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渴望
沒有人不渴望成功，哪怕一隻螞蟻，都希望能夠站在世界的頂端——作者：章前句
人，是一種很容易產生惰性的動物，如果沒有動力和目標，便會慢慢懈怠下來，靠著掰手指頭來艱難度日。
幸好，林笑等人從不缺乏前進的能量。自雙塔城回來後，深受這大好局麵與光明前景的鼓舞，眾人盡皆士氣高漲，熱火朝天地投入到了“躍進式”的發展軌道，將青山城這一畝三分地經營地有聲有色。
事實上，除了青山城外，雙塔城也在逐漸進入林笑等人的整體規劃當中，使之成為與青山城相互依托的一個犄角，為後續發展奠定基礎，完成布局。
而在這個過程中，眾人各司其職，分工合作，都在持續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方玉竹和李傲行仍是一手抓起了“大練兵”的工作。首先，他們先從青山城的七大門派中招募自願報名的弟子，然後，進行了為期半月的考核，在經過層層過濾，精心挑選後，終於組建了一支番號為“青山軍”的千人隊伍，取代了原有的衛戍部隊，成為青山城最主要的武裝力量。
當然，組建這支隊伍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取代七大門派的作用，而是想以七派弟子為源頭，訓練出一批精於協同作戰，擅長群擊之術的精銳之師。
原本，七派掌門還想留一手，為自己多保存點兒實力，可在見識了方玉竹與李傲行領導下的新軍，不出一個月便呈現出煥然一新的麵貌，無論是整體素質還是個體能力都邁上一個大台階，進步神速時，他們就再也坐不住了。
其實，這種買賣大家都會算，我送出去的人，還是我的人，不僅有高手幫著訓練，還管吃管住管發工資，且不花自己一個念幣，明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想通了這一關節，七大門派便開始可勁兒地往“青山軍”裏頭送人。你送核心弟子過去，我就送關門弟子，你今兒個送了二十個，我明兒個就拉一牛車往裏塞，反正是不願自己吃虧，在青山軍裏少了話語權。
因此，到了後來，方玉竹和李傲行就開始為此事發愁了，不是人手不夠，而是要加入的弟子太多！最後，幸虧林笑想出了一個異常嚴苛的選拔機製來，否則，恐怕此事還無法善了了呢。
另一方麵，石敢當和程依依則繼續在城務部裏幫忙，並且組建了許多新的部門，將諸多複雜工作細分出來，大幅減輕了楊萬裏的壓力。
第一個新成立的部門，叫“移民部”，這是專門用來登記、安置那些慕名而來的流民抑或來自其他城池的長久定居者。要知道，青山城現在可是名聲在外，每天的流動人口數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故而，由此帶動的經濟效應與管理壓力都是呈直線上升態勢。
第二個新成立的部門，叫“創新部”，顧名思義，這是一個鼓勵發明創造，研究各種最新技術與最牛物品的部門。什麽祖傳絕技、牛掰丹方、煉製技術，乃至各種動、植物材料的搭配之道，都屬於他們搜羅的目標。
而對於創新人才，這個部門的待遇也是極好的。住房有困難？簡單，城東那片新蓋的住宅區，自己去選一間！飯菜不可口？沒關係，給你配備私家大廚！一個人晚上寂寞難耐？我了個去，隻能給你幾家有提供特殊服務的娛樂場所地址了……
當然，如果想進入這麽高端的部門，得多能耐才行？智商一百八那都是基本標準，早上一睡醒，你就必須要投入狀態，琢磨人生為何如此陽光燦爛，我的寶貝卻還沒研究出來；晚上別人都睡醒又躺下了，你還在借著月光鑽研宇宙時空，尋找那轉瞬即逝的靈感。
這麽辛苦的活兒，你說有幾個人能撐得下去？那些撐下去的人，要是不鼓搗點兒擁有專利技術的產品出來，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創新部的人麽？
正因如此，林笑每每經過創新部那透著濃重怨氣的大門口時，都會忍不住打個冷戰，一路小跑地溜過去。
“林笑！你已經十七歲了，怎麽還能這麽不務正業呢？”此時，正雙手叉腰，站在創新部門口罵街的那位，就是現在楊萬裏手下的第一得力幹將，夏宜歌，夏老板！
“一哥，你也十六了，怎麽能一天到晚跟那些瘋子待在一塊兒，會被悶壞的！”林笑回過頭來大聲抗議了一句，這才消失在了夏宜歌的視線盡頭。
“別擔心，雖然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但林笑確實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何時，楊萬裏也來到了夏宜歌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忍俊不已地說道。
“隊輔，他到底在做什麽啊？你們倆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訴我們，真是太可惡了！”夏宜歌撅著張嘴，一點兒都沒給自己這個頂頭上司麵子。
“不可說、不可說，時機一到，你們就自然明白啦！”楊萬裏打了個馬虎眼，趕緊腳底兒抹油，趁著夏宜歌還沒暴怒前，逃之夭夭。
那林笑到底在搞什麽飛機呢？其實，他也有自己的部門要打理，而且，這個部門還是個非同小可的緊要之地。
“小邪，我教你的東西，最近有沒有認真學啊？還有，那些個煉體的丹藥，你沒拿去升仙大道給賣了吧？”拐進遠離城主府的一條小胡同，林笑往身旁黑黝黝的牆邊一摸，突然問出了這麽幾句沒頭沒尾的話。
“林大哥放心，你教我的功夫我都有在練啦，不僅是我，還有山寨裏……不，是‘天機營’裏的兄弟們都在練。隻是，大家普遍反映，練這玩意兒太累，要不是小千哥硬逼著我們，恐怕大夥兒早放棄了。”說這話的，是從陰影中走出的黑虎山楊小邪。
不過，黑虎山的楊小邪已經成了過去式，現在，應該叫天機營“天字一號”密探楊小邪！
“小邪，你一密探，幹嘛非要把身份令牌別在自己腰上？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誰麽？”林笑本來還想對楊小邪的隱匿手段誇讚幾句，不料，一回頭卻差點兒沒讓他腰間那塊金光閃閃的玩意兒給晃瞎了眼。
“嘿嘿，林大哥，你有所不知，咱們以前一直都是正大光明慣了，這會兒一下子又要隱藏身份，一下子又要低調行事，還有點兒小別扭呢。”楊小邪連忙將腰牌給塞進了懷裏，略顯尷尬地說道。
“光明正大慣了？我靠，打劫的也能叫光明正大麽？！”林笑哀歎一聲，隻得無奈地搖頭道：“行了，回頭把令牌給我做成黑色的，另外，剛才我問你丹藥都吃了沒，你還沒有回答我，不是真的被你們給賣了吧？”
“哎喲林大哥，我們哪兒敢啊？隻不過那些個藥丸吃下去動靜太大，不是拉就是吐，稍微好點兒的兄弟也得瘦下去一大圈，大夥兒就沒敢再往下折騰。”楊小邪連忙叫苦不迭道。
“瞧你們那點兒出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要出人頭地，做一番成績出來，不吃苦怎麽行？”林笑開始上了思想教育課：“而且，你們的底子太差，和七大門派的弟子相比，簡直就山雞與鳳凰，不，應該是山雞與草雞的區別，所以，你們剛要迎頭趕上才是。”
“林大哥，那山雞跟草雞，到底哪個強一點兒？”楊小邪撓撓頭，一臉不解道。
“咳，這個問題嘛，應該去問石敢當，自然是哪個好吃，哪個就強點兒咯！”林笑振振有詞道：“反正，你們都不如鳳凰就對了！”
在林笑心中，“鳳凰”所代表的當然就是東莫村的魔冬部人了，與他們相比，無論是黑虎山的雜牌軍還是七大門派的精英弟子，確實都不值一哂。隻不過，現在還不是魔冬部人出動的時候，林笑隻能盡量利用手上的這些資源，最大限度地挖掘他們的潛力。
“對了，咱們這方地界上的其他土匪、強盜集團，都收攏的怎麽樣了？”林笑又問到了自己關心的另一個問題。
“呃……這個嘛，好像並不怎麽順利。”楊小邪心虛地回答道。
“哦？怎麽個情況？”林笑眉頭一挑，略顯好奇道。他還真沒想到，以自己如今的響亮名聲，還有不服管的蟊賊，膽敢興風作Lang？
“其他地方都收攏地差不多了，隻有盤踞在‘烏龍山’的一股勢力，還未能降服。”楊小邪整理了下思路，繼續介紹道：“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顯示，這股悍匪應是成立沒多久，最多不超過半年時間，特別喜歡對大型商隊下手，不管是甲天下還是競勝，都被他們搶過不少東西。”
“半年時間？”林笑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後接著問道：“競勝倒也罷了，那小白老板被搶了東西，也甘願這麽忍氣吞聲嗎？”
“白老板倒是跟城務部提過這件事，隻不過，那時你們幾個都跑去了雙塔城，沒人能夠主持大局，而咱們這些黑虎山的兄弟沒你的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就把這事暫且擱置了下來。”楊小邪如實回道。
“嘿嘿，小白老板既然跑去城務部告狀，說明他肯定在那夥人身上吃了不小的虧，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兒……”林笑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看得楊小邪也跟著竊笑不已。
二人就這麽一邊走一邊聊，沒多會兒便來到了一處毫不起眼的宅院，楊小邪在門口學了兩聲貓叫，裏頭又回應了幾聲狗吠，大門就“吱呀”一聲打開，將林笑他們迎了進去。
“下回給我弄個新穎點兒的暗號出來，動不動就貓狗齊上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流Lang動物收容所呢！”剛進院子林笑就發了一通牢騷，看來，這些老土匪們習性難改，一時半會兒是調整不過來了。
但話又說回來，若不是他們本就是土匪出身，想要在短時間內掌握偵查、刺探、搜集、整理等等這一套消息處理的手段，便沒這般容易了。而林笑也正是看中了這點，才會將他們網羅到青山城來，給他們一個改變自己，改變人生的機會。
“林老板好！”看見林笑來了，黑虎上的眾人連忙上前親熱地招呼著，將他簇擁進內堂。老板這個稱謂，其實是土匪們慣用的口語，誰能給自己一口飯吃，誰就是自己的老板，在大字不識一鬥的土匪們看來，這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因此，將他們帶出黑虎山，開創新局麵的林笑，便成了他們所有人包括張小千在內的“大老板”！至於楊小邪，因為和林笑有種不一樣的緣分，才會稱呼他林大哥，顯出二人間有別於眾人的，更為親密的關係來。
“別，你是這神機營的統領，這個位子理當由你來坐。”眼見自己還沒進屋，坐在上首的張小千就忙不迭地站起身來，要把位子讓給他，林笑趕忙謙讓道。
“我是統領，你卻是整個神機營的老板，這個位子，本就是管飯的人坐的。”張小千調侃了一句，硬是把林笑推了上去，眾人這才逐個在下首坐好，靜候指示。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林笑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說道：“大家都知道，我林笑雖然被你們稱作老板，但實際上隻不過是個甩手掌櫃，別說凡事親力親為，即便隔三差五地過來看看，也實屬難得。這一方麵，是因為我忙，確實很忙！另一方麵，則是我相信小千，相信他的能力和為人。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聽見林笑如此看重自己，張小千嘴上謙虛著，一張老臉卻早已樂開了花。
“不過，既然管了你們的飯，我還要管你們的事，管你們的人，管管諸位的前程！”見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了過來，林笑接著說道：“大夥兒跟著我從黑虎山而來，這段時間可謂是發展迅速，不僅人數已達三百之眾，武器裝備、後勤補給也一樣沒虧待過大家，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
“老板說的對！”
“林老板講義氣啊！”
一聽林笑此言，底下眾人連忙紛紛出聲響應，不過，他們心裏卻都在嘀咕，要是能把要命的練**門和難吃至極的丹藥給換換，那就堪稱完美啦！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眼下，正有一個展現我們真正實力的機會，我想，諸位應該和我一樣，都不會輕易放過才是！”林笑見時機差不多了，便笑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老板，你下令吧！不是我張小千誇口，咱們這幾個月的血汗絕對沒白流，兄弟們在撐過了前期的種種‘困難’後，現在已經調整至最佳狀態，隻等你大手一揮，便幹他娘的一票！”張小千匪色盡露，第一個表決心道。
“對頭，幹他娘的！”
“哪個不服？咱們剁了他！”
“老板，快下令吧，往哪兒衝？”
眼見群情激昂，這戰前動員已經極為成功，林笑便伸手將眾人的聲音壓了下去，沉聲說道：“好，大家的積極性如此之高，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不過，作為輔戰部隊，我們的任務並非攻堅，而是前期的情報搜集以及必要的刺殺工作，這些，我會在接下來的三天來詳細安排。”
“啊？我們隻是輔戰部隊嗎？”張小千一聽，不由大為失望。而底下眾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對這種角色上的轉變一時間也很難接受。
“輔戰部隊又怎麽了？隻要發揮得好，我們一樣能夠決定一場戰鬥，甚至是整個戰爭的走向。記住，我們要想讓別人重新認識自己，首先要做的，便是豎立一種絕對的自信，需知，沒有信心便沒有勇氣，沒有勇氣我們就永遠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是被人瞧不起的廢物！”林笑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的眾人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今天，你們不是讓我來順便題字，寫一句話送給天機營嗎？”見張小千等人的眼中漸漸顯出清亮的光彩，林笑趁熱打鐵，下出了最後一劑猛藥：“看好咯！”
話音一落，林笑便飛身而起，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朝著院中的巨大青石轟出數十記追風拳，在上麵打出一行清晰的大字來：老子天下第一！
“呼……”場間數十人一起做深呼吸是個什麽樣子？此刻，楊小邪算是見識到了。林笑剛剛的這一舉動，不僅讓眾人見識到了什麽叫絕對的速度，絕對的力量，也讓他們明白了自己的定位，自己的價值所在。
“老子天下第一！”這不僅是一句口號，作為天機營的統領，張小千相信，它將會成為天機營的建營宗旨，一直流傳下去……
深夜，天機營總部的密室內，林笑和張小千正坐在一張軟榻上敘舊，說些無關今日之事的題外話。
“小千，這麽晚了還要把你找來，你不會埋怨我吧？”林笑打開話匣子道。
“咱們兄弟二人，還需要說這些場麵話嗎？趕快，我喜歡直奔主題！”張小千拿起身旁的酒杯，給林笑和自己都滿上後，一臉不爽地催促道。
“嗬嗬，這就是為什麽我喜歡你的原因了，一點就透啊一點就透！”林笑一邊說著，一邊翹起了二郎腿，把酒杯拿到鼻子底下先聞了聞。
“幹嘛？怕我給你下蒙汗藥還是怎地？”張小千佯裝發火道。雖然，他比林笑的年齡要大一點兒，但胡子一留，說是林笑的叔叔都有人信。
“要不怎麽說你是粗人，我是雅人呢？品酒一道，當然要先聞聞香氣，以判斷酒質的好壞咯。”林笑擺出一副專家模樣，認真教訓道。
“嘿嘿，粗人也有粗人的好處，不需要像你們一樣老是動腦子，花心思，活得舒坦！”張小千將杯中酒一口幹完，快意地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各人有各人的愛好、講究乃至性格，有的時候不能勉強，太勉強了就會斷，斷成兩截。”林笑似乎是意有所指道。
“我知道，你是想說我手下這幫兄弟的脾氣，上次趙大惹的麻煩，我還得多謝你幫我擺平呢。”張小千眉頭一皺，沉聲說道：“不過，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了！”
“那是必須的，否則，趙大就白死了，神機營也會葬送在你我二人的手上。”林笑微抿了一口，酒卻有點兒烈，嗆得他眼角隱現淚花，咳了半天才繼續道：“看來，酒這玩意兒，還是你喝的比我好。至於……帶隊伍這方麵，你也不會比我差才是。”
“放心吧，神機營如果沒有紀律，永遠都成不了氣候，這事兒你懂，我也懂。”張小千一揚脖子又幹掉一杯，心裏卻在想著，會有多少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跟不上前進的步伐，而被狠狠撇下呢？
這真是一個殘酷的時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