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嫡為貴

第八百一十一章 家書

勞煩順公公親自送來邊關,錦盒裏的東西肯定重要,她豈敢馬虎。

隻是她要去和楚離一起看,有幾位將軍進了大帳,應該是有軍情要商量,明瀾就抱著錦盒回了她和端寧郡主住的帳篷。

錦盒上了鎖,要是順公公給了她。

很輕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鎖打開了。

但錦盒裏的東西有些出乎明瀾的意料,是一張薄紗,薄如蟬翼,上麵什麽都沒有。

這紗的手感不錯,明瀾還沒傻到覺得這就是一方繡帕。

薄紗拿出來後,錦盒裏就沒有別的東西了,明瀾隱約看到錦盒裏有一個聖字若隱若現。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應該是聖山的東西。

聖女和普通人的區別不就是血不同麽?

明瀾果斷的咬破自己的指尖,將血滴在薄紗上。

然後薄紗上就多了好些小字。

那些字,明瀾都認識,可要放在一起,她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一邊看一邊在心中默念,然後明瀾就感覺到剛剛咬破的指尖處有點疼。

她把手攤開,指尖處一抹小火苗在搖曳,嚇了她一條。

她把手上的火苗一甩,就仍在了昭寧郡主睡的被子上。

幾乎是瞬間,就燃成了熊熊大火。

濃煙嗆鼻,明瀾把薄紗放進錦盒內,抱著錦盒出了大帳。

外麵將士們高呼走水了,然後從附近拎了水來撲火。

楚離從大帳內出來,見著火的是明瀾住的營帳,快步走過來,道,“出什麽事了?”

明瀾抱著錦盒,見大家都盯著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小心放了火。”

昭寧郡主忙問道,“那你沒事吧?”

明瀾搖頭,“我沒事。”

楚離自然而然的把明瀾攬入懷中,帶她去了他睡的帳篷,引得不少將士擠眉弄眼。

這都把鎮國公府顧姑娘往營帳帶了,這不娶都不行了啊。

皇上賜婚,怎麽還退親了啊。

營帳內,明瀾把錦盒給楚離,楚離道,“你是怎麽放的火?”

大帳內有火折子,但是明瀾應該不至於傻到大半天的點燈燭,最後燒了帳篷。

明瀾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在心裏默念綢緞上的字,指尖就冒火苗,我隨手一扔,就這樣了……。”

楚離想到了那幅畫。

那幅從老王爺庫房翻出來的話,當初明瀾就說那畫上的可能是他的親祖母,當時畫中女子腳踏蓮花,指尖就是一簇小火苗。

楚三來軍營後,楚離就從他口中得知他的祖母就是上一任聖女的事。

怕楚離不信,明瀾把錦盒打開,把綢緞拿出來,上麵的字跡還沒有消失,明瀾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指尖就出現一團小火苗了。

之前她是被嚇著了,這一回有了心理準備,就沒那麽害怕了。

雖然是火,但是明瀾並不覺得熱,反倒覺得很舒適。

楚離伸手去碰火苗,灼熱感讓他把手收了回來。

這是真的火。

但和之前北涼國師從明瀾額心取的血不同,火焰很普通,能用水澆滅。

才一會兒,帳篷的火就被滅了,隻是裏麵被燒的麵目全非,肯定不能住人了。

火焰能生出來,就能熄滅。

明瀾覺得她方才默念的應該是口訣,下麵這一串就應該是收回火焰了。

果然,她在心裏念了一遍,火焰就消失了。

再念,火焰生。

反反複複,明瀾玩的不亦樂乎。

她繼續往下看,同樣在心中默念,卻沒有了反應。

明瀾一直往後看。

綢緞在末尾處寫道:每一層,火焰威力增強十倍,最後一層火焰,焰心為紫色,可燒世間一切東西,包括異鐵。

明瀾眸光落在異鐵上,不知道異鐵是什麽。

但能在燒掉一切後麵加這麽一句,異鐵應該格外堅硬。

楚離道,“那鐵匣子會不會就是異鐵?”

明瀾的額心血,連北涼國師都不敢碰,用她額心血化為的火焰煆燒,鐵匣卻絲毫無損,還能關的住玉闕,足見其不尋常。

而且,沐太夫人在錦盒內留了話,如果她們一定要上雪山,無論如何要把鐵匣子帶上。

明瀾帶了。

但是被雷電一劈,鐵匣子和他們一樣下落不明。

楚離覺得他們能不能回大周,不止玉闕,鐵匣子應該也是個關鍵。

他得修書一封送給祖父,讓他派人尋找鐵匣子。

楚離坐下,準備提筆寫信,剛把筆拿起來,外麵嚎叫吹響。

敵軍又開始攻城了。

楚離把筆放下,對明瀾道,“把鐵匣子畫下來,讓順公公帶回去給祖父,讓他派人尋找。”

明瀾點了點頭,楚離就邁步出去了。

外麵,楚三摩拳擦掌,“等了好幾天,總算又開始攻城了,這一回,我非斬他幾個上將首級不可,大哥,我帶人從右邊包抄。”

之前早做好了防備打算,但具體如何,還得去城門上看過後才做決定,不可貿然行事。

他們匆匆忙去了城門。

明瀾留在營帳內寫信,然後交給順公公,關於鐵匣子,明瀾寫的很詳細,雖然明瀾覺得老王爺應該見過鐵匣子。

一開戰,又重複之前的情況,將士們受傷,包紮。

之前歇戰的時候,調製了不少金瘡藥,幾味藥材用光,想調製也調不了。

明瀾和昭寧郡主也沒有閑著,她們有了新活,給那些救不了的將士們寫家書,把他們臨終遺言記下來送到他們爹娘和妻兒手中。

這一天,明瀾不知道自己撒了多少的眼淚。

蹲著地上,明瀾用膝蓋當桌子上,隻聽那將士眼睛通紅,一邊吐血,一邊艱難道,“寶,寶兒,爹,爹爹還不知道你是,是男是,是女,爹爹想,想看著你長,長……。”

一個大字還沒有說出來,就咽氣了。

明瀾兩滴眼淚掉在信紙上,將字跡渲染開。

又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爹娘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幼子失去父親。

為什麽要打仗?

和平共處不好嗎?

一旁的將士都在抹眼淚,都被這一幕動容,想家了。

“顧姑娘幫我也寫封家書吧,我怕下一次上了戰場,連隻言片語都沒能給爹娘兄弟留下,”有將士哽咽道。

他的大腿中了箭,包紮過,但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