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亂情迷,高冷男神在隔壁

連死都不怕了,怎麽就怕像從前那樣堅定不移的愛我?

回神,想掙紮,才有動作,耳邊陸成安嗓音恐怖的警告,別動,會爆炸。

商商身子一僵,緩過神來。

那堆錯綜複雜的線路,三種顏色,密密麻麻一堆,一端連接著她手上沉鐵般的金屬手銬,另一端

看一眼,頭皮發麻。

那種東西,警匪片裏最為常見,擺進現實,商商瞪大了雙眼,不過片刻額上已經冒出曾細密冷汗,是定時炸彈。

陸成安,你究竟想幹嘛她不敢再動,抬頭,思緒恍惚的看他。

手腕上冰冷溫度太真,根本不是做夢。

加上不久前他嘴裏那些恐怖的話,喪偶生離死別。

他想誰死

不管是誰,她都不想

也不對。

如果一定要,那她希望死的是她。

死別的話,如果年慕堯活著,傷心會比她少。

那你殺了我吧。眼眶漸漸泛了酸。

她信念漸漸堅定起來,怎麽想的希望年慕堯別來。

不記得曾經在什麽地方看過這樣一句話,我結婚的時候你來我的婚禮吧,砸了我的場子,把我搶走,後來啊,我又想了想,你還是別來了,我怕你來了什麽都沒做,我卻想跟你走。

不同的情境,一樣的心情。

想他來,救她走。

又怕他來,她想走,他卻什麽都沒做。

就這樣

就這樣也tg好的

至少他會記得她,肚裏有一個他的孩子。

她動了動沉鐵般的手銬,開始不安穩,可才有動作,手腕被他按住,陸成安蹲下神來,看一眼手表指針。

快了

急什麽他緊箍住她被困一側手腕,不容她再胡亂動彈,傅商商,好歹我給過你兩年的細致疼g,你怎麽就還沒學會,這種玩命的事情應該推給男人去做

瘋子商商氣急,他不會來,陸成安,他一定不會來的

陸成安笑笑,不理她的警告。

商商掙了掙,他捏在她臂膀上的力道更重,半邊身子被他控製,想也沒想,掄起另一邊拳頭用了狠力往他身上砸。

可是沒用。

她那點力氣,即便已是全部,可對陸成安來講,根本不疼不癢的,半點也難撼動。

無計可施

快要放棄,陸成安又是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猛地一個激靈想到什麽,商商嗓音突兀尖銳起來,朝他吼:

陸成安,如果年慕堯真有個什麽好歹,宋雅禮也會恨你一輩子的

他不在乎她,那總該在乎宋雅禮吧

既然他那麽味道,一味想要成全宋雅禮的幸福,而宋雅禮又那麽喜歡年慕堯,用盡了手段也要爭取,這點,他總該有所顧及。

傅商商我不是你。陸成安瞧出她心裏所想,彈指間捏碎她眼底最後一點希望,她對我已經不會有愛了,被恨一輩子也是好的。

商商在心裏罵了句變態。

他是鐵了心要將年慕堯置入危險之中,商商終於領悟過來,可又想不通,他和年慕堯究竟什麽仇什麽怨。

就因為那時候宋雅禮被車撞

這理由未免牽強,年慕堯說過宋雅禮已經醒了,那就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一直拖著不是辦法

陸成安,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你要的不就是我和他生離死別我現在選了,我死,留他活著,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果,那為什麽還一定要等他來

你要怎樣,來個痛快。沒有辦法,商商眼底有片堅定和矛盾並存,他不會來,你也說了他對我不夠用心,不然不會給你要綁我的可乘之機,陸成安,你說的沒錯,我問他愛不愛我,他給我的答案,其實是片沉默

我不懂你究竟要做什麽,想達到什麽目的,可是有的事情我心裏其實清楚,現在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不

她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卻被不遠處一陣猛烈撞擊聲截斷。

視線下意識偏轉,落定。

先是聲劇烈碰擊聲,悶悶重重卻刺得耳膜生疼,不多久,鏽跡斑斑的鐵門顫了顫,咯吱作響,緊接著又是第二聲碰撞,一擊,鐵門轟然倒塌,拍在地上驚起片四起,不算遠的距離,轉瞬模糊了商商看過去的視線。

耳朵裏,隻剩車子前行熄火聲。

等到地上塵埃落定,視線觸及被撞得深深凹陷的車頭,蒙了灰塵鏽跡,卻仍能清楚看到上頭的車牌號。

年慕堯的那輛賓利慕尚。

眼眶泛酸漲疼。

車門打開,他長腿跨出來,修長身形如初,但隻一眼,商商卻清楚看到他臉上蒙了層少有的疲憊不堪。

有一秒視線相撞。

商商才要細細打量遍他眸底究竟什麽情緒,想說話,不知道說什麽,說不出口,動了動,脖頸間卻是片刺刺冰涼。

剛剛割她手腕繩子的刀子此刻被陸成安捏在手裏,鋒利刀尖正對她脖頸動脈。

淺淺劃開一段,有片鮮紅溢出,再深足可致命。

感覺到那邊冰冰涼涼又有溫熱湧出,並不明顯的疼,餘光可看到刀子上反齊圈銀色刺眼光芒,倒吸一口冷氣,僵住不敢再動。

年慕堯,你夠膽

陸成安低低笑開,笑聲裏有層森然味道,落進耳朵足夠叫人背脊冷汗涔涔一片,一個電話你就獨自赴約,我倒是低估了傅商商在你心裏的位置,喏,你看看,現在這把刀再深點你女人孩子都會死,你那麽偉大,要不要再救救他們

商商肩膀被他按著,側躺在地上,刀子又在脖頸間壓著。

很費力才能看他一眼,幾步外年慕堯單手插在口袋裏定定站著,進來開始他始終薄唇緊抿著,並不開口。

年慕堯你走,我不要你救她開口,嗓音已是忍不住的哽咽。

夠了

隻要他來過,隻要看過他最後一眼,那就夠了。

閉嘴陸成安沉聲低吼,落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又重了重,捏刀子的手隨著商商說話時候的幅度顫抖,看一眼足可叫人心驚膽顫。

那刀子再深一分,夠叫她細嫩脖子不保。

這種時候商商反而不怕死,咬牙要往上撞。

陸成安察覺一些端倪,刀子先一步撤離,手一揚,染了絲絲血紅的刀子被丟到幾步外年慕堯跟前,救不救,年慕堯我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誠意

刀子丟過去,落地時候哐啷一聲脆響。

沒了刀子威脅,商商不顧一切的掙紮,眼見年慕堯傾身,修長指節微曲著將刀子捏緊手裏,而後直起身子,視線看向這裏。

他那一眼清冷,情緒不多。

商商注意到了,從他剛剛進來開始,臉色一直紙白,與恐懼無關,倒更像是層病態般的神色憔悴。

這兩天,他過得不好

有過這個認知,商商明白過來一些事情。

年慕堯,誰要你假惺惺商商在哭,一度試圖將身旁陸成安推開,可結果都以失敗告終,隻能先罵退剛進來的另一個瘋子,年慕堯我就是後悔和你在一起了,後悔這麽多年奮不顧身的愛你,什麽都晚了,我死心了,所以你做再多都不會有用

入夏的午後,商商感覺有陣冷風一直吹進骨子裏。

四下裏空蕩蕩的,她帶著哭腔的嗓音落定,足夠叫人在她悲切嗓音中動容,肩膀上力道消失,耳朵裏突兀響起幾聲掌聲。

是陸成安

傅商商,這種時候你還是在充當愛情裏的傻子陸成安拍拍手,嗓音裏全是陰沉嘲諷,真的,我為你這種一根筋的執著鼓掌,你偉大你了不起,你的這種激將法或許有用,可一旦奏效那你到死都是悲哀,既然你愛了那麽久的男人對你都不在乎,那別人就更沒必要給你疼惜是不是好,你找死,我就看在兩年的情分上送你一程。

年慕堯,你走

陸成安的話商商聽進去了又像根本沒有在聽,臉上神色不變衝著年慕堯方向吼了聲,我不想再看見你,多一秒都不想

真不想年慕堯突然這麽問了句。

他似輕扯了下唇,動作似有些給力,嗓音沙啞的充滿疲憊,他現在的狀態有多糟大概就是費盡全力才能站穩身體。

不是不說話,而是太費力。

聽他說話,商商愣了下,視線始終落在他那個方向,能看到他雙腿始終沒有移動,卻是話音落下不久,手起,刀要落下

不要

慢著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撕心一道沉聲命令。

刀停在半空,離心髒不到一厘米。

還真是感人陸成安又鼓掌,轉眼又起別的算計,既然你們都很願意為彼此去死,那不如我們最後玩個遊戲

遊戲

商商是斷不敢將這兩個字同什麽遊戲項目掛鉤的。

陸成安,你又要做什麽他的變態程度到眼前,商商已經深切領會一遍,我們不和你玩,不玩

由不得你。陸成安拍拍她紅腫側臉,轉了方向,就不救你決定權在年先生,玩不玩也由他來選。

頓了頓,不問年慕堯要不要玩,陸成安起身,掌心間斯條慢理把玩著什麽。

不久,以眼神示意,命令年慕堯,年先生,瞧見那手銬空出的一端沒有,想救你妻子,那就先委屈你自己過來戴上。

年慕堯看清角落裏的危險裝置,實現在沉鐵手銬另一端落定,隨即步子跨開。

商商跟著反應過來,抬手要槍手銬另一端,預備將空著的那隻手腕伸進去,好叫陸成安的殲計難以得逞。

但沒用。

幾乎是她才要有動作的那一瞬間,眼前壓下小片陰影,她伸出的手被人按住,回神手銬另一端已經完整銬在年慕堯手上。

小叔商商不安。

年慕堯半跪在地上,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單手將她從地上撈起來,兩人各有一隻手腕被固定著不能亂動,感覺到他寬大手掌落在頭dg,帶著滿滿她熟悉的輕柔力道,揉了揉她頭dg亂發,像是給她吃了顆最好的定心丸,放心,會沒事。

商商點點頭,卻不敢真的放心。

這境況太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麵臨什麽,別的就罷,不遠處定時炸彈裝置陳設著,遙控在陸成安手裏。

你不該來的商商吸了吸鼻子,哽咽,都是我連累了你

這兩天,鼻腔間全是潮濕黴味,鼻腔間陡然吸進片她熟悉的男性氣息,僅剩的認知是,年慕堯就在眼前,陪她承受一切苦難。

他來了,願意救她。

以命換命,或者雙雙赴死。

好了,雖然很不忍心打斷你們陸成安站在邊上,陰鷙嗓音想起一瞬足可打斷空氣裏的脈脈溫情,現在我來宣布遊戲規則。

商商xiong口倏地繃緊,心髒漏跳一拍,凝神。

她多希望眼前真的隻是一場遊戲

可惜陸成安不是在惡作劇,開口時嗓音裏半點玩笑成分沒有,我說過生離死別才更帶勁,選擇的時候到了,誰生誰死的權利我現在交到你們手裏,這炸彈經過特殊改造,你們兩個隻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由誰活著那就剪斷誰那邊,全剪斷或者全不剪,你們就隻能一起死。

陸成安你變態商商已經找不著什麽別的形容詞來形容他了。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的主意麽

我不懂你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商商憤怒瞪他,這種待人宰割的滋味很不好受,今天我們兩個不管誰出了什麽事情,你以為你逃得過法律的製裁

六百秒

她的怒火中燒陸成安恍若未聞,他淡淡開口,然後頭也不回的跨步。

沒注意他手裏什麽動作,耳朵裏已是片接連不斷的滴滴脆響。

商商看一眼計時器上突然跳動的數字,六百秒倒計時已經開始

啊,對了。臨出門,陸成安不忘好心提醒他們,聽說這炸彈威力很強,不要等到最後一秒再做選擇,記得給自己留點兒逃生時間

商商還想叫他,可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滴滴滴滴

五百七十秒。

商商看一眼計時器上不斷流失的數字,本就沒有什麽血色的臉上顏色更是慘白,額上冒出層細密冷汗,害怕到聲音都開始帶了顫抖,小叔,怎麽辦

怎麽辦

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年慕堯身上。

他那麽強,那麽無所不能,說不定有辦法。

五百五十秒

但這次注定是要失望,年慕堯搖搖頭,青灰色的臉上疲憊更甚,抬手捏了捏刺疼眉心,這才朝她抱歉笑笑,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商商吸吸鼻子,難受,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連累了你。

年慕堯臉上疲憊太深,一眼足夠叫人心疼,她抬起手,想碰一碰他側臉溫度,可看看他幹淨側臉,再瞧一眼手心灰塵,作罷。

五百三十秒。

轉眼已過一分多鍾。

商商心跳亂成一片,做好一些決定,卻也想最後再捉住些什麽,小叔,這兩天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是不是很擔心我

她嗓音那麽不確定的帶著試探。

年慕堯聽出她嗓音裏的小心翼翼,心疼,嗯,在找,一直在找。

商商覺得夠了。

還要說什麽,卻被年慕堯搶先一步。

出去之後往北走,我叫了人在那邊接應,分布分得清哪邊是北出門右轉就是。他沉黑眸子落在她臉上,不知是疲憊太深還是什麽,裏麵有層商商讀不懂的死寂,再難翻起波瀾,傅商商,最後一個問題。

她就要抓住他話裏分別的味道,可才凝神,思緒被他打斷。

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麽是最後一個

商商討厭最後這個詞,此刻尤其。

小叔

七天了,說要考慮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四百九十秒

商商愣住,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頓了頓,才回神。

對了,他們的七天之約,今天剛好到期

考慮的怎麽樣了,她能說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考慮就被陸成安抓來這裏了嗎

這兩天除了絕望就是絕望,這種環境裏她早將七天之約忘得幹幹淨淨。

那現在想,自己的答案是什麽

其實連猶豫都沒有,答案是肯定。

願意,很願意,想要一直一直愛他,不丟他一個人,像從前一樣不管不顧的,睜眼閉眼愛他和呼吸一樣平常而重要。

她想這麽告訴他,答案快要脫口而出。

可是不能

她想將生的機會留給他,想叫他此後對她再無牽掛。

四百五十秒

這問題她艱難搖頭,幅度很淺但很明顯,不想了,真的不想了,年慕堯我害怕,真的,我真的愛怕了

視線在地上那把刀子上落定。

最後一個字落定,伸手去拿,沒空看年慕堯臉上什麽表情,腦袋裏隻剩唯一一個念頭,想將他那邊線路截斷,相親眼看他平安出去。

可年慕堯不給她機會

商商手還沒碰到那隻刀子,刀子已經離地被人握進手裏。

記得我交代你的話,出門右轉一直走。年慕堯嗓音裏已經沒剩什麽情緒,對準了連接在她手銬那端的線路,刀要落下。

商商呼吸裏有片灼燙味道刺痛視覺神經,眼睛酸脹一片霧氣很重。

四百二十秒

刀子快要碰到線路,商商想也沒想抬手擋開他手腕,冷不防用了些力氣,年慕堯沒有防備手腕被她力道打開,刀子飛出去,哐啷落地,很遠,再難觸碰。

四百一十秒

四百秒

商商目瞪口呆看一眼飛出去的刀子,再回頭看一眼年慕堯,反而笑了。

不用再選擇,老天替他們做了決定。

等剩下的四百秒過完,共死。

年慕堯臉上疲憊更重,此刻卻又多出一層解脫。

或許這種結果不差,同生共死總好過生離死別,他不掙紮無力掙紮,這種時候竟輕易認了命,扯唇笑了笑,寬大掌心覆上她紅腫狼狽側臉,問她,怕不怕

怕不怕

這不是怕過熬過就算的事情。

是死。

對死亡,有恐懼。

很深

但此刻心裏卻是坦然,商商抬手,顧不上自己掌心一片全是泥濘灰塵,覆上他落在自己臉上一側手背。

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笑。

三百五十秒

生命已經在倒計時,如果這是最後一次朝他笑,她希望臉上的笑容是美的,不怕。

三百秒

耳朵裏,嘀嘀嘀嘀脆響不斷。

這輩子她頭一次聽清事件的聲音,是生命的倒計時,送她和他走向生命盡頭。

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在笑,可覆在他手背的力道卻不受控的漸漸加重,時間過半,她不知道等下轟然炸響之後會是什麽感覺。

可笑著笑著,卻瞧見他眼底蒼涼漸漸清晰。

商商仍看不懂他那雙幽深黑眸,怔了怔愣神,才聽他歎一口氣,問她,連死都不怕了,怎麽就怕像從前那樣堅定不移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