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修神

第一二五章 浮萍往事

第一二五章話說香湘暴怒,獸性狂發,絕非人類,確令南宮雅芙等**為詫異。三五下,這些嘍囉全數被擊倒,整個春花樓弄得瘡痍滿目。刁三娘心中大火,衝著手下連連喝道:“給我抓住她們!快給我抓住她們!不然老娘宰了你們!”眾嘍羅知得麵前這女子超非凡人,個個都不敢湊上前去,隻圍在外圍,來回轉圈。適才香湘不過才略施拳腳而已,這會兒她舉起赤炎弓,拉起弓弦,準備向眾人射去。赤炎神弓乃神界之寶,凡人怎能受得了,這一箭射中不還得魂飛魄散?南宮雅芙急忙勒止,事發現況已至無法收拾的餘地了,倘若再鬧出人命,恐怕會給這兒的百姓帶來不好的影響。

南宮雅芙竭力困束她的手,阻礙其不得拉弦,“香湘!你不要再胡鬧了!這樣下去會死人的!他們打不過你,咱們趁機趕緊逃走才是!不要在這做無謂的戰鬥了!”香湘氣火漸息,覺她說的在理,正將逃走時,身後不知是誰衝著四個人揚來一片白灰,頓令四人陷入暫時失明的狀態。眾嘍羅蟄伏待機,一股腦衝了上去。南宮雅芙三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擊中風池穴,使得當場昏倒。剩餘香湘一人在迷茫之中作戰,雖然辨不清方位,但眾人也不敢靠上前。其中一人手舉一根有如胳膊粗的木棍,朝她肩頭的風池穴狠狠砸去。熟知,木棍被砸成兩截,香湘非但沒暈過去,反而更加狂怒了。拉起弓弦朝著四麵八方一通亂射,不知有多少人躲閃不及,死在她的箭下。

最終還是由七八個人一同圍攻,打落她手中的赤炎弓,將她團團困縛,方才製服了她。刁三娘命人將她們四人用麻繩緊緊捆綁,然後暫時擱置在二樓的雅間。隻這赤炎弓,引來眾人好奇,可這神物非比尋常,但凡凡人,觸摸之後都會被燙傷,無奈之下,隻好暫時擱在地上,等想出辦法再將它挪走。

北冥府邸,已至傍晚,南宮雅芙四人還未歸來,不由的叫玄天樂心生擔憂。想她們就算遊玩也不可能花費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呀,莫不是迷了路?種種猜測縈繞在他的心間,使他如坐針氈,坐立不安。林少靈正巧來找他出去遊夜街,卻見他這副緊蹙的神態,問道:“怎麽了,兄弟?難道南宮小姐還沒回來嗎?”

“唉,都已經一下午了,她們能去哪兒呀!林兄,你說她們會不會是迷路了?”

林少靈撲哧笑道:“你也太小看你的南宮大小姐了吧?她那麽聰明多智,怎麽可能會迷路?再說了,這北冥府宅在這片地是顯赫有名的,不論走到哪,隻要詢問起來都會有人知道。”

“那她們會不會是出什麽危險了?”

“嗬嗬,兄弟,你也太小看我們這兒的治安了吧!有我們北冥家在此坐鎮,誰敢滋事?除非他是不想活了!不是還有你那兩個師妹和香湘陪著麽,她們三個都不是等閑之輩,尤其是香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厲害!好了,好了,或許她們正往這邊趕呢,再說你這樣著急不也是沒用麽!”

玄天樂定了定神,拋除了最不好的預測:“林兄,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林少靈猛然想起,說道:“哦,對對!我來找你是想帶你去逛逛夜街,去春花樓溜溜!”

“這麽晚了,逛什麽夜街呀?春花樓,這名字怎麽這麽古怪,你是什麽地方?”

“呃……那個,那是青樓!”

“青樓?青樓是什麽地方?”

“哎呀!別問那麽多了,咱倆是兄弟,我能害你不成?跟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在順安街上,林少靈給他講了青樓的定義,玄天樂聽是窯子,不禁大愕。

“林兄!你!你怎麽能帶我去那種地方!我要是去了,怎麽對得起芙兒!不行,絕對不行!你也不許去!我姐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可以背著她做這種事!不行,跟我回去!不然我就去告訴我姐,讓她跟你斷絕關係!”玄天樂嗓門頗大,一聲接一聲的喊叫引來不少路人的眼光。林少靈擔心名譽,一邊捂著他的嘴,一邊解釋道:“噓!小點聲,不要大喊大叫的好不好!我帶你去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我林少靈豈是那種花花公子!我去青樓泡女人,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麽!”

“那你去幹什麽?”

“哎呀,走走走,咱們邊走邊說!”

“不行!你必須給我個理由先!”

“哎呀,我給你理由還不行!我帶你去自然要給你解釋了!不然我怎能隨隨便便帶你去那種地方!好了,好了,你還信不過我麽!走吧!”

兩人邁著步子慢慢駛向春花樓,途中,林少靈講出了一個故事——那是四年前的一天夜晚,已至深夜,街上靜謐無息,萬籟俱靜,家家戶戶燈火全息,進入甜美的睡夢之中。

一個影子在街上搖晃,那蹣跚的步履好似每走一步都會有跌倒的危險。四年前的今天,也就是林少靈剛滿十五歲時,北冥少峰去世了。這種失去親人的痛楚深深打擊著他幼小脆弱的心靈,不知何時他也學會了喝酒,這一夜他背著林少宗偷偷跑出來酣暢痛飲,直到酩酊大醉,一個人不知所向,惘然的走在街上。亦不知走了多遠,一股夜風襲入背後,使他猛然一抖,一個趔趄摔在了一家門前。似是醉極,他竟倒在地上睡著了。

方才那一下震響驚動了這間房屋的主人。良久,房門微開,從裏麵走出來一位婀娜的小姑娘。她瞧了眼四周,寂靜無聲,隻見一個醉漢正倒在她家門前,酩醉不起。姑娘擔心他的狀況,湊來叫了叫他,卻是無果,翻過身來看,竟是位俊朗的公子。外邊冷風不斷,姑娘心底甚善,怕他傷風受寒,便將他抬進家中。姑娘家裏還有一位罹病的父親,父女倆相依為命,過著窮人的樸素生活。此時老父已經入睡,姑娘悄悄的將他搬到**,此間費了她好大的力氣。看這公子慈眉善目,想必不會是歹人。她燒了開水,擰幹了手巾,替他一遍遍的擦汗。

在她這番精心的調理下,林少靈第二天一早蘇醒過來,陡然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而又簡陋的屋子裏,不覺驚訝。正在這時,那姑娘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白米粥走進屋來。

“公子,你醒了?”

她的語氣十分溫婉,聽了使人心酥腸斷。林少靈稍有驚詫,他隻記得昨夜自己喝的爛醉如泥,卻不知走到了哪裏。麵前這位端莊靜秀的姑娘,想必就是救他之人。“昨晚是你救了我?”

姑娘微笑,笑容十分好看。“昨夜我見公子睡在門前,擔心公子受寒,所以就扶進屋中歇息了!公子,吃點東西吧!”林少靈從她手上接來那碗白米粥,看著這麽簡樸的食物,他著實有些難以下咽。他是富家公子,平日裏盡是魚肉,這樣的東西何曾吃過。姑娘似乎看出些許,赧然道:“真不好意思,家中實在沒有什麽東西可吃的了,隻有剩下的白米,我就為公子煮了些,還請公子不要見怪。”這姑娘說的十分淒苦,林少靈頗為震撼,看在她照顧自己的份上,他怎好意思拒絕。自此,林少靈第一次吃了這麽平樸的粥,嚐到了平凡百姓每日都在吃的食物,這也讓他懂得了富人與窮人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差別!

勉強的咽下這碗粥,林少靈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我叫林少靈,家住北冥府邸,不知姑娘姓甚名何?”一聽北冥府邸,這姑娘登時敬重,起身敬拜:“原是北冥府少爺,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莫怪!”

“哎哎,你這是幹什麽呀!快起來,快起來!我們北冥府的名聲真有那麽大嗎?”

“這些年多虧有北冥當家的守護此地,否則我們大家又怎會過的如此安平!”

林少靈嘿嘿一笑,擺手道:“不值一提!為民為百姓,應該的,應該的!唉?對了,姑娘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哦,小女子小茜!”

“小倩???”

久聞蒲鬆齡老先生的《聊齋誌異》,裏麵的鬼神畫皮千奇百怪,個中的故事當數“寧采臣與聶小倩”的故事最為動人。這姑娘叫小倩,難道和聊齋裏的聶小倩有關係?林少靈暗笑自己太愚昧,這種鬼故事怎麽可能信以為真!

“公子,你怎麽了?”

“呃,沒事,沒事!唉?對了,你家中還有別的人麽?”適才林少靈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這間房子並不是很大,屋內除了一些簡單的擺設、一兩件光彩鮮豔的衣裳和一架木箏以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除了小女子以外,家中還有一位身患重疾的父親。”

小茜的神情頗顯淒傷,提及到此,好似揭開了她心頭的傷疤一樣,使其痛苦不堪。林少靈頗為同情,心裏慨歎窮人的生活確實不易呀。“小倩姑娘,我看你房中擺著一架木箏,難道你也會彈琴奏曲?”

她微微頷首,額前的一排短發前後搖曳:“嗯,我在春花樓做歌姬,有時也為客人彈奏一曲,賺取一些額外的錢財。”

“春花樓?那、那不是青樓嗎?你……”林少靈有些詫異,這女子長得這般清秀,怎可能是青樓女子?

“公子不要誤會,我隻不過在那裏做歌姬而已,並不涉及其他的行當!”

“哦!原來是這樣!那春花樓不是什麽好地方呀,你長得這麽漂亮,到那怎麽可能不被欺負?”

“嗬,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我已經習慣了。”

林少靈聽了憤惱,想那春花樓是**的地方,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能去哪兒任人糟蹋!“小倩姑娘,在下有個愚見,不知你是否想聽?”小茜搖了搖頭,麵容愁苦,略泛一抹苦笑,她似是猜透了他的心思,隻道:“小女子雖然不濟,但依然會靠自己的雙手和努力來奮鬥,生存下去。公子的好意,小茜心領了,不過這是小茜熱衷的職業,再說我除了會彈琴奏樂以外,又能幹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