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告別
第210章 告別
她不會知道，她的每一個反應，每一個動作在他的身上劃下了多麽深的口子，疼的他發怵。
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無心跟她爭論殺不殺他大哥的問題，他隻想她放下手中的槍。
“沒錯……我就是想看你的反應。不過涵兒你也沒有讓我失望，恐怕你現在最想的不是殺你自己，而是殺我，對不對？”說完，不等她的回答，他又哈哈大笑，“看看，這就是你留下的證據，你也想報仇？”
“對，我也想報仇。”思涵說的極用力，“我為什麽不能報仇，從我嫁給你第一天開始，你一次次的利用，傷害，你甚至把我的家都毀了。你一次次把我逼到絕境，難道你還指望我會愛你嗎？”
終於說到最核心的問題了！他們一直回避的問題，一直不敢說的問題。慕辰逸盯著她：“真那麽恨我？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沒有。”她回答的非常的幹脆利落，毫不猶豫，“或許曾經有那麽一刻有，或是在你對我說謊的時候，再你毀了你誓言的時候，在你派兵到霍家的時候，我對你的感情就已經煙消雲散。我根本不可能再愛你，我甚至都決定要走了，我夢寐以求的就是離開你。”
“你覺得你可以逃到哪裏去？”慕辰逸雖然早知道，可是聽到這樣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心裏還是不那麽好受。
“逃到沒有你的地方去，現在這樣也好，大家都可以得一個解脫。”思涵說著，手滑動，竟要拉到保險。
“霍思涵，你別忘了你大哥的性命還在我的手裏。”慕辰逸大吼一聲，“你認為你死了，我會放過他們。”
思涵看了看一旁的霍天宇，霍天宇正看著她，對她一直搖頭。她說道：“你放了他，你放了所有霍家的人，從今以後不許再為難他們。如果，你覺得我命值得這個交晚的話。”
到現在，能威脅慕辰逸的人少之又少，慕辰逸眼睛眨也不眨的說道：“我答應，我這裏這麽多部下作證，今天發生的一切一筆勾銷，沒有人會為難霍家人。”
思涵笑了，雨水打濕在她的身上，冰涼刺骨，卻也能讓她更清醒。
“你可以把槍放下了，放下槍，聽到沒有。”慕辰逸被她臉上的表情嚇住了，她的表情絕決而絕望，她的笑容更是讓他看著發寒。
“你放了我好不好？”思涵放軟了聲音，請求道，“慕辰逸，你放了我。你說的對。除非你放了我，否則我根本走不掉。可是你知道嗎？我在你身邊，我快要窒息了，發生了這麽多事，我根本沒有辦法做你的妻子。”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的話直直的插在他的心口，盡管很早之前，在他決定要做什麽時，就料到會是這樣。可是他一直不願意去麵對。他甚至想，對她再好一些，用柔情打動她。她還會留在他身邊，他也需要她留在他身邊。
“你不答應，就算現在我不拿一把槍指著自己，有一天我還是會這麽做。”思涵嚐到了雨水的味道，好奇怪，還鹹鹹的。“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你放我。”
“你在我身邊真的那麽痛苦？”慕辰逸像是自虐般，看著她問道。
“慕辰逸，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你的理想，你的抱負，你的家國。為了這些，你什麽都可以犧牲。你的婚姻，你的親人，甚至你的、愛人，這世上還有你舍不掉的事情嗎？你的世界裏根本容不下一份真實的感情，包括霍思涵。”思涵痛苦的說著，“而且，一點也不想這麽跟你一起，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你犧牲？那種背叛的痛楚，太痛苦了，我不想再來一遍。”
慕辰逸這次沒有回答，他往前走了幾步，雨水馬上打來下來。他的身上還有傷，血水不斷的湧出來。身邊的冰玉撐著傘過去，他一把推開來。讓自己和她一樣，置身於雨中。
“真的那麽想離開我？”慕辰逸問她，“在我身邊真的那麽痛苦，情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思涵看著這個男人，心髒像被一隻手緊緊箍住，把她縮成了一團，下一秒她可能就會爆炸。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
“如果我告訴你，從我嫁給你開始，我沒有開心過一天，甚至一個小時，一分鍾，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慕辰逸真真的笑出來，他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先奪了她手中的槍：“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思涵神情一怔，緊張的看著他。
“我給你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從懷裏拿出了懷表，顧不得會不會淋雨，打開來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十一點，如果你能在明天十一點之前離開華夏，我就放你走。”
思涵其實是最後一搏，她沒有想到慕辰逸真的會答應，她不確認的說道：“你不會傷害我的家人，不會傷害我的大哥，包括福媽，初雪那些人。”
“這裏有這麽多人，包括你大哥，包括我最得力的部下都在，他們是見證。隻要你走得掉，我不會傷害任何人。但是如果你走不掉，被我逮回來，你這輩子都要在我的身邊。”興許是雨太大，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看不到她欣喜的神情，隻知道自己的聲音，是冷硬的。
思涵看了看還受著傷的大哥，霍天宇看她時欲言又止，像要說什麽又開不了口。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再深深看了他一眼。在他的注視下她跳上了一輛車，車子劃開了一道水花，一路滑開了路的盡頭。
慕辰逸看著她離開，再看看霍天宇，對李傑鳳說道：“把他帶上車，送到醫院。”
“是，督軍。”李傑鳳領命。
思涵一路開車回去，她沒有馬上就走，她在想以現在的交通條件，有可能在最快的速度離開鬆州嗎？好在鬆州往東走，坐火車就可以到廣州，可是太慢了，別說坐火車要將就發車的時間，就是上了車，也要三十來個小時，定不準二十四小時一過，火車就被慕辰逸攔下來了。
她眼前模糊一片，雨水打在車窗上，她什麽都沒有想，先回了霍家。不管時間夠不夠，她都要回去看看她的木頭。她都忘了自己開了多長的時間，一路上鬆州公路上連車都沒有，整個城市像是在戒嚴般，安安靜靜的。
一直回到霍家，門口排排都是軍官守衛，思涵停了車，馬上有軍官攔住。
“走開，這裏不是你可以進來的。”前麵的軍官惡狠狠的說道。
實在是思涵身上太狼狽了，一臉的雨水，她還化了一點妝，現在妝也花了。身上濕了個徹底，沒有一處幹的，頭發散落下來，還滴著水。
站在門口，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皮大衣，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臉上的線條如刀刻般剛硬。思涵先是愣了一下，馬上認出來這是慕辰逸的得力部下石磊。就是這個人，下令火燒了霍家，逼死了她爹。思涵握緊了拳頭，用力的呼吸，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