒出來嗎？又有什麽事？”
是楚思遠的聲音。
餘老師清了清嗓子，趕緊道：“楚校長，我是中文係的老師餘莉。”
“餘莉？”楚思遠微微一愣，“怎麽你用阿呆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餘老師輕咳了兩聲，道：“是這樣的，我這裏有一篇文言文有點小問題，想找幫您翻譯秦朝銘文那位大師看看。”
楚思遠嘿笑了兩聲，道：“小餘啊，你這可是不老實啊，人都已經在你那兒了，你還說這話。”
餘老師尷尬地道：“我就是想確定一下嘛。那好，麻煩您了。”說著，正準備掛電話，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楚校長，您稍等下。我想問您個問題。”
楚思遠看來心情不錯，道：“什麽問題？”
餘老師微微猶豫了一下，道：“我這裏有個學生，說是要請一段時間的假，不知道……”
楚思遠輕笑道：“小餘啊，你治學嚴謹的態度我很欣賞。但是有的有天份的學生，我們還是應該給予適當的包容，他們有些小毛病，我們可以糾正，但應該盡量給他們生活上的方便。”
“楚校長，我明白了。”餘老師掛了電話，把手機遞還給了阿呆。
此刻，她望向阿呆的目光已經全然不同了。如果開始是鄙夷和懷疑的話，那麽此刻卻是完全的讚歎。
“沒想到我教的學生裏還有你這樣的……這樣的怪才！”餘老師搖頭笑道。
怪才？
阿呆有些啼笑皆非，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麽形容他。當然，平時裏會用什麽形容他的也就隻有逍遙子。隻不過，逍遙子口中的形容詞不是蠢貨就是呆瓜，少有這麽讚美的。
阿呆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那個，餘老師……我請假的事情……”
餘老師笑道：“開始我不就說過嗎，隻要你能把這卷紙做合格，我就準你的假。現在你都做到一百分了，我還能攔著你嗎？”
阿呆頓時滿臉喜色：“那謝謝餘老師了！”
餘老師點了點頭，道：“不過你還是注意點影響，畢竟這麽多學生看著，我不說什麽，別人也會說你閑話的。”
阿呆點了點頭。
離開辦公室，阿呆就覺得心頭一陣輕鬆，沒想到原以為最麻煩的這位餘老師，竟然會這麽容易就搞定了。
之後的三天裏，如同往日一樣，每天上下學。隻不過，宋雅依然沒有出現，讓阿呆心頭多了幾分忐忑與牽掛。
第四天一早，阿呆按照和豹子約好的時間來到了風月吧。
今天風月吧開門格外早，豹子和樂兒已經等在了裏麵。
樂兒坐在吧台裏麵滿臉的擔憂之色，豹子則依然是滿臉的無所謂，坐在吧台外的高凳上咬著煙嘴一陣猛吸。
“來啦。”豹子抬起頭，看著緩步進門的阿呆招呼了一聲。
阿呆點了點頭，來到豹子旁邊的高凳坐了下來。
“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出發？”阿呆也沒什麽好遮掩的。
畢竟豹子向來是什麽事情都告訴樂兒，而且看樂兒的樣子，這件事似乎也沒有例外。
豹子把煙嘴在一邊的煙缸裏按滅，道：“出了燕京城往東走，大概六十來裏地的樣子就到了。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現在就走？”樂兒一下驚叫了起來。
“還有什麽事？”豹子冷聲問道。
阿呆在邊上覺得有些驚奇，往日裏豹子對樂兒雖然談不上怎麽熱情，但內裏卻絕對是愛極了那種，話語中總是帶著說不出的膩味勁。但今天，很明顯的，豹子顯得非常冷淡。如果不聽兩人的聲音，隻聽內容，那阿呆一定認為兩人調了個個兒。
樂兒眼眶有些泛紅，嘴唇緊緊咬著。盯著豹子看了半晌，這才朝阿呆道：“你們小心點……早去早回。”
豹子沒說話，轉身就走出了酒吧。
阿呆有些摸不著頭腦，朝樂兒點了點頭，立刻就跟了出去。
豹子的車就停在門外不遠的停車場裏。上了車，豹子一言不發踩下了油門。
汽車向東行駛，一個小時後就出了燕京城的東門。
“你們怎麽回事？”阿呆轉頭看了看漸漸消失的東門，這才轉過頭來望著豹子問道。
剛才那一個小時，兩人一句話都沒說，氣氛沉悶得有些可怕。倒不是阿呆不想找豹子說什麽，而是豹子的臉色實在是陰沉的緊，讓他不知道怎麽開口。
豹子沉吟了下，這才沉聲道：“沒什麽大事，我隻是把這次要去參加百妖會的事情跟樂兒說了下，她有些擔心罷了。”
“就這麽簡單？”阿呆懷疑地看著豹子。
“就這麽簡單，還能有多複雜？”說完，豹子沉默了片刻，忽然一腳踩下了刹車。
“怎麽了？”阿呆疑惑地問道。
豹子望著阿呆看了半天，忽然歎了口氣，道：“說真的，我真不知道這次該不該叫你跟我一起去……我一直到現在都很猶豫。”
阿呆皺眉道：“到底怎麽回事？你那天說是百妖會，但也沒具體說是個什麽樣的聚會。”
豹子沉吟了片刻，道：“那天我沒把話說清楚。我現在跟你好好說下，去不去要看你自己。”
阿呆點了點頭。
“天下之大，有的妖怪千奇百怪，哪怕現在已經是文明社會，但各種妖怪依然不少。隻不過，妖怪畢竟是妖怪……”豹子嘴角掛起一抹苦笑，“我們要活下去，除了要對抗每五百年一次的天刑，還要對付你們這種以除魔衛道為目標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