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修神

第一三四章 闖大禍了

第一三四章眾人打得不可開交,唯獨林少宗迷惘無措,手裏握著的寶劍也不知幹什麽使喚,左揮右擋,好似喝醉了酒。畢竟是個文縐縐的書生,況且沒有一點武功基礎,又處於這等急迫的情況中,自然而然會手慌足亂起來。慌忙間,手中的劍無意被人打落,他正急著拾劍,背後一人突然發來“冷槍”,直衝他背脊刺來。幸虧南宮飛燕就在他身旁不遠,側目一瞧,不禁一驚。她手裏分別有兩支匕首,甩臂一揮,扔出匕首,隻一眨眼射在了那士兵的喉嚨上。那銀匕鋒銳無比,穿透血肉之軀就如捅破紙窗那麽簡單。南宮飛燕抵過幾個士兵的攻擊,翻身一跳,站在了林少宗身邊,“喂!你到底行不行呀!”說著順手拔出插在那士兵頸上的匕首,不等林少宗回複,一股血柱頓時噴射了出來,灑了他一身一臉。林少宗哪裏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麵,寶劍剛撿起來又失手掉了下去,看著眼前這一幕更加驚慌迷茫了。南宮飛燕橫起匕首,粉紅色的小舌頭在上麵遊了一道,tian去那上邊的血液,頓時她眼中充滿了渾足的鬥誌,左右兩手擺起銀匕,直衝人堆裏紮去。

後邊的士兵還在源源不住的向前供給,頭前的士兵剛倒下一批就又趕到一批,漸漸叫人有些力不從心。因寡不敵眾,北冥侍衛已有少數犧牲,不過看情勢,如若再這樣僵持下去,怕是難掌勝券。

戰場之上混亂如麻,林少宗一介書生,雖心懷抱負,可麵對這樣的場麵,之前自己曾應許的雄心壯誌都在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形。他越戰越衰,剛開始還懂得抵擋,到最後連抵擋的能力都完全喪失,隻像隻老鼠一樣來回在人群之中竄來竄去。

酣戰許久,敵軍人數仍為減少過多,仿佛眾人估錯了敵軍的來數。

林少靈這邊越發吃力,一撥緊跟一撥的攻擊使他無法喘息。眾軍知他笛子吹得厲害,慢慢摸出門路,都加緊起來,使其沒有任何時間運氣吹笛。林少靈就仰仗著笛中的神音來退敵,倘若失去這一有利的條件,又與常人有何異?這段時間林少靈忙於東西,耽誤了日裏的訓練,他少時本就貪玩,很多要領和知識他都懵懵懂懂。北冥家族號稱逍遙仙派,之內藏有大量絕密上乘的寶典,怪隻怪他昔日遊手好閑,否則以他的天資想要參透個中的奧妙,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北冥府笛曲神音各個咒法共有上千種,譬如迷心咒、亂心咒、破心咒、定神咒等等,都是具有一定奇功異效的,但若能參悟當中的精髓,莫說對付這區區近千人,即便是千軍萬馬,隻要一夫當關,休想破陣!當然這是對於造化高深的人來講,這種以一人之力對抗千軍兵馬的事,還是亙古無例的。

這上千種音譜的變化,林少靈隻懂得當中的百分之一,且唯一精熟一些的定神咒還沒練到火候,僅僅能稍微迷亂人的心智,使其在片刻間神魂顛倒,過了這一小段時間敵人還會蘇醒過來。此時此刻他這才認識到修習的好處,暗歎自己往昔白白Lang費的那些良好時光。

之前那都統幾次欲將靠近他身,都被他奏出的無形之力抵擋,這會兒見他節節敗退,便抓緊時機,趁著人多迷亂,衝將上去。虎口大刀當頭落下,那都統長喝一聲。眼看就要劈落,不知從哪突然飛來一顆石子,觸擊在長刀之側,使之**發顫,那都統一個把持不住,失手掉了。正值拚死鏖戰,空際傳來一聲長鳴,眾人舉頭上望。隻見日光下,一個身影高高跳落,手中倒拔的寶劍晃晃刺目。

“呀!”一聲嘯叫,玄天樂從空而落,無蹤劍狠狠的**了腳下這片土壤,隻在須臾,這片土地劇烈震動起來,周圍這一圈無論士兵、軍馬盡皆彈起,暴土飛揚,當中夾雜著各類慘叫。玄天樂拔出劍,看著身邊的士兵重重的摔在地上,臉上顯出幾分怒色。

“呀!本小姐到此!”又一聲喝叫,不過是個鏗鏘的女音。一個嬌蠻霸氣的小丫頭翻身跳落,她穿的甚是好看、顯眼,一身紅色緊衣,腳上一雙長靴沒過膝蓋,這身打扮更將她的刁蠻、頑皮的性格表現出來。不知筱曉何時換了這身裝束,手裏又多了一副牛皮鞭,左右搖擺,好似一條肆無忌憚的靈蛇,來回穿梭於人群當中,“撕咬”著敵人的要害。隨她之後,香湘、南宮浩天三兄妹也都來臨。南宮雅芙一聲號令,南宮閣護衛堵截了敵軍的後路。官兵見狀頓生怯心,士氣大減折半。林少靈等一幹北冥侍衛見救援到來,信心倍增,一鼓作氣,如猛虎般撲向敵軍。本來勢力漸弱的眾人突然奮起,占據了大大的上風。眼看士兵漸減,都統哪裏還有戰鬥之心,順著側頭悄悄溜去,趁著眾人不顧,騎馬溜去。林少靈驚愕,指著都統的背影喊道:“千萬不能讓他跑了!”香湘橫擺神弓,拉起第一層的“炙炎”,直至形成一個圓形,這才鬆手。隻見紅光穿射,在眾人身邊生起一陣風。那都統眼看已遠,可就在即將消失在視野的瞬間,大火頓時燃起。

眾軍畏怯,扔了兵器有意要逃,可在這條小山丘中間,隻有前後兩條路可走,前後早已被眾人堵截,哪裏還有去路可逃!雖然眾人已經筋疲力乏,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敵軍全數殲滅,這一路縱橫著層層疊疊的屍體,從小山丘的末端到中端,數數看足有一千二百餘人!再詳細調查一下,共折損了二十二個北冥侍衛,傷者不計。

林少靈滿懷開心的笑道:“嘿,兄弟,多虧你來的及時呀!這次又欠了你個大人情!”

玄天樂收起無蹤劍,臉上頗顯幾分怒氣:“喂,我說你也太不講究了!出了這種事怎麽不跟我們大家說呢?要不是水花小師妹聽見消息,或許我們這會兒還在睡大覺呢!”

林少靈赧然笑起,“嗬嗬,我不是不想拖累你麽,既然是我們北冥家自己的事就要我們北冥家的人來處理。”他說這話讓玄天樂更加生氣。南宮飛燕扶著玄天琪走了過來,兩人都有幾分疲憊的樣子,額上和鬢角都積著些許汗珠。

“弟,你就不要怪相公了。既然沒通知你們,是不想讓你們無辜的被牽扯進來。這是我們北冥家的事,還須我們自家人來解決比較合理!”

玄天樂一懵:“姐?怎麽連你也?什麽北冥家不北冥家的!不管怎麽說,你是我親姐,林兄是我的義兄,你們出了事都不通知我,這算什麽事兒呀!你們還把不把我這個兄弟跟弟弟看在眼裏呀!”

南宮雅芙湊來,輕聲安撫:“公子,大家都有自己辦事的看法和態度。事已至此,就算你生氣惱火也是無濟於事,況且大家不是都沒受傷麽,既然這樣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

就此,喋喋不休的“戰火”算是暫時熄滅。香湘突然開口說道:“我好像聞到了一股味道。芙小妹,上次你說的那個什麽交易的東西,叫什麽來著?”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嗅著周圍的氣味。南宮雅芙想了想,試探著問:“你說的是銀子嗎?”

“對!銀子!就是銀子的味道!而且很重!”香湘的直覺和判斷向來很準確,她具有超凡的特異功能,這讓眾人更加信然她是神獸之後。南宮雅芙摸了摸自己的腰帶,方才出來的急,根本沒帶錢袋,那麽她說的銀子味道究竟是從哪兒發出的?

正當眾人詫異時,香湘突然停在了馬車上的檀木箱前,指著這上麵的箱子,斷定道:“就是這裏!”這些箱子一直都在困惑著眾人,如果這是支討伐軍的話,隻需足夠的兵馬就可以了,可這一個又一個的木箱,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呢?

林少宗差人掘開木箱,眾人一瞧,不禁大吃一驚。正如香湘所言,裏麵裝的都是銀元寶。打開其他車上的箱子,裏麵都是滿滿的銀子,計算一下足有十萬兩白銀!眾人驚駭,心裏躊躇於那個不敢想象而又最貼切的可能。筱曉看了看銀子底下的標誌,上麵赫然刻著“京都”兩個字,錯愕之時她脫口說道:“這是官銀!是軍餉!”

“什麽?!”眾人眼前一黑,隻感覺腦袋陡然昏沉,好似被人從後腦勺重擊了一下。

林少靈兀自不肯相信,觀察著手中的銀元寶,問道:“你怎麽就能肯定這是官銀?”

她翻過銀子,將底麵刻著的兩個字擺在他的眼前:“這個京都就是官銀的標誌!京都指的就是國庫金銀!你難道忘記我爹是誰了嗎?”身為兵部尚書的女兒,怎會不知官銀的模樣!筱曉這番話更加肯定了眾人心中不敢肯定的那一可能。

重重的銀兩從他手心掉落,林少靈頓然傻眼,目光僵直的說:“壞了,這下可慘了!”

林少宗目光沉重,說道:“看來朝廷並沒有遣兵調將來攻打我們北冥府!是我們太魯莽衝撞了!”

林少靈突然想到了什麽,啟齒問道:“可是他們為什麽要走這條路?這是通往北冥府城的唯一路徑!護送餉銀不是要走官道的嗎?”

筱曉解釋道:“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或許是官道堵塞了呢?護送官兵的任務是將官銀送達指定地點,為了不延誤期限,換條路走也是有可能的!當初我爹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如果繞路的話必然會耽誤期限,所以他隻好另覓蹊徑而行!”

所有的疑惑幾乎都已有了合理的解釋,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本來相安無事,這下因為劫了軍餉,朝廷必然會發兵來攻,這豈不是自討苦吃麽?

層疊的屍體當中微有動靜,一個人悄悄的從裏麵爬了出來,趁著眾人說話的功夫迅疾逃去。站在最外邊的南宮閣護衛正巧發覺,不禁脫口喊道:“那裏有個人!”話聲引來眾人的目光,放到遠處,果然一個身影正在狂奔,隻說話的功夫已經跑得更遠了。香湘拉起赤炎弓,不用瞄準,隻固定在那一方向,朝他射去。紅光飛去,眼看就要射中那人,那人卻突然在小山坡上失蹤了。赤炎箭是具有跟蹤功能的,但畢竟眼見為實,為了保險起見,南宮雅芙叫南宮浩天三兄妹前去探查,看看結果如何。

站在此地,眾人一籌莫展,皆不知該如何應對。林少宗衝著林少靈斥道:“我就說看情況再行事,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吧,因為你的魯莽,現在我們大家都有危險了!本來朝廷沒有派兵來征伐我們,現下這麽一弄,反而變成我們主動向朝廷宣戰了!”

林少靈也滿懷不滿,說道:“事情都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你說怎麽辦!是,那皇帝老兒現在沒有派兵來攻打我們,可是你能保證他以後永不發兵嗎?既然做了,那麽就做到底!劫了就劫了,出什麽事兒由我林少靈一人扛著!”

玄天琪道:“相公,你先不要激動!辦法總會有的!或許還有比這更妥善的辦法呢!”轉向林少宗,她問:“林公子,相公是你的親弟弟,你也不是不了解他的性格,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筱曉插了一嘴:“劫軍餉可是要被砍頭的!我國律法寫得清楚明白,劫餉銀者,誅滅九族!受牽者一樣要被殺頭的!你們這些人的腦袋有多少都不夠砍的!嗬,這事兒可不好辦嘍!”她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著,好像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得。

“喂喂,剛剛殺官兵的時候你也在場!你別裝作是沒事人一樣!就算殺頭也有你一份,知道不?”不等筱曉開口,林少靈又道:“別以為你老爹是兵部尚書你就會沒事!告訴你,我們都一條線上的螞蚱,我們要是出事,你也別想跑!”

筱曉臉色一沉,嘴角一撅,似有些不滿,但又有幾分畏懼:“好好好!我幫你們想辦法還不行嘛!誰讓我這麽倒黴,沒事找事,跑進賊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