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夢秦陵

第三章不明就裏

月牙兒再次醒來的時候,趙麽麽連忙湊到她跟前:“公主,你醒了!”

月牙兒望著她紅腫的眼睛,有點過意不去,趙麽麽這幾日是連驚帶嚇,外加憂心她的小命,沒睡過一個好覺。她微微的笑了一下:“麽麽,我沒事了,隻是體力不支罷了,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趙麽麽的淚又湧了出來,吸著鼻子笑道:“公主沒事就好,就好。”

月牙兒起身,握住她的雙手,真誠的道:“麽麽,以後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月牙兒。”這個名字,是她與張拓他們僅有的維係,她不希望失去它。

趙麽麽用帕子擦了擦淚,點頭:“你說什麽都好,月牙兒,隻要你好好的,老奴就是死了也甘願。”

月牙兒搖頭:“不許你再說自己是奴才,我不是你的主子,今後,我們就是親人,明白了嗎?”

趙麽麽驚訝的望著她,月牙兒笑了,溫言道:“去睡吧,你可不能倒下,你還要照顧我呢,好嗎?”

趙麽麽感動得無法言語,連連點頭:“我給你張羅好吃的就去睡。”她實在是疲憊得快要倒下了,但是她怕公主不吃東西,所以還要監督一下。

待月牙兒吃完東西,趙麽麽才放心的被護衛帶了出去。

月牙兒兩眼大睜,盯著帳頂,開始理頭緒,她記得自己在秦陵裏生完了寶寶,就累得在張拓的懷中睡著了,結果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換了個環境,換了個身體,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張拓,昭徹他們會不會有事?

她沮喪的將身子蜷縮了起來,拓,我們的響兒好嗎?一想到孩子,她的心又抽痛了起來。

她感到有人站在床邊,但是她不想理會,她心情不好,誰都不想理,管他天皇老子地藏王的。

來人站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就坐了下來也不說話,房中除了她偶爾吸鼻子的聲音,很安靜。

許久,月牙兒道:“如果你是想拿我去交換什麽,或者威脅皇帝,那就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省得你浪費精神和糧食。”也許她死了,魂魄就會回到冥界?那樣她就能見到冥王了,可是,可是會不會又出差錯?或者要她投胎喝孟婆湯,那她就會忘了張拓,不行,這絕對不行。

要不她就幹一番大事業,然後特別的突出於這個時代,讓張拓和冥王注意到她?她就會兩下花拳繡腿又能幹什麽呢?率兵打仗成就驚人偉業?做將軍?女扮男裝?

她哪有這個本事啊?她又不是花木蘭,對曆史又不熟,那些個穿越女孩對曆史那麽的了如指掌,她對她們的結論是,她們大學專業肯定是專攻古代史的。隋朝末年,她能知道的也就是響當當的李氏家族,李淵和他的兒子李世民。

她要投奔他們嗎?她作為隋煬帝的女兒投奔他們豈不是找死?投奔的理由是什麽?大義滅親殺死親父?

她一個人冥想了很久,待回過神來之時,感覺床邊已經沒有人了,她坐了起來,卻發現原來那男子並未出房,而是轉移到了房中的茶案旁。她很是意外,這男人昨天給她的感覺是個很強硬的人,而且還要用酷刑來避迫,怎麽今天又轉性了,居然做起翩翩君子來了。

正好,有事要問他呢:“嗯,我怎麽稱呼你?要叫你將軍?”他是不是將軍呢?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怎麽,打聽我的名字好日後報仇?”

月牙兒搖頭:“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男子想了想:“邵寒。”

邵寒?大名麽?還是字?古代男子一般都不會讓平輩稱呼他的字,那就因該是大名了吧?

月牙兒道:“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師從何人?李淵還是其他人?”

那男子陡然色變,一柄匕首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月牙兒一看,就看出了端倪了。

他們要造反之事還是個絕密,現在也是打著支持皇帝的旗號在活動,這個小公主是怎麽知道真相的?難道是宮裏已經發覺了?有內奸!那他們的情勢就比較危急了。

“要殺我也不用急在一時,你聽我把話說完好麽?”

男子滿臉戒備的瞪著她,終於慢慢鬆懈了下來:“你是怎麽知道的?是宮裏傳言的麽?”

月牙兒小心翼翼的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隨便問問,我想見李淵或者李世民。”

男子收回了匕首:“你為什麽要見他們,你究竟知道些什麽?”

大凡造反之人都害怕自己的意圖和行蹤被人發現,她也許是捅了雷了,但是,她要整事就要整得大一些,這樣才能被冥王他們注意到。

“我父皇荒**無道,天下民不聊生,優勝劣汰是更古以來社會進步的法則。我沒有什麽大仁大義的思想,但是我對他也沒有多大的感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男子一臉深思與考量之色:“你要背叛你父王?”

月牙兒想了想:“得民心者得天下,李淵雄才大略,天下歸心,不難想象最後的結果是傾向哪一方的。”

男子盯著她:“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

月牙兒淡淡道:“我能左右曆史麽?我一個微不足道被皇宮遺棄的人,就連過好自己人生都是奢望,還能顧得上那個薄情寡義之人?”特意在語調上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發音,她要讓他感覺她憎恨自己父皇的遺棄行為,這樣才能得到去見李淵的機會。

男子不語,定定的望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月牙兒靜靜的與他對視,但憑這麽點借口要對方相信她的目的是單純的,幾乎是不可能的。

男子緩緩道:“你這麽說的目的是為了什麽?暫時保自己一時的平安?你明知道要我相信你這麽單薄的理由,希望是很渺茫的。”

月牙兒垂下睫,又躺下去,轉身麵向裏:“是很單薄,但我想見他們的想法是很迫切的。”

男子冷笑一聲:“怎麽,想得到一個機會曉以大義,拯救你父皇?”

月牙兒不再說話,她現在對他說什麽,都是徒勞的,還不如省點口水,沒有意義的事她先在沒有精力去做。見李淵這件事,她以後自己努力吧,讓她先想想再好好計劃一下。

男子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月牙兒不動,如果他想侵犯她,她是一定會狠狠的打擊他的。身邊的床一沉,男子已經落坐了:“轉過身來。”

月牙兒悶聲道:“敵我雙方談判失敗,原因是彼此不能互相信任,你可以走了。”

男子眼神一沉,一個階下囚居然敢對他如此態度?大手握向她的肩,月牙兒沒反抗,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想露了底,她遲早要逃走,但不是現在。

他傾身,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能滿足我,我就讓你見。”

月牙兒眉毛一挑:“沒見過女人?還是難搞定的女人讓你興奮?要占我便宜?”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的尷尬,女人見了他都是毫不猶豫的貼上來,今天他的這句話已經讓他覺得很沒顏麵了。有點惱羞成怒:“你別以為我不敢。”

月牙兒輕輕一笑,倒也沒有輕蔑之意,但是明顯的好像在把他當一個鬧脾氣的孩子看待:“我絲毫不懷疑,你不用強調這一點,能入了你這麽優秀的男人之眼,我是不是還要竊喜一下才對?但是,我們現在是敵對方,恕我沒有心情來跟你談這種事情,如果我要跟你,也定是對你有了感情才會甘願的,你得到我的身體得不到心的話,那還不如找個技巧高明的妓女來得舒服。”她才沒那麽傻,跟他對著幹,來至自己於危險之中,陽奉陰違是她擅長的。

男子明顯的頭腦發暈,這個看上去柔弱但倔強的女子,說起話來怎麽比他這個男人還開放?什麽叫做找個技巧高明的妓女還來得舒服些?

月牙兒起身:“我可以出房門走走麽?”

這是哪跟哪?男子臉一沉:“搞清楚你的身份,你還真當是你自己家了?”

月牙兒歎氣:“好吧,你非要這麽小氣的囚禁我這個弱女子,那我也隻好認命了,我要是長了翅膀,你不就更怕我跑了嗎?”

還真喜歡話裏帶刺對他進行人身攻擊,男子哼了一聲道:“諒你也跑不到哪裏去!”

月牙兒頓時驚喜:“哈,謝謝。”

男子懊惱的嘟嚕了一聲,望著眼前那張燦爛的笑臉,恨自己一向以冷靜自稱,怎麽這麽衝動著了她的道?不過算了,她逃不到哪裏去的,他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她的笑容,即便是她一個淺淺的微笑,都特別的純淨。女人越是柔弱,就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和強占欲,他不排除哪一天會強要了她,至於感情,他就不信她以後會不愛他。