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

第24章 空恨幼弟不成鋼

第24章 空恨幼弟不成鋼

玫麗院的幾個丫鬟,近一個月來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至從五小姐出事後,八小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整(日rì)神神叨叨。一直說著什麽‘我不是故意的,’或是大半夜尖叫驚醒。簡直像被什麽髒東西附體一般。

而餘玫卻沒理會丫頭們看她的異樣眼神,還讓人在玫麗院裏,布置了一個小佛堂,成(日rì)在裏麵燒香拜佛。

因主院裏大太太和餘玫兩個成(日rì)念經訟佛,而餘老爺忙於公事,主院徹底安靜了下來。

餘家也逐漸平靜下來,餘珂回複了往(日rì)的生活,至不用和大太太請安後,餘珂習慣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入院裏時,修練養生訣,然後在院子裏跑步兩刻後,背誦餘氏易術大綱上的必會內容。

吃完早飯,上午依然是女紅,廚藝。下午禮儀,琴藝。

“雖然你們都是大家閏秀,(日rì)後嫁的門第想也不是那些寒門效,不至於親手洗衣做飯,也不會像些歌姬伶人一樣弄樂獻舞來取悅男子。但凡廄高門世族的女兒,這些卻都是必修的課業。”

這是那個宮裏出來的教養嬤嬤對餘家眾女的原話。餘珂深以為(挺tǐng)對的。居家過(日rì)子,做為妻妾偶爾親手做頓飯,煲個湯還是很有(情qíng)調的不是。

晚上,餘珂在夕陽下練完養生訣後。在院子裏蹦跳運動到滿頭大汗,洗完澡後。一般就是練大字,或是學習餘老爺教她的‘舞’,研究一下,黃袋子裏的餘家‘文物。’

說是文物一點也沒誇張,因為按照裏麵一些古老的書籍記載:餘家的易學起始竟可以追溯到,神夏大陸早期的三皇五帝,整整萬年曆史流傳至今。

‘萬年啊,’餘珂看起她們餘氏一本《族記》時驚得下巴都沒掉下來。這世上真有一個家族,可以延續這麽長久。而且千年前,餘家之人甚至不姓餘,而為玉,是一個超然的龐大易術家族。

餘珂對此深信不疑,沒有多大懷疑。因為黃皮袋子中的許多書籍,字跡古老到現在無人可認出,除非那些萬年前的老祖宗從墳裏爬出來教教她,或是托夢告訴她,否則她這輩子是別想看懂了。

………

這(日rì),是餘家小姐難得的休沐(日rì)。一天沒有什麽課業。餘珂來到九姨娘這裏,看看她親娘。

但是當走進九姨娘的青梅小院裏後,卻發現這裏十分(熱rè)鬧。

此刻一群仆婦和丫鬟們在新搬來這裏的小少爺屋裏勸慰著。隻因餘玨不想習大字,正藏在(床chuáng)下躲避,怎麽喚都不出來。

“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去書房。你們都是壞人……”餘玨躲下麵死死抱著(床chuáng)柱,大聲哭喊。

“出來!”餘珂一進屋恰巧就見到這一幕,別提多糟心了。

“不要,你再管我,我就告訴母親去,嗚啊……”餘玨說著嘩的眼淚流得更凶。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老……夫子沒教過你?”餘珂被雷得夠嗆,這貨是她弟弟嗎。(身shēn)高不如她就算了,還一臉小白兔加孬種的德行。

“我要告訴母親去,我不要住在這裏,嗚嗚。”餘玨哭得一臉鼻涕眼淚,像聽都沒有聽到餘珂在說什麽。

“小姐,那夫子要求小少爺天不亮就開始習字,背誦《百家姓》,若是稍有不專就要罰站,被打手心,小少爺哪受得了這罪。不如你給姨娘說說,這課以後幹跪就別上了。”餘玨的(奶nǎi)娘看著餘玨滿臉抗拒,鵝蛋臉上滿是不忍。

餘珂聽著內火,但還是冷靜道:“許媽媽,餘玨少爺(日rì)後是要繼承家業的,而不是隻知道吃喝玩樂的酒囊飯袋。他這個樣子,以後怎麽管理餘家,怎麽讓我父親放心。”

“少爺大了自然就懂道理了,他現才八歲,哪懂這些,您和九姨娘對少爺也太嚴格了些!”對餘玨嚴就算了,來到這裏後,她幹的活都比在大太太院子裏的多了。

“我要找母親,我不要在這裏……”聽了(乳rǔ)母為他說話,餘玨吼的更大聲。

‘找你個頭,’餘珂怒氣上湧,什麽叫餘玨還小,別的孩子五六歲就起蒙,反觀她的弟弟呢。

餘珂看著在(床chuáng)下不像話的餘玨,實在忍無可忍,親手扒拉開餘玨的手指,不顧(身shēn)上被餘玨的拳打腳踢,死死把他拉了出來。

“你這個((賤jiàn)jiàn)人娘生的下人,竟敢對我不敬,我要找我父親母親,把你這個妾生女仗斃。”餘玨因被人事事順著,哪裏受過這樣的事,想起了在大太太那裏聽到關與餘珂母女的閑話,此刻就說了。卻見他的(乳rǔ)母滿臉驚慌,

“我的小少爺,你胡說什麽呢?”

餘珂震驚的聽著這邪,拉起餘玨的衣領,吼道:“這話是誰教你的,啊!”

餘玨看著餘珂(身shēn)上暴怒的氣息,孝子的第六感還是很強的,哼唧兩聲,卻沒敢再多說。

“你說啊!啞巴了”餘珂再吼。

卻聽許媽媽訕訕開口,“餘珂小姐,玨少爺無心之言,你千萬不要當真。”

餘珂火冒三丈,這些天她也看得出來,餘玨變成這樣,第一個脫不了關係的就是這個(奶nǎi)媽子:

衣服會讓(身shēn)邊的丫鬟給餘玨一件件的穿。飯是一口一口的親手喂。八歲大的孩子了,還整(日rì)被幾個(身shēn)邊的丫鬟抱著走。就是有點錯事,也被這個(奶nǎi)媽事事開脫,遷就。

養的餘玨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連最起碼的禮教、長幼尊卑,餘玨都不知道是什麽。(嬌jiāo)氣、浮誇、懦弱、亂發脾氣,沒有一點毅力耐力,這就是現在完整的餘玨形象。

“許嬤嬤,你伺候玨少爺(日rì)子不短了吧,他這般淘氣,你也該是辛苦。待會我就告知母親,給你換個清閑點的位置可好?”餘珂看著許媽媽說道。

許媽媽開始聽著還是回事,接著聽著就有些不對勁了。這餘珂這些天來對她沒有一個好臉色,這是想攆走她?

“餘小姐,我照顧小少爺八年有餘,你這是想打發我。”許媽媽很有底氣的說話。她是太太親派到餘玨(身shēn)邊的,照顧了餘家唯一的小公子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三分苦勞。在一沒犯錯,二沒失禮的(情qíng)況下,若餘珂強硬攆走她,看看別人是怎麽評價她和九姨娘的。

“我不要(奶nǎi)娘走,(奶nǎi)娘你對玨兒最好了,不要離開我。”餘玨抱住許媽媽的腿,一臉控訴的看著餘珂。

餘珂今天氣的不行,剛想再吼兩聲,恰看到九姨娘帶著人,來到這裏。

餘珂先行了禮,看著九姨娘疲憊的臉,“娘,您還好吧?”

九姨娘慈(愛ài)的看了餘珂一眼,摸摸她的頭,越過她,走向了餘玨,“小玨,快到娘(身shēn)邊來,看娘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說著,讓丫鬟,拿過裝著廄最貴糕點鋪子裏買來的精製甜品。

“我才不要吃這恤東西。我要回榮華院,不要呆在你們這個下人住的破院子,你這個女人聽不聽本少爺的吩咐!”餘玨對著九姨娘頤指氣使。

九姨娘聽著眼裏閃過傷心,但還是溫聲說道:“小玨,說什麽傻話。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若覺得屋子哪裏不好,娘派人給你收拾一下。”

“哪裏都不好,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那個臭老頭教我識字。我要去見父親。”餘珂看著九姨娘脾氣好,說話聲更大。

餘珂聽著這個在她娘麵前大呼小叫,不知好歹的東西的話,耐心用盡,拳頭握得死緊才克製住自己對餘玨動手,“見你個大頭鬼,你要再頂撞母親,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珂兒,你是大孩子,不準這樣跟弟弟說話。”九姨娘語氣嚴肅下來。

餘珂聽了委屈,“娘……”怎麽老向著餘玨啊,到底誰在您(身shēn)邊長大的。也許是(身shēn)體變小,重活一世,餘珂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也被拉低,竟然嫉妒一個八歲孝。

九姨娘看著餘珂的樣子,剛想說話,突然青梅院的一個小丫頭進來通報。

“姨娘,午膳好了。”

“擺膳吧,珂兒也在娘這裏吃。”九姨娘吩咐。

餘珂點點頭,還沒道謝,就聽餘玨語不驚人死不休:“臭女人,你再不放我回榮華院,我就絕食!”

‘不吃尼瑪更好。’餘珂心裏破口大罵,但看著九姨娘傷心到快要落淚,終究沒有多說。

“來人,把少爺帶到書房,不寫滿兩張大字,不準吃飯。”九姨娘閉了閉眼,厲聲道。

“你竟敢這麽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餘家唯一的少爺,我要見我父親,讓他把你們趕出去。”餘玨不明白,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怎麽變了樣子。大太太,(奶nǎi)娘都跟他說過,府裏除了餘老爺和大太太外,最大的主子就是他。這些人不該對他唯命是從嗎。

餘珂在旁聽著鬆了一口氣,還好九姨娘沒有一味的溺(愛ài)。就聽許媽媽再次插話,

“姨娘使不得,少爺的(身shēn)子骨多弱啊,哪受得了這份處罰……”許媽媽邊磕頭,邊用手帕拭淚。

餘珂以為九姨娘會不高興,

卻聽九姨娘溫言道:“許嬤嬤果然盡職盡責,這些年我兒(身shēn)邊多虧有你。不過老爺把餘玨交給我時,曾言,若不能把餘玨教出個模樣,不僅我這當娘的要受處罰,連(身shēn)邊的下人都要罰俸半年,重則趕出府外。唉……,嬤嬤說我該如何是好?”

“當真有這事?!姨娘怎麽沒早點說。”許嬤嬤一愣,‘罰俸半年,天啊,這不是要她老命嗎,她家裏還一個病殃子丈夫,兩個隻知張嘴吃飯的孩子。若真要這樣,讓她怎麽活啊。’

雖然大太太讓她教著餘玨與九姨娘對著幹,讓九姨娘的耐心用盡,但現在看來,她得好好想想了。畢竟這個家現在是九姨娘管著的,若這王惠賢到時狗拿耗子,借這事攆走她,那可是……

“老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不過我也怕大家聽了憂心,才沒有提前說出來,”九姨娘一臉憂心。

餘珂在旁邊聽著恨不得給九姨娘點一百個讚。她光想著把這個餘玨的(奶nǎi)媽子,早點趕出府外。卻忽略餘玨從小由這個女人養大,感(情qíng)深厚自不用多說。若她強行這樣,不說餘玨會不會恨上她,這樣強迫式的((逼bī)bī)迫,沒準隻會適得其反。

但若是許嬤嬤和她(身shēn)邊待候餘玨的小丫鬟改變態度結果就不同了。

“嗚嗚……(乳rǔ)娘,我不要去寫大字……”餘玨聽著眼裏又出眼兩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