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民憤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民憤
石黃氏第一次認可了程婉瑜，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惡心丁鳳蘭。
青山寨在年關的時候生了這麽大的事兒，尤其今年的收成還不怎麽樣。幸好一切損失都有老祖宗石黃氏一個人包圓兒，既沒有讓本就雪上加霜的族人受到損失也沒有讓公中虧了銀子。
但是慢慢地就有些流言蜚語出來，大家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青山寨遭了賊人。最終那些落馬的響馬跟流匪到底被如何處置了，反正老祖宗不去管交給了族長，族長也沒有給眾人一個交代。
程婉瑜在青山寨呆了兩天就走了，這兩天小翠與木槿姑娘幾乎將她來不計危險營救婆家的大義傳到了青山寨的各個角落。
人們都說，程婉瑜是另一個石黃氏是青山寨的又一個救主。與此同時又開始埋怨起石達望這個一寨之主，在關鍵的時刻他沒有保護好寨子裏的人就是不對。
丁鳳蘭氣的頭上險些冒了火，這叫什麽事兒?青山寨上上下下腦袋都不清楚，怎麽就能將一個寨子的希望交給了一個女人。
程婉瑜得了好處，也不敢再多呆下去。迅的帶著人，以思念女兒的理由趕回了東涼河。
到了東涼河，自然也不會將這邊的消息給丟下。青山寨的族人們，果然更加崇敬程婉瑜。在應該表功的最佳時刻，程婉瑜這個大功臣沒有出現，那還不是因為她不計得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反倒是長房裏的三公子，一出事兒就跑的無影無蹤。丁鳳蘭這個寨主夫人不能像個當家主母一樣，站出來領著寨子裏的女人們一起找出藏匿的餘孽反而拉著寨主不放手。
丁鳳蘭知道外麵如何編排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拋頭露麵抖威風。隻推脫自己受到了驚嚇病了，但凡是有人來找她辦事或者是探望的一律不見。
就這樣過了小年，按照青山寨的習俗那就標誌著應該開始各種活動了。
雖然今年收成不好又剛剛遭了劫，家家戶戶都沒有多餘的錢置辦豐盛的年貨。但在這個時候，就更應該大肆慶祝一番掃掃晦氣。
老祖宗了話，青山寨的族人又高興起來。不為別的，每年小年的這一天早上祭天之後就開始分臘肉。
每家每戶按照人頭數，無論男女老幼隻要是青山寨的人每個人都能得到一塊。除此之外，石家本家人還能分到穀物、油鹽以及一簍魚。這個規矩隻在當年石家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停過一年，伺候再也沒有斷過。
石黃氏自打那日出門應敵就受了風寒，除了讓木槿姑娘告知大家今年要大肆慶祝已除晦氣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人。
新年的慶祝活動依然落在石家長房兩口子的手裏，石達望與丁鳳蘭對石黃氏沒事兒添亂的毛病十分的不滿。
臘月二十三這一天，本應該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過得喜氣洋洋的日子。可全寨上下都因為一個消息吃了一驚，連日來積壓在心中的鬱結爆了。
原來石達望做出了一個決定，因為今年收成不好寨子裏又遭了劫。修複寨子各處被毀壞的地方以及加強對寨子的巡視，加上來年開春要準備的種子等費用增加了不少。所以今年分臘肉也隻能給石家本家人，其餘的不是石家本家人就沒有資格得到臘肉。
而往年隻有本家人可以得到的穀物、油鹽跟一婁魚也縮減到一簍魚而已。原因也是因為今年的收成不好，一切都減免。
青山寨的族人立即不滿起來，當下也顧不上許多跟石達望吵起來了。甚至還跑到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家裏麵，央求給大家一個說法。
石達望的決定也讓幾個老人非常的不滿，好在暗地裏他許諾了宗親會給大家同樣的東西。不過麵上會一視同仁，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今年收成太少的原因。
族人們當然不高興，本來今年收成就少家裏頭就差餓肚子了。本來指望著寨子裏的那點臘肉、魚還有穀物跟油可以好好的過一個年，誰能想到這點奢望都被你們給弄沒了。
“憑什麽呀？寨子裏雖然收成不好，可往年收成不好的時候我們也一樣有東西分？怎麽輪到你來當寨主，什麽都要拿走？”老百姓是最現實的人，在生存與利益麵前誰管你是誰！
石達望臉黑的能擰出水，厲聲道：“我說了，都是因為今年收成不好。再說了，咱們剛剛經曆過一場浩劫，你們都忘了嗎？”
“響馬燒了我們家的房子，那是老祖宗從她老人家的體己裏拿出的錢給我們修好的。這本就是你族長該做的事兒，你沒有保護好我們，出了事兒還讓老祖宗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也好意思？”
“就是啊！我妹妹嫁到了東涼河，人家東涼河早就做好了準備了。我聽說啊，人家程家早就猜到今年收成不好響馬跟災民都不安生。就怕他們在過年之前來搶劫，上上下下都做好了準備咧。所以人家東涼河沒有被搶，反倒是咱們號稱世代刀客為生的青山寨被人搶了。我說出去，都沒人信！”
石達望看清楚說話的那人，她是外嫁婦婆家也不是石家本家。心裏有了底氣，怒聲道：“你要是覺得東涼河好，你就滾到東涼河去！”
那婦人也是個潑辣的，當眾被人罵哪能忍得了？當下叉著腰，挺著胸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嘿！你可真行，有力氣衝著我一個婦道人家厲害。你厲害衝著人家響馬衝著那些個壞人厲害啊？當初咱們寨子被人攻擊的時候，你怎麽不去厲害？你躲到被窩裏裝烏龜王八，讓寨子裏的這些老少爺們出去頂禍。你好意思跟我厲害？我再是個沒能耐的婦道人家，我也是親自抓了一個藏起來的餘孽。不像你們石家，從上到下就靠著女人！”
石達望氣的臉漲得紅紅的，指著那婦人半天說不出話。那婦人也是氣的很了，這會兒罵的正得意。
旁邊也有人跟著起哄：“就是啊，我們這些不是本家的倒也算了。沒那兩塊肉也死不了人，憑啥還讓你們本家跟著吃刮落？既然說今年收成不好，大家跟著一塊過苦日子，一視同仁大家也都願意。但憑啥你們家吃肉，讓我們跟著喝粥啊？”
石達望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咬牙切齒道：“我什麽時候吃肉，讓你們喝粥了？你們信口雌黃，少血口噴人！”
那婦人得理不饒人的回口：“我們信口雌黃？你以為你多讀了幾天書，就能咬文嚼字的哄弄人？你說收成不好，大夥同甘共苦過了這個坎兒。咱們也沒有啥多說的，可是為啥你們家舅爺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在青山寨吃吃喝喝的，我們就沒有那？”
石達望一愣，嘴角一抽心裏暗道一聲糟糕。丁鳳蘭的親弟弟在青山寨住了一個多月，每天招貓逗狗的騙吃騙喝，還喜歡仗勢欺人。
他正想著如何找到一個理由，就聽有人開始不停地朝自己難。
“你對外人那麽好，把我們這些本家可給坑了。老祖宗那麽大歲數了，還幫著你扛著你的責任，你到好意思剝削我們！”
“出事兒的時候，全寨子的人都知道咱們的的寨主夫人一邊藏著自己的兒子一邊拉著自己的男人。口口聲聲說隻需要看著自己的家的那一畝三分地，就讓響馬搶了咱們的就好了。”
“你要是沒有能耐，就趁早把寨主的身份交給別人。你自己沒能耐，也別連累了咱們！”
石達望臉已經扭曲了，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一甩袖子，一腳踢倒放著臘肉的桌子。怒氣衝衝的走了，寨子裏人的被他嚇了一跳，也不再敢鬧騰。
寨主都走了，那分臘肉的儀式也就進行不下去了。本來這一天就應該敲鑼打鼓，放著鞭炮，舞獅滾繡球的。現在什麽都沒有，隻讓眾人跟著心寒，大家都沒了興致。吵吵嚷嚷的各回各家，當然也少不了大家議論紛紛。
石達望氣衝衝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在堂屋看見了丁鳳蘭姐弟二人正在說什麽。丁鳳蘭見到他進來了，連忙捂著臉哭了起來。
既然看見了，他也不好走開。走過去皺著眉心煩的問道：“你又哭什麽？”
丁鳳蘭擦著半邊臉，委委屈屈的觀察著石達望。現他心情不大好，吸了吸鼻子問道：“老爺怎麽不高興了？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石達望揮揮手，煩躁不安的坐了下來。也不去回答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你哭什麽？”
丁鳳蘭聞言眼睛又紅了：“是小弟要回家了，妾身有些舍不得！”
石達望沒好氣的說道：“他見天兒的在這呆著，也該回家過年了吧？有在姐夫家過年的規矩嗎？”
丁鳳蘭沒想到今天石達望的怒氣這麽大，連忙點頭連連稱道：“沒錯，沒錯，他早就應該回去了！”
說完連忙推著腆著大肚子，懶洋洋的弟弟：“你快走吧，天也不早了！”
卻沒想到丁有財沒臉沒皮的說道：“哎呦，姐，你答應我要給的一百斤饅頭還沒蒸好呢。你快點讓廚房蒸出來，我帶回家也省的娘幹活了。最好啊，再包四袋子凍餃子。要不然都吃不過正月！”
石達望聽見這對姐弟的話，豁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說什麽？拿了這麽多東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