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姻緣亂君心

第20章 她不是小白的娘

段越越的心涼了半截,她當然不會忘記為她而死的燕兒。那日,落君煌讓她不要多管閑事,她卻當真以為是他所殺,心裏也曾怨恨過,但恨過之後便再沒其他感覺。現在從彥楚歌口中得知,殺死燕兒的真凶是太子派來的,她卻暗暗慶幸,慶幸那個心狠手辣的殺人凶手不是落君煌?!

但是,重點是:“你幹嘛要殺我?”

段越越瞪著小太子,她和他無冤無仇,甚至在此之前連麵都沒見過。

隻見小太子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聲冷笑:“想殺你的又豈止是我?”說完,眼神下意識的瞄了眼彥楚歌。

段越越就算眼神再怎麽不濟,她也看得出來太子指的是誰。彥楚歌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看著幾人挖墳,好似沒有聽見太子的話一般。

肯定是這個狠毒的小太子想離間她和“師兄”!

她和彥楚歌並不算太熟,但在這個全然陌生的時代,突然有了個“師兄”也多少讓她覓得了一些安慰,所以段越越很自然的忽略了這一點。

見她沒有多餘的舉動,太子似乎很不滿意,他皺皺眉,有些不滿的挑起事端:“你難道都不好奇你為何會在船上昏睡三天麽?”

“你跟蹤我們?”段越越反射性的回問。

“噗……”彥楚歌以扇掩嘴輕笑,“師妹莫非不知道,從我們上岸的那刻起便被太子殿下盯上了麽?”

她怎麽會知道?!

段越越翻翻白眼,她一不會武功,二又沒有得罪過這個狠毒的小太子,怎麽會知道一路被跟蹤。

“應該說,從你們離開君親王府的那刻起,本太子就已經派人盯著你們了。”小太子繼續打著哈哈,唇邊卻泛起一股笑意,“隻是沒想到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完了,段越越發現她的興致完全被吊起來了。無奈這個太子和彥楚歌說話一個調調,都慢吞吞的忍著不說。等到她催促的時候,太子才悠然繼續:“想不到堂堂的彥大將軍,竟然也會對個姑娘使迷藥。這要是傳出去……嘖嘖……”

彥楚歌的瞳孔暗了幾分,麵上卻依舊掛了幾分笑意:“堂堂太子殿下卻做出背地跟蹤的舉止,傳出去似乎也不太妙啊。”

“哼。”太子被堵口了,一時不知要如何辯駁,幹脆閉上眼睛補眠去。

段越越眨眨眼,看著彥楚歌的眼神快要冒出火來:“你竟然對我用迷藥?”

難怪,她就說她怎麽突然就暈船了,還一暈就是三四天,原來這一切都是彥楚歌搞的鬼。

彥楚歌當然也知道段越越現在處於很生氣的狀況,他拿著扇子“撲啦撲啦”的給她扇扇,還一副無愧於心的模樣說道:“師兄這不是怕你上吐下泄太過難受了,所以幹脆迷暈了方便攜帶。”

“方便攜帶?!”段越越冒火,“老子是人不是東西!呸!你才不是東西呢!”

“噗……”彥楚歌沒忍住笑出聲來,惹來段越越更強烈的怒視。

過了良久,他才湊近她,用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安撫她:“相信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段越越抿了抿唇,也隻瞪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她當然知道彥楚歌不會害她,雖然心中仍有困惑,但也直接被她壓下去了。她段越越最大的優點就是絕對不自尋煩惱,誰對她好不好,用眼睛看就可以了,放太多的心思在裏麵反而會更累。

“殿下,棺木已經挖出來了。”此時,一個侍從的聲音傳來。

小太子揉揉眼,爬到棺木前小手一揮:“開棺!”

隨著這一聲,段越越的心猛然一緊。棺材裏麵躺著的人據說和她長的很像,而且,那是落君段的親媽媽,是帥哥哥的正牌老婆。

“是!”幾位侍從應聲,分站兩邊想要將棺材抬上來。

突而,幾顆石子飛了過來,劈斷了侍從手上的鋤頭,剛露出土麵的棺材又落了下去,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傳來:

“不知內人怎麽得罪太子了,竟讓太子挖墳開棺?”

“帥哥哥!”段越越眼睛一亮,猛然回頭。

站在她身後那一襲白衣飄飄的人兒,不是落君煌又是誰。

落君煌走近,卻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冷眼掃了一下侍從:“半盞茶之內,如果這裏不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你們全部給王妃陪葬!”

侍從們渾身一顫,紛紛看向小太子。卻見小太子滿臉笑意的望著落君煌:“皇叔不要生氣嘛,碧軒隻是聽外界謠言皇嬸沒死,所以特地來求證一下,也好安民心啊。”

“這點小事還不勞太子費心。”落君煌冷言,全然不給太子麵子,隻聽他一聲輕喝,“赤瀲,今日起由你看守王妃陵墓,再有挖墳開棺者,一律殺無赦!”

殺無赦!

這個字眼傳出來的時候,不止段越越睜大眼睛,連小太子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的臉色黑了又黑:“皇叔莫不是想連碧軒都給殺無赦?”

“這是皇上的命令,太子若有不滿可向皇上明示。”說著,隻一個眼神的示意,便有一人從落君煌身後走出,提著一把大刀佇立在墓碑前。

這個人頭發披散,臉上劃著一條長長的刀疤,雙目無神卻像是能凍死人一般陰寒。段越越再怎麽不會武功,也知道這人身上包圍的氣場不容小覷。

也許是這份急驟變化的氣氛,又或者是落君段睡夠了,總之小白醒了。他揉揉眼,從坐攆上爬下來撲倒落君煌的懷裏:“帥爹爹,你怎麽來了?”

落君煌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發,終於將視線掃向了段越越,那張冷峻的麵容此刻更顯陰寒。

段越越幹笑兩聲,舉起右手打招呼:“嗨!”

落君煌卻不理她,一聲冷哼便抱著落君段離開。段越越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看來是生氣咯。”彥楚歌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想來是早有預料。

段越越狠狠一跺腳,衝上去拽住了落君煌的衣袖,落君煌止步,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段姑娘還有何事?”

“我……”她啞口,想說的話太多,這一刻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倒是小白在這時候幫了她一把,落君段從落君煌的懷裏探出頭來,聲音唯唯諾諾:“帥爹爹,其實是段段要出來玩的,跟娘親無關。”

“她不是你娘親。”落君煌沉聲,聲音冷的聽不出絲毫感情。

段越越的身體僵住了,像是無法接受他突來的宣判,就連落君段也聽出來不對勁,他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努力為段越越辯解:“帥爹爹你不要娘親了嗎?”

落君煌不語,他轉身將落君段放下,指著那一方墓碑對他說道:“你娘親已經去世了,她不是你娘親。”

“不要,段段的娘親沒有死,段段要和娘親在一起。”落君段掙脫落君煌的手,一把抱住段越越的大腿。

“落君段!”他沉聲。

而段越越此刻隻覺得心沉了片刻,仿佛她一直認知的存在被人抹殺了一般。她的身份是落君煌強加給她的,又因他的一句話,她便什麽都不是。這一刻,段越越突然很想笑,而她也確實笑了出來。

她擺擺手,一副早該如此的表情:“哈哈哈,太好了,這場親子戲終於演完了,我自由咯!”

所有人都看著她,段越越誇張的笑彎了腰,她抹抹眼角笑出來的淚珠,對落君段說道:“小白,跟你爹爹回去吧,我本來就不是你娘親,先前是王爺看你太想念母親,所以叫我假扮你娘親來陪你而已。”

既然要結束,那就讓她來劃上個圓滿的句點吧。

段越越是這麽想的,所以,她可以不顧落君段哭的驚天動地,可以不顧落君煌冷的像要凍死人的表情。她隻是說完這句話,然後帥氣的留給他們一個背影而已。

“娘……娘……”小白的哭喊聲一聲蓋過一聲,縱然她已經下了山,縱然她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但那驚天哭腔依舊震撼著段越越的耳膜。

段越越挖挖耳朵,一聲怒吼:“丫的小白你能安分點麽,再這麽叫下去還讓不讓我走了?”

她停下了腳步,這聲怒吼過後隻是一片死寂。小白的聲音消失了,整個山道上隻聽得見鳥雀蟲鳴。段越越拍拍僵硬的臉頰,一臉欣然:“就當是來古代找的一份工作唄。”這些日子的好吃好睡,還加一箱銀子,隻是讓個小P孩叫幾聲娘,算算她也不吃虧。

這麽想來,段越越心裏舒服多了。正準備計劃著回到客棧帶著一箱金銀去遊古代山水的時候,一群彪壯大漢堵住了去路。

為首一人手持大刀,滿臉胡渣襯托出一臉凶相,他開口:“此……此樹樹……樹是我我……我栽,此此此……此路是是……是我開……開!要……要……”

段越越翻翻白眼,搞什麽,山賊居然是個結巴!

山賊還在那“要要”個不停,段越越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接住了他的話:“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對吧?”

“對……對!”山賊一臉精光,連忙點頭。

而段越越則搖搖頭,準備給他好好上堂山賊課:“山賊大哥,我建議你們下次出來搶劫派個不結巴的人說口號行不?您這樣結巴下去會急死人的。”

不過要是有趕路的人,指不定不等他說完就丟銀子跑路去了。段越越如是想到。

山賊大哥橫眉一掃:“你你……你不怕……怕我們?”

“我一沒錢二沒色的,你們堵我也是白堵。”段越越一派悠閑。

她當真不怕?不怕才有鬼。那明晃晃的刀子可不是造假的啊,隻是段越越深知不能自亂陣腳的道理,好在她今天沒把錢帶在身上,不然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