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瑣碎
第一百五十五章 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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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財主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他雖然不知道這裏麵有什麽貓膩。１㈠但看女兒的神情以及眼前姑爺這個心腹輕鬆的樣子，也能明白如今的形勢對他們家大好呢。
程婉瑜吩咐童詠幾句之後，扭著頭笑著對程大財主說道：“爹爹記不記得當初我被人冤枉進了大牢？”
程大財主虎著臉：“那怎麽能忘，一輩子都忘不了。都把老頭子的心嚇得要吐出來啦！你這個孩子不聲不響的，比你幾個哥哥膽子都大！”
程婉瑜傻笑道：“當初接觸的幾位大人裏，隻有這位宋縣丞對女兒最好。他有野心識時務，這次有他暫管衙門庶務。咱們想要做的生意，一定會一帆風順的。”
見到父女二人每天樂此不疲，範中恩心有疑惑。當初小姐說低價收糧高價賣出是傷天害理，這回買鋪子就不是趁人之危了麽？
程婉瑜搖頭：“當然不一樣了，高價賣糧食讓本來就不穩定的局勢更加動蕩。咱們若是平價賣糧，又不能保證買糧的人是真正的窮人。可買鋪子就不一樣了，私下裏雙方交易，具體價格誰也不知道！”
範中恩管事半信半疑稀裏糊塗的聽了進去，隻覺得大小姐的想法奇怪得很。
等到了真買鋪子的時候，程婉瑜果真如她所說的一樣。比現在的市場價格高出一成，給著急賣房換糧救命的人。
程大財主十分看不慣女兒的“傻樣”，程婉瑜卻道：“女兒也是有私心的，旁的不說您的姑爺還在外麵打仗呢。希望老天爺看在我一片赤誠的份上，讓我們一家早日團圓唄！而且女兒買的少，也不會損失什麽！”
聽見她這麽說，程大財主就沒了話。不同於程婉瑜手段溫吞，他若看上了好的地段。要現銀的就將價格壓得最低，若是要糧食那講價的時候就稍微留一些情麵。
等到北郡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程大財主已經在淮州城買了六間鋪子。其中有兩家都是上下兩層的酒樓，價格比收成好的年頭要低上三成。
看著已經可以熟練翻身的兩個女兒，程婉瑜總覺得她手上置辦的田產還不夠。起碼跟她的嫁妝比，遠遠不夠。
拿起一隻撥浪鼓，熟練地晃了晃。出叮咚叮咚的聲音，兩個小家夥的眼睛立即被吸引過來。朝天蹬著小胖腿，咧著沒牙的小嘴嘿嘿之笑。
忽然房門咣當一聲唄推開，一個巨大的身影透過多寶閣應了出來。聽見這個嚇人的咣當聲，兩個孩子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像是被開了什麽機關一般，四隻小腿瞪的更起勁了。
“我的王八孫，有沒有想我呀？”一邊脫了外套，又讓小翠拿著掃帚掃了掃褲腿的老爺子扯著大嗓門嚷嚷道。
“想你了，打你推開門。她們兩個聽見了動靜，就興奮地跟什麽似的。現在啊，隻要聽見門開的大聲一點就以為您老人家來了呢！”程婉瑜笑著回應，抬眼老爺子已經走了進來。
他哈哈大笑，熟練地走到炕邊。抱著翻過身趴在被子上的姐姐。吧唧在臉上啃了一口，另外一個小腿瞪著眼睛咧著嘴。哈喇子淌滿了整個下巴，領子上水漬一片。
老爺子將姐姐的遞給程婉瑜，伸手抱起了小的：”哎呦喂，小曦曦今天有沒有硬實一點啊？”說完也不等石曦回應，便將她放在炕上坐了起來。
扶著她的腰跟後，看著她兩隻小手忽閃忽閃的上下揮舞。
程婉瑜手裏的姐姐已經急不可耐，掙紮的伸出小手夠著妹妹。她連忙將大女兒放到小女兒身邊，隻見大女兒已經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炕上。
姐妹兩個你看我我看你，勾著小手咧著沒牙的嘴傻笑。
程大財主看的一臉稀罕的，扭過頭說道：“到底大的身子硬實一些。小的現在還得我扶著才能坐穩當呢！”
程婉瑜笑道：“不過您老瞧見沒有，這兩個孩子現在就能看出來性子不一樣。小的明明坐不穩身子軟，但天天小腿小手鬧騰的厲害。大的身子強一些，又不是個活潑的！”
程大財主笑著點點頭：“嗯，確實不一樣。”看了一會兒，他眼神一變有些不舍道：“這兩個小東西天天能看見我，都熟悉了。哪天我家去，萬一鬧騰了怎麽辦？”
程婉瑜心裏咯噔一下，心急道：“爹爹為什麽要回家？娘親怎麽了麽？”
程大財主看著程婉瑜心急的樣子，心下一軟覺得熱乎乎的。嫌少柔聲的說道：“沒有，你娘好著呢。隻是現在都冬月了，還能在這裏過年不成？”
程婉瑜別扭的拉著老父親的胳膊：“那怎麽不行？城裏麵熱鬧得很，您把娘接過來不就行了？咱們家在城裏好好收拾一下，大年三十吃過了飯。讓嫂子們早點回娘家，等到初五再紛紛回家不就行了！”
程大財主被程婉瑜的簡單想法逗笑了：“那是家，哪有不在家過年的！”
程婉瑜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太爛，可是現在正是危險的時候。她還沒有想到應對的法子，該怎麽樣才能讓家裏的人都躲開呢？
眼睛突然放在了不亦樂乎躺著啃腳丫子，程婉瑜計上心來軟軟的哀求道：“你走了，我的兩個孩子怎麽辦？她們天天大早上醒來就鬧騰，別人抱也不跟。就等著您過來跟她們玩兒呢！”
程老爺子表情溫柔的看著兩個小丫頭，嘴上依舊不改主意：“我是你的奶媽子啊？”
程婉瑜笑道：“不如這樣，我請全家老小的過來吃一頓好的。等到小年的時候，我跟你們一塊回家去～”
程老爺子瞪眼：“你想什麽？?怎麽生完孩子以後，腦子一直都不大清楚呢！”
程婉瑜癟嘴，心裏暗暗驚呼：“老爺子呀，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她嘟著嘴巴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嘛！我聽說現在來了好多流民，夥同響馬一塊打劫富戶呢。”
程大財主翻了個白眼：“這還用你說，我早就聽說了。家裏頭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就好好的在這過你的小日子就行了！”
程婉瑜真心想把上一世經曆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嘴邊轉悠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程大財主雷厲風行，想要回家第二天收拾好東西就回了家。程婉瑜早上見父親沒來，心裏就覺得不對勁。讓童詠過去請，果然聽那邊的人說人家早就走了。
到了中午，小紅端著一碗綠豆粥走了進來。看見程婉瑜懨懨的歪在榻上，兩眼直的看著窗外。輕將粥放到了她身前的矮幾上，輕聲道：“奶奶，您也不用這麽上火呀。兩個小姐還得靠您呢，老太爺這會兒回家了興許過兩天又來了！”
程婉瑜心裏念叨：你根本就不知道啊，老爺子這回回去可要生一場大病。我那個高大壯碩的四哥，說沒就會沒了呢。
可是她現在空有一腔的火，什麽忙都幫不上。別說勸娘家人跑到城裏麵避禍了，就是找到一個好的法子都沒有。
摸著嘴角鼓起來的兩個大水泡，程婉瑜倒在榻上憤恨的拍著榻板。自己怎麽就那麽沒用呢，一點辦法都沒有！
此時小翠走了進來，對著程婉瑜說道：“奶奶，童先生來了！”
程婉瑜坐起來，背對著小翠整理了一下衣服。煩躁的問道：“他說沒說什麽事兒啊？”
小翠搖頭：“奴婢沒問！”
程婉瑜走到正房，童詠上前說道：“奶奶，頭前您買的一處宅子出了問題。奴才請您屈尊移駕，過去瞧一瞧！”
程婉瑜嫌棄外麵雪大，慵懶的坐在椅子上：“能有什麽大事兒。左不過就是錢的問題，你自己處理就行了！”
童詠臉上掃過詫異，難得見到程婉瑜沒了出門的興致。可想著那張胡子拉碴的黑臉，童詠還是忍不住幾出幾滴眼淚：“奶奶，不隻是錢的問題，您快隨我去瞧瞧吧！”
見到童詠無喪著臉，就跟死了娘似的。程婉瑜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呲牙咧嘴的擺手：“你可別給我弄出這樣一張臉，我可見不得男人哭啊！”
小翠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熱鬧，程婉瑜無奈的擺手道：“罷了罷了，也不知道能出多大的事兒。你告訴我，果真是我的宅子出了問題而不是你們家公子的？”
童詠搗蒜似的點頭，小翠在一旁攥著拳頭對程婉瑜道：“小姐，那應該沒什麽大事兒。童先生興許碰見了髒東西了，沒事兒那玩意我不害怕。我去瞧瞧，沒得在髒了您的眼睛！”
程婉瑜一聽，連忙道：“那你去吧，我可不敢。”
童詠此時都想一把掐死小翠，好容易想到了這麽一個法子。主子可是說要將奶奶騙出來，好給她一個驚喜呢。
小翠這個二傻子，毀了公子的好事兒，回頭再讓人賣了！
童詠歎口氣道：“奶奶，不是她說的那樣。若是真有些不幹淨的，就是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讓您去啊！”
程婉瑜狐疑的上下打量童詠：“我認識你這麽久，還沒見到你這麽吞吞吐吐過呢。你給我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