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臥虎藏龍
“來往酒樓，嗯，是個好名字啊！”花了小半天功夫，橫穿了大半個黑水城，林笑優哉遊哉地逛到了目的地，懷揣著幾分好奇，踱步而入。
“客官幾位？可有約好了的朋友？”剛一進門，熱情的小廝便迎上來問道。
“我想問問，包打聽今天有沒有來？”林笑故意壓低了聲音，生怕這裏麵還有什麽忌諱講究。
“你找包打聽？！”果然，小廝一聽林笑是來找他的，嗓門立刻就以高八度的分貝吼了出來：“又是來找包老板的，請上樓右拐，在第一間房取號，等輪到的時候，我們會叫你的。”
“得，原來包打聽已經是光明正大地打開門做生意，自己完全想多了啊！”林笑鬱悶地搖搖頭，連忙上了二樓取號。
“給，一百四十一號。”一位賬房模樣的中年文士遞過來一張號碼牌，頭也不抬地說道。
“呃……請問現在已經排到第幾號了？”林笑被他這副大腕般的模樣所震懾，不免心中忐忑地問道。
“三十六。”大腕的腦袋還是沒有抬起來，似乎在鑽研一扇不得了的書貝。
“那大概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啊？”林笑掐指這麽一算，好麽，還差著一百多位呢，頓時麵露愁容道。
“按照這種速度，應該是……三天後吧。”大腕略一沉吟，很有把握地回答道。
“這……能不能再快點兒呢？”林笑急切地問道。眼下，對他來說，時間就是最寶貴的東西，要在這種地方Lang費三天時間，實在不符合林笑的辦事風格。
“每個人都想快，可包打聽隻有一張嘴巴，一個腦袋，你讓他怎麽快得起來呢？”大腕語氣平淡地說道，與林笑這種熱鍋上的螞蟻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您看這樣行不行？”突然，林笑從懷中掏出一顆念果，擺到了大腕的桌前。
“雖說，我們要按照規矩來辦事，但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偶爾通融一下，也未嚐不可嘛！”大腕總算是略微抬起了頭，不動聲色地將那顆念果收入囊中，接著緩聲道：“這樣吧，聽說八十八號那位仁兄有些忙，已經提前回去了，你幹脆就頂替他的位置如何？”
“嗯……可我還想再快點兒！”林笑又送出兩顆念果，一左一右地推到了大腕的跟前。
“嘖嘖，品相還真是不錯啊！說吧，你到底有什麽消息要打探的？”大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兩顆念果卷走，這才和林笑正式地打上了照麵，咧嘴笑道。
“你，就是包打聽？”看著眼前這位臉上無肉，弱不禁風的中年大叔，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林笑不由愣了。
“對，如假包換！”包打聽點點頭，接著說道：“隔壁那個隻不過是個幌子，畢竟，我這人泄露天機太多，惹到的仇家也太多，不得不這樣喬裝打扮一番。”
“靠，你仇家這麽多，竟然還敢打開門來做生意，是不是太囂張了點兒啊？”林笑嗤之以鼻道。
“年輕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包打聽用嘲笑無知者的語氣訓斥林笑道，頓時，讓我們的林大公子啞口無言，自歎弗如。
“好吧，我要問的是有關於‘獨角火龍蜥’的消息。”按捺下想要吐血的衝動，林笑坐到了包打聽的對麵，很是期待地問道。
“獨角火龍蜥？那麽凶狠的玩意兒，你找它作甚？”包打聽不解地看了林笑一眼，似乎有點兒想不明白林笑為何要以身犯險。
“這個……應該跟我打聽的消息沒什麽關係吧？”林笑自然不會坦白相告。
“嗯，的確沒什麽關係，而且我也本不該問的，但出於職業道德，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你已經是第七十八個跟我打聽獨角火龍蜥的人了。”包打聽點點頭，一臉淡然地說道。
“那在我之前的七十七個人都怎麽樣了？”林笑難掩心中好奇道。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包打聽無奈地搖頭道：“我隻知道，他們自從進了黑海，便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半點消息傳出。”
“七十七個人全都是一樣？”林笑心底一涼，忍不住再次確認道。
“完全一樣！”包打聽像是猜到了林笑會有這樣的反應，嘴角含笑地肯定道。
“看來，這活還真不輕鬆啊。”林笑感慨了一句，繼續說道：“好，你已經充分盡到了你的義務，現在可以把消息賣給我了。”
“怎麽，你還是執意要去？”包打聽重新打量了林笑一番，鄭重地問道。
“當然，既然來了，我是絕不會空手而回的。”林笑笑著回答道。
“年輕人，消息我可以賣給你，隻是希望你能夠慎重行事，別因此而枉送了性命。”包打聽看出林笑心意已決，隻得惋惜地搖了搖頭。
“不要這副樣子嘛，好像我也一定會像前麵那七十七個人似的，一去就永遠回不來了，要知道，我可是有了做足了功課，有了充分準備後才來的。”林笑沒好氣地說道。
“哼，你之前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信心十足？告訴你吧，這七十七個人裏頭，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如果不是看你還年輕，我又豈會這般好耐心的跟你說這麽多？”包打聽沉聲說道：“而且，你見過黑海麽？知道黑海裏有哪些東西是致命的，有哪些東西又能幫到你嗎？”
“哈哈，這些消息不是都能從您老人家這裏買到嘛！”林笑咧嘴笑道：“事實上，您也屬於我整個計劃中的一個關鍵人物啊！”
“給我戴高帽我也不會賣你便宜些，咱們生意人，是講究原則性的！”包打聽連忙擺明立場道，省的待會兒被林笑殺價殺得太狠，做了虧本買賣。
“我懂、我懂，一切原則，都是建立在這玩意兒的基礎上。”林笑一邊說著，一邊從納寶囊中掏出一張鑲著金邊的橢圓形玉牌遞了過去。
“中心銀號的兌換票？”一直保持著冷靜狀態的包打聽一看到此物，便再也顧不得維持形象，從林笑的身前一抹，那塊玉牌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我靠，瞧這動作，還是個不露痕跡的高手啊！”林笑心裏嘀咕了一句，開口說道：“沒錯，就是咱們整個南大陸通用的兌換票，隻要有中心銀號的地方，都能隨兌隨用，想必包老板應該不會陌生才對。”
“熟、熟，當然是再熟悉不過啦！”包打聽笑容燦爛道：“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遇上你這樣出手闊綽的豪客了，一百紫炔的兌換票雖然並不是很多，但購買一個消息還是綽綽有餘的。”
“嘿嘿，包老板的要價風格我也略有耳聞，咱們這樣幹脆點兒，豈不是省卻了許多麻煩。”林笑摸著下巴笑道。
“你能用得起兌換票，想來也不是什麽籍籍無名的小角色，應該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名門弟子，或是世家傳人吧？”包打聽收好了兌換票，轉而正色道。
“您這是包打聽呢，還是打聽人啊？”林笑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隻能告訴你，我是從青山城來的，至於其他，請恕我無可奉告。”
“小夥子，我打聽你的來曆，也是為了你好，畢竟，如果你真的一去不回了，我還能給你的親人或是長輩捎個口信。”包打聽一臉嚴肅道：“如果，你清楚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一隻人級妖獸，趁現在留個遺言什麽的，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去，完全沒這個必要！”林笑提高嗓門道：“您還是趕緊把消息告訴我，好讓我的耳根能清淨一些吧！”
“好吧，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交待完畢，剩下的事兒就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包打聽自我安慰了一句，這才接著說道：“人人都知道獨角火龍蜥藏在黑海，可直到現在，它仍是活得有滋有味，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當然知道，人級妖獸可是比人念之境的高手還要強出許多的難纏家夥，更何況，黑海是它的主場，任何想打它主意的人都需要掂量掂量。”林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這點，想必身後肯定組織了一支團隊，協同作戰吧？”包打聽點點頭，繼續說道：“隻可惜，你的答案並不準確，如果懷揣著這樣的心思，到時候肯定會吃個大虧。”
“哦？願聞其詳！”聽包打聽這麽一說，林笑總算明白自己此行是找對人了。
“其實，獨角火龍蜥雖然一身實力深不可測，可它從不會輕易出手，在人前顯出自己的真身來。”包打聽耐心介紹道：“那你肯定要問了，這廝如此狡猾，又是憑借什麽手段來幹掉入侵者的呢？答案很簡單，靠的便是黑海中的複雜地形，以及一點即燃的可怕黑水。”
“如果你有黑海那裏的地形圖，我很樂意花高價來買一份。”林笑連忙表態道：“另外，你都這麽挑明說了，想必定然對如何防備黑水有一定的研究吧？”
“聰明，這些都是有價格的，我們可以稍後再談。”包打聽滿意地點頭道：“接下來要說的，是我免費送給你的一個消息，稱得上是無價之寶啊！”
“呃……您這是要買一送一麽？”林笑突然有種逛地攤的感覺。
“沒辦法，這一行的競爭也很激烈，不整點兒促銷手段，很難留住回頭客啊。”包打聽略顯尷尬地說道：“不過，我能向你保證，無論是消息的來源渠道，還是準確性、及時性，我這裏都是性價比最高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回頭客？你都不看好我能活著回來了，幹嘛還不趁機狠撈一筆呢？”林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道。
“這話說的，我包打聽平生閱人無數，剛才仔細那麽一瞧，還真沒發現小哥兒是副短命的格局。再者說，你是從青山城過來的，那麽牛掰的風雲聚會之地，保不齊還會出現第二個林笑，第三個林笑，這事兒誰又能說得準啊？”包打聽一臉真誠道，聽得林笑心裏是暗爽不已。
“沒想到啊，本少爺的名頭竟然一路刮來，連黑水城這種偏遠之地都有了如此轟動的效果，隊輔的宣傳攻勢還真是到位的說！”想到這兒，林笑又裝出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繼續道：“我要真能像林笑那麽厲害，你還會不會看衰這次行動啊？”
“這個麽……要看你想幹嘛了，如果隻是想從獨角火龍蜥身上得些好處，成功率還是很高的，但若想一舉擊殺之，怕仍是力有未逮，難以實現。”包打聽如實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兩者間仍有一定的實力差距？”林笑眉頭一皺，忍不住追問道。
“林笑的實力如何，我也隻是道聽途說，無法真正了解。若是以他一招逼退淩霄宮兩大真人的彪炳戰績來看，定然是比獨角火龍蜥要強些的，但傳聞這東西最容易誇大，所以，我的估計就比較保守一點兒。”包打聽非常中肯地說道。
“嗯，言之有理。”林笑點點頭，隨即便言歸正傳道：“好了，說說你那買一送一的寶貴消息吧。”
“想對付獨角火龍蜥，就必須準備一些克製之物，我建議你去城中一間名叫‘珍寶閣’的店鋪看看，相信你定能有所收獲。”包打聽給出的這個消息很簡潔，裏麵包含的信息量卻已足夠豐富，讓林笑深感不虛此行……
從酒樓裏出來後，林笑便徑直往黑水城最熱鬧的繁華大街行去，按照包打聽免費搭售給他的消息，找到了那家隱藏在鬧市中的不起眼的小店。
“我是熟人介紹來的，你直接帶我去樓上的精品館吧。”裝出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一進大廳，林笑便主動招呼夥計帶路道。
“好嘞，您往這邊請！”夥計自是看不出林笑的深淺，一聽有貴客上門，忙不迭地就將林笑帶上了二樓。
“小掌櫃，這位是熟客，指明了要進咱們的精品館呢。”剛一上樓，兩人便在二樓的樓梯口遇上了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輕人，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中透露出幾分精幹之色，正好讓夥計把林笑送到了他的手中。
“你要進精品館？”所謂的小掌櫃手裏拿著一個金燦燦的算盤，看向林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以他過目不忘的記性，林笑這種看似普通，實則醒目無比的人物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豈不有些古怪？
“哈哈，素聞‘珍寶閣’裏的機關巧具威力無窮，我是經由包打聽那邊的渠道慕名而來的。”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更何況林笑上門消費，自是沒什麽需要隱瞞的。
“哦，原來是他介紹來的……”聽到包打聽的名字，小掌櫃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繼續說道：“既然他讓你上這兒來了，想必小兄弟定是所圖甚大吧？”
“小掌櫃說笑了，我不過是想抓隻小獸，哪裏談得上什麽所圖甚大啊？”林笑敷衍了一句，一指擺在二樓的那些小東西，好奇地問道：“這些精品館的陳列物，難道都是你們自己煉製的？”
“哈哈，大部分都是如此，還有一小部分，是一些急著用錢的修煉者典當在此，或是直接賣給我們的。”小掌櫃笑著介紹道：“不知道兄弟究竟需要哪方麵的器具？”
“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什麽東西比較適合我，唯一有點兒目標的，是需要一件防備火焰用的護身器具，等級越高越好。”林笑不好意思地回道。
“防火器具？”小掌櫃饒有興起地又看了林笑一眼，這才接著道：“想要防住黑水燃燒時產生的高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價格方麵肯定也會相當之高，小哥兒有這方麵的心裏準備麽？”
“嗯，這是小事，隻要東西合適，錢不是問題！”林笑充大款道。這次出門，他把楊萬裏等人的私房錢全都搜羅一空，正是花別人的錢不心疼的時候。
“好，小哥兒這邊請，我給你看一件好貨色。”小掌櫃露出一臉得意之色，將林笑帶往了一旁的偏廳。
“嘶……這是什麽玩意兒做的？確實是好寶貝啊！”眼見小掌櫃手捧著一個精雕細琢，古香古色的木匣，從裏麵取出一件ru白色的披風，林笑還未靠近呢，便覺一陣寒意襲麵而來，不由吃驚地問出聲道。
“此物乃是用千年以上的冰蠶所吐之絲織成的‘寒冰凝魄衣’，具有隔絕火焰，醒腦提神的神奇功效，威力之大，簡直是無法想象啊！”小掌櫃殷勤的介紹道：“隻不過，唯一的缺點便是催動之時，需要耗費不少念力，因此，一定要慎重使用。”
“不錯、不錯，千年以上的冰蠶已經是地級魔獸中的佼佼者，這寒冰凝魄衣觸手冰涼，似乎連室溫都被它所影響，煉製的技巧方麵確實堪稱毫無破綻。”林笑點頭認可道：“至於太過耗費念力的問題嘛，倒也不算什麽，小掌櫃，你開個價吧。”
“嗬嗬，像小哥兒這般豪爽的客人，現在可真是不多見了。”小掌櫃一看買賣有戲，小拍一記馬屁後，繼續說道：“既然是包老板介紹過來的人，我就給你個實誠價，一萬紫炔，如何？”
“好，這個價格也還算是合理，成交！”林笑斟酌了一番，雖然一下子拿出一萬紫炔難免會覺得有些肉疼，但能用這個價位買到一件地級材料煉製的法寶，確實不算貴。
事實上，按照大陸目前的物價來看，天級法寶的價格普遍在十幾到數百紫炔之間，品質再次點兒的，甚至幾個紫炔都能買得到。所以，到了林笑這種層次的人，基本已經可以將之忽略不計了。
至於地級法寶，則要根據材料品質的高低，是否擁有命紋，以及法寶異能的強弱等多個方麵決定它的價值，跨度極大。像此刻小掌櫃手中的這件寒冰凝魄衣，材料屬於一級，可惜卻沒有命紋，價格便隻能維持在萬餘紫炔的程度。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寒冰凝魄衣是一件命紋法寶，估計珍寶館也不會舍得將之拿出來放在店裏出售。因為，但凡是命紋法寶，基本上都屬於有價無市的狀態，普通門派都要拿來做鎮派之寶的東西，珍貴之處，又豈能隨便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