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靈皇

第五章:邂逅

第五章:邂逅

在月華宮之中,一個紅色眼瞳的少年,孑孑獨立在寒秋之中。他就是月華羽,月華淵的弟弟。整個王族的王位繼承人。每當秋風瑟瑟的時候,他就喜歡站在月華宮中的楓林之中。一站就是一個下午。他雖然身份高貴,但是並不開心。宮中沒有一個孩子敢於和他說話玩耍。他的母後呂豔歡以凶殘聞名於宮廷。每一個宮女和玩伴、陪讀都害怕一朝說錯了話而遭到責罰。因此,月華羽覺得宮廷之中根本就是找不到快樂的。這個宮廷似乎就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囚籠。而自己是一個被自己身份所囚禁起來的囚徒。

宮廷中的所有亂紛紛的爭鬥,月華羽都看得一清二楚,雖然沒有人對他說起什麽宮廷的掌故,但是月華羽總是可以在別人的一言一行之中看出端倪,這是他所特有的一種本領。可以說他是個聰慧的孩子。但是因此,月華羽也感到這個世界的悲涼。對於一切的人間真情都不抱有任何幻想。他隻喜歡一個人呆在這片屬於王族的楓樹林中,聽風的聲音,看著火紅的楓葉隨著大風飄落。

這時候,一個小小的宮女穿著一身青色的繡滿了大朵荷葉的宮女服走過來。宮女在距離月華羽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瑟瑟地說:“二世子大人,您該去學習了。幾位老師都在養心宮中等候世子大人呢!”

“我知道了。”月華羽說。

於是,宮女頷首倒退了幾步,轉身就跑開了。

“她為什麽這麽害怕我呢?我到底哪裏值得她如此戰戰兢兢呢?”雖然月華羽聰明伶俐,但是依舊想不通這個問題。他如此想到,“如果我成為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小荷(剛才的宮女)會不會就可以和我毫無掛礙地說話談天?”月華羽冷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楓樹林,前往養心宮。那幾位據說是整個血域最出色的老師正在哪裏等候他。他們之中,有的是出名的大儒,有的是著名的武士,還有著名的魔法師、瞳術師和靈術師。他們都會將自己畢生的所學傾囊而授,但是月華羽根本就不稀罕這些東西。他所想得到的是小荷的一個真誠的微笑或者一句真心的話語。也許有人會以為月華羽不知輕重,但是月華羽自己確實是如此想的。

教學的過程持續了四個小時才結束。月華羽有些疲憊。他回到自己的寢宮。坐在寬敞得有些過分的寢宮之中,月華羽在想一個人。

“據說,自己有一個哥哥,因此大家都叫自己二世子。但是據說那個哥哥已經死了。還有的說是失蹤了。總之自己的那個哥哥是一個謎。而且是一個任何人都不敢於提及的謎題。每當自己問及母親這個問題的時候,母親總會生氣地嗬斥自己:‘不要問不該問的問題!’但是我根本就不明白這到底為什麽不該問。我還是太愚笨了。如果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能問起,那麽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麽能夠問及的呢?我真是不明白啊!那個叫做月華淵的哥哥,他到底是死了還是在某個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呢?我們此生此世還會有機會相見嗎?”

月華羽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那片紅色楓葉揉捏成碎片。

——一晃八年過去了。蕭鐮已經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年,堅毅的紅色眼眸,短發顯示出他的剛毅,麵部既具有少女般的清秀,又有男子漢所特有的那種剛毅的線條。十六歲的蕭鐮已經,具有一米八的傲人身高。身上的肌肉勻稱,寬寬的肩膀,修長的手指。一切就猶如用藝術家的手雕刻出來的一樣。他越來越像那個人,整個血域的王——月龍天。

這一天,蕭鐮來到了他的父母的身前。蕭開山由於長期在條件艱苦的礦井下工作,健康情況有些惡化,礦井的汙濁空氣和粉塵,讓蕭開山總是咳嗽。蕭開山的鬢角的白發,已經是那樣的顯眼,臉上的皺紋,更是越來越多。而蕭鐮的母親王氏,也已經由於長期的操勞,而顯得有些衰老。

蕭鐮對二老說:“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兒已經長大成人,不再適宜繼續呆在家中。我想出去闖蕩天下。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我蕭鐮的容身之所。”

父親蕭開山看著蕭鐮那堅毅的眼神,咳嗽了一下,說:“鐮兒,既然你有心出去闖蕩,為父也不會阻攔。隻是,你要切記自己的身份,要時刻保護好自己。而且你要記住你母親的遺囑。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血域的王。咳咳……”

“請父親放心。”蕭鐮劍眉挺秀。“兒一切都會便宜行事。”

“不要忘記了自己的理想和生母的仇恨!”蕭開山說。

蕭鐮點點頭。一一和父母告別。

蕭鐮背起自己簡單的行囊,就上路了。自己的所終究竟在何方,蕭鐮的心中也並無把握。但是,那沙漠的遠方、重巒疊嶂之後,那高原上禁區的王宮,卻時常出現在蕭鐮的心中。那模糊的紅牆綠瓦,似乎自己曾經親眼所見一樣。

現在的蕭鐮,經過了八年係統艱苦的訓練,已經可以說身手不凡。蕭鐮的父母蕭開山和王氏,本來就是人中龍鳳,曾在龍之刀鋒中擔任要職。而要知道,即使是普通的龍之刀鋒士兵,在血域大陸的“凡界”也都是地位顯赫的要人。經過蕭開山和王氏八年的係統培訓,蕭鐮目前的實力,雖然較之父母相差甚遠,但是如果和平常的江湖Lang人、業餘殺手相比,卻也是遠遠勝出了。尤其在瞳術上,蕭鐮很快就要度過開瞳期進入發展期了。

蕭鐮離開了賈村之後,沿著鄉村的小路,一路向西。是的,黃泉在東,但是蕭鐮卻往西走。這種“背道而馳”,正是蕭鐮對於自己目前實力的正確判斷。蕭鐮還很弱小,懂得的事情也很少,社會經驗不足,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斷地接近龍之刀鋒的勢力範圍,隻能使自己陷入危機之中。蕭鐮還沒有積累足夠的能量,於是決定在凡界的普通區域摔打幾年。

蕭鐮的童年和少年都在賈村度過,可以說沒有見過什麽世麵。這一次出來,接連經過了幾個城市。雖然都是偏遠地帶的小城市,但是相比於賈村也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一向在孤陋鄉村生活的蕭鐮,對於外麵世界的精彩奇異,還是準備不足。外麵世界的繁華和落寞,都讓蕭鐮感到一陣陣的不適應。

蕭開山曾經告訴蕭鐮,在賈村附近的這片區域裏,有三個比較大的勢力。它們分別是北麵的新月幫。東南的黑手黨和西南的天地會。這三個幫會,彼此勢力相當。都想掌控這片區域,但是也都沒有實力消滅另外兩個對手。

蕭開山目前正走在一個叫花酒都的城市。這裏是賈村附近最大的城市,不但城市裏麵春夏秋三季城市開滿鮮花,而且由於人民富足所以娛樂業發達。所謂的“花酒”,就還有另一層意思。如果,你看到,當蕭鐮經過一間間掛有顏色曖昧的“滿香樓”、“怡紅院”、“花酒茶館”之類牌匾的店鋪門前的時候,那些小姐對蕭鐮勾肩搭背招攬生意的情形,就會明白這“花酒”兩字的意思了。

不過,雖然蕭鐮正值青春年少,對於感情懵懵懂懂充滿了,但是依舊對於這些風塵女子沒有什麽興趣。蕭鐮,隻是將那些女子攀住自己的手從身上拿開,繼續自己的行程。

天下之大,沒有金錢卻行不通。一路上,吃飯需要錢,住店需要錢,甚至喝一碗茶水也需要錢。有錢不一定可以幸福,但是沒錢就一定行不通了。蕭鐮的口袋裏,本來沒有多少錢。所以,行了幾個城市之後,口袋裏的錢也迅速地癟了下去。蕭鐮想一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開始留心,是否有合適自己的工作。畢竟如果不能夠賺些錢,那麽可能連生存都有問題了。

可是,蕭鐮對於酒店夥計、洗盤子、端碗之類的工作,沒有絲毫的興趣。對於那些樣子猥瑣、流裏流氣的社會底層的混混也沒有絲毫的好感。蕭鐮暗中觀察著這個社會,觀察著形形**的人,觀察他們的行為舉止言行。蕭鐮隻想找到那些據說控製了這片區域的三大教團,新月幫、黑手黨、天地會。

蕭鐮在觀察著自己周圍的世界,卻沒有想到,自己也在被人暗中觀察。

這個時候,一個衣服髒兮兮的瘦小枯幹的小子,迎麵撞在蕭鐮身上。蕭鐮被那小子撞了一個趔趄。抬頭看時,卻發現那人身材瘦弱,皮膚白皙,兩隻眼睛爍爍有神,臉上不知怎麽弄的,黑乎乎地抹了一層灰。

蕭鐮並不想因為對方突兀地一撞而生氣,因此並沒有打算說什麽。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卻忽然**地發現自己的錢口袋已經不見了。而那個顯然已經得手的臭小子,轉身就想逃跑。

可是那個臭小鬼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他的纖弱手臂,就被蕭鐮的手所抓住了。

“小賊。偷東西也敢偷到本大爺頭上來?”蕭鐮笑笑,竟然有賊偷到自己這個窮人的身上來了。

“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小賊不但不害怕,而且一臉“正義感”,用他幽怨的眼神瞪視著蕭鐮,就好像是蕭鐮偷了他的錢似的。

這眼神倒是把蕭鐮看得一愣。蕭鐮仔細看這小賊的打扮,是個男孩子的裝扮,看起來年紀還小。蕭鐮不由得一怒,說:“你這樣的賊我倒是頭一會見。偷了別人的錢,倒還理直氣壯的。”這小賊的手臂纖弱而細膩,竟如女孩子的皮膚一般。

“什麽叫偷?別說的那麽不好聽好不好。我隻不過……是借。”說到最後,他倒自己底氣不足起來。

蕭鐮笑了,放開了那小賊的手臂,說:“看你這般瘦弱的樣子,倒好像幾天沒有吃飯似的。其實我口袋裏也沒幾個錢。不過我也不是那凶惡的人物。這樣吧。你把錢袋還給我。我請你吃頓飽飯就是。”

小賊眨了眨眼,倒似恍然大悟一般。瑟瑟地將錢口袋還給了蕭鐮。

蕭鐮指了指旁邊地一家酒館說:“走吧。吃了這頓飯,你我各奔東西。這也算是緣分吧!”

小賊笑了笑。和蕭鐮並肩走進了這間小酒館。這小賊走路大搖大擺的,一副我是大爺的模樣。看得蕭鐮連連搖頭苦笑。

蕭鐮指了指菜單,說:“你想吃什麽?”

誰知道,這小賊看了看菜單連連搖頭,說:“不好。不好。這裏都沒有什麽上得了台麵的菜肴。這西牛賀洲的名菜竟然一個也沒有。”小賊抬頭看了看蕭鐮,似乎在打量蕭鐮的穿著打扮。隻見蕭鐮一身粗布衣服,於是連連搖頭,撇撇嘴說:“不過,看你的誠意,也湊合了。”於是,小賊點了幾個菜,竟然全是菜單上最貴的那一種,點得蕭鐮直肉疼。

“好了,就點這些了。去吧去吧。”小賊用飛快的速度打發走了夥計,讓蕭鐮連改口的機會都沒有。

蕭鐮盤算了一下,口袋裏的錢,似乎剛好夠這頓飯的錢。但是,如果為了這頓飯就把所有的錢都花光,那麽以後該怎麽辦?現在蕭鐮連一個起碼的工作都沒有找到。

於是,蕭鐮對小賊說:“喂!你這小賊,看起來餓得要死的樣子,怎麽還這麽挑剔?點得竟都是這店中最貴的菜肴。你想害我虧本啊!”

小賊隻是無辜地說:“沒啊!我隻挑些便宜菜點的。否則,你口袋裏的那點錢,怎麽夠付啊?”

蕭鐮無奈地點點頭,說:“好吧。今天算我倒黴。竟然遇到你這麽個掃帚星。”

嘿嘿。小賊笑了笑,露出口裏麵過分潔白的牙齒。

菜很快就上來了。西湖醋魚、油燜大蝦、溜三樣、素三鮮、糖醋排骨……。這樣小店裏,也隻有這樣普通的菜肴。不過也足以讓蕭鐮的腰包迅速變空。

還有一屜水煎包。夥計上完了這些菜,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坐在這裏的衣服破爛的小賊。小賊惡狠狠地瞪了夥計一眼,夥計才嘀嘀咕咕地離開了。

小賊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狼吞虎咽,他一邊像所有富家公子哥一樣大談西牛賀洲的風景名勝和俗聞瑣事,一邊吃著菜。雖然看起來這個小鬼似乎已經餓壞了,但是吃起飯來卻一板一眼的,用筷子夾起幾個米粒,送到嘴裏,然後夾起一小塊西湖醋魚的魚肉。細嚼慢咽的。而且將桌子上的餐巾鋪放在自己的腿上,真不知道那肮髒廉價的破褲子有什麽好保護的。

也不知吃了多久,小賊終於好像吃飽了。桌子上大多數的菜肴還沒有吃下三分之一,也不知道這小鬼到底為什麽要點得這樣多。整個過程中,蕭鐮倒是吃了個飽。他尤其對於那條西湖醋魚非常感興趣,現在隻剩下了一根瘦瘦的魚刺。蕭鐮聽著對麵這個奇怪的小賊對自己誇誇其談,似乎上下五千年,東西縱橫幾萬裏的事情他都知道似的。蕭鐮隻是聽著,沒有回話,但是這小賊有些言語卻不像是市井小民所能夠說出來的。這倒讓蕭鐮感到有些微微的愕然和吃驚。

“吃飽了嗎?”蕭鐮問。

小賊似乎意猶未盡,夾起一小塊肚片放進嘴裏,問道:“我說的話你在仔細聽嗎?對了,曆史上最有名的南朝的歌姬蘭小小的故事你聽說過嗎?”

蕭鐮說:“既然你已經吃飽了。那麽……”蕭鐮站起身來,拿起自己隨身的小包裹,說:“那麽我們就此告別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遊手好閑,以偷竊為生了。你一肚子的好故事,看起來也有些才學,不至於連養活自己都會成為問題。小二!算賬!”

誒!小二歡天喜地地跑過來,從一開始他就害怕這二位“大爺”吃霸王餐。一聽說要付帳,連忙跑過來。“一共五十個銅板。”

蕭鐮的心一緊,從口袋裏拿出錢來,數了數,正好是五十個銅板。蕭鐮苦笑著搖了搖頭,將所有的錢都給了小二。小二說了聲:“慢走了爺。”就開始往下撤盤子了。

“告別了兄弟!”蕭鐮對著小賊抱了抱拳。轉身下樓離開了這個酒館。

蕭鐮回頭看看,本來以為,那小賊,會黏著自己,卻沒想到那小賊竟然留在酒館裏沒有出來。蕭鐮鬆了口氣,暗自慶幸可算擺脫了這掃帚星一樣的小賊。轉身正要上路。卻聽見,身後,小賊那有些偏於女性的聲音響起。

“等等!”

蕭鐮回頭,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口袋,說:“我的小祖宗,你還要怎樣?”

小賊,跑上來,跟著蕭鐮一邊走一邊說:“剛才,我忘了品嚐一下他們做的糖醋排骨了。品了一下,糖燒得有些焦,而且用的醋不是上好的京橋陳醋,所以味道不是很地道。兄弟,你請我吃了這一頓飯。我們從此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作為小弟,我就跟著你混了。”

小賊的語氣不容辯駁似的。

蕭鐮回頭歎了口氣,說:“好吧。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反正我是再也請不起你吃第二頓飯了。”

“我知道。”小賊並沒有像想象中聽到沒錢就離開,而是一蹦一跳地跟在蕭鐮的身側。“還沒有請教大哥的姓名呢。”

蕭鐮說:“我叫蕭鐮,你呢?”

“蕭鐮。”小賊重複著這個名字,然後說:“我叫顏若水。”

“顏若水?!”蕭鐮一愣,站住說:“難道你是個女子?!!”

————注:這片大陸被稱為“血域”。幅員遼闊,東麵是大海,北麵是草原,西麵是重山,南麵是峻嶺。它被分為六個部分——東勝神洲位於大陸的東部、西牛賀洲位於大陸的西部、南瞻部洲和北俱蘆洲分別位於大陸的南北。而中部,被稱為中洲聖土。在東南角,則有一片禁地——“黃泉”。

在那五洲之中,生存著大陸上最普通的百姓,因此被稱為“凡界”。用以和“黃泉”那片區域分開。

黃泉位於血域大陸的東南角,它的東南兩麵臨海,西北兩麵則有群山和沙漠包圍。四處都沒有出路。要想從“凡界”進入“黃泉”。就必須穿越熾熱的沙漠,翻越海拔六七千米的高峰。因此,普通人要想抵達“黃泉”,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因此,凡界的老百姓有一句俗語:“**比去黃泉還難!”用來形容一件事的困難程度。

黃泉的麵積比其他五個洲稍小。在其中有一片更為神秘的區域,它被稱為“禁區”。而在這禁區之中,就居住著那個傳說中的王者,整個血域大陸最恐怖的組織“龍之刀鋒”的領袖,那整個血域的控製者——月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