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歲月之殤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歲月之殤
今天絕對是大薑皇朝普天同慶的日子，這一場天辰學院的勝利，同樣屬於皇朝。
大薑皇室於天辰安插有密探，這一刻皇室密探八百裏加急，迅速向皇城傳遞消息。
“武神前輩一定要在天辰學院中多住幾日啊，在下這就去準備大宴會，今日不醉不歸。”歐陽旭看著蕭震，到現在還抑製不住激動的情緒。
“是啊，我們都十分想念前輩，想要與前輩秉燭夜談！”眾多天辰的長老也都出聲。
這些人在蕭震威名震懾乾坤，如日中天之時，大多還屬於孩提時代，所以對於蕭震的崇拜，根本無法衡量。
可是此刻他們都老了，難以在做突破，頭發早已花白，可蕭震如今還是中年模樣，能夠在末年在見到這位前輩，絕對是人生一大幸事。
“好，我本來也想多住幾日。”蕭震笑了笑，目光往遠處看了看，看到眾多天辰弟子充滿熱望的眼睛，一時也難以拒絕。
“我去準備宴席……”聽到蕭震肯定的回答，歐陽旭眼裏立即笑意盈盈，簡單告辭了一句，就要往風雲峽外走去。
“歐陽院長……”葉牧發出了一道聲音。
“嗯，怎麽……”歐陽旭一愣。
“你可以將議事大殿中的君子不立危牆抹除了……”葉牧笑了笑，如陽光般和煦。
而聽到這句話，歐陽旭卻是有些出神，眼眶微不可查的紅潤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好，好……”歐陽旭不知道說什麽，此刻沒有人能清楚他的想法。
一生為學院而奮鬥，這一刻，所有的屈辱，所有的忍辱負重都被洗刷，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人感到天高海闊。
再次看向這片天地，天是那麽的藍，那麽高遠，草是那麽的綠，芬芳馥鬱。
歐陽旭點了點頭，直接離開了，而眾多的學院長老也都跟隨在他身後。
高台之上，隻剩下蕭震與葉牧並肩，天空之上，太陽突破雲層，耀眼的光輝照亮這片峽穀。
而眾多天辰弟子久久不願離去，看著高台之上的兩道身影，感覺到目光之中的一絲火熱。
這兩人一個是早已名揚天下的武神，一個是逐漸綻放實力，一路高歌猛進的葉牧，都注定要被這個千年歲月的古老學院所銘記。
“好久沒有回到這裏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懷念……”蕭震眼睛遙望這片山脈，有些出神，似乎回到了過往的歲月。
“我陪蕭前輩走走吧……”葉牧看了蕭震一眼，感覺他的眼睛深處是一種懷緬。
“好。”蕭震笑著點了點頭，直接飛向風雲峽之外，而葉牧也跟隨而去。
“看來蕭前輩同我一樣，不喜歡吵鬧一些的環境。”
身後的人聲逐漸遠離，蕭震與葉牧不再飛行，而是緩緩步行在這處山脈。
“活了八百年，對於這些浮華的東西早已忘身世外，有時候靜靜思考更能理解一些生命的意義。”蕭震喟然一歎。
兩人來到一處湖泊，這裏四周山脈環繞，湖麵如同一麵巨大的鏡子，初春時節，草長鶯飛，棵棵柳樹發芽生長，無數野花都冒出了花骨朵，美得讓人窒息。
葉牧愣了一下，天辰學院依眾多山脈所建，其中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絕美景色，罕有人步足。
蕭震來到這片地域，卻直接停下了腳步，葉牧同樣停下，看著他的背影，居然有一絲落寞。
在蕭震的身前，有一方石碑，上麵寫著：愛妻阿離之墓。這座石碑不知曆經了多少歲月，早已覆蓋上了歲月的痕跡。
而在石碑之後，是一個微微凸起的小土包，可能是因為時光的侵蝕，快要與地麵齊平，諸多野花在上麵盛放。
蕭震撫摸上石碑，手掌有一些顫抖，蕭震的動作溫柔無比，小心翼翼。就像撫摸愛人的臉頰。
“這裏居然有一處墳？”葉牧眼睛有一絲疑惑，不過也能大概猜想出來一些東西，這個土墳的主人應該與蕭震有不小的淵源。
可是既然是武神的故人，以蕭震的身份足以將她葬入天辰祖墓之中，受天辰世代香火，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荒山野嶺，沒有人打掃，如果不是依然矗立的石碑，恐怕都很難辨認出來。
不過葉牧沒有打擾他，也沒有問這些問題。
蕭震背影有些落寞，手掌放在石碑之上，眼睛卻再次投向湖麵。
“這是我與她第一次見麵之地。”
聽到這句話，葉牧的眼眸再次閃過一絲釋然。
“當初是我剛剛來到天辰學院之時，雖然已經過去了數百年，可是那些經曆卻如同昨日，難以忘懷。”
“第一次見她，她就在這片湖邊梳洗，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真的很美，美得讓人忘記煩惱，可是如今五百年過去，我似乎有些記不清她的容顏了……”蕭震苦笑了一聲。
“我的天賦當時已震驚整個學院，而她，隻是一個平凡女子，就連從外門晉升內門也足足耗費了五年的光陰。”
“可是愛情來的很快，她仰慕我，而我同樣對她心生愛意，不過麵臨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卻是歲月。”
“人終歸是要老去的，三百年之後，她因為天資有限，無法再做突破，而我正鋒芒畢露，還有大把的光陰。”
“然後呢……”葉牧有些聽得入神，卻突然感到蕭震似乎停下了話語。
“沒有然後了，你還想聽什麽？”蕭震看到葉牧這幅樣子，頓時輕笑了一下。
“呃……”葉牧撇了撇嘴。
“我們之間沒有驚豔歲月的相遇，沒有波瀾壯闊的人生，甚至沒有海誓山盟。很平凡，如別人一樣平凡。可就是這種平凡，早已滲透在歲月之中，曆久彌新，更加使人難以忘卻。”
“雖然我現在記不清她的容貌了，因為已經過去了五百年，可我覺得她永遠不曾老去。”蕭震目光深邃。
葉牧看著蕭震，同樣有些感慨，神威蓋世又如何，終究難敵歲月。
“如果以後，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或許我更能體會他如今的心境吧……”葉牧想到了小月兒，小胖子，想到了蘇小熙，薑雨兒，秦陽。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故人一個個老去，埋葬於黃土，獨留他一人在世間，縱使無敵於世。那他的人生應該算圓滿還是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