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之打出個未來

第二一三章 戲夢

他們說人生一場戲,又何必太認真,生旦淨末醜,我統統扮一回——演唱:章前歌

“諾,這是你第一場的對手資料,抓緊時間好好研究一下吧。”從胡衝手中接過一扇書貝,林笑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倒不是他有多重視這個對手,而是非常好奇這上麵到底會寫些什麽。

“嗯,童貫,二十八歲,法寶是一把喚作‘天瀾劍’的念器,乃是用天瀾獸的腰骨輔以百年以上的白蓮花精製而成。不錯,這資料倒是挺詳細的,而且對方這寶貝的名字也非常氣派啊!”林笑仔細看過一遍後,笑著開口道。

“這廝我倒是聽說過,原本是雲嵐城外一個名氣不大的門派中人,後來,不知被他怎麽搞到這些難得的材料,煉成了天瀾劍,這才漸漸嶄露頭角,有了揚名立萬的機會。”胡衝微皺眉頭道。

“喂,看你的表情,似乎對我很沒有信心嘛?”一見胡衝這幅倒黴模樣,林笑不由沒好氣道。

“我倒是想看好你呢,可直到現在,連你要拿出來比試的法寶都沒見過麵,請問這信心要從何談起啊?”胡衝一臉委屈道。

“好啦,待會兒不就能見到了麽,走,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一坐。”林笑不急不緩地說道。順便,借著休息的機會,開始打量起場間的各色人物來。

這次,因為甲天下和競勝拿出了極為豐厚的獎品,所以,前來參賽的人可謂是龍蛇混雜,多如過江之鯽。不僅是西北連環十二城,就連西北區的核心地帶,都有不少高手遠道而來,希望能在雲嵐城闖出點兒名聲。

或許是因為林笑處在念器組比賽區的關係,他掃了一圈,還真沒發現什麽像樣的對手。而且,念器組的選手也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多,這一點倒有些出乎林笑的意料之外。

“大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想靠著一把念器爭冠軍,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念器組的人才會這麽少。”似乎是看出了林笑的疑惑,胡衝主動出聲解釋道。

“呃……那我不就成了沒有自知之明的典型代表?”林笑自嘲著笑道。

“嘿嘿,知道就好!”胡衝毫不客氣地說道,頓了頓,又再次補充道:“不過,如果你能獲得這個組別的前十名,也是能夠得到相應獎品的。”

“前十名就有獎?甲天下和競勝還真是財大氣粗啊!”林笑一想到這錢是由白無雙的口袋裏拿出來的,心裏就一陣暗爽。當然了,現在的甲天下還不是白無雙的私人財產,但隻要有了魔冬部的鼎力相助,林笑還真不相信有誰能爭得過他。

“哈哈,你可別掉以輕心,以為念器組裏就沒有高手,往屆大賽,這裏也是藏龍臥虎,人才輩出之地哦!”胡衝忍不住提醒道。

“嗯,我當然相信了,因為,你這就是在形容我嘛!”林笑毫不臉紅地對號入座,直把胡衝嗆了個半死。

“林大粗是哪位?該輪到你上場啦。”正當二人還在抓緊時間侃大山之際,林笑終於迎來了自己的首次亮相。

“嗬嗬,我就是林大粗!”在眾人的好奇目光注視下,林笑不慌不忙地越眾而出,登上了不遠處的青石擂台。

這種青石擂台是提前在武天廣場設置好的,足有數百個之多,此刻,幾乎每一個擂台便都圍滿了觀戰的人群,或是大聲喊叫,或是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下注賭鬥,形成一派紛亂卻不失有序的場景。

而在林笑所處的擂台旁,盤口幾乎是一邊倒的支持童貫取勝。畢竟,那些敢於開賭的莊家,無不是消息靈通人士,對童貫這種小有名氣的家夥,他們自然是耳熟能詳,至於林笑麽,從名字就可以判斷出,絕對不是什麽厲害人物!

“奶奶的,不是這麽誇張吧,一賠五十?”胡衝嘴角抽搐了一下,開始猶豫著自己手裏這十個念幣要不要去搏一把呢?

“兄弟,還需要看麽?一賠五十的盤口,你就當這十個念幣一不小心丟了,怎麽著也要博他一帖啊!”身旁一個貌似忠厚的大漢開口道。

“嗯,有道理,區區十個念幣而已,反正都在他身上投了那麽多,還怕再多這一點兒嗎?”胡衝點點頭,一咬牙一跺腳,就把這十個念幣押了林笑贏。

“好,有魄力!兄弟,我欣賞你!”剛才勸說過胡衝的大漢拱了拱手,臉上顯出一片敬意。

“哪裏哪裏,不知道這位大哥打算在林大粗身上下多少啊?”胡衝謙虛地搖搖頭,麵帶期盼道。

“我?哦,我剛才押了二十個念幣,童貫贏,你不知道啊,他是我大侄子!”大漢話音剛落,胡衝便兩眼一黑,差點兒沒栽倒在地上。

“娘了個希匹的,不帶這麽坑人的啊!”胡衝無聲呐喊著,真恨不得給丫一記老拳。

“你就是林大粗?”與此同時,擂台上的兩人也已經互相行禮完畢,準備開始一場“龍爭虎鬥”了。

“廢話,不是我能上來麽?”林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緊接著突然放聲大笑道:“哈哈……遇上我算你倒黴!”

“我靠,敢搶我的台詞?”童貫兩眼一瞪,對林笑這種不講理的對話方式大為不滿。

“哼,我也是想節約點兒時間嘛,畢竟,一看你的嘴型我就知道你肯定想這麽說了。”林笑將黑棘槍扛在肩頭,一臉輕鬆表情道。

“好膽!看我待會兒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童貫大喝一聲,便飛身撲了上去,手中的天瀾劍更是聲勢驚人,讓底下那些押注在他身上的賭徒們一時間欣喜若狂。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場上已經完全沒了的動靜,隻見林笑一隻腳踩著童貫的背,指著散落在青石擂台上的幾顆碎牙,振振有詞地問道:“你看,現在到底是我找牙呢,還是你找牙?”

“我、我找,好漢饒命啊!”童貫從兩隻烏青的眼圈中愣是擠出了幾滴眼淚,直瞧得台下眾人心碎不已。當然了,他們的心碎還體現在自己的血本無歸上,而唯一能笑出聲來的,大概就是之前被誆騙的胡衝了。

“哈哈,快,賠我五百念幣!”胡衝興高采烈地咋呼道,看向林笑的眼中簡直是金光直冒。

對於方才所發生的事,胡衝其實還沒有真正的反應過來。他隻覺得前半段林笑簡直是險象環生,好幾次都差點兒被童貫打下擂台,可後半段竟然神奇地一點點扳回劣勢,最後用了一招常人難以想象的回馬槍解決戰鬥。

如果說,這還不夠神奇的話,便要說大戰之後的表現了。童貫是氣喘如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而林笑卻麵色如常,好像剛剛洗了個澡,按了個摩,神清氣爽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劇烈運動後的感覺。

“我的好兄弟,你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啊?”一走下擂台,胡衝便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問道。

“唉,演戲真是門學問,我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很不滿意,甚至,隻能用‘拙劣’兩個字來形容,你還是別來煩我了吧,我要好好反省一下。”不料,林笑卻絲毫沒有取勝後的喜悅,他心裏還在糾結著如何更加逼真的偽裝,免得被高手提前發現,惹來不必要的注意。

事實上,以他剛剛的表現來說,的確是菜鳥級別的。一般人可能不知道,想要戰勝比自己強的對手固然不那麽容易,但想在遠遜於自己的對手麵前上演勢均力敵,最後再險險勝之的戲碼,卻堪稱是門異常深奧的學問。

林笑自信,他這種偽裝,應該能夠騙過童貫之流的角色,但遇上真正的高手,恐怕會被人一眼就看穿虛實。

“好兄弟,別走得這麽快嘛,你倒是說說看,下場是不是也能贏?給我個準信,我這次就多押點兒,咱們有福同享,賺了分你一半啊!”胡衝大呼小叫地追在林笑身後,惹得旁人紛紛側目,不知道這二位爺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

接下來的比賽,隻能用“乏善可陳”四個字形容。念器組別的較量,在林笑眼中,跟小孩子打架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他偽裝實力的手法逐漸純熟,使得眾人對這匹異軍突起的黑馬,並沒有過分關注。

至於最開心的人,非胡衝這個歪打正著的惡霸莫屬了,原以為自己這回是老馬失蹄,看走了眼,誰知,林笑卻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許多,這一下,不由讓胡衝開始憧憬起更遠大的目標來。

“大粗兄弟,隻要贏了這場,咱們就算是進入了念器組的前十之列,到時候,你便可以越級挑戰寶器組的高手啦!”胡衝一邊興奮地介紹道,一邊將對手資料交到了林笑手中。

“寶器組的比賽為什麽進行地這麽慢?”林笑接過書貝,匆匆看了一眼,便略顯不耐道。要知道,念器組的比賽可是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差不多完全結束了,而寶器組那邊,似乎才剛剛進行兩三輪。

“念器組的法寶因為沒有命紋的關係,所以彼此間的比試是很快的。”胡衝開口解釋道:“但寶器組就不同了,由於各自命紋的不同和相生相克的關係,一場比試較量下來,長則數個時辰,即便短的也得半個時辰左右。”

“原來如此,看來,想決出最後的十六強席位,沒有三兩天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咯?”林笑微皺眉頭道。他可不願一直壓抑著實力打這麽久的架,可惜,黑棘槍本就沒有任何命紋,雖說裏麵隱藏著一種比任何命紋都要牛掰的寶物,馭獸仙枝,但鬼知道這玩意兒什麽時候才會發揮作用啊?

“三兩天?那還是比較快的呢,據說最長的一次,足足比了七天才決出最後的十六強來。”胡衝笑著說道。

“好吧,總之,光著急也沒用,飯還是得一口口吃啊!”林笑自我安慰道,隨後,又接著問道:“對了,我剛才看了書貝中的介紹,這個對手竟然是競勝的人?”

“沒錯,這廝的確是競勝的選手。”胡衝點點頭,繼續說道:“大會沒有規定組織者就不能參賽啊,而且,甲天下和競勝的人,在往年可一直都是奪冠熱門來的。”

“啊?還有這種事兒?”林笑目瞪口呆道。

“嘿嘿,別這麽大驚小怪的嘛,要知道,如果單純比拚財力物力的話,恐怕連西北三大門派都沒有甲天下和競勝這兩個巨型商會強。因此,可想而知他們的寶貝是多麽的充裕了,拿幾件寶器,甚至是法器來參賽,對他們來說隻是毛毛雨啦!”胡衝難掩臉上的驚羨之色道。

“得了吧,趕緊把你的哈喇子擦擦,那都是人家的寶貝,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明白?”瞧他一副眼紅耳熱的模樣,林笑忍不住揶揄道。

“呃,你就不能讓我再陶醉一會兒嗎?”胡衝白了他一眼,這才轉而嚴肅道:“不過,你可要著實小心一些,這個對手雖然隻報名參加了念器組,但既然能代表競勝出戰,就定然是個難纏的角色。”

“安啦,如果我會被念器組的人打敗,那幹脆找塊兒豆腐撞死得了。”林笑擺擺手,施施然地朝著自己的擂台走去,心裏已經開始琢磨著明天去寶器組要如何應對……

“我說,老顧啊,聽聞你在萬刀城被那個青山城的後起之秀,林笑,給搞得灰頭土臉,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當林笑邁上擂台,準備完成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時,在武天校場旁的一排高大建築內,有些“大人物”也在忙著聊天扯皮,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哼,那廝以為自己傍上了甲天下這棵大樹,便能為所欲為,要不是萬刀城的無忌老道太過軟弱,我早就親手結果了他!”久未見麵的顧承宗仍是一副老樣子,拿腔作調,很顯派頭。隻是,在雲嵐城的地頭,他還需有些分寸,不敢對雲嵐城分號的鄭天元擺臉色看。

“哈哈,我看承宗兄是言過其實了吧?”不料,千劍城分號的韋達卻跟著拆台道:“甲天下的商道我們競勝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若真是有心除掉林笑,大可在路上動手,又何必一直隱忍到現在呢?”

“誒,韋老弟,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老顧還會怕他一個ru臭未幹的臭小子不成?”剛才發話的鄭天元從中攪合道,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怕應該是不會怕的,隻不過,可能有點兒心有餘而力不足吧?”韋達人長得高高瘦瘦,看起來很斯文,沒想到一張嘴卻火候十足,把顧承宗給嗆得麵皮直抖。

這番場麵若是被別人看到了,肯定會大惑不解,想不明白大家同是競勝的人,為何卻明爭暗鬥,總有股劍拔弩張的感覺?可一旦了解了戰天組的情況,這種迷惑便會迎刃而解了。

事實上,戰天組就像一個優勝劣汰的小型自然界,眾人在裏麵奉行的便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那一套無比殘酷的理念。所以,即便是自己人,也要彼此時刻提放著,免得不知不覺就被人從後麵捅上一刀,而這種互相打壓的舉動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咳,現在既然到了雲嵐城,林笑的事自有淩霄宮的人去處理,咱們就不必再耿耿於懷了。倒是這天下第一法寶大會,我聽說千劍城隻派了一個弟子參加念器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顧承宗不愧是在這種暗戰中,經常掐來掐去的老狐狸,馬上轉移話題道。

“這個嘛……還不是劍癡那廝搞的鬼,他為了能夠煉製出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劍’,幾乎將千劍城所有優秀的工匠都弄到了城主府,還要求我們競勝提供了大批珍貴的原料,害的我不得不勒緊褲腰帶過活。”對這件事,韋達並沒有隱瞞的打算。

“哈哈,劍癡那個笨蛋一心隻知道煉製寶劍,疏於武功,這才會死在青山城那種地方,可謂是咎由自取啊!”鄭天元大笑一聲,忍不住開口奚落道。

“說的沒錯,還有刀狂道人也是一樣,幸好他們死得早,否則,這次的天下第一法寶大會,我們競勝可真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法寶來。”顧承宗也是深有感觸道。

“你們不行,我這裏可以頂上,咱們競勝今次的目標除了‘那個’外,就是奪取第一,絕對不能再像上屆一樣輸給甲天下了。”鄭天元一臉嚴肅道。

“嗯,是啊,絕對不能輸給他們!”顧承宗和韋達連忙點頭附和道。在這件事上,三人顯然是同仇敵愾,沒有半點兒分歧。

與此同時,在甲天下總部,也有幾個大佬級人物在開著不太友好的座談會,一邊互相看不順眼,一邊研究接下來要進行的計劃。

“老八,看來父親大人並沒有把你忘了,在青山城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熬了這麽久,竟然還會有出頭的機會?”敢跟白無雙說這種話的,自然便是坐在上首主位的白無情,白家老大了。

白無情今年二十九歲,身材魁梧,長相粗獷,或是掌權已久的關係,看上去的確派頭十足,頗有些一方霸主的味道。

作為白家老大,他的才能勉強算的上是中等之資,若非身邊謀士高人眾多,想要在白如冰眼皮子底下幹出點兒成績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白無情的目標,就是在三十歲前,確立自己第一繼承人的身份,徹底改變略顯尷尬的現狀。

當然,要想完成這樣的改變,並不簡單。不過,將眾兄弟間最具潛力,而又最沒勢力的白無雙鏟除,似乎成了野心家們公認的第一步。

“大哥,父親大人不過是讓我過來見見世麵,跟在你身邊學點東西罷了,出頭不出頭這種話,未免也太傷感情了些。”白無雙不卑不亢道。

“傷感情?哼,我們之間還有這種稀罕玩意兒麽?”白無情冷笑道。

“咳,兩位少爺俱是遠道而來,又都是一家人,我看,火氣還是不要這麽大吧?”此時,出來充當和事佬的,乃甲天下雲嵐城分號的掌櫃,姚行之。

對這個人,無論是權力甚大的白無情,還是孤家寡人的白無雙,都必須要給他些麵子。因為,姚行之的身份可不一般,在沒來雲嵐城前,他的身份是風語團風語部的副統領,真正意義上的二當家啊!

正是因為有了姚行之的存在,白無雙才能如此坦然地坐在這裏,直麵白無情的挑釁而不心虛。甚至,白無雙完全有信心在他麵前上演一幕能夠彰顯兄弟情義,與白無情抱頭痛哭的狗血劇情,如果,這能替自己帶來一些加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