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是癡漢

003 她叫鍾離錦

003 她叫鍾離錦

睜眼醒來忘記所有事情,包括自己的感覺是什麽樣的?是令人恐慌不安的,像在做一場荒謬的光怪陸離的惡夢,她下意識地尋找哪怕能有一絲一毫給她安全感的人,而現在這個人並沒有給她任何友好。

商寒之手指驟然僵硬地抽搐了下,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打量了她全身,緊緊地盯著她的臉,“鍾離錦。”

“……嗯。”她冷得全身都在抖,應聲帶著哭腔,像滿是委屈的孩子。

商寒之驟然轉身離開。

鍾離錦站在原地,一隻手抱住另一隻手臂,有些不知所措。

……

褚甄婷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地不停挪屁股,前麵是徑自做著自己事的周言默。

要是平時,褚甄婷早就控製不住激動地問東問西說這道那了,要知道商寒之帶領的團隊裏,沒有哪一個不是在界內名聲赫赫有所建樹年輕有為的科學家,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她莫名其妙被關了幾個小時,然後被帶到這個辦公室裏來,而且下達命令的人是她最最最崇拜的科學家Z博士,還有她今天新認識的好朋友(她自認為的)不知道怎麽樣了,鬧心啊!哪還有工夫扯淡!

褚甄婷沒說話,可大抵是天生要製造出聲音的人,挪來挪去的屁股把椅子弄得吱呀吱呀響。周言默深吸了一口氣,停下手上的筆,輕輕敲了敲桌麵,看著褚甄婷,“屁股癢嗎?”

褚甄婷尷尬地坐好。

周言默盯著她,想到了什麽,問:“你那個朋友是什麽人?”

“她叫鍾離錦。”

“然後呢?”在褚甄婷和鍾離錦被商寒之下令關起來後,信息部成員即刻就針對她們進行了調查,結果褚甄婷顯示“家世清白”,可那位叫鍾離錦的……竟然一星半點信息都沒查到,這可不得不讓人重視了。要知道他們可是COT。

然後……然後褚甄婷哪裏知道?褚甄婷撓了撓臉頰,“不知道。”

周言默還想問,辦公室門被打開,商寒之走了進來,褚甄婷立刻跟小兵見了將軍似的彈跳起身,直挺挺站著,“博、博士!”

“你叫鍾離錦什麽?”

褚甄婷一愣,呆呆回答:“離、離錦。”

“你叫她‘離錦’?”

褚甄婷點頭。

“她沒有糾正過?”

“為什麽要糾正?我、我叫錯了嗎?”

當然叫錯了,那個女人叫鍾離錦,姓氏鍾離,名錦。

這個名字對她有多重要他很清楚,曾經就算是一個明日她就會將他忘在後腦勺的陌生人叫錯了她也要糾正,永遠不厭其煩地糾正。而現在,她竟然任由褚甄婷喊她離錦,難道……可是,怎麽可能?

“老大,你認識她?”周言默探究地看著商寒之,雖然說今天商寒之依舊像一台精準的機器一樣不犯絲毫錯誤的完成了每一項工作,看起來也和平日裏沒有不一樣,可是他就是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一點不對勁。

商寒之沒有理會周言默,沉默地站在原地一會兒,淡淡地道:“把這位小姐送回去。”

褚甄婷著急出聲:“博士,我是來麵試的啊,我醫學科研部的筆試有過及格線的……”如果不是她被莫名其妙關起來,她也不會錯過麵試啊!

商寒之轉身出去,“言默處理。”

褚甄婷立即看向周言默。

周言默揉著眉心,認命。

……

COT研究所裏有一個很堅固的地牢,用於關押那些闖進COT想要盜取機密或者暗殺Z博士或其他科學家的雇傭兵和殺手,這個地牢每年都會有不少入住者,然後很快會被料理掉,通常情況下,都是被商寒之拿來進行某些活體實驗,可能被折磨到不成人形還死不掉,可能被活生生地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卻依舊死不了。

按照商寒之的說法,反正這種人為了錢財手上早已沾滿血腥,死了也沒人在意,更沒有哪個政府會為他們撐腰,現在他給他們機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為全人類捐軀,為人類造福。

許是因為商寒之的血腥手段,越來越多殺手和雇傭兵不敢接有關於COT的生意,他們都覺得商寒之是個變態,毫無人類情感的變態,落在他手上,死比活著都困難。

今年到目前為止,地牢一直空著,直到今天,鍾離錦被關進去。

階梯又窄又長,潮濕陰冷,皮鞋踩在水泥石板上,發出清脆緩慢的腳步聲。商寒之走下階梯,卻在快要走到那個牢房前時腳步慢了下來,很快他察覺到自己的行為,立刻又放開腳步,然後他很快看到,那個牢房裏的情景。

鍾離錦抱著膝蓋蹲坐在角落裏,臉深深埋在膝蓋裏,烏黑微卷的長發幾乎將她整個身軀籠罩起來,越發顯得她纖細脆弱,像輕輕一按就會碎掉的玻璃。

商寒之麵無表情,手指卻僵硬地微微收了收。除了當年鍾離錦的父母出事那段時間外,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鍾離錦,她總是仗著自己的美貌、驚人的才華和天賦,張揚囂張,肆意妄為,從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時候,沒有別人能欺侮得了她一分一毫。

他從未想過,時隔八年,再次見麵,她會是這般模樣。

像一個剛降生在這個世上的嬰孩,帶著一片空白和脆弱,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他麵前。

鍾離錦聽到聲音,緩慢地抬起頭看著他,淩亂的發間,那張臉上美麗的桃花眼眼角泛紅,烏黑的眸子仿佛蒙著一層薄薄水簾。

如果鍾離錦沒有失憶,她怎麽會是這個模樣?商寒之心想,可是她一向會做戲,他怎麽能輕易相信她?也許這又是她的一次計謀?不,不,她失憶是真是假,與他何幹?

“你醒來的時候身處何地?腦袋身體哪裏不舒服?”他問,聲音清冷,機械般情緒毫無起伏。然而他心裏想,不,他不該問這個。

鍾離錦抱著膝蓋,聞言眸子動了動,有什麽東西在深處悄然亮起,乖乖回答:“在機場女廁裏,醒來發現自己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沒有覺得任何不舒服。”

“身上沒有任何東西?”

“我的包。但是沒有手機和任何身份證明。”

“包呢?”

“……在那輛大巴上。”

商寒之即刻低頭發了一條信息出去,地牢又靜了下來。

“為什麽會記得我?”沉默兩秒後,他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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