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交心酒
貓貓慢慢的放慢腳步，走在凡的後麵，看著他在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準確無誤的向左轉，心裏不由又是一種冷笑，隻要再轉一個彎，就是府衙大道了，凡說他沒有來過這裏，分明就是騙人。
耳裏傳來的哭聲越來越清晰，凡的腳步就越來越慢，到後麵索性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大聲說道：“我差點忘了，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不能陪你去赴知府的約了。 ”
貓貓詫異的瞪大眼睛，有些鬱悶的說：“不會吧，你開始怎麽不講？”
凡抿了一下嘴，呐呐的說道；“我也是剛才才想起來的。 ”
“噢。 ”貓貓點了一下頭，有些惋惜的說：“那怎麽辦，我可是答應了知府大人的。 ”
“那你去吧。 ”凡咽了一下喉嚨，才抬起眼看著貓貓：“不如你自己去赴知府的約，我回去處理事情，等著你去找我行嗎？”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你。 ”貓貓撅起嘴，委屈的看著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凡，眼珠一轉，無比體貼的說道：“不如這樣，你陪我去和知府大人說一聲，然後我們馬上就離開。 ”
凡心裏一震，剛想開口拒絕，就被貓貓笑眯眯的臉堵住嘴巴：“就這樣決定了。 ”說完徑直拉著凡的手快步往前走，轉到府衙大道上麵。
轉到府衙大道上之後，貓貓就放開了拉著凡手臂的手掌。 看著還跪在大道上地那些人，冷眼看著凡的表情。
凡的臉色在轉到府衙大道的同時，就變得蒼白無比，眼睛也往地上看去，避開那些讓每一個人看到都心酸的情景，問題是他可以選擇不看，卻不可能選擇把聲音屏蔽。 那些近在耳邊的聲音讓他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
貓貓將凡所有地變化看在眼裏，嘴角微微一勾：“你知道他們是在幹嘛嗎？”
“我不知道。 ”說完之後。 凡一言不發，轉頭向後走去。
看著凡逃竄一般的行為，貓貓嘴角往旁邊一撇，嘴裏碎碎念道：“不知道？我看你明明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才不敢看吧。 ”
說完之後，她再深深地向府衙大道上那些跪著的人躺著的屍體看了一眼，心裏暗暗禱告：“但願你們保佑皇上改變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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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旁人的眼裏，貓貓的走的速度不快。 非但不快，簡直就像是悠悠閑閑在街上漫步一樣，但是，她卻很快的追上了快步逃竄一般跑到街尾地凡，在他的身後悠悠道：“皇上怎麽了，為什麽走得這般快？”
凡猛地回身看著貓貓，他的眼裏已經有了怒氣，那是一種惱羞成怒的怒氣：“你是什麽意思？”
他走上兩步。 把臉湊到離貓貓不到半尺的地方：“我是皇上，我想去那裏，想怎麽做都是由我自己做主。 ”
貓貓臉上那種嘲諷的表情不再，臉色一整之後，冷冷的看著抓狂的凡：“沒錯，你是皇上。 可以把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裏，也可以做你認為對地事情，但是......”
貓貓咬咬牙，麵對著盛怒的凡，冷笑了一聲道：“我想，你最先要麵對一點的就是你自己的心。 ”
“我的心？”凡的臉色鐵青，抓住貓貓地肩膀用力搖晃：“我的心又怎麽了？”
貓貓手指輕彈，將凡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掌彈開，往後退了一步，仰頭看著不能自控的凡：“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
她手指往後一指：“你難道敢說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凡對她的指責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臉色不但是鐵青了。 更確切的說法是一陣青一陣紅，好一陣之後才說道：“我就是知道又怎麽樣？”
他說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我是為了整個國家的安危。 就是死幾個賤民又怎麽樣？”
貓貓抬頭看著一臉一意孤行地凡，知道想要勸解他是不可能地事情了，當下輕笑了一下，抓住凡的手掌，輕聲道：“得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江山為了百姓，所以我也沒有怪你啊。 ”
凡暴躁地話一頓，嘴巴張得大大的，愣了一下之後有些不可思議的說：“你不怪我？”
貓貓笑著點了一下頭：“是啊。 ”
“真的？”凡眉頭一皺，狐疑的說道：“你真的不怪我？”
貓貓眼睛一眯：“當然，要知道我明白你是以江山為主，又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利，我怪你做什麽？”
她低歎一口氣：“我雖然不願意，但是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也隻能是按你的心意去做了。 ”她嘟著嘴斜著眼睛看著凡：“誰叫你是我的朋友呢。 ”
聽了貓貓的話，半響之後凡才鬆了一口氣：“你要是真的那麽想，我就放心了。 ”
貓貓怒怒的朝旁邊的牆用力踢了一腳：“我才不會那麽想，隻是我沒辦法而已。 ”她怒氣衝衝的看著凡：“要不是你是我的朋友，我早就把你殺死了。 ”
凡一直看著貓貓，到了這個時候，他眼裏的那種提防才放了下來，貓貓越是生氣，他就越相信貓貓講的是真的，看到貓貓還在一腳腳的踢那道牆，凡微微笑了一下：“可是我偏偏是你的朋友，你又會怎麽做？”
貓貓停下踢牆的動作，轉身恨恨的一拳打到凡的胸口上：“你還問？你是我的朋友我能怎麽辦，隻能是按照朋友喜歡的去做了。 ”
凡笑了一下，任隨貓貓地拳頭錘在自己的胸前：“我真的很害怕你會不讚成我的決定。 要是那樣，真的會讓我為難的。 ”
貓貓停下手看著已經一派輕鬆的凡，確定他說地為難是真的之後，就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我殺了白夜，你會怎麽樣？”
“你不會殺了他的。 ”凡搖了一下頭：“我已經準備擬旨叫你們停手了，現在我想沒有那個必要了。 ”
他盯著貓貓的眼睛，一字字的說道：“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 ”
“那是。 ”對凡的話。 貓貓老實不客氣的承認了：“我就算不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知道趨吉避凶知道什麽事情對自己有利的人。 ”
她歎了一口氣：“再怎麽樣我也不會為了一些不相幹地人輕易去觸犯那些殺頭的罪。 ”
“很好。 ”對貓貓的識時務凡非常滿意，輕笑一聲之後點了一下貓貓的鼻子：“怎麽，你就那麽小氣，不準備請我這個客人喝一點酒？”
“怎麽可能，”貓貓笑了出來：“你是我好不容易才見到的客人，我怎麽會怠慢，不如這樣。 我請你去西湖遊湖，順便吃西湖有名的活魚三吃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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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手裏拿著酒杯，做到船頭邊，迎著西湖水麵上吹來的秋風，看著船將水麵劃破：“還是江南好，就是這個風也帶著水氣。 ”
凡的手裏也端著酒杯，在他身邊地桌子上，已經擺了五六個空了的酒壺。 竹葉青這個酒喝起來雖然順喉，但是勁道卻是不小，這本來就是貓貓故意選擇的酒。
看著逍遙自在坐在船頭的貓貓。 凡的笑容多了一些真，更多了一絲羨慕，在貓貓左一杯右一杯的勸酒之下，他也有些喝多了。
喝多了地人舌頭就有些大。 凡搖搖晃晃的走到貓貓的身邊，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真的很羨慕你。 ”
貓貓聞言轉頭笑眯眯的看著臉紅紅的凡：“羨慕我什麽？”
凡隨意的揮了一揮手：“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羨慕你的心裏不用操心那麽多地事情。 ”
貓貓點了一下頭，臉皺成一團，哀怨地說道：“那倒是，一個馬上就要死了的人，還有操心什麽事情？”
“哈哈，你要死了？”凡地酒已經上頭，對很多東西都失去了一定的考慮：“你說你要死了？怎麽可能？”
貓貓嘟著嘴，眼巴巴的看著凡：“你又不是不知道。 衛雪是我的死敵。 我馬上就要被她殺死了。 ”
“衛雪？”凡側著臉想了半天：“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是...”
貓貓嘟著嘴。 怒怒的說道：“是我的仇人啦。 ”
凡點了一下頭：“我我想起來了，她好像是白夜的妻子。 ”
“嗯。 ”貓貓將手裏的杯子和凡碰了一下：“來，幹了。 ”
將杯子裏的酒一口飲盡之後，貓貓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沒錯，她就是白夜的妻子。 ”
她轉頭看著凡，哀怨的說道：“你一定護著白夜我沒有話說，但是他的妻子要殺我，我又不能還手，還手就是欺君，那樣我豈不是肯定馬上就要死了。 ”
凡皺起眉頭看了貓貓半響：“你和她到底是什麽仇？我可以幫你們化解。 ”
貓貓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點了一下頭：“好啊，你說的哦，你一定要幫我擺平這件事情。 ”
凡點了一下頭，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再怎麽樣我也不能讓我的朋友吃虧啊，更何況，我相信我說的話，怎麽樣都是有一點用的。 ”
貓貓緊緊的抓住凡的手臂，急急的說：“沒錯，你是皇上，一定沒問題。 ”
“怎麽，你也知道拍馬屁的啊。 ”凡點了一下貓貓的鼻子，好氣萬分的說道：“說吧，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過節，我也好幫你們想辦法化解。 ”
貓貓撓撓頭，嘻嘻一笑：“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過節啦，也就是我把她的父親給殺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