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259章 分不清

第259章 分不清

“是。”他了解的石磊的性格,更應該知道石磊在心急之下,的確什麽都可能會做。

“我今日下午,翻看了近來的報紙。我試著跳出慕辰逸的妻子這個身份看你這個人。”思涵越說,便越是冷靜,“你慕辰逸,遠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以往,從你娶容七開始,你走的每一步。我一直揣測著,我以為你慕辰逸這個人,或許卑鄙,或許不折手段,或許不守諾言背棄信約,可是你背後聽意圖是好的。你為的是民族大義,你為的是這個華夏民族的複興。在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多麽的天真。”

“你是一個軍閥。割據一方。你打著民族大義的幌子,其實不是過為了你攬權,鏟除異己。你利用容家害死你父親,再娶容七再奪遼州督軍之位是第一步。你背信契約,攻鬆州,與閻家姐訂婚,和閻琨錫聯盟,重新組建北方政府,是第二步。你料到閻琨錫會有異心,通過慕閻戰爭,把閻琨錫趕出北平,你一人奪占北平占據合法地位是第三步。現在,你殺蔡士昭,閻琨錫,南伐奪馮霍,統一華夏,迎束儀回北平複辟帝製第四步。等你和日本人簽訂契約,再把束儀趕下來台,自己做皇帝,是第五步。你所做的種種,都是為了你的君王野心,你可怕的讓我膽寒。”思涵說著,自己的心也痛了。

她真不願意這麽想,可是思前想後種種,亦隻有這個可能。

慕辰逸是靜靜的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並不反駁。

“我看報紙,你在日本人簽三十一條,條條都是賣國條約。我真的想不到,你為了能當皇帝,居然能和日本人合作?”思涵說著痛心,甚至痛的不能呼吸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做曆史要怎麽寫你,你慕辰逸這個名字,以後就等於漢奸,賣曾賊,遺臭萬年!”

“史書會如何寫,我並不在乎。”慕辰逸臉上平靜的可怕,聲音也是冰冷的話。

“那你想過木頭沒有嗎?他才那麽小,他要如何做人?”思涵質問他,“一旦你的條約簽下來,你就是曆史的罪人,木頭呢?我呢?月樓呢?整個慕家呢?你都不在乎嗎?”

慕辰逸說著,點點頭:“你說的對,隻不過我娘也好,月樓也好,他們姓了慕,既然是慕家人,這些都是他們應該承擔的。至於木頭,便更不用說了,他生來是我慕辰逸的兒子,這就是他的命。”

思涵總算看清楚了,他早決定了這麽做,又怎麽會在乎曆史留名,在乎家人的名聲。

“至於你,你如果後悔了,上回你說的離婚,現在還有效。”慕辰逸說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個時候你跟我離婚,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思涵聽著他這麽說,淚水控製不住的湧出來:“慕辰逸,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麽?你能不能一次說清楚?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

“就像你說的,我當皇帝。我今天會這麽晚回來,就是跟土肥原吃飯,他現在是日本陸軍大將。這次圍困渝州,他同意借三十架戰機給我。”慕辰逸還對著她比了個三字,“有了他的幫忙,十天之後渝州可破,接下來便是廣州,鬆州,乃至整個華夏。至此華夏,便隻有一個政府。然後北方政府也會瓦解,複辟舊朝,實行君主立憲,我慕辰逸便是第一任首相。”

思涵看他像是陌生人,她努力的去想,曆史是什麽樣的?慕辰逸是什麽樣的人?她已經記不清了,慕辰逸這個人她也分不清了。

“等再過幾年,我可以廢了這個皇帝,再自己當皇帝。”慕辰逸說著,竟是笑了。“涵兒,你留在我的身邊,你就是我的皇後。”

“我從來就不想當什麽皇後,我不稀罕當什麽皇後。”思涵不想再聽他說這些話,忙說道,“我去渝州,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霍家有難,我一定會在我大哥身邊。第一次我失言了,這一次我不想再失言。”

“你真的想好了,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你真的確定要離開我?”慕辰逸說著,一把將她擁到懷裏,“嗯?”

“你一開始就預備了要這麽做?既然你決定了要這麽做,就應該想到這樣的你,我不會留在你身邊。”思涵拉開他的手,“明天我就走。”

“不用這麽急,現在時局這麽亂,我派火車專列送你。”慕辰逸道。

“不要,我不要,我自己坐火車走。”思涵思緒一片混亂,這一刻他還對自己溫柔,她真的想不通,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怎麽了?

“不急,就算我們要走,也要先把婚離了,記得嗎?你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要跟我離婚。那個時候我已經讓白安將和離書準備好,現在隻要彼此按下手印,便可以把婚事了了。”慕辰逸看她眼睛的眼淚,很是不舍,“寶貝兒,別哭了,我真不喜歡看到你掉眼淚。”

他居然說要離婚!思涵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她隻想到,慕辰逸多少有些情意,她去了渝州,或許他會手下留情,至少不會再做出屠城投彈這麽殘忍的事情。

可是他居然跟自己說要離婚!而且和離書已經準備好了,隻要按手印便可。

“我知道你心裏定然很舍不得木頭,你和木頭也分離十年,我讓你把木頭也帶走。明天下午有去渝州的火車。”慕辰逸始終是笑著說的,既然思涵已經這麽說了,他便成全。

思涵的眼淚幹在眼眶裏,胸口一時甚至呼吸不過來。他居然讓她帶走木頭,她還想木頭在他的身邊至少能安全一些。

“二哥!”兩個人正說著,慕月樓衝了進來,“你把我的學生放了,你馬上把我的學生放了,聽到沒有。”

慕辰逸看著妹妹,她大概是聽到他回來了,便趕了過來。

“你馬上放了我的學生,他們隻是年輕氣盛,根本不懂什麽。你要賣國也好,複辟也好,都是你的事情,把我的學生放了。”慕月樓通紅著眼眶,她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如果不是為了學生,她一個晚上都不願意在這裏呆。

“既然他們有膽子做,自然要有膽子承擔。”慕辰逸無動於衷,“你不是今天登報跟我斷絕關係了麽?怎麽還在這兒?”

“沒錯,以前所有人都跟我說,害死大哥,你害死爹,你把三哥困在遼州,讓他碌碌無為。我都不想管了,現在你居然賣國,跟日本人合作,我沒有你這樣的兄長,我以是你慕辰逸的妹妹為恥。”慕月樓說的咬牙切齒,愣是把眼淚逼了回去。

“既然如此,你都不是慕家人了,更不應該在這裏,你走吧!”慕辰逸冷聲道。

“你把那些學生放了,你殺的人還不夠多嗎?那些學生才十幾歲,他們也有父母,你把他們放了。”月樓不肯走,抓著他的手臂哀求,“你把學生放了,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