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亂情迷,高冷男神在隔壁

叫病人瞧見你褲子裏撐帳篷恐怕不大好吧?

良久,歎出口濁氣,一句話更下意識出口,大概就是覺得你會回來,還用得上它。

商商愣住。

可又覺得今天的年慕堯有些反常。

平常那麽寡言的一個人,這會卻和她說了那麽多話。

說是說覺得她簽流產手術同意書的決定很對,可她怎麽覺得他字裏行間不經意透露著幾分落寞又孤獨的淒慘

是希望她改變決定的意思

否則既然是想她走得幹脆,又為什麽還要說這些話幹擾她的決定

那這句大概覺得她會回來又是幾個意思

腦袋裏一連串的疑問重重壓下,愣神間連哭都忘了,尤其他最後那句話落進耳朵裏,更是在她臉上投射出幾分瞠目結舌的味道。

頓了頓,後知後覺的開口,你剛剛說你和宋雅禮之間沒有兩廂情願的愛情那是你一廂情願所以覺得跟我同病相憐,現在又預備和我惺惺相惜結為夫妻共奔康莊大道

年慕堯臉上一黑,你趕緊走。

這都什麽和什麽

感情在她傅商商眼裏,他就就是個這麽自作多情欠虐的

以為誰都跟她似的

商商覺著這事情要麽就是自己想的這樣,要麽就是年慕堯腦袋被門夾了,後者可能不大,那就多半是前者了。

是這樣了

想著又有幾分悲從中來,年哎你別扯我衣服

這回一句感慨還未出口,幾乎是被人拎著衣領丟出來的,後半句變成求饒,但她話音未落,腳步未穩,眼前公寓大門已經碰一聲砸上。

要不是她反應夠快,這會鼻子一準又得遭殃。

她訕訕站了會,回想起剛剛被他丟出來前那不經意一瞥,年慕堯臉色黑得絕對可以媲美外頭濃墨夜色,一時間想不清自己究竟哪句話惹惱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得益於他那番話,她這會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又站了會,試探性的抬手敲門,好一會確認過裏頭的人的確是不想再搭理她,才要走,口袋裏手機響。

喂,成安

裏頭,年慕堯隱約聽見她哭腔還未全部散透的黏糊嗓音,往裏走的步子一頓,回身。

成安

陸成安

電話那頭也不知說了什麽,外頭商商嗓音裏透露出幾分迫切的心急,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你能給我打電話我已經很高興了,你等一等,我現在就過去。

說著,果真是要走的意思。

隻是這邊她轉過身腳下步子才剛跨開,那邊緊閉的公寓大門突然啪嗒打開。

商商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後年慕堯分明有些陰沉的嗓音已經傳來,去哪

哦,成安說他出了點小車禍

不許去

聞言,商商下意識回答,隻是話說一半,還沒說自己要做什麽,那邊年慕堯已經飛快替她做了決定。

沒有為什麽。瞧見她一臉倔強的心意已決,年慕堯靠在門上,皺眉,傅商商,大半夜,你懷著我的孩子去見別的男人,你覺得合適嗎

為什麽不合適商商茫然,又指了指自己肚子,反正我們都已經決定不要ta了。

是你不要ta。年慕堯淡淡提醒。

不久前他已經將決定權交到她手裏,不要孩子也是她的選擇結果。

商商又是一愣,看看年慕堯又看看自己腰下的一片平坦,想爭辯什麽終究作罷,末了,也隻點點頭,嗯,謝謝你的支持。

老男人頭一次體味到這種抓心撓肝的火惱,再開口,嗓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好幾度,總之ta一天還在你肚子裏呆著,你一天就要言傳身教的注意胎教。

胎教

他好意思和她說胚胎

商商差點笑噴,又忍不住用他的矛戳他的盾,喲,年先生,今兒一早你把我壓在手術室牆上啪啪啪的時候,怎麽就不想想胎教

說起來商商往前一步,原本不遠的距離此刻更近,她微仰著頭,看著他愈發沉黑的臉色,總算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揚起一臉得意,年院長,那麽神聖的手術室,你卻用來做這檔子事,往後你進手術室的時候要不小心想到這一幕,會不會腰眼發麻小腹繃緊叫病人瞧見你褲子裏撐帳篷恐怕不大好吧

年慕堯抬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喉結翻滾著咽下一口血腥。

她牙尖嘴利起來,是真能活活把人氣死。

加上她字裏行間的提醒,年慕堯黑眸微眯著的確想到早上手術室的那一幕,恨不得將她直接扯進門狠狠撕碎她一臉得意。

做早上一樣的事,叫她求饒

腦袋裏適時冒出這一瘋狂想法,呼吸一重,卻又不得不隱隱壓下身體裏伺機而起的火燒火燎,渾身肌肉繃緊。

黑,已經不足夠形容他愈發難看的臉色。

你現在腦袋裏不會已經在意**了吧瞧出他突然不大自然的僵硬,故作害怕的後退一步,雙手抱xiong驚呼。小叔,你真的越來越為老不尊了

傅商商,收起你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他眉間擰起道深深褶皺,打斷她劈裏啪啦的胡言亂語以防真的被她活活氣死,又沉聲提醒,你對我,恐怕還沒到會形成那麽大影響的地步。

那正好她飛快接口,刻意扯出抹甜美笑容掩蓋眼底失落,現在我可以去找我家成安了嗎小叔

她最後兩個字,音節咬得很重。

憤恨的,像是恨不得將他吞進齒間嚼個粉碎。

話落不等他回答,轉身拖著拖鞋走得飛快。

電梯到達底樓,商商風風火火奔出來,夜風一吹,滿肚子火氣才算消散。

混蛋

腳下步子邁得快飛,拖鞋不跟腳,好幾次都甩飛出去,夜色裏抓狂的不自禁一聲口,竟隱約激蕩出幾聲回聲,引得周遭經過的人不斷側目。

年慕堯就是個混蛋

而她剛剛竟然因為一個混蛋的三言兩語隱隱生出些感動,甚至再次動搖,以致飄飄然的dg忘掉了那人的本性。

冷血翻臉無情

日暮裏占地麵積極廣,然裏頭住戶卻少。

足可媲美旅遊聖地的綠化景觀設計更是這裏的最大特色之一,而此刻商商走在裏頭,卻覺得迷宮一樣,這會天黑,她又一向路癡的,加上兩年不曾踏足,哪怕兩年前進出也大多是坐在車裏,有司機接送。

走了會,暈頭轉向的,愣是沒有找著出口。

真不愧是年慕堯那個變態久居的地方,不負變態盛名

嘀嘀

第四次繞回涼亭這邊,商商深呼吸壓製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髒話,大概擋了路,後頭傳來陣汽車鳴笛聲。

往邊上站了些,回頭。

純黑的賓利慕尚快要融進漆黑夜色裏,若不是那串車牌號實在顯眼,商商這會根本沒有閑情去理會。

車牌號:0218。

她的生日

年慕堯的最新坐騎

大概年初時,這輛車頭一次開進年家大宅時,要說震驚的絕對不止商商一個。

結果麵對一眾瞠目結舌,知道緣由後,年慕堯更顯淡定,摘下墨鏡眸色無波自商商頭dg掃過,更加不痛不癢的問了句,哦,你生日

當時她是怎麽回的

不記得了。

隻記得一句話到了嘴邊,副駕駛座門打開,宋雅禮姿態優雅的下來,她便像吞了黃蓮般,滿嘴苦澀,有苦難言。

思緒有些遠了

回神,車子已經停在她邊上。

下一秒車窗降下,露出裏頭年慕堯被陰影遮掉大半更加沒有什麽溫度的臉。

之後,耳朵裏全是他腔調平靜的沉冷嗓音,上車。

幾乎整個晚上都在和他唱反調,次數一多成了習慣。

這會也是下意識瞪他一眼,步子一轉掉頭就走,身後他及時開口涼涼補充,日暮裏的保安一年前大換血,這裏沒人認識你,你再多晃一圈,憑你這一身睡衣拖鞋,我想他們應該很樂意將你帶回保安室盤查。

果然,他話音剛落,商商腳下步子一頓,半信半疑的回頭。

其實她想說的是,要是能被帶回保安室不就等於間接找到了出口

想來那也是極好的。

她臉上美滋滋的,還沒來得及回擊,一盆冷水迎麵而來

再有,需要我提醒你,這周圍根本打不到車

戰敗,乖乖上車。

起先是想坐後座,可她才剛繞到後頭,還沒來得及伸手,便聽哢噠一聲後麵兩邊車門全都落了鎖。

存心的吧

xiong腹間,怒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隻能氣衝衝繞回前麵,預備找他理論。

駕駛座車窗重新降下,相較她臉上怒氣四竄,年慕堯臉上神色分明絲毫未變,像是剛剛落鎖的事情根本同他無關。

一開口,低冷嗓音更是欠扁,傅商商,我不是你司機。

完敗,隻好乖乖爬上副駕駛。

一想到身下的位置曾被宋雅禮坐過,商商就坐立難安的渾身都不舒服。

但再一想,這有什麽

她早上用過的這個男人,宋雅禮都不知道已經用過了多少遍,要真樣樣計較,難道要把她塞回她母親大人肚子裏來個回爐重造

這不現實,她母親大人早就仙逝多年。

不過回去把身上這身衣服丟掉倒是可以,這麽一想覺得還蠻可行。

再說,這會還得蹭他的車,那就暫且忍忍罷。

地址。

正想得出神,思緒猛地被人打斷。

回神,下意識側頭,啊

不是要去見你家成安他冷笑著有些陰陽怪氣的重複一遍不久前她說過的話,聲音像從牙縫間擠出的,之後才是他剛剛說的那兩個字,地址。

哦。商商才算反應過來,他現在在南區警局。

這裏到南區警局起碼半小時路程。

想想蹭車省下的一筆可觀的打車費用,鬱悶又少一些,若不是邊上某人低冷氣場懾人,她倒真能再哼出兩聲小曲來。

起先,兩兩無言。

路程過半,商商單手撐在車窗上,夜風佛麵昏昏欲睡間,突然想到什麽,猛地一個激靈隻剩睡意全無。

才想起,有件事她忘了問。

年小叔。

連名帶姓的叫過幾遍,這會險些又脫口而出,幸虧半路刹住了,幹咳一聲改了稱呼,同之前一樣乖巧的叫他一聲小叔。

一車廂沉默突兀被她撞破。

小心翼翼側頭去看,而他薄唇緊抿著,專注路況,半天喉嚨裏才溢出聲清淺音節,嗯。

但總算應了聲,她心裏小小鬆了口氣。

猶豫了會,試探著問他,你那會好像說過,做你妻子可能隨時都會麵臨喪偶的厄運,你方不方便告訴我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她是真怕他有個萬一。

哪怕再不得他喜歡,再討厭他和宋雅禮在一起的時候,心裏真的也從來沒有有過半點希望他不好的念頭。

可是喪偶

這兩個字太沉重。

像塊巨大石頭重重壓下,那會是沒勇氣問,這會是怕再不問往後真的會沒機會問,畢竟她簽下的那份流產手術同意書,一旦孩子流掉,就將代表,他倆從此再無瓜葛。

她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哪怕是和宋雅禮一起,幸福白頭到老。

前頭,路況良好。

間隙年慕堯側頭淡淡瞥她一眼,眸底似有層意味不明的黯然一閃即逝。

商商心髒停跳一拍,而後不斷加速,一顆心像是要從喉嚨口跳出來般,捏在衣服下擺上的手指胡亂攪著,生怕他之後的話等同噩耗。

可也隻是一眼。

年慕堯視線收回,視線重新落定在前方路況上,緊抿的薄唇這才掀開一角,而後全無猶豫的吐出幾個生硬音節,不方便。

小叔商商皺眉,心口卻是一沉。

完了完了,都不方便告訴她了,事情肯定嚴重。

餘光瞥一眼後視鏡裏她瞬間垮下的小臉,捏在方向盤上的指節不自覺緊繃,一句話脫口而出,本來是想裝病博取同情試圖教唆你改簽婚前協議的。

話落,聳了聳肩。

意思是沒想到她竟然沒有上當。

後視鏡裏,商商整個一怔,澄亮雙眸撲閃眨巴兩下,才算從那陣懵神裏緩過勁來,臉上閃過片精彩的紅白交錯,最後咬牙切齒憤懣吐出倆字,無恥

c城南區警局。

偌大警局這會因為一場車禍糾紛鬧得很不太平。

陸成安喝了酒,但車速不快,可因為闖紅燈時擦到了邊上的車子,車上下來的中年婦女見他身上有酒氣,因此試圖敲詐。

原本給錢了事,陸成安倒也願意。

可那女人從車上下來就出言不遜的,一句女朋友跟人跑了,你這時候出來買醉正好觸碰到他心裏逆鱗,醉意火氣齊齊上湧,之後忍不住動了手。

其實說是動手也不盡然。

不過是那中年婦女咄咄逼人髒話連篇,塗得通紅的細長指甲戳在他肩膀上,叫人實在厭惡,便伸手試圖將她推開。

總之整件事是他倒黴。

甚至伸出的手還沒碰到她一星半點,女人已經乘勢做作倒地,而後哭喊著向四周求救,打人啦,這人撞了我不道歉還打我

不知是誰報的警,因此鬧到警局。

陸成安不是c城人,那女人一個電話,幾乎全家老小上陣,又是要做全身檢查,又是要汽車修理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等等。

總之,一羅列,數額嚇人。

事情鬧至此,陸成安也很光火。

酒駕理虧闖紅燈也理虧,但該他承擔的一點不會少,不該賠的一分也不想多,因此要求調出事發時的監控路況來看。

隻是那女人一家似乎在警局裏有相熟的人,事先打過招呼,因此陸成安的要求未被允許。

到最後,陸成安想到商商。

說到相熟的人,商商認識的應該也不少。

商商過來時,新一輪的罵戰才剛開始。

那女的一家個個潑辣,髒話連篇的,饒是陸成安一向性格溫潤教養良好,這會也是鐵青著臉根本不在意怒火是不是在臉上明晃晃掛著。

差點直接動手。

年慕堯停好車隨後進來時,一眼就看到商商袖子一撩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試圖幫忙的模樣。

自不量力

就憑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身板倒還好意思去幫忙

她如今對陸成安倒是在乎

想著,喉嚨裏下意識溢出聲冷哼,原本預備轉身就走,可餘光瞥見她對麵有人抬手呼著掌風的耳光直直扇向她臉頰方向,眸色一冷,大步過去。

二對七,本就勢單力薄。

商商冷不防加入進來,起先並沒有人注意到她過來,直到她二話不說一把將抬腳要踢陸成安的人推搡在地,一眾人愣住,但也隻是一秒,而後戰局更加激烈。

對麵陌生男人緩過神,臉色大變的抬手一耳光就要招呼過來。

甚至已經能夠感覺到迎麵過來的淩厲掌風,誰知這節骨眼上,商商肩膀被人按住,躲閃不及,閉上眼時仍苦中作樂的想著,這一耳光下來,起碼得腦震蕩,到時候她再翻倍訛回去,也算能幫陸成安出掉這一口惡氣。

可疼痛遲遲未來

院院院長,您怎怎麽在這

耳朵裏,陌生男音因為恐懼開始打顫,一句話都跟著斷成了好幾段。

商商疑惑睜開雙眼,眼前差一厘米就要落在她臉頰上的手臂卻是被人截住,而年慕堯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眉心微皺著,淡淡掃過一眼,隨著他手裏捏住那人顫顫發抖的嗓音落下,片刻間,四下死寂一片。

這人年慕堯認識

她一臉疑問寫在臉上,還未開口,年慕堯嫌惡鬆手,而後插在口袋裏的那隻手伸出來,手臂一圈已然落在商商腰上。

著力,商商腳下一個踉蹌,撲進他懷裏。

這種時候,商商也不反抗,所以安靜由他摟著,狐假虎威,陸先生是我朋友,你們和他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

肇事的中年婦女沒有mo清狀況,要求賠償的事情還未協商好,怎麽能允許自己男人這就中途變卦

張口就又是一句髒話,嚷嚷著又要上前。

隻是這回卻被她男人狠狠拽下了,而後擦著冷汗賠笑,院長,內人眼拙,不知道這二位是院長您的朋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會賠償陸先生的精神損失費。

是了,這人稱呼年慕堯為院長多半是慕禮的員工。

商商不禁冷笑一聲,關鍵時刻他倒是蠻會委曲求全,變卦比翻書還快。

什麽咱們賠他

閉嘴

聞言,他後頭女人不禁一聲驚呼,張牙舞爪的又要過來,卻被她男人一記眼神殺過去怒喝一聲,才算消停。

當然要賠。商商最見不得這女人潑婦罵街的嘴臉,而且剛剛隔著衣服後背被她抓了一把,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不僅要賠,你們還得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做出深刻自我檢討,然後向我朋友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