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成婚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成婚(1/3)
進了宮,給皇帝請安,還有皇後,還有皇太後,一一請安,我覺得我的膝蓋都要跪青了。
倒不是我想使那麽大的力氣,隻是這鞋子我穿著不習慣,總是情不自禁地身體前傾。
晨妃娘娘笑容滿麵地將我扶起來:“這孩子,真是實誠,我都聽到了砰的一聲。”
婚禮不在皇宮內舉行,拜見完這些個祖宗們後,我們又輾轉出宮回惠王府拜天地。
趙僅在轎子外麵騎馬,我撩起轎簾看他,他穿著紅色錦袍,沒有電視上放的那種胸口背一個大紅花,隻是發髻上紮著一條紅色緞帶。
翩翩美少年今日是新郎官,今日罕見的沒有落雪,而是陽光普照,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金色染盡了他的眉毛,讓他看上去意氣風發。
我不知道趙僅是怎麽死的,百度上就說是早殤,曆史上對這個人並沒有留下太多的隻言片語。
想到一年後他就不知道為什麽會死去,我心裏有些難受。
這一世的趙僅,至少目前是無害的。
我進了惠王府,拜了堂,成了親,磕了三個頭,拜了天地和高堂。
每一次下跪,趙僅就將他的手掌墊在我的膝蓋下,做一個軟軟地肉墊,我的膝蓋便再也沒有痛過。
我看過電視,古時候的新娘子很慘,男人們在外麵喝酒聊天,新娘子就隻能待在房間裏,新郎官不進來,她連水都沒得喝。
拜完天地,我被喜娘扶著回房間。
翠兒作為陪嫁丫頭,也跟著興奮了好幾天。
因為我沒有架子,跟她說話也隨意,所以她願意跟著我。
她陪我回房間,在我耳邊悄悄說:“小姐,我剛才在果盤裏抓了一把杏脯,等會給你吃。”
房間很大,裏外兩間,裏麵古樸在那個年代應該算是豪華的木床,床邊放著長桌,上麵全是糕點水果之類的。
我正要偷偷掀開蓋頭去拿個蘋果吃,折騰一上午,我嗓子都要冒煙了。
還沒伸出手就被喜娘給按住:“小姐,千萬使不得,新郎官沒進來掀蓋頭之前,您可隻能坐著。”
我真想問候她祖爺爺的重孫子,這是誰定的規矩?
翠兒拚命捏我的手,讓我別反抗。
最後我坐在床邊,翠兒裝作幫我整理蓋頭,偷偷往我嘴裏塞了一塊杏脯。
又酸又甜真好吃,但是吃完更餓了。
我一邊在蓋頭裏嚼著杏脯,一邊想,邱立此刻有沒有從陣裏出來,我們這算不算已經結過婚了?
沒有民政局的那個小本子,古時候的結婚太兒戲了,不是麽?
聽完他們的對話,我心裏也是絕望的。
餓著吧,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這樣的,我也隻能認命。
忽然眼前一亮,視野變得超級開闊,我的蓋頭被掀開了,趙僅站在我麵前。
喜娘驚呼,仿佛天塌了一般。
“喲,這可如何是好啊,殿下,您怎可掀了蓋頭,這是不吉利的啊!”
“給王妃拿點熱湯熱水的來。”趙僅吩咐道。
馬上就有的吃了,我的腸胃非常喜悅,喜娘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們,卻也不敢多語。
翠兒應著出去了,一會兒進來端
著個托盤,上麵有兩葷兩素四樣菜,一盅湯和一碗麵。
一上午沒吃東西,早就饑腸轆轆,趙僅拉我坐到桌邊,將筷子放在我手裏:“吃吧,餓壞了吧!”
我當然餓壞了,接過筷子就大快朵頤。
惠王府的大廚手藝不一般,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菜肴吃進嘴裏驚為天人。
趙僅坐在一邊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時不時提醒我:“慢點吃,別著急。”
喜娘看我的眼神,仿佛毫無吃相的是她,羞愧地快要死去。
我吃飽了,放下筷子滿足地歎口氣。
趙僅一直在看我,在他的眼神裏,我仿佛變成了一塊瑰寶。
不知怎麽,無論趙僅怎樣凝視我,他的眼神都不會讓我不自在不舒服,有的時候我會覺得,我和這個少年可以做朋友,生死之交的那種,除了不是我不能給他愛情之外,什麽都可以給他,包括我的命。
翠兒收走碗筷,喜娘一直在邊上小聲叨叨:“這蓋頭可要馬上蓋起來,不然的話別別人看見可就麻煩了。”
我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竟然打了個哈欠。
喜娘眼睛瞪的大大的,我這毫不掩飾的哈欠在她眼裏可是驚世駭俗的。
趙僅立刻對我說:“累了就躺一躺,這酒宴要到晚上才會散。”
我坐了一上午,腰都直了,他這麽說我就躺下去,他在我身上蓋上緞被:“閉上眼休息一會,我很快回來。”
我順從地閉上眼,因為很累,因為心裏的事情很多,我疲憊地不想多說話。
他好像並沒有立刻走,我聽到他在我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他沒事了,我們拜堂之後,陰陽陣便破,他已經從陣裏走出來了。”
趙僅,他永遠知道我在擔憂什麽,我睜開眼睛透過朦朧的淚光看他的臉,他很平靜,沒有任何嫉妒和不平的表情。
我一直都誤解了趙僅,恰恰隻是因為民國那一世的署家僅,我便偏見於他每一世,實際上,趙僅是淡然的,是無害的。
我閉著眼睛裝睡著,趙僅在我床邊坐了一會便走出了房間。
我可能是中國曆史上最舒服的新娘,別人都要枯坐一整天,我吃吃喝喝睡睡,下午還有燕窩盅,香香滑滑,不知道有多好吃。
我心裏的石頭並未落地,因為古代的資訊太不發達,千裏之外的消息我不知道準確不準確。
但是即便這樣,我把一盅燕窩吃的幹幹淨淨,翠兒收碗筷的時候輕歎:“我的天,小姐您這胃口比以前漲了不知道多少。”
“我以前不能吃?”
“隻吃一點點,少將軍經常說你喝露水長大的。”她說的無意,但是當反應過來她在我麵前提少將軍了,急忙將嘴給捂住,一定是夫人提醒過她不要在我麵前提到伽。
其實她提不提的沒什麽要緊,伽在我的心髒正中間,不偏不倚,每當我心髒跳動的時候,他的樣子都會從我的胸膛裏跳出來給我看一遍。
無論他任何形象,這一世的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民國時期的深情重義的邱立,還是現代的混不吝的花心大少爺,哪怕是斬
了我的頭的貝勒爺,我都愛。
愛一個人,不論他是忠是奸,是善是惡,我都愛。
我又不是法官,我又不是上帝,我又不是南海觀世音,愛一人而已,不需要有這麽明確的是非觀。
有朝一日,他要剖開我胸膛,我都會直接把我的心捧給他,還在跳動。
我躺了大半日,等到夜幕降臨,外麵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我躺著懶得動,隻聽到有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說這百裏奕靈有傾城美貌,十二哥怎麽也要給哥哥弟弟們看一眼。”
原來是鬧洞房來了,我急忙從**爬起來,翠兒跑過來給我整理儀容,然後戴上蓋頭。
門被推開,我慌亂地不曉得如何調整自己的呼吸,隻聽到有人向我走過來的腳步聲,忽然我的蓋頭被掀開了,隻有趙僅一個人站在我麵前。
我向他身後看,並無一人。
“我剛才聽到很多人的聲音。”
“嗯,我的皇兄皇弟們。”
“人呢?”我知道宋朝有鬧洞房的習俗,早上的時候還在忐忑,這一鬧不知道鬧成什麽樣。
趙僅抿抿唇,好看的小梨渦就跳躍出來:“趕走了。”
他竟然把鬧洞房的兄弟趕走了,據說不論是達官貴人還是皇親國戚,這鬧洞房的規矩是不能打破的,不論別人怎麽鬧,新郎新娘都不能翻臉,可是看上去溫文爾雅的趙僅竟然把他的兄弟給趕走了。
“他們不會生氣麽?”我問他。
趙僅笑著,紅燭的光閃爍在他眼睛裏:“不要緊。”
我發現他總愛說這幾個字。
當我說,我不愛他的時候,他跟我說:“不要緊。”
當我說,我隻是為了伽才和他成親的時候,他跟我說:“不要緊。”
我不知道有一天,他要為我付出生命,會不會也這樣淡然地開口:“不要緊。”
“傻瓜,這是弄什麽!”那把剪刀當啷一聲丟在桌上,他為我放下蚊帳:“好好休息,今天你也累了。”
說到累,我真是有點慚愧。
早上去宮裏轉了一趟磕了不少個頭,可是從中午時分我就實在快活,吃吃喝喝睡睡,自己摸自己腰上的肉都好像多了點。
我撩開蚊帳去看他:“那你,睡哪裏?”
他指著床邊的貴妃榻,古時候這裏大戶人家的床邊都會放一張這個,據說是給暖床的小丫頭睡的,這貴妃榻看起來也寬敞,但是自然比不得**。
他在貴妃榻上和衣躺下,蓋上被子,轉臉衝我笑:“睡吧!”
紅燭搖曳,我在燭光中看不清趙僅的臉龐,心裏卻鬆了一口氣。
剪刀還在桌子上,我有些小人之心。
我躺下來,拉上了被子,聽到趙僅吹滅了蠟燭,屋裏一片漆黑,連月光都沒有。
我輾轉反側,不太能睡得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僅緩緩地說:“放心,小敏,以後每日我都睡在這裏,你守著你心裏的一方淨土,我守著你。”
我閉了閉眼睛,說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這個感動和聽到邱立跟我說情話的感動完全是兩碼事。
趙僅的承諾會讓我更有壓力,因為我無以為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