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在利益麵前，唯一真誠的就隻有更多的利益——作者：章前句
麵對此景，村長和林笑對視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進入了雅利安族為他們準備的大帳。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盡快解決問題，就得冒一定的風險啊！
一進大帳，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條從入口直鋪到底的猩紅毯子，毯子的兩邊分別站立著一排雅利安族戰士，此刻，正全副武裝，精神抖擻地緊盯著林笑等人。而毯子的盡頭處，便是一張杉木方桌，那穩穩坐在桌後的就是達利元，達老爺子。
“歡迎歡迎，各位有的是我們雅利安族的老相識，有的是我們雅利安族的新朋友，總之，俱是稀客啊。”見眾人在眼前站定了，達利元便率先開口說道。
幾年沒見，達利元雖然又顯老了一些，但精神頭卻十分不錯。此刻，隻見他滿麵紅光的臉上帶著一絲怒氣，對於眾人的到來顯然並無多少熱情。
“族長，咱們客套話就免了吧，開門見山的說，今天我們是來講和的。”林笑可不想再打太極，幹脆挑明了直言道。
“哦？講和？哈哈……”聽了林笑的話，達利元不由發出一陣莫名其妙的笑聲。
“哇哈哈……”不料，場間卻有個人笑得比他還開心。
“你笑什麽？”達利元的笑聲戛然而止，皺眉問向正放肆大笑的村長。
“那你又笑什麽？”村長不答反問道。
“我笑你們閃族囂張跋扈，惹了麻煩卻想隨隨便便地就搪塞過去，天底下，會有這樣的好事嗎？”達利元義正言辭道。
“哼，我笑你們雅利安人俱都孔武有力，體術無雙，卻生就一顆漿糊腦袋，甘心被人當猴耍還不自知，你說，這不可笑嗎？”村長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道。
“未請教？”達利元兩眼一眯，冷聲問道。
“老頭子我就是東莫村的村長，也就是魔冬部的現任族長，你可以稱呼我為木冬，反正你那寶貝大侄子都已經跟我認了親，還順道便宜了你呢。”村長一說起這事，滿臉皆是得意，倒讓達利元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眼見二人越說越僵，場麵有點兒尷尬，林笑趕忙出聲調和道：“達族長，我們村長這次的確是來講和的，兩族間的爭鬥本就源於誤會，乃是奸人從中作梗所致，現在雙方既然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談談，彼此都應該拿出誠意來。”
話一說完，林笑又向村長打了個眼色，示意他現在應該放低姿態，表現地稍微誠懇一些。
“嗯，就是這麽個意思，我說達族長啊，咱們都坦誠一點吧，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便是。”村長得到提醒，立即照辦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每多耽誤一刻，那損失的就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是啊，說一千道一萬，終歸是我們挑事在先，大丈夫敢作敢當，絕不會推三阻四的，你盡管開口吧！”黎叔也跟著出聲道。
“既然如此……我能否先聽你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呢？”達利元眼見閃族眾人一副心甘情願，任由發落的模樣，不由大為好奇道。
“唉，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這件事要從兩年多前我離開雅利安族的那天說起……”林笑自然是解說故事的最佳人選，話頭一起，就將這兩年來發生的變故一一向雅利安族的眾人們介紹起來。
“諾，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足足花了大半個時辰，林笑總算把前因後果給解釋地清清楚楚，也讓達利元呆愣當場，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誰也沒想到，兩族間的戰爭竟然是區區一個殷羽揚在幕後全盤操控，並引發起來的。他充分利用了林笑這個連接著魔冬部與雅利安族的關鍵人物，配合著大膽的計劃與周密的部署，將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這個殷羽揚未免也可怕了一些。
“呼……這件事很難讓人接受，殷羽揚他能做到這一切嗎？而且，他是利用什麽方法來欺騙嘎烏的呢？事實上，我們之所以會卷入到這場戰爭中去，有一大半是因為嘎烏的證詞，對於這點，你應該能夠理解我吧。”達利元對林笑說道。
“當然，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嘎烏，因為他壓根就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林笑立即回答道。
“所以，這裏麵肯定還有什麽玄機。隻不過嘎烏現在一直昏迷不醒，我當時也沒仔細詢問，不知道你們是否能提供什麽線索？”達利元繼續問道。
“關於這點，其實我們也是一直想不明白，嘎烏剛來東莫村的時候都挺正常的。”村長想了想，卻仍是毫無頭緒道。
“看來，答案隻有殷羽揚知道啊。”林笑無奈地攤手道，隨即，又繼續道：“達族長，事情既然已經真相大白，我們是不是應該開始商量罷兵的問題了？”
“這個……”達利元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單憑你們的片麵之詞，很難讓我完全相信，萬一我們一退兵，你們閃族再趁勢掩殺過來，豈不是……”
“達族長，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們魔冬部了吧？”黎叔兩眼一瞪，氣呼呼地說道。
“那又怎麽樣？難不成，你們說打就打，說不打我們就得乖乖撤退嗎？”一旁的布達拉忍不住開口反駁道。
“好了好了，別爭了，達族長有這樣的顧慮也是正常的。”村長這時候可沒跟著黎叔一樣頭腦發熱，而是一把攔住了他，轉而和顏悅色地繼續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家門不幸，出了殷羽揚這樣的敗類，本就該自己清理門戶，消弭這場戰爭。此時，對你們再提什麽要求也不現實，如果達族長相信我的話，就暫且於此處按兵不動，靜待我們的消息，如何？”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們仍要商量一下才能給你們確切的答案。”見對方這麽有誠意，達利元也略微鬆口道。
“還商量什麽啊，我第一個答應你們！”正當帳篷裏的談判形勢一片大好時，一把熟悉的聲音突然自帳外響起，瞬間就讓林笑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哈哈，冷山前輩，是你嗎？”林笑忍不住大聲問道。
“嘿嘿，小林笑，不是我還能是誰啊！”冷山也笑著從帳門口走了進來，看他一副沉靜了然的麵目，顯然剛才一直都躲在外頭，偷偷地將眾人的談話盡收耳中了。
“冷山，你怎麽來了？”一見冷山與林笑兩個人“眉目傳情”，你儂我儂的模樣，達利元便暗道不妙。
“我一直都給你說，林笑絕不是那種人，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怎麽樣，現在相信了吧？”冷山不理會達利元的問題，反倒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道。
“哼，這不過是他們單方麵的說法，又不一定是真的。”達利元還在死撐道。
“得了吧，你就是嘴硬，其實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嘎烏的說法，要不然，也不會每次開會的時候問這個，問那個的，一點兒自己的主意都沒有。”冷山看透達利元的心思道。
“去，你懂個屁！”達利元忍不住罵了一聲，趕忙又將腦袋湊到冷山耳邊說道：“我這是要為咱們雅利安族爭取最大利益呢，你趕緊跟林笑敘舊去，別在我跟前攪局好不好！”
“看你能爭取到啥。”冷山一臉不屑地輕聲道，隨即便依言拉著林笑等人一旁嘮嗑去了。
“咳，木村長，既然我們雅利安族的冷山長老都同意了，那我也就沒什麽意見了。隻不過，有些醜話必須要說在前頭，這場戰爭雖說還沒進行到刺刀見紅的生死關頭，但我們雅利安族的戰士卻也折損了不少。他們都是我族的熱血男兒，就這麽不明不白地獻出了生命，你們是否應該……”達利元欲言又止道。
事實上，這種以死難的兄弟為借口，替自己爭取利益的勾當，即便是達利元這樣的**湖也是不願去做的。可是，誰讓他坐在族長這個位子上呢，無論何時，全族的利益都必須擺在第一位，這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
更何況，雅利安族的犧牲也並非是誇大其詞，在前期的接觸中，魔冬部的進攻部隊可是一直攻入到過他們的腹地，因此而造成的人員傷亡自然是相當可觀的。
“這個嘛……”隻不過，說到這個問題，同樣是一村之長的“木冬”老先生也犯難了。
照理說，雅利安族提出這方麵的要求並不過分，於情於理，挑起事端的魔冬部總歸要補償一下人家才說得過去。可東莫村現在的情形，實乃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用村長的話說就是：這年頭，誰也不富裕啊！
其實，仔細想想也想得明白，東莫村雖然這回是主動出擊的一方，但戰前動員時，幾乎將所有的庫存都搬出來做了戰略物資，老家的庫房裏現在剩下最多的就是耗子了！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村長何來的底氣應聲啊？
“達族長，放心吧，我們東莫村一定會拿出讓你們滿意的補償來。當然了，那些東西不能彌補雅利安族受到的創傷，也無法挽回已經逝去的生命，隻能略微表示我們的歉意罷了。”正當村長左右為難之時，林笑突然出聲道，頓時解了他的困局。
不過，村長的尷尬雖然是免了，但心裏頭卻還是忍不住發慌，因為他實在不明白林笑的信心是打哪兒來的。
“哈哈，還是林笑爽快啊！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永遠都是我們雅利安族的好朋友啊！”達利元一聽林笑這番充滿感情的肺腑之言，不由開懷大笑道。
隻是，他這一得意，剛才還有待確定的林笑等人，立刻就成了雅利安族的好朋友，這個轉變不可謂不突然啊。
“得，這個老家夥一聽到有好處，就馬上原形畢露了。”冷山忍不住對身旁的林笑耳語道。
“嗬嗬，這才是達老頭的可愛之處嘛。”林笑不以為意道。
“對了，林笑，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先透露一點兒來給我們瞧瞧呢？”達利元笑過之後，又猛地變聰明了，一臉期待地問道。
一聽這話，村長等人的臉不由又沉了下來，這個老小子真夠猴急的，現在讓林笑拿，又能拿出什麽東西來啊？
“沒問題，敢當，把咱們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給他們開開眼！”不料，林笑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轉身招呼早就候在一旁的石敢當道。
“好嘞！”聽了林笑的吩咐，石敢當立馬迫不及待地開始獻寶了，將一樣樣東西從納寶囊裏掏了出來。
頓時，帳篷中間就像變魔術似的，被雜七雜八的各色事物堆出了一座小山。其中，有各種款式的盔甲防具、武器法寶，還有各種珍貴稀有的植物種子、煉製材料等，瓶瓶罐罐的丹藥也是數量充足，夾雜其間，簡直是看花了眾人的眼。而對雅利安人最為重要的卻還不是這些。
“這些關於體術運用的武功秘籍，也是給我們的嗎？”達利元拿起一本有些發黃的書貝，聲音顫抖著問道。
莫要小看這些不起眼的書貝，認真來講，一個部族能否長久興盛，一直延續下去的關鍵就是物質與精神的傳承。在這方麵，雅利安族本來是不用發愁的，但五十多年前的那場浩劫，卻讓他們在不間斷的逃亡生涯中，將族中真正的財富-武學秘籍，全部丟了個精光。
幸好，老祖宗留下的最重要的體悟訣還在，這才讓雅利安人在危機四伏的絕域山脈中生存繁衍了下來。但是，雅利安族的有識之士早已看出，光靠一本體悟訣或許能保得族人的平安，卻無法使自己真正的壯大起來，要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必須吸收更多的知識化為己用。
可惜的是，關於體術的武功秘籍一向都非常少見，更不用說雅利安族身處絕域山脈這種鳥不拉屎，人不敢來的地方。因此，當林笑將這些從潘神穀的書閣中帶出的書貝拿出來時，達利元的驚喜便可想而知了。
“沒錯，這些都是潘神收集的珍稀孤本，憑借咱們雅利安族練就出的無雙體質，修習這些體術絕學簡直是如虎添翼，有著事半功倍的奇效。”林笑笑著介紹道。
“是啊，這些東西就像是為我們量身定做的一般，真是太合適不過了！”冷山翻看著手裏的一本“金鍾罩體功”，忍不住感慨道。
此時，帳篷裏的雅利安人都已經圍了上來，有的對衣甲兵器愛不釋手，有的拿著各種丹藥仔細研究，整個場麵像是在開物資交流大會，而不是正經八百的談判活動。
至於村長等人，心裏的震驚其實一點兒都不亞於達利元他們。在石敢當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掏著寶貝時，村長就不止一次地想阻止住這個敗家子的白癡行為，他的心簡直是在滴血啊！那些個好東西本來應該屬於東莫村的，而不是作為賠償品，免費提供給雅利安族。
當然了，對於眾人的補償心理，村長是可以理解的，但慷慨大方也得有個度不是，林笑他們的這番做派讓東莫村那些空蕩蕩的倉庫情何以堪啊？
“放心吧老頭子，給自己留著呢！”眼看著村長眼睛裏都要冒出火來了，林笑趕緊湊到他耳邊，指著自己腰間的納寶囊輕聲道。
“奶奶的，你早說嘛！”村長眨了眨自己瞪得有些發脹的雙眼，一臉沒好氣道。
“行了，各位，先把東西都收了，別讓客人們再看咱們笑話啦。”達利元一看眼前的局勢有點要失控的樣子，趕忙將一瓶“養顏駐容丹”往衣袖裏一揣，大聲喝令道。
有反應快的，趕忙抄了幾件自己中意的東西，然後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繼續在旁邊盯著猛瞧。至於反應慢的，自然是被人捷足先登，免不了要哭喪著一張臉，恨天恨地恨自己了。
“達族長，這些還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等大戰結束了，我們會把剩下的也一並奉上。”林笑一臉笑意道。
“哦？還有啊？哈哈，如此甚好，甚好……”達利元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除了甚好，就講不出其他的來。
“林笑啊，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還好，冷山算是保持著足夠的冷靜，好奇地問向林笑道。
“殷羽揚現在正率領著村中的主力在一線天與你們的人對峙，我們接下來就要往那裏趕，要趁他們沒交上手前阻止這一切。”林笑沉聲回答道。
“嗯，鎮守一線天是海雅，短時間內你倒是不用擔心。隻可惜，我們不能與你同去，清理門戶的事情就隻能靠你們自己了。”冷山略顯遺憾道。
“這件事本就應該由我們自己處理，而且，達族長不是還要留在這裏確保萬一嘛。”林笑擺擺手道。
“他啊，你現在就是讓他去討伐殷羽揚，估計他也會一口答應下來。”冷山看著達利元那副仍舊樂嗬嗬的傻氣表情，忍不住揶揄道。
“冷山，說什麽呢？我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達利元人雖夠老，但耳朵卻是極靈的，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二人的談話，立即糾正道：“我最多隻能派三分之一的人馬來支援你，再多就不行了啊。”
“哈哈，達老頭你太客氣啦，如果我真帶走三分之一的人馬，估計你明天一覺睡醒就要罵娘了呢。”林笑不由調侃道，頓時引起眾人的哄堂大笑。
就在這種略顯歡快的氣氛中，閃族與雅利安族的第一次會麵宣告圓滿落幕。之後，達利元又特地領著林笑他們六個老熟人跟族中的舊相識們打了聲招呼，其中，最受歡迎的不是實力最強的林笑，也不是長得最帥的李傲行，而是雅利安族永遠的神女，程依依！
瞧著程依依在普通雅利安戰士們中受歡迎的熱烈程度，林笑不禁在想，如果直接將她推出來的話，眾人也許根本不用談判，就能和熱情好客，且極念舊情的雅利安人民打成一片吧！至於達利元，到時候誰還在乎他呢……？
“早去早回，我們在這兒等你們凱旋啊！”對著林笑等人離去的身影，冷山不由忘情地高喊道。每次分別，他總是最奔放的那個，所以達利元也很自然地聯想到，冷山與林笑之間是否存在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譬如說……基情？！
“阿嚏！”
“奶奶的，這麽大的太陽，我也會打噴嚏，到底是誰在惦記我呢？”路上的林笑很迷惑，一如遠處那不靠譜的達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