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比
第十九章 對比
程幼之一邊騎著馬一邊對妹妹說起了石峻的身世。原來一切都有因果，上一輩子石峻所作所為都因為他有一個不開心的往事。
群山環繞的風水寶地，西涼河、東涼河、清風寨三足鼎立。其中以清風寨最為富饒，整個清風寨都是石姓族人為生。比東涼河程家要早了上百年，在整個郡都非常的有名。
“我知道，清風寨販私鹽、走馬幫、做刀客為主。在前朝榮耀至極，可在本朝最初之時死了很多人。整個家族也落寞了，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倒也不至於像從前一般囂張了吧？”程婉瑜小心翼翼的看著兄長的表情，擔心剛才的話讓程幼之起了疑心。
從前自己可是一個什麽都不關心的姑娘，要不是後來跟著崔西敏走南闖北也不會知道這些。
“清風寨如今的族長是木槿的父親，可這一位卻向來看不上木槿。好在石家一向以老祖宗為天，有她護著木槿倒也平安長大了。”這位石黃氏程婉瑜也有耳聞，整個北郡誰還不知道石黃氏的威名？
當年石家主要的的男丁死的死殘的殘，整個清風寨就像一個死城一樣瀕臨消亡。
當時還是少夫人的石黃氏毅然決然的當家做主，經過殺伐果斷的改革帶領石家人開辟了新的道路。等到族裏麵有人入朝為官，有人經商有果這才恢複了從前的興旺。
前世她雖不曾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巾幗英雄，但聽說正因為她死了石峻才憤然誅殺族人。落了一個弑父殺弟滅族的惡名出來，整個北郡隻要一提石峻無不變臉。就連三歲的孩子啼哭，都有父母嚇唬他：在哭殺人狂石峻就來了。
“那，他娘呢？如果他爹爹不待見他，是不是也不待見他娘？”程婉瑜的記憶裏，似乎沒有聽說過石峻的外家。
“他娘在生他的時候就大出血沒了，剛過了一年他爹就迎娶現在的夫人進門。木槿就被送到了老祖宗的身前撫養，所以木槿就像是那個家的局外人一般。”程幼之對石峻的事情也隻了解皮毛，這些事兒也都是外人所知道的。
“那就是說他繼母待他不好，他不是長子麽？”按理來說有這麽一個長子的存在，必然會影響其他嗣子的地位了。
“嗯，他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木槿自幼頑劣仗著老祖宗寵愛，經常找機會欺負人。現在依然是個霸道的孩子，不過也是石家人裏麵最有能力的人。老祖宗曾經過話，要將這個家傳給他！”既然如此，那為何會讓石峻衝動到殺了整個家族？
兩次接觸這個這個少年，隻覺得他比別的人沉默成熟了一些。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難不成以後的偏激癲狂都是後來才有的?
程婉瑜想著後世似乎這個少年並沒有做什麽好事兒，不過因為他跟八哥關係不錯也曾經幫過程家。這麽看來，石峻的心也不是黑的。
兄妹二人大搖大擺的邊說邊笑的進了村子，有村民路過主動與程婉瑜打招呼啊。她也一一點頭，該喊長輩的喊長輩，平輩身份的一律都是點頭微笑示意。
程幼之驚訝妹妹如今變得平易近人起來，要知道她從前在家裏麵。最討厭與家生子說話，平時見到佃戶都會捏著鼻子躲的遠遠的。
“妹妹成親之後變了很多，比從前平易近人了。”程幼之的話引來婉瑜歪頭甜甜一笑。
“八哥，人家總會長大的麽！”上一世自己惹了那麽多禍，私以為人都是無利不圖的。所以她的心腹都是用錢來養著，等到自己落魄娘家也跟著落寞之後。
沒了後台她的搭檔與她拆夥，沒了錢她的心腹轉而背叛。隻有平日裏看不起的家生奴依舊死死地護著她，還有善良的山民不計前嫌收留她送她吃的喝的。
所以她這一世，不會再用一顆腐爛的心去看這個世界。你種的是花種，得到的就是美麗的花。你種下的**，長出來的自然是毒草。
有些人你用一顆真心以待，換來的卻是冷眼與嘲諷。
上一輩子程婉瑜眼不盲心盲，這一世她不會再變成一個睜眼瞎。
阮三娘臉色陰鬱的看著公婆熱情的站在院子裏與程老八說話。她的男人與家裏的長工們則是揮汗如水的幫著撤下馬車上的程婉瑜從娘家帶回來的東西。
崔西月冷笑著走到阮三娘身邊，嗤笑道：“大嫂，你看見沒有現在你可比人家差得遠了呢！”
阮三娘不吭聲，轉了個身往自己的屋子裏麵走。崔西月跟在身後，不死心的嘟囔道：“同樣都是兒媳婦，大嫂不想回娘家看看爹娘麽？”
“她是新媳婦兒，又被你二哥傷了心。爹娘待她好一些是正常的，我沒什麽可羨慕的！”心裏雖然明白這些，可眼看著程婉瑜從娘家回來，她心裏還是不大痛快。
說不出來為什麽，也許就是單純的妒忌吧。也許是因為她出身比自己好，也許是因為她娘家很有錢，也許是公婆更寵愛她一些。
“也是呢！就算是大嫂回了娘家，若是不能拿著些東西回來也是折了麵子的。”崔西月涼涼的笑道,臉上不無諷刺：“你這個長嫂當得可真窩囊！”
見到大嫂並沒有被自己說動，崔西月嘟囔著嘴出了屋子。
這會現程幼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程婉瑜也領著她的那個丫鬟毀了自己的房間。
崔西月這才走進堂屋，見到母親在擺弄程婉瑜帶回來的禮物。
見到女兒進來，笑著說道：“你快看你嫂子帶回來的東西，這兩匣子點心是在城裏頭買的。還有這個花瓶也挺好看的，這個假花也好看聽說是從舶來品咧。京城裏也未必有這些玩意，都是好東西呢！”
崔西月從未見過母親這樣勢利眼，這些平凡無奇的東西又不是沒見過。不就是程婉瑜從娘家帶回來的？自己家裏人若是表示出歡喜的樣子，那還不讓程婉瑜笑掉大牙？
氣的她一股腦的將平婆身前的物件掃到地上。嚇了平婆一跳：“你這孩子，做著幹什麽？白白糟蹋了好東西，這可都是真金白銀買的！”
見到平婆彎身要撿，崔西月惱怒的拉起母親。氣急敗壞道：“你不要撿！”
平婆疑惑的看著女兒：“你這是做什麽？好好的鬧什麽脾氣？”
崔西月委屈的至掉眼淚：“那個女人就是拿錢顯擺，明擺著瞧不起咱們家。給這些破東西有什麽好？咱們有骨氣，不要她的破東西。”說完拉著平婆的胳膊央求道：“娘，反正她也不曾跟二哥同房。你就讓她家去吧，咱們家不稀罕這樣的兒媳婦！”
平婆一把拍在崔西月的身上大罵：“你這個黑心肝的，看來還是沒挨夠揍。進了我崔家的門就是我崔家的人，不許你這麽說我的媳婦兒。”
接著又指著地上的被崔西月三腳兩腳踩爛的點心，罵道：“我隻知道這是我兒媳婦孝敬我的東西。我歡喜的是我崔家的兒媳婦孝順，不是他程家的閨女心善。不是我眼皮子淺看上了人家的錢，是我有心看得出親家的好意！”
崔西月勸不動母親，心一橫不服氣的回嘴：“娘隻會說好聽的話，為什麽不這麽對待大嫂？憑什麽她可以回娘家過節，大嫂就要呆在家裏麵幹活？”
平婆一愣下意識的想說，阮三娘從未在這個時間回過娘家。現在想想確實對大兒媳疏忽了，她推開女兒凶巴巴的說道：“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不然的話沒有你的晚飯吃。”
說完就離開堂屋徑自去了老大的院子。阮三娘見到婆婆主動來找她，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會有什麽事兒。
聽見平婆主動提出讓她也回娘家看看，她的心裏說不出來的酸澀。
自己這是又沾了程婉瑜的光吧，從前除了正月會回娘家看看之外平時也不會回去。
“中秋過後家裏活多，你們都不能再回家看看了。這些年咱們家過的越來越好，我也不指望著你也跟著受累。你回娘家看看心裏也高興一些，娘也希望你每天過的開開心心的。有個好心情，身子骨也能好一些！”阮三娘點了點頭，這次能回娘家也是挺意外的。自己沒什麽準備，還真不知道應該拿什麽。
似乎看出來阮三娘的心思，平婆朗聲笑道：“明兒個我放老大一天假，陪你去城裏買東西去。來不及做衣服就買兩匹布回家，糕餅果子，豬肉酒水都要帶上一些。然後讓老大陪你住一宿，趕在中秋節頭一天回來就行了！”
說著平婆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錢袋，遞給阮三娘笑道：“這些錢應該是夠了，若是看上了什麽新式的頭飾也給自己買一付。都是崔家的媳婦兒，也不差什麽！”
最後一句話感動的幾乎讓阮三娘奪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氣狠狠地點了點頭：“娘，您放心吧！”
平婆又交代道：“明天一大早你們就動身去城裏，我也不交代給你了。隻有一樣你記得，這錢不花完了就不要回來。你回娘家不隻是看你爹娘，也要讓你爹娘看著你過得好不好！”
阮三娘打開錢袋看著裏麵的‘巨款’，複雜的看著被一堵牆隔開的二房。
如果沒有那一位的對比，是不是自己的窘境婆婆永遠也不知道？如果沒有那一位的懶惰，是不是她也現不了自己也需要休息？如果沒有那一位的花俏，也不會現自己也可以不用那麽素淨樸實。
程婉瑜，你對我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