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要聽話

第二百九十章 十七年的相守

第二百九十章 十七年的相守

“說,快說。”顏夕執著地死死攥著她的手腕逼問,不論別人怎麽拉扯她,就是不為所動,反而抓著麗妃的手腕越來越緊。

麗妃痛的無關扭曲,奮力地甩著胳膊企圖掙開桎梏,突然,顏夕嘭地一聲被狠狠地甩出去,跌落在地上。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瓔珞和冬兒放開和眼前扭打的人,焦急地上前查看顏夕的狀況。

顏夕隻是坐在地上,仿佛失了行動能力和言語能力,呆愣地坐在地上,‘死嬰’兩個字充斥她的腦中,久久無法回神。

“怎麽回事。”

這時,一道厲聲怒斥橫空劃破所有人的注意和思緒,見到來人都驚恐萬分地跪在地上,齊聲道:“奴才(奴婢)見過皇上。”

麗妃見到夏賢射過來狠戾地目光,嚇的渾身一顫,癱軟地坐在地上,驚恐地搖著頭,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夏賢的目光轉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顏夕,見到她沉痛的目光,心髒驀地一痛,厲聲嗬斥:“你們還不將娘娘扶起來。”

瓔珞和冬兒聞言趕緊拉住顏夕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她們怎麽都沒想到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金華殿裏沒有人敢提及‘死胎’的事情,娘娘到底從哪裏聽來的?

顏夕微微轉動眸色,抽出雙臂,一步一步地向夏賢走去,目光緊緊地盯著他一瞬不瞬。

突然,她抓住他的衣襟,問道:“瑜兒呢?你將她送走了是不是?是不是?”她焦急地仿佛想要確定什麽,揪著他的衣襟仰著臉望著他,絕望的瞳色中卻又閃爍著一絲希冀的微光。

看著這樣的人兒,夏賢心中鈍痛,半晌,開口說道:“是,我將她送走了,送到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你不願見到我,甚至恨我入骨,我亦無話可說。”

他的指尖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發絲,神色平靜淡然,充滿磁性地聲音隱藏一股讓人寧靜安詳的撫慰。

“不,沒關係,你不告訴我自己去找,我要去找瑜兒,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說著,她鬆開手,腳步輕移一下便被夏賢勾住纖腰攬進懷中,語氣低沉:“不許去。”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女兒,我要去找她,放開,放開――。”顏夕突然發狂,憤恨地捶打著夏賢的胸膛拚命掙紮著,四周的一切仿佛與她無關,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片死寂。

驀然,腦中想起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可惜老天有眼,讓她生下一個死嬰,死嬰,死嬰……”這兩個字不斷徘徊在她的耳邊,擊碎她最後緊繃地心弦。

“我的孩子死了,是不是?她是死胎,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啊啊。”顏夕呐喊著,質問著,一聲聲聲嘶力竭地喊聲回蕩在山石嶙峋之間,絕望、悲慟。

夏賢神色沉痛,不顧她的掙紮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在她的耳邊說著:“夕兒,夕兒,你冷靜點,她沒死,沒死,是我想獨占你,想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是我容不下她,是我將她送走了,你要恨就恨我吧,恨我吧。”

“啊啊啊――”顏夕哭喊著,她想欺騙自己,想相信夏賢所說的話,但是她卻又如此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她的孩子沒了,還沒來及看這個世界一眼,便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

因為,她是個死胎。

顏夕再也承受不住,雙手緊緊揪著夏賢的衣襟,頭埋進他的懷中失聲痛哭:“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啊啊啊――”

瑜兒,瑜兒,我的孩子,我的女兒,為什麽要將她帶走,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夏賢抱著她沉默不語,他寧願她恨他,也不願看到她這般痛不欲生,仿佛對世上的一切都絕望。

周圍的人一動不動地看著兩個人緊緊相擁著,聽著顏夕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看著夏賢痛苦不堪心疼不已的神色,這一幕,仿若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夏霖站在不遠處,眼中無一絲波瀾,逐漸地,一抹銳利寒冷地光芒一閃而過,身側的雙手緊握,散發出濃烈的危險氣息,隨即轉身離開。

夜已深,整個金華殿燈火通明,寢殿內,隻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孩子呢?”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她甚至連孩子的第一麵和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失蹤了。”他知道她問的是孩子的屍體,但是他封閉城門,派遣五千精兵挨家挨戶嚴查,卻沒有任何消息。

整個寢殿陷入一片寂靜中。

雕刻精美奢華的床榻上,四周圍著淺粉色的輕紗羅曼,在橘色的燭光下顯得柔和縹緲,**的人兒靜靜地躺著,緊蹙地眉宇間,有著淡淡地憂傷,眼眶周圍紅腫,每一次的呼吸都格外的沉重。

夏賢坐在床邊安靜地望著她,眼中盡是不舍與不忍之色,他抬起手,指尖輕輕地掠過她的睫毛,鼻翼,臉頰以及紅唇,仿佛要將她的模樣重新的刻畫一遍,滲入肌膚每一處感官,烙印在心中。

“夕兒,我該拿你如何是好?你要怎樣才肯留在我身邊,要我怎麽做才肯接受我?”

十個月的小奶娃,肥胖的小手抓著他的手指往嘴裏塞,用那幾顆為數不多的乳牙慢慢地磨,她的口水流出,沾濕了他的手掌,卻還沾沾自喜的開心的笑著。

一歲的時候,便聽到她口齒不清地第一次叫他哥哥,當時他覺得整顆心都被填滿,溫暖而甜蜜,就算付出他的生命亦是甘願。

兩歲的時候,他才發現她隻會爬行,從未教她如何行走,他親自扶著她的小胳膊耐心地教她,看到她歡快的倒騰著小腿努力的學走路,他亦是覺得非常滿足和自豪;看到她摔倒在地,更是心痛難忍,她所在之處,都會鋪上寬大柔軟的絨毯,寸步不離的護在她的身邊,直到她不再摔倒。

他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直到她七歲那年,親眼看到她被一個老虞婆勒住脖子,眼中的恐懼和痛苦徹底讓他瘋了,那時的自己,隻想用盡最殘忍的方法對付企圖傷害她的人,要讓那人生不如死。

這是他細心嗬護養大的人兒,是他的心,他的命,他存在的意義,是他的一切,絕不容許,也絕不會原諒膽敢傷她的人,即便那人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

十歲那年,他親手種了一顆桃花樹,隻為了她,她對他說,最喜歡他,要永遠留在他的身邊。這句話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陪伴她成長,走過漫長的十七年,卻沒想到,他們竟會變得這般陌生遙遠,即使她近在咫尺,但是心卻讓他遙不可及。

“沒有你,我會活的更好。”

“我今生隻愛蘇瑾一人。”

“我永遠都不會愛你。”

每一句都刺入骨髓,讓他沉痛到無以複加,幾次三番將他所有的幻想全部打破,無情狠絕 。

“無論我如何努力,都回不到從前,是不是,夕兒。”夏賢溫柔的撫去掛在她的眼角的淚水,柔聲輕緩地呢喃。

直到橘色的燭火照射在牆上孤寂的身影漸漸地淡去,消失……

顏夕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地顫動兩下,慢慢地睜開,眸色不似初醒時的朦朧,清亮的眸光閃動著異樣的光彩,良久,她轉過頭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眼角滑過兩行清淚。

雲賢,今生是我欠了你和顏夕的情,若有來生,我定當奉還,萬死不辭。

翌日一早,雕刻精致的窗戶被一雙纖柔白皙的手推開,清晨新鮮的芳草香氣瞬間撲麵而來,顏夕望著柔和溫暖的晨光,卻怎樣也無法消除眉宇間的惆悵與哀傷。

此時,寢室的房門被打開,瓔珞見狀,連忙走過來,扶著她擔憂地說道:“娘娘,您怎麽起來了,您的身子還沒好,要多休息才行。”

顏夕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我已經好多了。”昨日乍然聽到那樣的消息,對她的衝擊太大,很多事情還沒弄明白便失去了理智。

但是,她是醫生,絕對不會相信孩子是死胎,肯定有什麽地方弄錯了,一定是的。

“瓔珞,你去把霖兒叫來,我有話問他。”顏夕對瓔珞說道。

“是,娘娘。”

偏殿的內室裏,隻有夏霖與顏夕兩人相對而坐,顏夕開口問道:“霖兒,當時到底是怎麽情況,你要事無巨細全部告訴我。”

夏霖看著她點了點頭,開始娓娓道來。

當時他將孩子取出便交給守候一旁的老嬤嬤,然後便開始為雲姐姐做縫合,可是他沒有聽到孩子哭聲,卻是聽到老嬤嬤突然大喊:“是死胎。”

一句話,便讓所有人陷入恐慌之中,但是他當時無暇分身,便眼睜睜地看著老嬤嬤將孩子抱了出去。

“事後,我也曾懷疑過,瑜兒是我親自拿出來的,我能感受她的生命,她不是死胎。”夏霖說道,做為醫者,他絕不相信那是一個死胎。

“可是,皇上將我軟禁,事後瑜兒的便是後宮的禁忌,誰也不敢提,不敢問,我更不敢將真相告訴雲姐姐你,便自己暗中調查,發現很多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