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塵埃落定
“我想，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袁明才會打算於本部人馬之外，重新訓練一支秘密部隊，以便將來征討各部天王之用吧？”聽完袁守則的話，再看看還杵在一旁沒動的紫羽鷹兵，林笑若有所悟道。
“你猜得一點兒都沒錯，隻可惜，我們此舉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悔之晚矣啊……”袁守則苦笑著說道。此刻，任誰也無法體會他心中的憋屈，因為，這個偷練奇兵的計策，原本就是他想出來的！
“所以，我覺得是時候改變了！”林笑接過話茬道：“諸位，族長的權力過於分散，注定會造成這種動蕩不安的局麵，要想保得巨猿族的繁榮昌盛，我們必須選出一位強而有力的新族長，取消所有天王特權，形成一個中央集權式的精悍族群！”
林笑這番話，就好像是在一潭死水裏打開了一條連接外界的通道，讓那些無論已經懂了的，還是一知半解的，抑或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的巨猿族人，打從心底深處湧上一股久違的**。
“好啊！林公子果然是見解獨到，思慮深遠，讓我等實在是自愧弗如也！”想叫好，總得有個帶頭的，而袁術就很好地扮演了這一角色。
這個時候，心高氣傲的他，早已經忽略了一旁的袁空，就像過往那麽多年一直都沒把這個小兄弟看在眼裏一樣，袁術似乎已經嗅到了勝利的滋味，分明聽見從林笑口中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的確如此，如果能選出一位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的族長來領導我們，巨猿族便能擺脫現在的困境，真正成為西北連環十二城的一麵旗幟了！”袁守則也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可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便由我先推舉一位族長候選人出來吧，他就是……”故意吊長了尾巴，直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時，林笑才猛然出口道：“袁空！”
“我？！”
“袁、袁空？”
“是袁空嗎？”
“……”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包括袁術、袁守則和袁空本人在內的巨猿族眾，俱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場中的林笑，期待他能給出讓人信服的理由。
“各位稍安勿躁，為什麽要推薦袁空，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明白自己此舉定會惹來許多爭議，林笑仍是信心滿滿道：“首先，袁空他武藝精湛，德行無虧，身受巨猿族一線戰士的愛戴，此乃人和也；其次，袁空位列八部天王之一，可謂是名正言順，勉強算是地利也合格吧？至於最後的天時……今日恰逢袁明身隕，而我與他又一見如故，不推薦他還能推薦誰呢？”
“好、好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備之選，林公子推薦的人物，終歸是不會錯的！”那一邊的袁術還在目瞪口呆地消化著林笑的“牽強附會”之語，這廂邊的袁守則卻已經迫不及待地表明立場，引得眾多認識袁空的巨猿族戰士也跟著叫好起來。
“這……老八雖然確實不錯，但林公子與之相交尚淺，怕是還談不上了解吧？”看了一眼錯愕至無言以對的袁空，袁術臉上陰晴不定道。
“誒，我雖了解不深，但天王你定是清楚這位兄弟的品行，連你都說他不錯了，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不料，林笑竟然狡猾地用袁術的話將他給頂了回去，嗆得袁老四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我、我反對！有四哥這珠玉在前，怎麽也輪不到老八當家做主吧？”突然，已經“沉睡”很久的袁蕭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竟也不甘寂寞地加入到眾人的討論之中。
而且，袁蕭這話顯然還另有深意，就算老四不行了，至少也有他老六頂上去，老八那隻能當個最後的備胎來用啊！
“哈哈，方才大家拚死拚活的時候，六天王睡得那叫一個安穩，這會兒該推選臨時族長了，卻豁出命去也要摻和進來，當真是熱心的很呐！”一看這廝麵色不善，似乎打定主意與自己唱對台戲，林笑自是要奚落一番，給他個下馬威先。
“林公子此言差矣，族長的位子關乎全族之榮辱興衰，就算是臨時選拔，也萬萬馬虎不得，我位列八部天王之一，又怎敢置身事外呢？”袁蕭振振有詞道。論起嘴皮子功夫，袁術顯然還不及這位六弟，隻不過，林笑卻也並非孤軍作戰。
“老六，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不妨直說，林公子方才也隻是推薦一個候選人而已，暫時還做不得準呢。”袁守則的態度似乎有些曖昧，但明眼人卻能看出，他分明就是站在林笑一邊的。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四哥來接任族長的位子，要知道，無論文治武功，四哥都絕對不輸於老八，因此，論資排輩，他定是首選無疑！”袁蕭毫不猶豫地說道。
“哦？你要是這麽說的話，論資排輩，似乎應該輪到老二上馬啊？”袁守則微微一笑，出聲反詰道。
“沒錯，族長的位子自當有能者居之，資曆深淺不過是僅供參考罷了。”林笑點頭附議道：“若是兩者能力不相上下的話，就要由眾人決議，支持者多的那方，理應勝出。”
“這怎麽行？普通族眾見識淺薄，做出的選擇也是僅憑一己喜好，簡直沒有絲毫說服力可言！”袁蕭仍舊據理力爭道。他也明白，場間這些巨猿族戰士剛剛還與叛軍處在劍拔弩張的狀態，此刻根本很難對袁術產生好感。
“哼，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就不得不爆個料了。”聽了這話，袁守則冷笑一聲，開始深挖秘辛道：“想當年，老族長去世的時候，我可是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而他臨終時的理想接班人，並非老大袁明，卻正是老八袁空！”
“你胡說！老八當時年紀尚幼，根本無法擔此重任，爹難道是老糊塗了不成？”袁守則話音剛落，袁術便出聲反駁道，這種無稽之談，連三歲小孩兒都騙不了，他又怎會相信？
“我說的都是事實！”袁守則冷聲道：“那個時候，我大哥他迷戀袁空的生母，一心要將他們的寶貝兒子捧上族長之位，所以，他私底下與袁明立約，在袁空未能承擔大任前，先由袁明掌政……”
“哈哈，二叔這故事編的未免也太離奇了一些，這麽憋屈的協議，以袁明的性子又豈會輕易接受？再者說，袁空他們孤兒寡母的，又憑什麽來掣肘他？”袁蕭大笑著問道。
“憑什麽？就憑我，還有族長才能修習的‘噬魂吞靈功’！”袁守則麵沉如水地回答道。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你會拚了命似的將大哥推上族長之位，原來，一切都是我爹的安排？”聽到這兒，袁術的臉上終於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錯，你爹知道你們兄弟幾個都不是什麽善茬，所以，才要我全力扶植誌大才疏的袁明上位。如此，一方麵可以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另一方麵，又能免於袁空母子被老四這樣的狠辣人物所害，可謂是一舉兩得啊！”袁守則不住感慨道。
“靠，當爹的竟然會這麽偏心，簡直讓人匪夷所思！”聽了這種曲折離奇的故事，就連林笑此等見慣風Lang的“大咖”，都心生“敬意”，不知該如何言語了。
“二叔，照你這麽說，你的使命應該是幫助我取得族長之位，為何到了最後，卻與袁明蛇鼠一窩，做起了狼狽為奸的勾當？”作為當事人之一，袁空那時雖還無法直接參與，但不妨礙他現在進行秋後算賬。
“這……我隻能說是世事難料。”袁守則無奈地繼續道：“誰也沒有想到，袁明族長的位子坐久了，膽子也慢慢跟著大了起來，不僅設計害了你的母親，就連你，他也想一起鏟除，以免夜長夢多。”
“如果我料得沒錯，應該是你保住了袁空的性命吧？”林笑突然插嘴道。
“嗯，我用交出噬魂吞靈功，以及全力輔佐他作為代價，換得了袁空的安全。”袁守則點頭道：“不過，這麽做，我也是有私心的。畢竟，與其他兄弟相比，袁明能力有限，需要仰仗我的地方很多，所以，我的日子也過得非常滋潤。”
“好了，你們二位都聽清楚了麽？要是普通族眾的檔次太低，那你們老族長的意見，應該就夠級別了吧？”等袁守則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林笑便一臉得意地問道。
“這……我看還是由場間的族人們一起決定吧，我支持四哥！”眼見形勢不妙，袁蕭這根牆頭草忙不迭地伸手道。
“我支持老八！”袁守則緊跟著說道。
“我……似乎沒有投票的資格吧？”林笑雖然也想伸手，可惜，他卻始終隻是名義上的巨猿城主，這種族內選舉的事情，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我支持八天王！”
“我也支持八天王！”
“對，我們全都支持八天王！”
“……”
誰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林笑雖然沒有投票的資格，但他之前那一番話語卻已經觸動了巨猿族眾的心弦，再加上不斷趕來的五百參賽精英，袁空的超高支持率，直接就把袁蕭和袁術的聲音給淹沒了。
“兩位，還有異議嗎？”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袁術、袁蕭兩兄弟，林笑一把摟住袁空，開始慶祝這難得的勝利。他知道，接下來，這個年輕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而自己，似乎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