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要聽話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兩個傻瓜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兩個傻瓜

剛踏出洞口,豆粒般大的暴雨毫不留情的拍打在她的身上,狂虐的暴風幾乎讓她寸步難行,嬌弱的身體頂著狂風,艱難地一步一步在狂風暴雨之中行走。

地上的道路變得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是履步艱難,無情的大雨衝洗著她身上每一處大小傷口,隻是這樣走著就連前方都很難看到,更不用說找草藥了。

顏夕跪在地上開始慢慢爬行,低著頭在草叢之中尋找記憶中的藥草,膝蓋和手掌傳來刺骨的冰涼,沿著肌膚向身體各個地方延伸。

她的麵色鎮靜,絲毫沒有因為這樣劣勢的處境而退縮。

之前在常老那裏學習了一些基礎的古中醫醫術,還有在陵城縣為了配置霍亂的特效藥,她查找了很多草藥,隻為了替代藥方裏的成份。

還好,還好她學習到了這些,否則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腦中清晰的記得藥草的形狀以及藥性,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找到的,不能放棄。

密林的另一邊,修長的身影踉蹌著艱難的挪動著步伐,走兩三步便撫著樹幹上輕喘一會兒,然後再繼續拖著沉重的腳步繼續向前走著。

顏夕本就虛弱的身體長久處在冰冷的雨水之中,讓她更加虛弱不堪,甚至頭腦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僅憑著堅強的意誌力強忍著。

手掌被地上的銳石劃傷也絲毫都感覺都不到,她的眼神專注又執著,一點一點的撥開雜草仔細尋找。

時間不斷的流逝著,顏夕不知道自己在這場暴風雨中呆了多長時間,隻是清楚的感覺到在找到她所需的草藥時心中湧現出來的欣喜若狂的興奮。

她撕下衣擺,將草藥包好放進懷裏,剛站起身子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踉蹌著退後幾步。

泥土因為下雨的關係變得鬆軟,顏夕的腳下因為不堪重負瞬時崩塌,她的整個身體順著坡體滑了下去,修長的十指狠狠地扣在泥土上,依然抵擋不住下滑的勁力。

隻聽到一聲慘叫,中指和食指的指甲被掀翻鮮血淋漓,與占滿的泥土混合掩蓋。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且迅而不及,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向下滑落。

不行,她不能出事,她要回去,蘇瑾還在等著她,如果她不在,蘇瑾定然過不了今晚,她不能,不能丟下蘇瑾一個人。

就算,哪怕十個指甲都沒有了,她也決不能放棄。

所有的想法在腦中一閃即逝,顏夕泥濘的雙手再次如同鷹爪般扣在泥土上,減緩下滑的速度,十指連心,鑽心的痛楚幾乎讓她痛不欲生,她咬破雙唇,絲絲血液流淌而出。

就在她無能為力幾乎絕望的時候,她的手腕被緊緊攥住,耳邊傳來不甚清晰的聲音。

“夕兒,夕兒,堅持住。”

顏夕抬起頭,雨水的拍打讓她掙不開眼,微眯著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擋著雨水,眼中浮現著蘇瑾擔憂焦急的臉龐。

“蘇,瑾。”顏夕費勁地從唇中溢出這兩個字。

“是我,夕兒,抓住我,別放手。”蘇瑾一隻手掛在斜坡上的樹幹上,另一隻手緊緊握著顏夕的手腕,用力的向上拉。

之前受到的內傷,劍傷以及在河流中所受的大大小小的傷,如今他身上的傷口全部崩裂,在暴雨中受到無情的洗禮,全身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就連現在勉強使出的力氣也很難維持太久。

一滴一滴,從落在她臉上的雨水中聞到了血腥味,她的眼睛微微濕潤,沙啞著聲音說道:“蘇瑾,你放手,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掉下去。”

“不,放。”從口中費力地蹦出兩個字,蘇瑾的手更加用力地握著她的,已經代表了他的決心。

“蘇瑾,你聽我說,這隻是一個斜坡,我掉下去自己肯定還能爬上來,如果我們都掉下去,那我可背不動你的,或許下麵還有其他的出路,你就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兒就來找你。”

這樣的情況下,下麵一片漆黑,誰知道底下有什麽?爬上來?她自己覺得是一個毫無笑點的冷笑話。

但是蘇瑾的傷口已經裂開,而且還發著高燒,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完蛋。

蘇瑾聽到這樣的話,眼中流露出沉痛之色,真是個大傻瓜,無可救藥的大傻瓜。

隨即,他強行運用內力,手用力向上一拉,將顏夕的整個人拉近自己的懷中,然後淩空兩隻腳尖疊加,以另一隻腳為支點,一瞬之間,幹淨利落地著陸在地麵上。

落地的一刹那,蘇瑾雙膝跪在地上,身體軟綿的向地上傾倒,顏夕眼明手快,立即上前扶助他。

兩人相對而跪,蘇瑾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隻是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強大的重量如泰山壓頂般壓在顏夕的身上,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蘇瑾伏趴在她的身上,勉強用雙手支撐著地麵,避免壓到顏夕,隨後吃力的翻身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洗刷著他的臉龐。

顏夕起身雙手支在他頭部兩側,用自己的身軀遮擋住拍打在他臉上的雨水,怒道:“這麽大的暴風雨,你怎麽出來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隨時有生命危險?”

蘇瑾的麵部毫無血色,嘴唇蒼白,有氣無力的溫和的笑著:“醒來沒看到夕兒,有點擔心,所以才出來找你,還好,還好我來了。”

顏夕聞言心中酸楚鈍痛,滴落在蘇瑾臉上的水珠不知是從她發絲流落下來的雨水還是眼中的淚水,她的聲音沉痛且又溫柔,哽咽著:“我們回去吧。”

“夕兒,我,恐怕。”話還未說完,蘇瑾苦笑一聲,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蘇瑾,蘇瑾,不要睡,快醒醒,醒醒,你不要嚇我,蘇瑾,蘇瑾。”顏夕心慌意亂地叫著他的名字,可是昏迷中的人早已經失去了知覺,再也沒有醒來。

黑夜之中,隻餘下狂風暴雨無情地肆虐,泥濘的道路上一條深長的重物拖行的印記延伸到遠處慢慢移動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