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嫡為貴

第六百六十八章 貪墨

再說皇上吩咐,傳話公公一陣風就到了鳳鸞宮。

趙皇後正坐立不安,在寢殿內徘徊呢,皇上把莫家典當房契地契一事交給鳳大少爺幾個查的事,她知道,方才他們幾個進宮,她就覺得沒好事。

現在皇上又派人來找她,她就心頭突突,恨不得裝病不去才好。

皇上存了心挑撥她和太後,又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萬一裝病,皇上氣頭上直接以她病了需要歇養為由,讓李貴妃代為執掌後宮,她就得不償失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她要退縮,李貴妃笑她,太後也看不上眼。

硬著頭皮,趙皇後去了禦書房。

她進去的時候,皇上正在喝茶,氤氳茶氣朦朧,叫人看不清他的臉色,但趙皇後一顆心卻七上八下的跳著。

“皇,皇上,你叫臣妾來是?”趙皇後聲音都顫抖。

她覺得皇上越來越叫人害怕。

皇上瞥了龍案一眼,一旁伺候的公公就把龍案上三份證詞送到趙皇後手裏。

趙皇後看過後,心就掉進了穀底,她望著皇上,皇上把茶盞放下,淡漠道,“這是鳳大少爺幾個剛送進宮的證詞,皇後怎麽看?”

這幾份證詞輕飄飄的,可在趙皇後手裏就是燙手山芋。

她能說這證詞是汙蔑太後的嗎?

她不能。

銀票上的標記出自當鋪之手,是莫家的,不論什麽理由,它都不應該到太後手裏。

可它們就是到了太後手裏,又經過禦膳房管事的手到了皇上跟前,這一連串並非太後而起,隻是查到她頭上,她躲不掉。

本來皇上就懷疑她和太後了,在證據確鑿時,她再偏向太後,皇上該厭惡她了。

事到如今,她隻能棄車保帥。

趙皇後望著皇上道,“臣妾覺得這證詞屬實,莫家出事後,離老王妃的確進宮找過太後,臣妾還納悶,離老王妃和太後的關係並不算好,怎麽莫家出事後,她還進宮找太後,原來是找太後救莫家。”

皇上點頭道,“原來皇後也懷疑幫莫家毀賬冊和證詞的是太後。”

趙皇後嗓子一噎。

她可沒這麽說啊,太後幫離老王妃救莫家,和幫忙毀證據和刺殺刑部尚書是兩回事啊,怎麽能混為一談。

趙皇後想否認,但是皇上沒給她機會,隻道,“禦膳房一事,之前是你在查,朕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太後和勇國公府這麽多年從禦膳房貪墨的銀錢,朕要他們悉數吐出來。”

趙皇後臉一白,皇上真是要逼的她和太後反目成仇才罷休嗎?

悉數吐出來,太後把著禦膳房那麽多年,吃進去的不知道多少,有沒有一半留下都不知道。

趙皇後下意識的回絕道,“皇上,這事太難了,臣妾怕做不到。”

皇上額心一皺,龍顏冰冷,“你身為皇後,朕將後宮交給你管,這麽多年,你沒有發現禦膳房貪墨一事,朕沒有追究你,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你一句做不到就推的幹脆,這是身為皇後應該說的話嗎?!”

趙皇後趕緊跪下認錯,皇上擺手道,“既然你辦不到,朕也不為難你,來人,傳李貴妃。”

皇上話音未落,外麵李貴妃的說話聲就傳來了,“皇上,臣妾在呢。”

皇上,“……。”

皇上扶額頭疼。

這兩人鬥了半輩子,都快形影不離了。

李貴妃嫋娜的走進來,趙皇後看著她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就恨得牙根癢癢,她道,“皇上,查禦膳房一事是臣妾分內的事,就不勞煩貴妃妹妹了。”

李貴妃笑道,“皇後哪裏的話,這後宮雖然歸你管,但幫皇上分憂,是我們做後妃的本分,皇後忙著準備清柔公主出嫁事宜,無暇分身,一點小事,姐姐代勞便是。”

趙皇後雲袖下的手攢緊,道,“禦膳房一事事關太後,妹妹當真要查?”

趙皇後這麽說,李貴妃有一瞬間的遲疑。

雖然知道太後和趙皇後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甚至為了幫趙皇後匡她,但至少明麵上還過的去,她還等著機會狠狠的報複回去,替自己和三皇子出一口惡氣。

就這樣因為禦膳房的事撕破臉皮,不值得。

讓趙皇後和太後狗咬狗正好。

李貴妃就道,“皇後既然不願意姐姐幫忙,那姐姐就不插手便是,但禦膳房一事事關重大,皇後如果查不了,姐姐願意代勞。”

這是說她的本事比趙皇後大,趙皇後嗤之以鼻,卻什麽都沒說。

李貴妃卻沒打算就這樣算了,“禦膳房管事的臨時之前,拉福公公做墊背的,皇後著實讓福公公受了不少委屈,現在知道那筆銀票不是貪墨禦膳房所得,也算是正是禦膳房管事的信口胡謅,是不是該放了福公公?”

趙皇後氣的咬牙,是福公公自己說接受調查,閉門不出的,又不是她把福公公關起來的!

她倒是憑著一張嘴,討好了福公公一把,還挑撥福公公對她動怒。

皇上擺手道,“讓福德過來伺候,你們都退下吧。”

出了禦書房,李貴妃笑道,“姐姐這是要去永寧宮?一起吧。”

趙皇後氣的咬牙,“李貴妃想看太後的熱鬧?”

李貴妃笑眯眯道,“我是怕皇後惹太後生氣,去勸著點兒。”

“不必!”

說完,趙皇後甩袖就走。

李貴妃也不是真的想跟去,心情好的她,轉身去禦花園賞花。

永寧宮內,太後靠在貴妃榻上,宮女拿了美人捶替她錘腿,太後雙眸微闔,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太後搭在靠枕上的手揮了揮,宮女和太監悉數退下。

趙皇後上前,太後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見她手中幾份證詞,太後眸底一抹寒芒一閃而逝。

能坐到太後的位置,又豈是一點心計手段都沒有的人,她道,“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趙皇後臉色蒼白,哪有以往的雍容華貴,怎麽看怎麽憔悴落魄,她吐字艱難道,“皇上這一回是動真格了,李貴妃又虎視眈眈,貪墨所得和鳳印,我們隻能留一個。”

默了默,皇後緩緩道:

“太後,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