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亂情迷,高冷男神在隔壁

無論她有多大錯,她哭的那一刹那,就是他錯了

可臨了也隻放下杯子,起身,大概可以了,我進去檢查。

商商沈聽荷一驚,猛地擋在她麵前,過大的動靜引得旁人側目她也全不在乎,不要這麽殘忍,這個孩子ta是無辜的

殘忍

的確,還有比一個母親打掉自己孩子更殘忍的

可這孩子無辜,她就不無辜麽

也不對,她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如果當初能夠早些醒悟,事情就完全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阿姨,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打掉這個孩子,沒了這個孩子dg多隻痛一陣,我一個人痛一痛就過去了,可若真生下這個孩子,無論對我對小叔或是宋雅禮,可能都是一輩子的痛。

年慕堯的心在宋雅禮那裏,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人心爭搶不來,而她如今卻連爭搶的力氣都沒剩下。

這場她一廂情願的愛情裏頭,獨有她一人從頭到尾輸了個體無完膚。

說白了,年慕堯和宋雅禮才是一對,而她dg多就是沒臉沒皮和他偷歡過一次,即便懷了孕,也注定是要背負小三的罵名

如今,她隻想解脫

阿姨,您說等我生下這個孩子,你會做主讓小叔娶我她苦笑,他的心在宋雅禮那裏,我要一段空殼一樣的婚姻做什麽

商商,慕堯和宋雅禮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沈聽荷一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可話說一半,卻又戛然而止。

那是怎樣商商下意識追問。

慕堯他沈聽荷一臉的欲言又止,總之,慕堯和宋雅禮在一起,他是有苦衷的。

商商嘴角苦澀更深,隻當她是情急之下的病急亂投醫,什麽苦衷

年慕堯那樣的人,有什麽事情會成為他的苦衷

若不是因為真愛,她真想不明白他還會因為什麽事情委屈了自己。

果然,沈聽荷說不出來,其中緣由我一時和你說不清楚,總之商商,你就信阿姨這一次好不好

情急之下,她臉上卻是副足矣打動人的真誠。

商商,阿姨什麽時候騙過你,隻要這一次,就相信阿姨這一次,慕堯他也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你聽話好不好,何況就算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一定就要急在這一時,你再等等,他很快回來,到時候你們再做決定也不遲的不是嗎

商商有一秒的愣神,即便心裏再是清楚,這不過隻是沈聽荷情急之下扯出的善意謊言,其實再多的決心都難真的堅定,搖搖晃晃,似要倒塌。

可是不能

她對年慕堯從來狠不下心

既如此,就隻能對自己更狠一些。

傅商商,你明知已經沒有理由可以退縮。

回神,低著頭不敢再看沈聽荷臉上什麽表情,聲音不大卻愈發堅定,阿姨,對不起

商商

錯身離開,商商隻覺腳下步子萬斤重般,再顧不上身後沈聽荷說了什麽,她隻知道,自己已經受夠了煎熬,隻要再自私這一回,就可以從這段畸形的關係中解脫出去。

十多分鍾後。

商商躺在b超室小小的病chuang上,掀開小腹處的衣服,視線落在頭dg純白天花板上,滿臉麻木。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很快,小腹處一陣冰涼,塗抹開厚厚的膏狀物體,商商下意識拽緊衣服,那陣冰涼像是自小腹處四散開來,一路鑽進心裏,叫人忍不住有些哆嗦。

不用緊張,很快就好的。

似察覺她身體僵硬,年輕護士一邊操作一邊細聲安慰。

商商下意識點頭,察覺自己這陣動作人家根本看不見,頓了頓,又嗯了聲。

之後,堅硬儀器落在小腹上。

聽黃醫生說你之前動過胎氣不久,年輕護士側頭發問。

有什麽問題嗎

哦,那倒沒有,你不要緊張。護士善意的笑笑,而後解釋,雖然受過傷,但寶寶長勢很好,要是生下來,肯定會是個活潑的小家夥。

原來ta這麽渴望來到這世上

我不生。商商深吸口氣,閉眼止住滿目灼燙,我是要打胎的。

哦。年輕護士手裏動作一頓,歎氣,那可惜了

半小時後,醫生辦公室。

孕囊位置大小都還可以,也符合做人流的條件。醫生翻看了遍桌上檢查結果,最後同她確認,傅小姐,孩子很好,你確定非流不可

辦公桌對麵,商商一臉呆滯,沒有反應。

傅小姐沒聽到回答,醫生下意識抬頭,將她這副模樣收進眼底,歎氣,傅小姐,如果舍不得的話,可以回去再考慮考慮,畢竟再過八個月,你的生活可能會因為這個小天使變得很不一樣。

她的不舍這麽明顯

商商混混噩噩回過神來,不了,盡快替我安排手術時間。

那好吧醫生終是歎氣,那你準備下,十分鍾之後就可以進手術室了。

謝謝。

衛生間。

沈聽荷捏著手機已經急得團團轉了,偏偏這當口年慕堯的電話始終打不通,這會就連年西顧的她一連撥了八遍,那頭也一直都是無人接聽。

第九遍。

漫長等待音隻叫人覺得每一秒鍾都是煎熬。

沈聽荷舉著手機貼在耳邊,隻覺心髒都快跳出喉嚨口般,這會時間可都比金錢更加金貴的,分分秒秒不斷流走的是商商肚子裏最無辜的小生命。

年慕堯要再不來,一切就真回天乏術了

媽。

終於,那邊被人接通。

那頭略帶疲憊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過來,接電話的是年慕堯。

沈聽荷一顆心這才回落,開口嗓音仍是緊張不已,兒子你到哪了媽怎麽勸商商她都不聽,等下就要進手術室了,你能不能趕得回來還是我出去把電話給她

那頭似有片刻沉默。

沈聽荷心裏又開始七上八下,下意識捂住心口皺眉,慕堯,你倒是說句話啊再這麽下去媽早晚得被你折騰的心髒病複發。

電話不用給她了。那頭這才重新開口。

而後,微一停頓,似有些疲憊的歎息,媽您別太緊張,出去找張椅子坐下來或者先回家也行,不會有事。

她這會哪還有什麽心思休息

我沒事。沈聽荷又哪可能真的不急,你還有多久能到,媽再想辦法過去拖延一會。

這會除了拖延政策,她是真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了。

能拖一會是一會

這是年慕堯接的電話,說明他已經下飛機在趕來醫院的路上了,打足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她就算出去將商商敲暈應該也是可行的。

這樣吧,我還是先讓商商聽電話吧。想了想,沈聽荷變了決定,你電話裏說兩句軟化應該要比我敲暈她來得好些。

c市人民醫院是不是

沈聽荷才要出去,那頭突兀問了句無關緊要的。

頓了頓,不等沈聽荷回答,那頭接口,我來解決,您什麽都別做。

慕堯

嘟嘟嘟嘟嘟嘟

話音一落,那頭已經掛斷。

沈聽荷看一眼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一跺腳額上出了一層熱汗,可惜這會再回撥過去,那邊電話已經占線,提示正在通話中

搞什麽

臨進手術室,沈聽荷雙手死死捏著手機,一臉欲言又止的,想做什麽,但想到剛剛電話裏年慕堯的交代,一咬牙,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做。

商商安安靜靜進去,沒哭,可雙眼卻都是通紅一片。

腳下每一步都踩得很用力,深怕再有一點猶豫,自己就會轉身出去。

按照護士指示在手術台上躺好,一顆心砰砰砰的節奏不斷加快,小腹那塊像是有千斤重壓著,這會她雙手擺在上頭,似能有所感應般,裏頭的小家夥分明是在叫囂著不願離開。

好一會,她鬆開手,而後手臂上抬,蓋住眼角兩滴灼燙滾落。

傅商商沒關係的,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

很快

傅小姐,您可能要再稍微等會了,剛剛醫院來了十多個嚴重車禍患者,麻醉師這會都過去幫忙了,我們已經給今天休假的林醫師打了電話,他很快就到。

不久,有護士進來宣布。

商商點點頭,無力開口。

也好,至少可以多點時間同這小家夥做最後的告別。

貼在眼睛上的手背並未離開,身側那隻手卻緩緩移動著,有些顫抖的重新覆上小腹位置,腦袋裏斷斷續續浮現出許多小孩子的模樣。

得知懷孕那刻,她曾想過很多這個孩子的長得什麽樣子。

ta爸爸基因那麽優秀,她也不差,所以這小家夥的長相怎麽也該是個中等偏上。

像誰的眼睛誰的鼻子誰的嘴巴

那時候,一想到這個孩子是她和他骨血的融合,便滿心溫暖的覺得自己再多辛苦都能tg過去。

可到頭來,終歸還是敗給現實。

她承認自己始終不夠勇敢,勇氣已經耗光,所以留給這個孩子的隻剩她的自私和懦弱。

她才21歲

往後人生那麽漫長,或許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已經在年慕堯身上傾注了她所有的熱情和瘋狂,也許往後一生平淡總歸還要過活,可若留下這個孩子,或許這輩子都沒法擺脫這段入骨深情的桎梏。

她怕的從來不是磨難。

而是往後漫長歲月裏頭,自己會再次向現實低頭。

明知自己給不了這個孩子正常的生活,也明知缺乏父愛難有健全家庭的是一種怎樣的殘忍,正因為自己經曆過,所以更舍不得ta再受磨難。

何況,現在最叫她害怕的還是年慕堯的態度。

她不懂,他為什麽又改變主意,願意留下這個孩子。

別的不敢奢望

可他這時候跑去國外同宋雅禮呆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麽

伺機奪走她的孩子,送過去和宋雅禮一起

多半是了

若是生下ta,卻注定是要被奪走,那還是不要生了吧

另一邊。

黑色賓利連闖好幾個紅燈帶起一路刹車漫罵刺耳,卻仍不見半點停留的絕塵而去。

車廂裏,年西顧油門幾乎快要踩到底,視線專注在外頭路況上,方向盤被他平穩控製著,一路驚心動魄過來,車裏兩人竟都還能坐姿平穩。

車窗緊閉著,連外頭的不斷響起的刹車聲都被淡化很多。

副駕駛上,年慕堯撐著頭,盯著手裏正視頻通話中的手裏,眉心緊皺。

年西顧知道,那上頭此刻播放的正是傅商商躺在手術室裏的模樣,直播,並且好一會都是那一個姿勢,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有什麽好看

可年慕堯卻那麽看了一路

活見鬼

手術室裏的手機隱蔽的擺在商商並未注意到的地方,卻角度正好的可以將她整個人盡收眼底,她一隻手心朝上手背始終蓋在雙眼方向。

而她落在小腹處的手,此刻卻輕微帶著顫抖。

裏頭靜寂無聲。

可年慕堯一直看著,還是看到她眼角掉下的一滴晶瑩。

一小滴,很快沒入黑色發絲,然後消失。

她在哭

年慕堯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髒一陣緊繃。

明明做了那麽多,就算將她推開也是為了她好,原本計劃周全的一切,現在全都亂了,他這邊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解決,可那邊她又躺到了手術台上,逼得他不得不回來這趟。

明明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才好,但無論她是否有錯,她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刹那,就是他錯了。

怎樣不好

卻偏偏將這最該遠離的人,養成了自己的軟肋

一路驚險,年西顧那個開法,能安全抵達目的地也都是衝著他命大,換別人,估mo著這會早橫屍街頭任來往車流不斷碾壓。

車停。

年慕堯關了視頻通話,預備去開車門。

小叔。年西顧猶豫了下,還是將他叫住。

那邊,年慕堯動作一頓,皺眉回頭。

年西顧將車子熄火,重重靠在車椅上,深吸口氣,這才開口,沒什麽,我就是想說傅商商她也蠻不容易的,畢竟她才這個年紀,偶爾一點彷徨也是可以原諒的,而且你自己一直有什麽都不說,她那個智商很難想到多深奧的東西,偶爾你直白點沒錯,總之,你對她好點。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麽,隻說到最後幾個字才覺得終於說到了點上。

心口凶猛劃過一絲悲涼。

畢竟是他曾經不顧一切想要爭取的女孩,他希望她過得好些

是他的鄭重交付,但凡今天換了別人,他必定不肯相讓,但這是年慕堯,傅商商心裏心心念念始終難以忘懷的唯有這個。

所以心裏更多還是輕鬆。

年慕堯常年淡漠的眸光這會淡淡落下,仍舊不見多少情緒起伏,沉y片刻,開口時嗓音同樣淡漠疏離,卻一樣鄭重的回了個,好。

而後車門開合,副駕駛上的人遠去。

年西顧側頭看一眼他腳步穩重,回頭點了根香煙叼在嘴邊含著。

這東西他從前最是不屑,感覺都是些逃避現實放縱自己的虛假玩意兒,活像一根煙就能解決所有煩惱,可卻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還是有了癮。

他想想,大概是兩年前。

那時候訂婚禮告吹,停車場那場浩劫之後,親眼目睹年慕堯在酒店大廳那麽拚了命想救活傅商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怕是輸了。

於他而言,這世上有兩種東西恐怕永遠爭取不來。

一是時間,二是不愛他的傅商商。

那時候,大概隱約已經深深明白這點,所以即便傅商商對他而言已經是癮,也還是必須痛下狠心,徹底戒掉。

不都說,忘掉一個人的辦法隻有愛上另一個人

他那會大概是想,戒掉這種癮的方法大概隻能是培養另一種癮

商商躺在手術台上,感覺自己已經被人遺忘。

下意識看一眼牆上掛鍾,若她沒有記錯時間,她已經等了整整半個小時。

那護士不是說麻醉師很快就到

這會都已經過去多少很快了

突然想到沈聽荷進來時臉上欲言又止的模樣,以及當時年西顧的不在場,腦袋裏隱隱察覺一些端倪,眉心緊皺著就要起身。

麻醉師遲遲未到,恐怕是有人搞了鬼。

可她才有動作,手術室門邊有了動靜。

大門推開,有串沉穩腳步聲像是踩在她這會分外**的神經上,不斷靠近。

心口,無端隻剩慌亂。

手肘著力,撐起身體抬頭去看。

一瞬臉色驟變,你怎麽進來的

那人腳步未停。

本就不長的距離,年慕堯長腿跨開,片刻修長身形已在她眼前蓋下道沉重陰影。

站定,沉冷目光落下,他臉上卻是片常年難散的冷漠,此刻卻又突兀平添幾分陰鷙沉冷,隻一眼,便叫人心跳加速背脊發寒。

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艱難

瞧,她問了一個多蠢的問題。

c城這麽多醫院,他年慕堯的地位,想同人狼狽為殲,自然多的是人願意附和。

所以麻醉師才會臨時有事,所以他光明正大走進來更加不足為奇。

滿心慌亂間,商商腦袋裏唯剩一個念頭。

必須得逃

念頭才一生成,猛地掀開被子,起身就要下去。

可她那點心思才露苗頭,已經叫人察覺,幾乎同時,肩膀被人按住,他略微傾下身來,陰鷙五官此刻愈發清晰,商商重重摔回去,肩膀被他死死扼住,碎了一樣的疼。

你放開我

掙紮不開,隻能臉色蒼白的同他吼,你不要碰我更沒有權力妨礙我的手術孩子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再來插手,我就立馬告你輕薄女病人

輕薄眼前的人這才開口,像是忽然被她的異想天開逗笑,唇角那點弧度叫人恐懼更甚,傅商商,你不正好一直都巴不得被我輕薄

你不要臉商商氣結,含淚指控。

聞言,年慕堯更是冷哼,比不得你。

商商心裏低咒一聲,拚命忍住同他繼續吵下去的衝動,反正都是吵不贏他,年慕堯你放開大街上多的是人願意和你吵,老娘時間珍貴,你別妨礙我打胎

打胎兩個字,輕飄飄從她嘴裏說出,不帶半點猶豫。

至此,年慕堯臉上溫度徹底退卻,落在她臉上的冰冷視線快要將人凍僵,我問你最後一次,你就是鐵了心想流掉這個孩子是不是

是商商答得極快,仍是不帶半點猶豫。

她嗓音才落,他臉上已經有種她從未見過的瘋狂顯露,好,我成全你

耳朵裏,他沉寒嗓音還未消散,肩膀上力道已然鬆開,商商還未回神,上一秒還壓在她肩膀上的手這一秒已然轉移方向,直接把她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