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可以愛嗎?
第二百三十章 可以愛嗎?
“這就是實話啊,你還要我說什……”話未說完,就已停下。
慕瑛看著蘇瑾的眼神,最終歎息一聲,說道:“你要是能讓她每天開心點,我保證她身體安然無恙,你要知道,孕婦的情緒也直接影響胎兒,再加上她體內的毒已經越來越難以控製。”
“哎,少夫人若是長期如此下去,恐怕會出事。”
他的話一落下,蘇瑾便冷著臉轉身離開,慕瑛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中。
回到傾雲苑,他收斂冰冷的神色,然後踏進了房門,入眼一看,竟是空無一人。
蘇瑾心中一緊,轉身跑出房門,院落中跪著一個黑衣人,道:“少夫人在書房。”
聞言,蘇瑾焦急地朝著書房跑去,他推開房門,便看到小人兒坐在桌案之後,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他踱步緩慢地朝著她走去,卻在靠近她的一步之遙停下腳步。
屋內沉靜無聲,似乎隻有一滴一滴淚水落在宣紙上的細碎聲,而上麵的字被淚水打濕,墨水暈染開來,卻依稀能夠清晰地看到蒼勁挺拔的三個大字。
封暖瑜。
“夕兒。”蘇瑾地心刺痛著,低沉地喚了她一聲。
顏夕低著頭,良久,才哽咽著聲音說道:“這是阿晏給孩子取的名字,是女兒,瑜,瑾瑜匿瑕,無暇的美玉,很好聽的名字。”
“我,可是為何我從未問過他?他早就想好了,他一直在等我問他,要給孩子取個什麽名字?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從未問過他?為什麽?”
她哭的十分安靜,卻又清晰地感覺到悲慟的哀傷圍繞在她身邊,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讓人疼痛到無以複加。
蘇瑾靜靜地站著,不語。
“阿瑾,是我錯了。”
“我口口聲聲地對他說:你就是你,你是東陵的戰神,你是封晏,也是我的夫君。但是,我從未做到過。”
“我從未當他是封晏,因為你們是同一個人,我愛你,那也便會愛他。在我心裏,因為你們是同一個人啊。”
“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即便你們是同一個人,即使你們同心同體,但是卻是不同的人。”
“你們有著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興趣愛好,不同的思想感情,你們明明就是那麽不同。可是為什麽我會將你們當成一個人呢?為何會不知不覺中將封晏當成了蘇瑾的替身呢?”
“他這段日子以來,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陪在我身邊?我對他說,從今日開始便是你的妻。但是當他對我說:夕兒,我愛你。可是我,卻沒能對他說出口,沒有對他說出那三個字。”
顏夕抬起頭,眼中蓄滿淚水,一連串的淚珠從她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眼神無助地看著他,道:“阿瑾,我能愛他嗎?我可以嗎?我可以同時愛上蘇瑾和封晏嗎?可以嗎?”
蘇瑾的心髒一窒,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他的心裏,五髒六腑全部破裂,鮮血淋漓。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看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他慢慢地走過去,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撫著,良久,才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造成今天這個局麵的是他,是他的軟弱造就了封晏,是他讓夕兒無從選擇,隻能默默地接受另一個他,是他讓夕兒進入兩難的抉擇之中痛苦掙紮、沉溺窒息,卻又見死不救。
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你沒錯,夕兒,全部都是為的錯,是我,你要怨就怨我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蘇瑾親吻著她的發絲,不停地說著那三個字,一遍又一遍。
就在這一瞬間,仿佛聽到了顏夕崩潰的聲音。
……
羅帳軟塌之上,顏夕安靜地躺著,又長又翹的睫毛上還掛著尚未幹涸的淚珠,她紅腫的雙眸緊閉,眉心微蹙,似乎睡的很不安穩。
蘇瑾坐在床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不安熟睡的模樣,心疼、自責、悔恨等種種情緒不斷地刺痛著他的心。
夕兒,夕兒,夕兒。
他的內心深處亦是不停地呼喚著她的名字,而他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封晏的。
這兩天,蘇瑾一直陪在顏夕的身邊細心照顧。
因為上次情緒波動太大,讓她本就越來越孱弱的身體更加不堪負重,導致動了胎氣。
慕瑛再三囑咐若是再那樣,就真的會有危險了。
蘇瑾心中清楚,亦是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不敢再讓她多想,卻依然無法讓她開心起來。
雖然她極力地配合自己,想要努力好起來,但是人終究還是無法騙過自己的心。
青竹和紫煙也是在身旁極盡所能讓她開心,小心地侍候著,不敢有一絲怠慢。
“公子這是去哪兒了?這都出去半個時辰了,怎麽還不回來?”紫煙問道。
自從小姐生病之後,公子從未離開過小姐超過一炷香的時間,不管是喝水喂藥亦都是親力親為,這次為何這麽晚了還不回來?
“公子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耽擱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青竹拉住紫煙眨了眨又搖了搖頭,怕紫煙的話會讓小姐多想。
紫煙心知自己說錯了話,立即將嘴捂上。
顏夕笑著搖了搖頭,她隻是動了胎氣而已,又不是長了一顆玻璃心,但是也不想多說什麽,就讓兩個小丫頭隨便吧。
這時,門外傳來阿木的聲音:“青竹,紫煙,公子傳你二人去書房等候。”
青竹和紫煙麵麵相覷,隻聽顏夕輕聲道:“去吧。”
兩人施身一拜,走了出去。
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依然沒有一個人進來,顏夕不禁有些疑惑,到底是什麽事呢?
這麽想著,房門突然被打開,屋外的強烈刺眼的白光散發出來,一道頎長英挺的身影置身在其中,與之麵上的銀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什麽人?”內室傳來顏夕輕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