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絕處逢生
“不好，林笑像是快要支持不住了啊！”趙小柔略顯焦急道。雖然，即便這次的祭練失敗了，跟她也沒半點兒關係，但內心深處，趙小柔還是希望林笑能夠成功的，畢竟，多一分力量，便多了一分逃出去的把握。
“嗯，顯然，這種**對念力強度的要求非常高，一般人恐怕連能否催動都還是個問題呢，林笑卻可以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水怪大叔客觀評價道。
“現在可不是誇他的時候，我們要不要想想辦法，助他一臂之力？”趙小柔急忙問道。
“不行，我們一方麵對這種法門的運行機理毫無所知，另一方麵，實力也沒有達到那種程度，還是不要隨意插手的好。”水怪大叔搖搖頭，認真回答道。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萬一他中途出了岔子，搞成個半身不遂什麽的，豈不是麻煩大了？”趙小柔一臉鬱悶道。她最討厭的便是自己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卻無法參與到眼前這種看上去很有意思的行動中去，真是憋得慌啊！
“你這話要是被他給聽見了，倒是極有可能會發生意外……”水怪大叔翻了翻白眼，似乎有點兒明白林笑平日裏的感受了。
正當兩人幹著急卻使不上勁兒地在這邊敘話，不遠處的林笑終於也要扛不住丹念之力的大量流失，準備散功後接受失敗的痛苦。在他看來，悠長歲月，自己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實在無需急於一時。
隻可惜，當他準備放棄之時，卻猛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停止攫命取紋功的運轉，那種感覺仿佛是在騎著一匹脫韁的野馬，誰也不知道目的在哪兒，它究竟何時才會停下。林笑懷疑，再這樣下去的話，他遲早會被吸成一具人幹，悲慘地成為趙小柔的笑料。
也許是聽到了林笑心底深處那不甘的呐喊，一直潛藏在黑棘槍中的馭獸仙枝終於打破沉默，開始發揮神鬼莫測的威力，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向著槍身上的八道命紋衝去。
事實上，直到此刻，林笑才算是邁出了通往成功的關鍵一步。因為，他一直以來就對黑棘槍的情況了解地極為透徹，知道以最初本體，甚至是二次強化過的材料，想要強行吸收八道命紋，實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故而，林笑真正的憑借，便是隱藏其中的馭獸仙枝了。
對於曾經救過自己性命，卻又根本無法捉摸的馭獸仙枝，林笑的心情可謂是痛並快樂著。因為，正是有了它的存在，黑棘槍雖沒有變成靈器，甚至是法器的資質，卻仍能滿足林笑的使用，且在與高等級法寶的對抗中絲毫不落下風。
另一方麵，也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林笑才會遲遲不肯更換法寶，落得個空有滿身彈藥，卻毫無發泄出口的餘地。如果，將原本就厲害非常的丹念之力與法寶命紋相結合，林笑有理由相信，兩者一定會迸發出燦爛的火花，而現在，這一刻即將到來！
“轟”的一聲巨響，麵對馭獸仙枝這種實質上屬於靈器級別的存在，八道命紋即便合力一處，也隻能在僵持片刻後就宣告解體，被黑棘槍逐一融合，化為了自身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這個過程說來漫長，但對林笑等人而言，卻隻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情。在吸收了那八道命紋之後，黑棘槍不僅本質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外表都煥然一新，看上去大不一樣。
原本黑黝黝的槍身，被中間一條晶亮醒目的綠芒占據了大半，不用多說，那便是馭獸仙枝的功勞了。另外，槍身表麵還纏繞上了一圈螺旋式的古怪花紋，從根部一直蜿蜒而上，在槍尖處匯聚一點，發散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顯然，這是八道命紋的傑作。
“起！”眼見大功告成，林笑此時簡直是一掃疲態，意氣風發，用手一指，黑棘槍便應聲而起，飛入了他的手中。
“哈哈，真是好寶貝啊！”這時，一直隱藏在旁的水怪大叔和趙小柔也一臉興奮地跑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一下新版黑棘槍的威力。
“你們躲了這麽久，還真沉得住氣啊！”林笑用旁光將二人一掃，麵帶微笑道。
“喲嗬，竟然被你發現了？”水怪大叔尷尬地一撓頭，接著邀功說道：“這事兒你還得謝謝我才對，要不是我把小丫頭給拉到一旁，你能不能成功還是兩說呢。”
“長脖兒大爺，您老人家就別吹啦，還是先來瞧瞧這寶貝吧！”趙小柔倒是手快的很，早已將黑棘槍從林笑那兒搶了過來，來回擺弄著，頗有些愛不釋手的味道。
“咳，我以後就全靠它打天下了，你們倆可別想動什麽歪腦筋。”林笑眼瞅趙小柔這貨一瞧見好東西，便立馬顯出一副打算占為己有的模樣，連忙高聲提醒道。
“行啦、行啦，哪兒有你這麽小氣的男人，連給人家看看都不舍得，鄙視你！”趙小柔撅著嘴巴道。
“嘖嘖……果真是個好東西啊，雖然還未見威力如何，但此槍不經念力催動便能散發出如此威壓，實屬不易。”一旁的水怪大叔摸著槍身端詳了一陣，也忍不住出聲讚歎道。
“嘿嘿，那是當然，看到中間這條綠線沒有？不是我跟你們吹，這種級別的寶貝整個大陸都找不出幾件來。”林笑一臉得意道。
“有沒有這麽厲害啊？我看你們一老一少就是兩個牛皮大王，沒一個靠譜的。”趙小柔撇嘴道。雖然，她也認為黑棘槍經過重新祭練後已經煥然一新，但林笑那種明顯不把自己的風雲變看在眼裏的態度，顯然讓趙小柔很不感冒。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啦！”林笑當然明白趙小柔的心思，接過她手中的黑棘槍，用已然所剩無幾的丹念之力猛然灌入，瞬間便喚出八道命紋附著在了自己體表，使得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破！”沒有多餘的動作，林笑在勁力飽滿待發的一刻，很簡單地將黑棘槍往前一紮，便見一道綠色亮光從槍尖射出，“轟”的一聲巨響，便將不遠處的那片密林給掃蕩成了寸草不生的焦地。
“我靠？！需不需要這麽誇張啊？”眼瞅著林笑這一擊的威力完全蓋過了自己的風雲變，還沒怎麽使勁呢，就已經有了人念高手的味道，趙小柔不由大驚失色道。
“不錯不錯，將能量濃縮成一束，進行精確打擊，這應該是你的法寶異能吧？”一旁的水怪大叔也微微點頭，很是矜持地問出聲道。以它這樣活了上萬年，閱曆豐富的老家夥，林笑這種動靜自是嚇不倒它。
“嗯，這原本應該是仙絕劍的法寶異能，被我移植過來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林笑點點頭，又轉向趙小柔道：“其實，你的風雲變也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寶貝了，即便沒有我這黑棘槍如此神勇，也不會隻有那般威力。”
“你這是在安慰我吧？”趙小柔鬱悶地問道。
“天地良心，我這絕對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啊！”林笑連忙叫屈道：“事實上，我覺得你根本就沒有用對風雲變。”
“切，我沒用對？那可是我的本命法寶，沒人能比我更熟悉如何使用它了！”趙小柔一臉不服氣道。
“光知道如何施展招式是沒用的，你還要學會聆聽法寶的心。”突然，沒等林笑開口呢，水怪大叔便搶先解釋了起來：“人與法寶之間，其實也講究一個和諧的關係。你剛才也說了，風雲變是你的本命法寶，也就是說，它應該跟你是息息相關，密不可分的，可惜，我卻沒有感受到這種狀態。”
“呃……真是如此嗎？”被萬年級別的老怪物這麽一分析，趙小柔不由臉上一紅，難免開始心虛了。
“絕對沒錯！和諧啊和諧，和諧很重要的知道伐？”林笑裝作內行人士，繼續扯皮道：“我知道你是大派弟子，身上的法寶丹藥多不勝數，但作為本命法寶，你一定要經常將風雲變帶在身邊，無論什麽大小戰鬥，都作為第一選擇來使用。另外，就是少嗑藥，利用藥物強行提升上去的實力，是不可靠的！”
“哦，還有其他應該注意的地方嗎？”趙小柔小聲囁嚅道。
“嗯，再有便是要循序漸進，切莫操之過急。”林笑逮著了發揮餘地，語重心長道：“你現在的實力雖已不錯，但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話，就要踏踏實實地借助風雲變來感悟天地之氣，晉入到借勢的層次。然後，隻需等到水到渠成，真正突破至人念之境的那一天了。”
“哦，好吧，我聽你的！”趙小柔難得地接受了林笑建議，看來，是被重生的黑棘槍給刺激得不輕啊。
不過話說回來，林笑所講的這些東西，趙小柔在淩霄宮裏也曾被其他長輩念叨過很多次。隻可惜，她是一個自製力極差的丫頭，好奇心強，又喜歡貪新鮮、走捷徑。久而久之，便對外物產生嚴重的依賴性，卻不知提高自身實力，形成了惡性循環。
幸好，現在她正處於一種安靜的、毫無外界幹擾的封閉空間，整個人的心理狀態也日趨平穩，能夠靜下心來去思考一些問題，對目前的境況嚐試著做出改變。因此，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深陷絕穀，對趙小柔而言還真不是件壞事。
“說完她，我便要說說你了。”這廂邊的趙小柔還在眉頭微皺，思索著自己的問題，那邊的水怪大叔就突然調轉槍頭，開始教訓起林笑來。
“我？”林笑露出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不知道這位萬年老大爺到底所指為何。
“還是那兩個字，和諧！”水怪大叔老調重彈，接著教育道：“你別覺著自己現在就一點兒問題也沒有，照我看，你的問題可比小丫頭還要嚴重得多呢！”
“沒這麽誇張吧？”林笑雖然知道長脖兒不會無的放矢，誇大其詞，卻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問題出在你的身體上。”水怪大叔神情嚴肅地繼續說明道：“你現在的狀況，就像是騎著一匹瘦馬的強壯戰士，表麵威猛無比，實在隨時都有墜馬的可能。而且，你跑得越快，這種風險也會隨之越高。”
“您的意思是……我的身體無法支撐體內的能量運轉，存在著非常嚴重的隱患？”林笑一下子就頓悟了。回想起自己掉下山穀之前，在懸崖上使出九成功力一戰時，身體出現的異樣，他不禁麵色一沉，忍不住擔憂起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水怪大叔點點頭，接著說道：“事實上，體內蘊含了如此狂暴的力量，你現在卻還沒爆體而亡，這已經是個奇跡了。想必，你的肉身定然經過了特殊的鍛煉，或是服用過一些淬體凝身的靈丹妙藥吧？”
“哈哈，是有那麽一點兒關係。”林笑略顯得意地撓撓頭，又忙不迭地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當然是頭疼醫頭，腳痛醫腳咯。既然是身體的強度已經適應不了能量的需要，那你就從煉體這方麵著手，再努力趕上去嘛！”水怪大叔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不是吧，就他這變態的體格，還要鍛煉啊？”旁邊的趙小柔聽了這話，不由露出一臉愕然的表情。對於林笑這副超強身體，她可是體會甚深，那種抗打擊能力，瞬間的爆發力以及堅韌度、靈活性，全部都是牛掰至極，超人一等的。
“對，那是必須的！”水怪大叔毫不猶豫地說道，也注定了林笑即將展開一段畢生難忘的艱苦旅程……
“再快點兒，再快點兒，你是不是早飯沒吃飽啊？”一大早，連天都還沒亮呢，趙小柔便被水怪大叔的粗嗓門從美夢中驚醒，一臉無奈地看著林笑在負重數千斤的情況下健步如飛，沿著湖邊打轉。
趙小柔知道，林笑要跑夠足足五十圈，才能休息一刻鍾，然後再繼續去林子裏砍樹。千萬別以為砍樹是個輕鬆活，林笑手裏頭的那把斧子，是水怪大叔親自為他量身定做的，重約千斤，每次費力地揮動一下，都是渾身汗如雨下，氣喘如牛，看得趙小柔直起雞皮疙瘩。
樹砍完了以後，便是遊泳運動了，天氣這麽悶熱，下水去泡個澡、遊會兒泳，聽起來似乎是種享受。但是，在趙小柔看來，這卻是最慘無人道的訓練方式了，因為，林笑必須要拖著身後的水怪大叔一起遊，而且，還是原形版獸身的！
總之，這一天的安排便是不斷地挑戰自己的身體機能極限，在亢奮和愈加亢奮的狀態中來回顛簸，到了晚上結束的時候，保證林笑吃完後倒頭就睡，連說一句廢話的力氣都沒有。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十天，他還能堅持地下去麽？”看著不遠處那條略顯瘦削，卻蘊藏著無窮能量的孤單人影，趙小柔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她有些擔心林笑的身子會吃不消，又覺得對那種“怪物”來說，這種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這種複雜的感情，也隻有當她沉浸在與風雲變的溝通中時，才會收斂幾分。正如林笑所說，她平時太缺乏這方麵的鍛煉了，以至於一旦開始邁出第一步，便一發不可收拾，展現出了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提升速度。
“這兩個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和諧了啊！”目睹此景，也隻有身在局外的水怪大叔才能保持著一如往昔的輕鬆狀態，一邊享受著“操人”的快樂，一邊憧憬著破禁出穀的那一天，將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沒錯，在林笑和趙小柔他們兩人不知情的狀況下，水怪大叔已經將出穀事宜提上了日程。誰也不知道它的信心來源於何處，直到在兩個月後的一天，他把眾人召集起來的時候，林、趙二人才終於知悉了此事。
“你說出穀？”林笑剛剛結束完一天的地獄式訓練，正打算大快朵頤一番後就趕緊休息，以便恢複體力，卻沒料到長脖兒大爺會給他這麽一個意外的驚喜。
“沒錯，就是出穀！”水怪大叔再次肯定道。
“我沒有聽錯吧？你有辦法出去了？”趙小柔此時自然是喜出望外，頗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這近一年的山穀生活，已經讓她有些習慣了閑雲野鶴般的悠然狀態，但一聽到出穀，卻仍是難抑心中的激動。
“千真萬確，而且，答案就在林笑的黑棘槍上！”水怪大叔語出驚人道。
“我的黑棘槍？”林笑被這一波接一波的意外衝擊地有些腦袋發懵，怎麽自己的法寶又成了出穀的關鍵呢？
“嘿嘿，你上次不是跟我們說，你槍上的那絲綠芒是非常了不得的寶物嘛，現在，可以揭曉謎底了吧？”水怪大叔笑著說道。
“哦，這是馭獸仙枝，乃我族一位前輩高人曾經擁有過的本命法寶。隻可惜，她早在十幾年前便不幸隕落，卻讓我無意之中得了好處。”林笑如實交待道。
“馭獸仙枝？沒聽過。”趙小柔撓撓頭，根本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你說錯了，它不應該叫馭獸仙枝，應該叫做‘無極根’才對！”水怪大叔糾正道：“你祭練法寶的那天，我總都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直到近距離接觸到你的黑棘槍後，我才猛然發現，那氣味就是從你這無極根上傳出來的。”
“嗯，我也聽說過無極根，傳聞那是天地初開之時，用來撐開天地的一棵巨樹之根莖，擁有難以測度的威力。”這時，趙小柔也在一旁接口道。
“丫頭說的沒錯，那棵樹的名字就叫做‘混沌’，而它的根莖因為蘊含了大量的天地之氣，便成為了人們夢寐以求的法寶製作材料，簡直是無價之寶，可遇而不可求啊。”水怪大叔點頭附和道，揭開了有關於馭獸仙枝的最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